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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7部分阅读

   “两个月左右吧……”赵喜不太确定地道。

    “是他!”赵与莒与霍重城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瞧到了怒色。

    那个丁宫艾,无怪乎他们在绍兴和周边几个府都寻不着人影,原是躲到了这岛上!

    “大郎,怎么了?”赵喜有些奇怪。

    因为霍重城就在身边的缘故,赵与莒只是简单地说了一遍霍佐予之死,当得知那倭鬼可能便是杀害霍佐予的元凶主谋时,无论是赵喜还是方有财,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难怪俺觉着那倭鬼眼神阴森森的,竟是穷凶极恶之徒!”方有财嚷嚷道:“若是再见着了,必将他拿了报官!”

    “若是拿着了不必报官,交给重城便是。”赵与莒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大郎,这次怎乘了大船来?”赵喜极是尴尬,自己竟收容了一条毒蛇,幸好他还来不及反噬,他望着自船上不断下来的人,当见着费沸时更是一怔:“为何费先生也来了?”

    费沸等人来到岛上,原因仍是霍佐予之死。霍佐予在时,因他的关系,无论是官府还是地方,对霍家庄皆有几分照顾。如今霍佐予死了,旁人虽是畏于霍重城的手段,不敢算计他的家产,却总想着法子自霍家庄的作坊里挖人——旁人只道如今大卖的刻钟是霍家的产业,却不知霍家只是赵与莒推至前台的遮拦。

    掌握了刻钟核心技艺的是费沸和几个徒弟,他们倒是对霍家忠心,但这忠心是须得看护的,故此,霍重城在与赵与莒商量之后,便准备将作坊搬到这悬岛上来,对外只说作坊散了,工匠都回了原籍。这虽说增加了些麻烦,却也少了些事端,只是在这岛上,原先建的几间屋子便不够用了。

    赵与莒有一种后世玩及时战略类电脑游戏时开分基地的感觉,故此找了由头,好说歹说终于得到全氏夫人首肯,与霍重城偷偷摸摸地溜了来。邻近人家只道霍家小主人在闭门守孝,而赵家的大郎则在苦读,却不知两个少年跑到了庆元府。

    “这地方挑得极好。”

    见到码头船坞所在处依山背风,又靠着个水深超过十丈的海湾,赵与莒极是满意。

    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削弱台风造成的威胁,而且这岛上因为少有人烟的缘故,还长着茂密的树木,部分材料便可就地解决。因为是无人荒岛又倨处海外的缘故,这里虽是归属昌国县管辖,却几乎便是白送——此时人们还认识不到这等有着良港的小岛有何用处。

    赵与莒估计了一下,在这山脚下,足以开出一大片平地,虽然不是良田,却可以建座大庄子。另外,有着那丁宫艾之事,赵与莒也觉得,靠着这海边的几间屋子,实在没有什么自保之力,无论是海贼或者是其余什么势力,都可轻易将岛子一锅端下。

    故此,这岛上的规模必须扩大。

    如今他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刻钟的利润短短三个月间便为他积聚了近十万贯的财富,自春茧上市以来,继昌隆的生丝获利也有五万贯——绍兴和邻近几个州府,已经有织户人家抱怨今年不知为何收不到蚕茧了。有了这些钱,自然可以上下打点,将这个不受重视的小岛收归私有,再在这岛上建起坞堡。

    不过这却是一个大工程了,莫说数月,便是一年也未必能完成。

    赵与莒一边观察着地势一边盘算着,看到方有财跟在身边,他指着对面的山头道:“在那山顶之上,须得建座灯塔,若是船只晚归,便可以借着灯塔判别方位。”

    方有财飞快地用炭笔记了下来,他这一年多在郁樟山庄厮混,虽说不甚努力,却也识得了几百个字。半猜半编的,倒也够他自家使用。

    灯塔除去指示方位之外,还有一个功能,那便是了望,只不过赵与莒将之隐去不提罢了。

    “山下平地都开出来,找些人将地平平,咱们在此再建一个庄子……方有财。”

