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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逆九天第4部分阅读

正牌新城长公主被韦驸马活活掐死。

    “屠兄、屠小姐此番游过槛泉。可想陪小生到前方漱玉泉旁一看。”韦正矩完全无视李如荼地敌视。作揖再请。

    李如荼见他笑容可掬,不好推搪,至少爸妈给的姓不能选择,这姓韦的应该不是坏人吧?想着,脚下就跟着过去。鹤不拦住,只是默不作声,点点头跟上。

    果然不远便可看见漱玉泉,泉南侧为溢水口,由自然石叠砌。泉水从池底冒出,形成串串水泡,在水面破裂,咝咝作响,然后漫石穿隙,跌入一自然形水池中,如同漱玉。这池水面较大,山石驳岸,错落有致。泉水清澈见底,蓄有锦鱼。岸上青松挺拔舒秀,翠竹婀娜多姿,某节临水竹干上不知是谁家文人雅士,用刀篆了“漱石枕流“四字。

    漱玉,漱玉。漱玉?漱玉!

    李如荼灵光一闪,这漱玉泉,以后不就是李清照的居所么?

    瞬间,千丝万缕闪进她脑中。她李如荼和赵晴一起滚进茫茫时光隧道中,她落到了唐代,而赵晴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可能她会在唐代,或回溯到南北朝,也有可能去了宋代或其他朝代。只要她存在的时空是不是在自己之前的朝代的话,便可以留话给她。赵晴是一个李清照的超级粉丝,如果有机会的话,只要在李清照将会出没的地方做些手脚,总有一天,赵晴会现她留下的线索。

    只是,有什么用呢?李如荼苦涩地笑了,至少,不用这么寂寞啊……她希望,赵晴知道她还活着,曾经路过这里。在以前算是仇家,来了这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任何一丝赵晴的回音都可以令她感到激动非常。

    说来好笑,如果她李如荼隐姓埋名的话,最直接就是吧名字倒过来,如荼便成了屠如。那赵晴倒过来念的话,便是清照,加上她特地取的英文名与李清照的字——易安相同的读音。如果李如荼来唐代假扮新城长公主,那么上天应该安排赵晴到宋代会一会她的偶像。想到这里,她噗哧一声。

    “如儿?”鹤话本就不多,今日特意收敛,只是见她瞋喜无常,实在忍不住道:“想是累极了,我们回客栈休息,可好?”

    “好啊,我确实累了。”李如荼忙点头称是。

    “屠小姐奔波一日,待小生安排马车送二位回去吧。”

    “多谢韦公子美意,我等已安排马车在外等候,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鹤少有的强硬,不待韦正矩再开口,已扶着李如荼回去,反正在大家心中他们是兄妹关系,在唐代男女之风开放的年代,并不讲究。

    “两位保重。”韦正矩并不勉强,笑着看两人渐去的身影,眨眼间,之前贴身跟随的白衣女子上前。“点玉,你且看看,莫要给李冶捷足先得了。”

    “是。”白衣女子唤作点玉领命,身形已顷刻湮没于游人之间,没有半点来过的痕迹。韦正矩摇着手中扇,再展温雅笑容,濯濯如春月柳。

    “嘿嘿,小鹤,你又吃醋了!”李如荼任由他扶着,低声嬉笑道,心中有点甜甜的麻痹感。

    “你伤患未大好,实在不应心软带你出游,今天这两人……”两人一边再往北走,经过一些货摊,鹤一直在她耳边嘀咕着。

    “好啦,好啦,小鹤,我知道了。”李如荼打断他,姿势不甚优美地爬上等候多时马车,待鹤刚进了车厢,迫不及待道:“回去之后,我想你帮我找个巧匠做个物事,放在漱玉泉旁。”

    鹤沉吟半晌,点头道:“可以,只是如儿不得再如此胡闹了。”

    “遵命!”李如荼吐吐舌头,心中慢慢组织着自己的设计。

    第十一话 风声鹤唳杀意逼

    “公子,这是从屠小姐立于漱玉泉旁碑上的拓文。今晨,屠家姊弟已离开济南郡,雇了马车向西南方去了,想是驶往祥福县。”

    点玉展开手中棉料纸,奉到韦正矩面前,他逐字念道,“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当日那女子水润的眼,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忧郁的味道仿佛此刻传到他的舌头。

