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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逆九天第9部分阅读

和道:“皇妹,可有哪位公子屏雀中选?”李冶,不,是李治此时早无初见的气宇不凡,此时似是显得特别无力却强装天威。

    李如荼差点想冲上去把他踢下宝座,只能低头假装羞涩难当,细声道:“我想再详加思索些时日再定。”

    “皇上,依吾所见,仍是东阳长公主推荐的韦氏世子最为出色,才貌双绝。新城长公主此际确需相伴照顾,喜事不怕早办。不若便……”武后扬声截上,似急不可待要新城马上定下人选出嫁般。

    “如此看来,先命礼部拟个吉日,皇妹婚事不能草率。”皇帝突然打断了武后的话,武后似有点惊讶不过亦只能低头应是。

    李如荼巴不得如此,立即下跪谢恩,心想这皇帝还算挺疼爱新城的,看来走求皇帝不嫁给韦正矩这条路,亦是可行的。

    皇帝想了想,道:“皇妹身子似太消瘦,三日后进宫由御医院主理,直到出嫁之日。朕,亦想与皇妹好好叙叙旧情。”

    跪在地上的李如荼突然一滞,惊讶不已,却只能再度叩头谢恩,却不能看到那通天冠后,一抹笑挂在嘴边的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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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唐代称谓:

    皇帝自称:“朕“。另外,有时候也用“我”或“吾”

    别人称呼皇帝:唐代时称呼皇帝多用“圣人”,至于像唐明皇这样的风流天子,则亲近俱呼其为“三郎”

    皇后自称:皇太后下制令时,自称“予”,在便殿见群臣时,则称“吾”,很多时候也用“我”

    后妃自称:在正式场合用“妾某氏等”,(注意,并不是臣妾)平时则用“我”或“吾”

    公主自称:对皇帝,她也是称“吾”或“我”。

    第三十三话 多少绿荷相倚恨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李如荼思绪凌乱。到底是否应该告诉庾夕关于她与李治之间的渊源呢?又或许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庾夕虽是她的敌人,只是要达到复仇目的必需先度渡过目前最大的难关:欺君之罪。莫非真的要与敌同行,方可成功。

    刚回到公主府中,圣旨已经颁到门口了。此次传圣旨的是宫中带路那刘公公,据说是皇帝目前身边红人,很是恭谨。刘公公宣了旨意后,道是事务繁多并无多留便离去了。

    唐高宗李治命新城长公主三日后入住宫中,却非昔日出嫁前的住所,而是长生殿旁一处较僻静的小宫殿。这道圣旨虽然古怪非常,庾夕却没有说些什么,指挥着把新城的随身品收拾整理。此时李如荼正处于内心挣扎中,到底要不要与庾夕商讨,她隐约感到庾夕确实是知道她与李治之前的经历,只是他却仿佛毫不担心东窗事,她也下不了台面与敌人联手。

    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三日,李如荼一早就上了御赐黄辇在被送往皇宫的路上,眼前朱红大门遥遥可见,她一咬牙,凑到窗前轻唤:“庾大人,我此番到了宫中……”话到一半,她实在不知如何接下去。

    庾夕依旧洞识一切般风轻云淡,拱手道:“公主请放心,在下已经打点好一切事务,公主只需安心休养即可。”

    李如荼不容置疑,倘若目前这个男子并无三番四次杀她并使计拆散鸯侣,确是矜能负才之人。习惯了他的冷漠风格,才感觉他每句话带来的安全感。

    原来他一直把自己的苦恼看在眼里,早已经安排好了,她只需乖乖扮她的公主角色便可。这样一个男子,何时她才可以超越他,把他踩于脚下?只怕,她这个小小的诡计,早被看穿。当下,她身心因为忿恨、羞耻、焦虑而轻颤。

    皇宫内院一派夏日景象,秋风还没有席卷至此,李如荼入住的宫殿为袅波殿,李如荼前段时间恶补古文诗集,大致能猜到是取自《楚辞&p;8226;九歌&p;8226;湘夫人》中的“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内侍省早把院中布置得如画如诗,周遭被一层淡淡的花青石绿所笼罩,花木于欣欣向荣之间,衬托着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葱郁的树丛,蜿蜒的流水,掩映着碧水流淌的琉璃瓦屋顶和三尺朱红宫墙,跟殿名的秋意甚是不配。

    李如荼并没有太在意这些,点了点殿中人手。内侍省见新城何其风光,为照料长公主千金之躯,掖庭局拨了杂役粗活十八人,内监十六人,宫人十二人。

    李如荼本不能张扬,这次只带了敏珠及庾夕安排的三名婢女入宫,看着跪得满地黑压压的一片,头也疼了。

    敏珠上前一步。对掖庭局总管宋公公道:“宋总管。长公主入宫是为清修静养。此番人口多杂。实在不宜。”

    那宋公公不停点头虾腰。陪笑道:“敏珠姐姐说地是。是小地想得不周全。望长公主切勿见怪。只是这……”

    敏珠莞尔。“宋总管言重了。我不知好歹。拿个主意吧。”她走到众人面前。打量着。观眼神面色。选了些看上去沉稳忠厚之辈。最后数了数。由本来地四十数人。减少到杂役粗活四人。内监四人。宫人二人。敏珠心思缜密。人少甚容易控制。以免李如荼身份泄露。

    这个数目把那宋公公难到了。直擦冷汗。纳纳道:“敏珠姐姐。这袅波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倘若皇上御驾现小地办事不周。小地便要人头落地了。

    李如荼越过正在商讨地二人。看向地上未被挑选一片奴仆。各人面露渴望又不敢张扬。心中很是纳闷。她突然站起身子。缓缓走近。众人惊得把头放低不敢再望。敏珠与宋公公停住了说话。看向她这边。

    “公主。”

    李如荼扬扬手,止住了敏珠进言,目光不自觉在那片身影中搜索。他们可能是各宫闲置的宫人,渴望服侍得宠的主。新城在出嫁之前素闻贤良淑德,又深得两代皇帝宠爱,日后新城改嫁后便能得了赏赐再分配去服侍妃嫔,故此众人极渴望这份好差事。李如荼心中暗叹,她不过是泥菩萨过海,若身份败露,不就是推了他们上断头台么?

