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锦衣风流 > 锦衣风流第97部分阅读

锦衣风流第97部分阅读

    ,要不诸位大人席地而坐如何?”

    齐之春忙道:“不用不用,咱们就站着说话也成。”

    宋楠道:“站着不妨事?”

    齐之春等人道:“不妨事不妨事。”

    宋楠点头,自顾吃了几口酒菜,一干霸州随军官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像是接受训斥的小学生一般。万志王勇侯大彪等人心头暗笑,宋指挥这派头甩的足,眼里压根没有这些家伙们,换成谁来到地方也不能这么嚣张。还是锦衣卫衙门有脸,宋大人可是谁也不鸟,人人侧目的刘瑾都没能奈何自家宋大人,更何况这些下边的小喽啰了。

    第三六一章 窝囊废

    第三六一章(谢cxld、轻骑兵806两位兄弟的打赏月票。)

    宋楠埋头吃喝,一干官员不敢出声打搅,只垂手等待,宋楠风卷残云了一番,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咳嗽一声,众官身子一抖,知道宋楠要说话了,均侧着耳朵认真的听着。

    “听闻文安县贼兵闹得厉害,具体情形,哪位大人给本人详细分说分说?”

    齐之春忙捅了捅呆立一旁的陈卫,陈卫硬着头皮上前,吞吞吐吐道:“宋大人有所不知,文安县贼兵蓄谋已久,一举事便有数千刁民蜂从之,又搜罗周边零散盗匪入伙,实力已达上万之众。卑职虽得知消息之后便亲率霸州卫兵马奋力剿杀,但实在是力量悬殊,贼兵又诡计多端各处设伏,以至未能建功;卑职正想着上报兵部,请求周边驻军协同呢。”

    宋楠冷声道:“如此说来,陈指挥使倒是劳苦功高了?”

    陈卫忙道:“不敢不敢,下官败于反贼之手,汗颜无地。”

    宋楠呵呵冷笑,伸手一拍桌子,震的酒水淋漓,怒喝道:“陈卫,你还在为自己脸上贴金,你虽能瞒得过兵部刘尚书,却如何瞒得过我锦衣卫衙门?姑且不论你是胜是败,胜败乃兵家常事,单是你谎报军情,坐失剿匪良机,好大喜功,轻敌冒进,便是死罪了,亏你还大言不惭在此说什么贼众势大。”

    陈卫吓得腿一哆嗦,暗叫糟糕,看来自己的事情是没逃过锦衣卫衙门的眼睛了。本来作为军方的将领,锦衣卫无权约束,但那是身家清白的时候,一旦屁股不干净,管你是军方还是什么人,见到锦衣卫都要矮三分,因为锦衣卫可不管你的身份,但有罪责,便有权立即缉拿。

    陈卫磕头如捣蒜,事情一旦被揭穿,抵赖也无用,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更何况昨日大败之后想将功抵过已经化为泡影,他也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扛下来的了。

    宋楠起身怒骂道:“你身为霸州卫指挥使,竟然于形势上判断的如此谬误,当真是庸碌之极;很明显,贼乱初起便要全力扑灭,一旦纵容,便会让贼众裹挟百姓加入,便成燎原之势,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误判形势还情有可原,许尚义战败后你便该立刻上报实情,让朝廷警醒,调集周边的兵马前来共同剿灭,你却蠢到自己再去送上两千人马的性命,贼兵经此两胜之后,必士气高涨,你叫后面如何收拾?”

    陈卫再也站不住了,噗通跪倒在地磕头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许尚义阵亡之事,下官恐上面责罚,于是便想加以弥补,故而隐瞒了没有报上去,下官是想一鼓作气剿灭了贼兵之后再向上请罪,或许能将功补过。没想到贼兵?贼兵滚雪球一般势力膨胀的厉害,数日时间便达到了近万人啸聚,确实是考虑不周,下官愿接受惩罚。”

    陈卫的头上快磕出血来,事情的严重性他很清楚,贼兵能到这个程度,他也是有责任的。暴民生乱伊始心中还是恐惧的,毕竟官兵势力庞大,威慑力也足够;一旦连番战胜官兵之后,贼兵的恐惧随之消失,也会吸引的更多人加入,这便是滚雪球的效应。