    “这是何种文字?”韦正矩见碑文下方有一串断断续续符号,纵然他学富五车,所识胡文当中,并无类似。

    他坐在窗前,想了许久,窗外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落在他深邃的眼珠上,摇成破碎的光影。“毁了它。”

    “是。”点玉依言退下。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无法探得底细?立碑留字决计不是附庸风雅,用意为何呢?此碑文如何解读?这些问题,一颗未知的种子,埋韦正矩心里面,直到某日再见之时,才知道开出了什么果实。

    此时李如荼与鹤,却是一筹莫展,站在歪倒官道上的马车旁,等待路过的马车救援。

    唤作小虎的年轻车夫点头哈腰地陪罪:“两位客官,我今晨启程前确实已经打点妥当,不知为何那车轮撞了石头,便飞脱开去。如今两位受上天庇佑,虽毫无损,却已受了惊吓,小人真的该死啊!只不过,家中尚有年老父母,无依无靠。”

    “行了行了,我们没有受伤,就这样算了罢。”李如荼看看染了泥泞的衣摆,心中很是不爽,只是车子坏了谁也不想,她无意责骂小虎。

    “你今晨已检查过,为何车轴如此容易脱落?”鹤眼中寒光四射,即使面容依旧绝美,仍带有难以名状的杀气,即使隔了数步之遥,李如荼依然感觉小虎全身骨架猛打哆嗦,她狐疑地瞅着他,难道,是设好的陷阱?

    “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害怕得声音如秋风打落叶,随即低头便如沉入地底。

    看他可怜。李如荼摇了摇鹤袖管。道:“小鹤。不要为难他了。如今先想办法。离开此处为佳。”多日来尚算安稳。但是总有种不安地情绪。萦绕在她和鹤之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碌碌车轮声。三人投目一看。黄沙大道另一端。几匹神骏白驹正扬蹄跑来。后面拉着华顶马车。横板上面坐着驾车人。似是看见三人。抽了几鞭。居然想快步越过他们。

    “喂。李公子。停车啊。是我们呢!”李如荼极眼力。远远便看见驾车人是双生子其中一人。想必车内是李冶。心中狂喜不已。双手在空中用力摇着。口中呐喊。

    鹤苦笑道:“如儿不见那李公子家侍早已看见我们。却避而不见么?”

    李如荼继续摇摆手臂。转头对鹤自信一笑。“那兄弟想是厌了我。不过李公子不厌就有救了。”

    一弹指马车已经来到一丈外。呼啦呼啦地停了下来。那双生子之中地弟弟目不斜视。只是从他拉马缰时不情不愿地动作上。就知道悉才他确实想一走了之。不理他们。

    车窗重重纱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了李冶的脸,他眼中神采熠熠,清朗的声音从车内飘来,“屠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刹那,轩昂之气就如阳光一样倾洒出车厢外。

    李如荼与鹤分别欠身抱拳,“见过李公子。”

    “李公子,我道你是天外的神人,我们一想起你,你便翩然而至了。”李如荼红了红脸,开始套近乎。

    “看样子,李某确实能给屠小姐带来一些方便。”李冶瞄到远处一片狼籍,了然于胸,笑意越浓厚。“屠小姐此去可是经祥福县回京城?”

    “正是!”

    “顺道便上来罢。”

    “谢李公子相助。”李如荼爽快地大声答道,跨步上前打算钻入车内。

    “如儿。”

    “公子。”

    两道声音齐齐轻呼,一是鹤,另外一人便是驾车的弟弟。

    鹤此番打算水路到了济南郡之后,再经陆路折回祥福县到金陵,以避人耳目。不料在此遇上意外,心中疑惑万分,此时李冶的出现,已重重干扰了他的神绪。这个巧合未尝不是李冶立意安排的,而且,他对李如荼非常特别,他从第一次遇到他看她的眼神便察觉到。之前的不安感,此刻到了顶峰,如长了肉疙瘩于心房,既痒又痛,抓挠不得,他再也无法保持缄默,开口制止。

    李如荼手已碰到马车的上好木材所制的横板,转头看向心急如焚的鹤,他明眸有奇怪的盈溢,就像被遗弃的宠物,深深地看着她,脸上浓浓的不安,感染了她。

    她心中一动,他不要跟这个李冶有任何一点关系?好吧。她暗叹,缩回手来,刚要想托词,一道破空之声仅在风驰电掣间,擦过她脸颊,噔一声,猛然插在方才她扶的横板上,是箭!箭羽因为余力未失,强烈地颤动着,杀意随着它的强势,蔓延在众人心头。

    李如荼耳边轰鸣,脑中一片空白,有谁要杀她?