    听得小主人唤自己名字,方有财本能地挺直了腰,险些学着庄中的孩童一般应了声“到”。

    “这建庄子之事便交给你了,老管家不能时常留在这儿,有什么事情,你便与胡掌柜商量着去做。”赵与莒对方有财这反应极是满意,他最怕的是庄子上人将些不良习惯传给那些孩童,对于他们从孩童身上学着东西倒是极欢喜的。庄中上下,如今也都明白他这分心思,便是守门的扫地的,也会端着沙盘学写几个字。

    听得自己又被委以大任,方有财得意地挺胸收腹,他虽是个蹩脚的木匠,却在郁樟山庄今年接连两次工程中寻着乐趣,见着那原本只是图纸上的东西,在自家指挥下慢慢变成现实的庄院,他极有成就感。更何况在这建设的过程之中,他可以指挥着几十号人,受着别人的敬畏。

    “此事你要好好做,这海岛上建庄子,防风是第一要务,我和你说的那些,你都记着吧?”赵与莒见他得意洋洋,便要敲打他一下。

    “大郎尽管放心,俺方有财做事极是牢靠的。”方有财拍着胸脯担保道。

    赵喜听得心中有些不快,瞪了方有财一眼,方有财嘿嘿笑了笑,又补充道:“若是有老管家把着关,那就更好不过了。”

    他们两人的小心思赵与莒看在眼中,却根本不在意,赵喜是亲信,方有财如今也算是半个亲信,他们都不敢将自己当作普通孩童来看,故此才会如此。

    吩咐完这边之后,他又去见胡柯,老船匠腿脚不变,无人掺扶便只能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不过他执意不肯休息,却要到建好的船坞去看,赵与莒也只能由他。

    “还好,义辰办得不错。”听得赵与莒询问,胡柯满脸都是笑容:“大郎,这船坞已经建成了的,如今只须人手,若是能找来足够人手,明日便可开始建福船了!”

    “先自小船建起,如今我们往来,都是租的别家之船,这千料之船,先建个两艘吧。”赵与莒点头对此表示认同。

    日后这悬岛之上,至少也会住着数百人,岛上土层轻薄,种粮食有些困难,只能种些蔬菜,那么岛子的粮食便要自陆上运来。加之要在此建堡坞,木材虽是可以就地解决部分,砖石却都得自陆上运。故此,两艘千料左右的中型船是必须的。

    “哪里开始便能建千料的船!”胡柯是个直性子,并未因为赵与莒是东家而有所收敛:“大郎这话便是外行了,以着咱们人手,先能造艘几百料的船不进水,那便要谢天谢地了。”

    “此事胡老做主,我不过问,我只是希望能早些见着咱们的船。”赵与莒微微一笑,这种技术上的事情,还是由专业人士来解决的好,他可不想犯那种外行领导内行的错误。

    “咱们这赵家船场须得雇请人手,因为在海中的缘故,这雇请的工钱恐怕要高些。”胡柯又道。

    “银钱之事胡公就莫放在心上……倒有一事,还请胡公出面才成。”赵与莒道:“那位水军的林教头,胡公须得请他多多来此照看,此处远离陆地,我有些担心海贼。”

    “那是自然的了。”他们在定海时,已经见过林夕,胡柯见着昔日徒弟的儿子如今却成了水军教头,心中也极是唏嘘的。

    “在定海时我听说,沿海置制使有些军中子弟,未能补上军籍的,生计颇为艰难。还要请胡公与那林教头说项,我家愿自其中招募些人手,或为船场伙计,或为作坊学徒,也算是条出路。”赵与莒又说道。

    此时大宋行的是募兵制,禁军厢军,皆来自招募,也有些是强征的壮丁或发配的囚徒。一入军籍之后,不到六十岁是不许退出的,故此军士家属往往随军居住。若是待遇较好的上等禁军,或许可以凭着军俸和赏赐养活一家老少,而大多数则只能另寻营生补贴家用。故此,赵与莒这个计策,正是急其所需,那些未曾应募入军的次子、幼子,能来此做个船匠工匠的,正合了他们心意。