    自己和许尚义的连败,无疑是给了贼兵发展壮大的机会,而且丢弃的数千套兵器盔甲无疑也增强了贼兵的实力。短短十几日时间,文安县贼兵从数百爆发性的增加到七千余众这便是明证。

    “本官此来,便是奉皇上之命来查实实情,你错就错在隐瞒了实情,让朝廷误判了形势,此罪绝不可恕,你该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陈卫满脸愁苦的起身来,缓缓脱下身上的官服和官帽,带着哭腔道:“下官实在是糊涂,竟然犯下如此大过,实不可恕;下官愿随大人进京服罪,下官有负皇恩,有负朝廷。”

    宋楠摆手道:“我可没空押你回京,你也别想就此撂挑子,求死最容易,但是死之前你的烂摊子须得收拾好。本官也没空来拿你陈卫上京伏法的,目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应付目前的局势,你既想将功抵过,便需振作起来,便是死也要死得心安理得不是?”

    陈卫愕然道:“大人的意思是说……”

    宋楠冷声道:“我的意思很清楚,你便是死也要死在剿贼的战场上,休想逃避,休想撂挑子;这里的情形我会即刻上报朝廷,朝廷的裁决未下之前,你还是霸州卫指挥使,你须得行使你的职责。”

    陈卫喜出望外涕泪交加,宋楠之意便是给他以立功赎罪的机会,这不啻于救命的稻草,事情自然不会一笔勾销,但如果能在此之前剿贼立功,未必不能在量刑之时保住性命。

    陈卫再次跪倒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道:“下官必拼死剿匪,从现在起,霸州卫数千兵马唯大人马首是瞻。”

    宋楠摆手道:“你卫所官兵我锦衣卫可无权统领,但我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动手的,至于你协同不协同,那是你的事。”

    陈卫连声道:“下官一定协同,请大人吩咐。”

    宋楠缓缓坐下,沉思片刻道:“贼兵具体数目大概有多少?”

    陈卫道:“估计约七千至八千之数。”

    宋楠吁了口气道:“还真是不少,听说贼兵欲攻打新镇寨,你是怎么看的。”

    陈卫迟疑道:“好像有这个可能,昨日退兵之时,贼兵曾放言到保州城取我首级。”

    宋楠鄙夷道:“然则你便认为贼兵会来攻城?便躲在这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陈卫嗫嚅不敢言声。

    宋楠缓缓道:“此处虽只是寨堡,城墙谈不上坚厚,但贼兵虽有七八千人,兵器盔甲不全,攻城器械全无,如何敢攻击这里?难道明知霸州卫主力在此,却来硬打不成?摆明是信口扬言罢了,这你也信?”

    陈卫羞臊的脸上通红,暗骂自己被贼兵打懵了,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宋楠也无意多责怪陈卫,继续道:“文安县人口只有数万,贼兵席卷了七八千人,其数目也到了极限了,到此时,最担心的反倒不是贼兵数目的增长,而是贼兵会如何动作。换位思考,若在座各位是贼兵的头目,目前你们会优先考虑什么问题?”

    众人低头思索,万志开口道:“大人,若我为贼首,我会整顿兵马,建立完整的指挥系统,让手下兵马不似一盘散沙。”

    宋楠点头道:“这是必然的,我怀疑贼兵已经完成了这个过程,否则陈指挥使五千多兵马围剿,怎也会跟贼兵有势均力敌之战,不至于如此惨败。”

    万志道:“那是有些人愚蠢罢了,贼兵战力有限,别说是五千多卫所官兵,便是少一半也有一战之力,居然如此惨败,当真是笑掉大牙。”

    陈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能。

    宋楠道:“你若抱着这个想法去,你也会步陈指挥使的后尘,轻敌是大忌,我估计陈指挥使也必是轻敌所致。”

    陈卫坦言道:“下官汗颜,确实是轻敌了,以为我五千兵马开进剿匪,贼兵定会龟缩于城内,没料到他们竟然半路强行突击,加之对其兵马数目预估不足,一下子便溃败了;下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楠点点头,看向其他人;侯大彪皱着眉头道:“大人,文安县是个小城,七八千兵马不可能呆在这座城防薄弱的小城里坚守,朝廷一旦调动兵马前来围剿,他们岂非坐以待毙?再说了,这么多人的粮饷、兵器从何而来?男丁被裹挟为贼,谁来耕种供养?”