    一转念间,双生子的弟弟已经飞身跃到车左侧,口中低喝了一声:“钓绿!”

    几乎同时,车厢内窜出一道人影,守在另外一侧,正是双生子中眼角有痣,右手握剑,眼中肃杀之气大盛。

    鹤一把将李如荼拉到身后,站在马车前方,把她夹在马车与自己之间,如临大敌。车内毫无声息,李冶默不作声,冷冽溢满了整个车厢,让李如荼背后一阵冰凉。

    未待李如荼看清,已经有数十疾矢以尖锐破空声从四面八方袭向众人,随着箭,一群黑衣蒙面人紧跟箭尾飞啸而至,凌厉之势飞沙扬砾。杀气如盖顶乌云,笼罩过来,瞬间初夏阳光明媚,变得漫天黑衣飞舞,耳边风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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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时郑州一带名叫祥福县,归开封管辖。

    第十二话 风摇枝动愁玉坠

    众黑衣人在一声尖啸中,齐手从袖里拔出长不及一尺二寸,白光闪处,如阎王催命符直取立于车旁三个男子要害。

    钓绿手中剑锋一抖,略带蓝光的剑身嗡嗡作响,扬出如冰屑四溅的剑花,将箭纷纷打落地面,迎面两个黑衣人出剑从上下两路刺来,他也不让身,以极快的剑速隔开,剑花扰眼之间,已割断二人喉咙。

    李如荼看在眼中,腥气已经直扑面门,面上变了颜色,颤抖不已。身前鹤已抽出随身唐刀,奋力与袭来之人对战。

    鹤身手不凡,那钓绿兄弟更是绝顶高手,只是刺客并非泛泛之辈,人数众多,使出招数俱是弃命求胜,现下双方各不相让,但是时间一久,三人体力消耗,必定输个彻底。

    此时有三名黑衣人合击鹤左身与背部的李如荼,鹤右手举刀拨开来势汹汹一剑,左手成掌,打在一人握剑的手腕,本想再籍左肩借力推出撞开袭击李如荼那人,哪知被打手腕那人出的竟是虚招,手中顺势一沉,剑尖斜插地面,后跃一步,顿时鹤掌势已老,左肩空门顿时大开。

    其余二人立马把握时机,出剑攻其头、肩,剑风所扫,已知此招力透剑身,胸怀必杀之意。鹤反剑一挑,居然以极怪的角度刺向右边那人脉门,左手反拨成指点向左边那人的耳门|岤。两人料不到鹤手法快如闪电之余,招式怪异,右边那人功力稍强,后仰避过,只是下盘一空,被鹤出脚踢了个正着,滚了开去。左边那人被鹤扬指一戳,已头昏目花,倒了一边。

    在这光景,合击三人之一已欺身举剑劈向李如荼,鹤不顾身后旋回举剑相格,兵刃相交,铿锵之声差点震破她的耳膜。明晃晃的剑尖只差三寸触到她鼻子,此时李如荼终于觉察自己已经深陷险境,在这杀戮无常的古代,真正地命悬一线。

    “小心!”李如荼透过交错白光看到鹤背后银光绕来,大惊失色。

    鹤没有让开,不能露空使李如荼受到任何危险,只得振臂使出十二分力气击向那袭击李如荼之人手上袖里剑,剑应声而落,那人手中一麻,后退两步,眼中疑惑不已看向鹤。鹤已再回身反击偷袭他之人,只是时机已迟,手臂已划下了不浅的伤口。

    衣衫已破,鲜血从鹤手臂上染了左边阔大的衣袖红艳一片,汗水从额旁流过腮边,便如蜿蜒小溪,在冲糊了易容膏下的肌肤熠烁生辉,眼中霞光四溢。此刻的鹤衣衫尽湿,轻便挽在后背的长随猛烈打斗已全数散落,一阵风过,衣翻飞,毫无狼狈之色,却是如战神临世,华美娇艳到极致。