    “此是善行,大郎果然宅心仁厚。”胡柯也知晓一些军户困苦,闻言连连点头。

    赵与莒却是微微一笑,他招徕这些人却是有自己用意。首先这些人可争决悬岛上人手不足之虞,他招募时自然会吩咐下去,只招十四岁至二十四岁之间的,这样招来的不是立即可以派上用场的壮劳力,便是稍加培训便可掌握习技能的学徒工。其次这些水军子弟上了悬岛,那么悬岛安危这沿海置制使司下的水军便要关注,比着如今靠林夕一人究竟是要牢靠些。第三这些人上得岛来,按着他定好的规矩行事,若是岛上有什么意外,也多了些自保之力。第四则是不人对人言的了,悬岛上原本会聚着霍家和胡家之人,若是两家联合,那么便可以摆脱他赵与莒的控制,他既不能时刻在此盯着,便在中间再掺入一伙水军子弟,这种平衡牵制之术,虽说不算光彩,却是成就大事必不可少的。

    自然,除此之外还有一利,有了沿海制置使子弟在岛上,他今后想要面向大洋,无论是东进还是北上或是南下,都会方便得许多。这些子弟之中,不少便常年在战船上摸爬滚打,日后他的大船造起来了,这水手便是现成的。

    “有了人手,咱们这赵家船场日后必然能造出大海船来,便是六千料的巨舰,也算不得什么难事!”胡柯又笑道,他在这船场中可不是普通的船匠,赵与莒与胡福郎早对他说了,船场之中,他得三成干股,也即是说,这船场有三分一归他。他造了一辈子的船,如今终于有了自家的船场,心中自是无限欢喜。

    “赵家船场这个名字不好。”赵与莒听得他第二次提起这名字,摇了摇头道:“对外咱们不用这个名字。”

    “那叫什么名字?”胡柯有些诧异:“胡家船场?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赵与莒沉吟了片刻便有了主意,他那关了的磨坊粮铺叫作“保兴”,缫丝作坊叫作“续昌隆”,那么这悬岛之上又是造船又是造刻钟的,自然也应有一个相类似的名字。

    “江南制造局。”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注1)

    注1:熟悉近代史的都应对此不陌生,李鸿章办的中国第一个近代军工企业,即目前的江南造船厂。大郎以此为之命名,正意味着他将走出求田问舍的田舍郎界域,开始向更广处发展了。

    四十五、天下

    大宋嘉定五年八月秋。

    林夕晃着自己的手指,脚步踉跄地行在定海街道上,嘴里哼着小曲儿。他身旁,五六个水军军士子弟眼巴巴地跟着,见他下盘不稳,有活络些的便要伸手去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本教头虽是多喝了两杯,却还没醉到要人扶的地步!”他晃了晃脑袋,冲着几个人直笑:“你们的那些个心思,我自是知晓,放心放心,便包在我身上!”

    他今年二十七岁,年岁不大,在沿海制置司水军引战教头中算是小的,因为官卑年幼的缘故,平日里没少被支使。他父亲开禧北伐时战死,母亲早亡,家里便只有他一人,除了喝上两杯酒外,也没有其余嗜好。今日则不然,同僚们合起来在定海最好的酒楼观海楼里设宴请他,虽然这几个月来他没少来观海楼,可今日却是吃是最为尽兴的。不为他,只为往日里那些同僚如今的眼神,让他大大地出了口闷气。

    “还须林叔多多扶持。”那个乖巧能说话的嘻笑着道。

    往日里他们好些的便叫声林教头,亲近些的便叫声林大哥,如今竟然升了一辈,变成了林叔了。林夕笑着点了那小子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你呀,若是去了悬岛,依旧只会耍这嘴皮子,那可要折我的面子。”

    虽是斥责,却没有多少怒气在里头,他心中反而有些美滋滋的。想起岛上那位好客的赵老管家,他心中便暗暗庆幸,自己是遇着贵人了。

    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陪着赵喜来见他的不是胡柯本人,而是他们孙子胡幽。这少年有些老神哉哉的,名字也有些古怪,不过林夕听胡义辰说过,他与自己一般是想乘舟远游重洋的,故此颇有些亲近。待得知赵喜此来用意之后,他更是欢喜,他们这些禁军,除了象他这般有些小官职又没有什么负担的之外,其余没有谁家不是苦哈哈地过着日子。家中有子女者,更是要做些商贾贩卖的勾当,如今有人愿招用他们,便是给军中众多同僚寻着一个出路,便是于他自家前程也有极大助力。故此,他一口应允下来,回营与几个平日里相得的同僚说起,那些同僚的神情便让他想笑,险些就要管他叫林爷爷了。