    宋楠一拍手道:“候镇抚这是说到点子上了,贼兵唯有解决兵源兵饷兵器这些实在的问题,才能发展壮大,才能应付接下来朝廷大军的围剿,而这些问题在文安小县是无法得到解决的,他们唯一的可能便是向四周的县域进攻;一旦攻下周围的县城,兵力,粮饷,兵器都会得到缓解,而且在士气上也更增一筹,所以我断定,贼兵必定会向周围的县域发动进攻。”

    众人默然点头,这是他们生存的唯一之道。

    “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要赶在他们攻下其他县城之前拖住他们,所以,明日一早,咱们便要出兵再次进击文安县,希望贼兵尚未发动向周边的攻击。”宋楠道。

    一直默然不语的齐之春忙问道:“宋大人,咱们这点人却去主动攻击?”

    宋楠点头道:“我的一千锦衣卫骑校,加上陈指挥使的三千多官兵,四千多兵马也不少了。”

    蔡猛道:“还有咱们新镇锦衣卫衙门的一百旗校呢。”

    宋楠道:“你的人留下,此处不能无兵马守城,你率众旗校协助齐知府防守城池,虽贼兵进攻这里的可能性小,但也要防止他们趁着城池空虚派兵突袭;另需要加强侦缉行动,防止贼兵j细于城中生乱,非常时期民心惶惶,安民心,肃细作才是要务。”

    蔡猛点头称是,齐之春道:“大人可要小心啊,陈指挥使带了五千多兵马还是败了回来,贼兵不易对付啊,不然还是先等朝廷调兵前来更为稳妥些……”

    郑达斥道:“你当我家宋大人跟这姓陈的一般蠢么?听说过新平堡之战么?”

    齐之春幡然醒悟扶额道:“哎呀,宋大人新平堡以一敌万之事,老朽居然忘了,当真是该死,那便不用担心了。”

    宋楠翻翻白眼,这事居然以讹传讹成了以一敌万了,若不是仗着神兵利器和险要的地势,别说以一敌万,自己以一敌二都要忙的一身汗。

    第三六二章 迟来一步

    第三六二章(感谢贺岁咸片、百~万\小!说老鸟、癫狂巨巨的一大堆打赏和月票,谢天才的心锁兄弟的月票。话说我居然还不知道纵横有个打鬼活动。)

    四千余锦衣卫和霸州卫官兵的混合大军于次日辰时开拔,昨夜宋楠已经将情形写好奏折命快马进京禀报情形,但若等朝廷走完程序发兵,显然是来不及的。

    越是接近文安县城,眼前的景象便越是不忍卒睹,横七竖八的尸体浮肿着倒在荒野里,到处散发着阵阵恶臭。沿途的数十个村落和小镇也是一片焦土,哭泣的百姓和孩童呆坐在废墟之上,茫然看着行径的官兵,目光中毫无生机。

    宋楠本还以为是官兵所为,叫来陈卫来严词询问,陈卫赌咒发誓说绝非自己的兵马所为,于是宋楠便派人去问情形,得到的消息是,这一切都是贼兵所为。贼兵们为了补充兵源四下里拉壮丁裹挟入伙,抢夺百姓的粮食充作军粮,稍有不从便杀人烧房,j滛捋掠无恶不作。

    宋楠释怀了,本来他对于平叛之事还有些心理芥蒂,毕竟官逼民反,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朝廷的政策失误,对于这些造反之人以何种方法去处置是宋楠的心理难题;甚至还有些担心,被未来某年的史学家们冠以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的名号,但现在看来,这些担心纯属多余。

    不亲身经历,便不知道这些家伙的真面目,可以想想,历史上那些所谓的农民起义有多少是百姓自愿的,怕是很多人都是被裹挟进去,无力反抗罢了。

    进入文安县三十里范围内,道路越来越险峻难行,宋楠自然不希望在这种地方和贼兵遭遇,数十骑锦衣卫旗校连续不停的在前方探路,周边的山坡旷野之中也放出了数十组斥候,但丝毫没发现贼兵的踪迹。

    黎明时分大队人马终于穿越城北连绵的山地来到县城北面的平坦地面,远望着城头上的星星点点的火把,宋楠松了口气,看来贼兵还在文安县城中。

    宋?