    划伤他的黑衣人竟惊艳得手中一顿。

    “如儿。快上马车。”鹤心知再战下去必力竭而败。黑衣人目标何人未知。只得让李如荼与车内李冶先走。他一人更易逃脱。

    李如荼从未想过会面对如此生关死劫。只见四处血肉纷飞如人间炼狱。早就吓得不能思考。此时鹤口中一喝。心中一颤。连忙不顾仪态地爬上马车。

    “小鹤。快上来!”李如荼坐在橫板上。探身对鹤喊道。

    只是鹤如何能脱身上车。只得以背相抵。低声说:“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走!”此情此景。李如荼终于明白。在过去看地电影中。女人最后关头死也不肯先走一步。往往拖累了男人。弄得两个都死在一块。当时她还取笑那女人笨透了。脑筋不灵活。同样地剧情生在她身上。她才品到回肠九转地味道。她宁可死。也不要在生死未卜焦急地等待里面煎熬。特别是这一别。可能再也不能相见。

    “走吧。我们在约定地地方相见。”话间身上又挂彩了。

    李如荼泪眼婆娑,咬住下唇,虽知道鹤看不见,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勾墨,驾车!”钓绿叫了一声。

    勾墨沉着地运剑对面前三柄短剑一粘一甩,三把利刃已被夺,飞上半空,他虚晃一招,趁三人挥掌扑过来,快如闪电扬起手中泛红宝剑,割破他们的喉咙,身边顿时空了许多,身子一跃,便掌了马车。单手提着缰绳,右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扬手啪啪啪啪四声,打在马屁股上,骏马吃疼,嘶叫一声已奔出数丈之外。

    李如荼还没坐稳,马车已猛然启动跑了开去,她被后助力冲得打了个跟斗硬撞破车门,滚入车厢,一头栽进满室水麝香中。马车在逃亡中,剧烈地颠簸着,李如荼如何也爬不起来。

    李冶伸手扶她,沉稳的双手透过衣衫,他的力量让她从惊惶中镇定了下来。李如荼跪在铺路织锦软垫上,顺着自己的手,抬头看他。

    此时的李冶,与之前亲切和睦的形象大不相同,眼里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疏离的感觉就像一堵透明的墙,不知不觉立在两人间。

    他在怀疑她!

    “屠小姐无需惊慌,你吉人天相,就算上天不庇佑,我李某还是能适时而出。”

    李如荼心乱如麻,根本不想理会他的冷讽,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杀人?武力就可以解决问题吗?鹤这个笨蛋,怎么能敌过如此多人。”她脑中闪烁了一幕又一幕砍杀的情景,鲜血肆无忌惮地从记忆里溅到她的身上,她惊恐不已,自顾自的用衣袖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脸。

    “屠小姐养在深闺不得知,这天下本就是在血腥中诞生的。”李冶放了手,眼望前方,根本就不是在和她说话,似在思索些什么。

    李如荼内心担忧得不能负荷,随着马车的狂飙而东摇西摆,几下又跌在软垫上,心房似被掏空一样,疼痛不已。

    忽地,只听前方有兵刃交错声,随后只听勾墨闷吭一声,就没了声息。

    车厢外,一阵沉默,只有马蹄狂奔与厢内物品撞击之声,李冶没有说话,李如荼也没有,但是他们同时感觉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杀气,如冲天潮水一样,汹涌而来。

    李冶面上波澜不惊,端坐在车厢尽头,心里如平静无忧的湖面上投入小石。勾墨钓绿是千里挑一的顶尖高手,双生兄弟心意相通更是合作无间,施展起来是翻倍威力,天下难有敌手。故此出行之时,李冶没有带太多的人跟随,以免引人注意。

    此役动用数十高手勉留钓绿,故意不打坏马车让他出逃,分明是有备而来,拆散兄弟二人。外间之人,无声无息上了马车,也不急于偷袭他,先解决了勾墨,功夫之高心机之重深不可测。眼前这李如荼未知是敌是友,即使一直对她颇有好感,但不得不防。

    李如荼侧过身子,屏气看向翟羽为饰的车门,随着马车的强烈颠簸,车帘一开一合间,她看见如血夕阳,还有,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第十三话 一夜绿荷霜剪破

    那是不同其他刺客的衣装,白色的,寒如冰魄的长袍,夕阳落在他身上,染得通红,便如本来浴血的地狱鬼魅。他如生来就是马车一体,钉在横板上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