    便是与他不相投的,如今见了他也得笑脸相迎。

    “我这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去悬岛自是无妨,只是到了那须得听从人家吩咐。”想到赵喜的交待,他又对着身边的几个少年道:“那边管你们吃住,工钱是极优厚的,又直接给了你们父母,若是有谁因为顽劣被赶了回来,就等着你们老爹用老大的耳刮子招呼!”

    “林叔尽管放心,便是丢了我爹娘的颜面,也不能丢了林叔的人情!”那少年将胸脯拍得砰砰响,目光中满是渴望:听林叔说的,岛上每七日便管吃一次肉,海边上每日都有鱼虾,米饭更是管饱,工钱虽说自家看不到,但父母总能见着的,这般的好事,若不是林叔与那船场的场主相熟,哪轮得到他们!

    “若是想你爹娘了,每三月便有两日假呢。”林夕打了个嗝,拍了拍身边一少年的肩:“平日里你老爹巡察,也会向悬岛转转!”

    “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子,怎会想爹娘!”被他拍肩的小子立刻脸红脖子粗了:“林叔小瞧人!”

    “傻小子,想爹娘是常理,有何羞窘的,还不敢承认!若是象你林叔这般,便是想爹娘,也见不着了……”林夕声音低了些,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自家还说未曾醉,可嘴巴却憋不住,尽说些什么话呢:“你们瞧着了,总有一日,你们林叔要乘着大船远渡东海,去寻那仙人居住之所在!”

    “到那一日咱们便上了林叔的船,给林叔做水手去!”那极乖巧的少年笑着凑趣道。

    大金崇庆元年八月,蒙古成吉思汗七年,大金西京(注1)城,秋风瑟瑟,草木枯黄。

    虽然只是八月,中秋刚过,可这靠近漠北之地,仍是寒意逼人。城头上的大金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吵得人心中慌慌的,难以平静下来。

    大金左副元帅兼西京留守抹捻尽忠在城头上转来转去,他虽然知道自己这番行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帐下将士更加慌乱,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

    “元帅,城头风大,还是回府吧!”亲兵在旁边劝说道。

    “回府……不,还是在城上吧……”抹捻尽忠心中并无主见,刚要答应又想起,自己才登上城头不足半个时辰。他恨恨地向远方望了望,依旧未曾见到他想见的东西。

    “该死!”他大声咒骂了句,想以此来让自己心中平静一些,但却没有任何效果。见着左近的将士也都是神情不安,他想要斥骂,但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如今却不是作威作福的时候,将士们这些日来也极是辛苦,况且自家身为副元帅兼西京留守,尚且这般慌乱,何况他们这些小卒。

    抹捻尽忠自认是个忠直之臣,也一向勤政,向来喜慕汉人文采典章,对那匡扶司马氏的名相谢安,佩服得五体投地,也极想学他面对强敌不动声色的风范。然则这等名士风流,却不是想学便能学得的,将自己如今这惶恐不安的模样与史籍中载的谢安一比,他便觉得自家面目可憎了。

    “拿……拿棋来!”想到这,他努力定了定神,对着一个侍卫道。

    那侍卫明显愣了下,不知道他为何会提出这个要求,见他须发皆张似乎要发作,这才慌忙跑下城。围棋被拿来之后,抹捻尽忠坐了下来,叫来一个双腿战战的汉人幕僚手谈。两人心思都不在棋盘之上,故此下得都是漏招百出,抹捻尽忠执白,更是连着放了几脚棋,他自家都没发觉。

    和谢安一样,他在等着胜利的消息。

    胡人再度南侵已经数月,一直在西京附近侵扰,前些时日听闻大金元帅左都监奥屯襄率师来援,西京周围的胡人便失去了踪影。抹捻尽忠知道胡人必是去攻袭奥屯襄了,还特意遣使去报警,只望着奥屯襄能击败胡人,解开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