    ?下令大军稍作休整,带着众将领抵近查看,城头上的贼兵显然已经知道了官兵前来,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尚未靠近,便有羽箭弓弦作响,十几支箭远远射来,落在宋楠等人的马前十几丈远处。

    宋楠看着并不坚固高大的城墙,心中有了底,这城墙根本守不住,这或许能解释为何贼兵会铤而走险直接出城攻击陈卫的兵马,因为若守城的话绝经不住大军的进攻,相反还会因为城墙的限制,让优势兵力无法发挥。

    “大人,咱们怎么办?”陈卫问道。

    宋楠道:“天明之后试探一下贼兵的守城火力如何再作计较,我倒希望他们能出城跟我对垒,这样我的锦衣卫骑兵便能派上用场了,可惜现在看来,只能是靠你的兵马攻城了。”

    陈卫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要将功赎罪,便只能冲在前面;大军原地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东边的太阳露出脸来的时候,陈卫的兵马已经在城北摆好了阵势。本以为城头上的贼兵一定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但实际情形是,城头的贼兵人数并不多,看上去不过数百的样子。

    众人虽心里犯嘀咕,特别是跟随许尚义一起来攻过一次的陈宝。他认为贼兵肯定又在玩什么花样,其中必然有诈;有人去跟宋楠说这些担心,换来的却是宋楠淡淡的一句话:“有诈又如何?难道干看着?准备攻城。”

    陈卫打起精神,命了一队士兵持着大盾顶在头上往城下接近,城头的贼兵果然有了动静,嗡嗡嗡几轮箭雨射下来,射伤了十几名士兵,之后却箭支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陈卫兀自小心翼翼,不断的试探,城头上的贼兵到最后压根无箭可射,城上城下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

    宋楠皱眉道:“陈指挥使,你打算什么时候攻城。”

    陈卫挠头道:“总感觉贼兵有诡计。”

    宋楠骂道:“有个屁的诡计,计,明显是没弓箭可射,还不快些进攻,还在等什么?”

    陈卫恍然大悟,自己实在是被贼兵弄得如惊弓之鸟了,于是高叫道:“弓箭手上前压制,陈宝,带五百人负包填河。其余人准备攻城。”

    鼓声咚咚响,五百弓箭手冲上前去,朝城头射出一轮轮的箭雨,不求射杀,只求压制住城上的守军,让负着泥包的兵士填满护城河;城头上的贼兵好像不知所措,紧张的在城头指指点点,待得护城河被填出了一条道路,数千士兵扛着云梯一拥而上的时候,城头的贼兵忽然全部不见了踪影。

    宋楠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倒不是怕贼兵有什么埋伏,而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文安县城中并无多少兵马,所以才根本连守都不敢守,官兵一进攻,城上的贼兵便都吓得逃跑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楠立刻下令万志和侯大彪各带四百骑兵绕城查看,看看是否有贼兵从别处城门逃出。

    果不其然,北门不费吹灰之力被攻破之时,城上城下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了,而从南门和西门,奔逃而出数百贼兵,被万志和侯大彪兜着正着,赶猪一般的赶回了城里。

    数千兵马迅速在城中篦子一般的篦了一遍,基本确定城中除了七八百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的所谓‘贼兵’之外,其余只有老弱妇孺和孩童了,其余的数千贼众已经不知去向。

    县衙广场上,宋楠见到了七八百抱头蹲在地上的衣衫褴褛的贼兵们,这些人看上去跟寻常百姓无异,一个个胆怯的看着围绕在四周的官兵,身子瑟瑟发抖。

    宋楠提起马鞭来照着一名贼兵的身上便是一鞭子,那贼兵大叫一声,竟然哭了起来,他这一哭,不少贼兵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纷纷叫道:“饶命啊,饶命啊。”

    宋楠和众人哭笑不得,侯大彪喝道:“都不许哭,谁再喧哗吵闹直接砍了。”

    贼兵们这才止住悲声,一个个滴溜溜瞪着眼睛挂着泪水乱看;侯大彪道:“谁是你们的头儿,出来说话。”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本双手抱头头蹲在那里不出声,侯大彪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他才抬起脸来,却是个憨厚的后生。

    侯大彪道:“你是他们的头儿?叫什么名字?”

    那后生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