    随即,李如荼提起素手,指了已经选定的几人,道:“我素来不喜吵杂,这几名内监宫人都撤了吧,留下两名杂役便可。”

    一听这几句话,宋公公与众人皆面露苦色,一时没了声音。此时一个年纪小小的内监跪下猛地磕头,嘴里慌忙道:“小的名叫小定子,自小入宫当差,对宫中事务甚为熟悉,求公主大慈悲收留。”

    敏珠一皱眉,宋公公就踹了他一脚,啐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求公主收留你。”

    李如荼看着小内监在地面滚得灰头土脑,后面几个奴仆恭谨之余面露讥笑,当下对那小定子抱了不平之心,喝道:“住手。”

    这一喝是李如荼次挥公主之威,声量没有控制好,吓得众人皆低头伏地,宋公公也跪下兢兢战战地,不敢作声。李如荼自己也吓了一跳,心下扑扑乱跳。

    李如荼踱到小定子身前,也不扶他,居高端详他,道:“你之前侍奉哪一位主子,怎的来了此处?”

    小定子慌忙在呆滞中惊醒,翻身伏地诚惶诚恐道:“回公主,小的本在太极宫王……王庶人宫中当差。”

    李如荼一听知道他指的是曾经风光一时,最后在宫廷争斗中落败在自己招来的武则天手上的王皇后,心中一阵怅然。那王皇后妄想利用武则天抢回皇帝放在萧淑妃身上的宠爱,最后由皇后变成昭仪,囚禁起来,后来唐高宗偷偷去探望惹得武则天不高兴,把她与萧淑妃剁成|人棍装在酒瓮中。她们死后武则天还不解恨,把昭仪封号也夺去。可怜一代皇后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引狼入室。

    李如荼不禁自嘲,此时的她不就是与庾夕共商,或许,下一刻她便步王皇后的后尘。

    此时宋公公不住磕头,惊恐万状,这曾经在王皇后宫中当差的人多已杖毙,剩下的都是些杂差粗使,无何牵连。只是这小定子此时说来,便是大大的不吉利。宋公公嘴里求饶,一边思量着如何处置这死不足惜的小定子。

    李如荼看在眼里,深知小定子此番回去定留不住命了,只好认命道:“好了好了,小定子与那几名杂役留下,其余人散了吧。”话间极为不耐,撒手喝退。

    好不容易屏退众人,不久太医署的人来请安诊脉了。这一天下来,把李如荼折腾累得半死,傍晚便不管皇帝会不会召见她,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夜半,她被饥饿感唤醒了,看看四周,只有华丽却冰冷的陈设,与她于公主府内的孤独更上一层。敏珠似是在耳房睡去了,李如荼也不想惊扰这个奇怪身份的监视,只好自己推门去找食物了。

    月光如水,露在李如荼的身上,上,为本来平凡的她添了几分圣洁。

    李如荼信步走出了袅波殿,顺着天上云朵投影移动的方向跟去。

    月光洒满了整个皇宫甚至天下,远处的楼台笼上了银色的光华,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远远看见有水面泛起微波,反射着道道刺眼光芒。不知走了多久,李如荼耳里隐约听到琴声,脚下不听使唤地跟去,心中却害怕是那夜半精灵鬼魅要把她引去吞噬。

    脚下的绿草也披了月光,如白得耀眼的路,牵引她向琴声来处走去。感觉像是走了半个世纪,李如荼才听出琴声自东面的小荷塘边,四周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

    李如荼沿着小路走去,很快便看见一道白衫,背对着她坐在如水月光下,身上笼罩着薄薄的青雾浮,弹着不知名的相思曲子,却魔魅动听。

    今夜虽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看不清楚。李如荼想起书上常常描写的皇宫艳遇,女主角在宫中乱闯或夜半弹琴便会引日后一段梦断魂销的情事,君皇之爱烈如火淡如水。她嘴角牵动暗笑,她是皇帝目前最宠爱的公主,有谁敢冒犯她?她又如何会在此再爱上其他人呢?

    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奏着和谐的旋律,与琴声融为一体,如梦似幻。慢慢,云朵移走,月光照了过来的,落在了两人的衣上,琴上。

    李如荼没有办法看到那人容貌,却能认得这琴。

    这份惊讶并不亚于当日殿堂之上遇到李治,她张口结舌地瞪着目前此人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那人停下,缓缓转身,看了李如荼一眼,厌恶至极,回身收起琴便要离去。

    李如荼看那人要离去,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人头也不回,径直离去,那面容,那身段,那神情,不是翎儿,又会是谁?

    第三十四话 山重水复疑无路

    一旦踏入宫中深似海,李如荼感觉份外孤独,这份孤独更胜于外日在外求学的寂寥。是因为宫内繁花似锦,遍地镶金嵌玉,还是秋意渐凉?这一天,纵使有众多人围绕着她,有的只是烦躁与不安。

    此刻遇到了一个熟人,却是一直以来把她视如蛇蝎的翎儿,李如荼看着对方就要离去,内心的好奇一时掩盖了顾忌,再度问:“这是皇宫内院,你是如何得进?”

    翎儿停下身子,转头怒视她,狠声道:“你觉得呢?”

    此时月光倾泻翎儿一身,本来女子妆扮颇有媚态的他,此刻已经尽数改变。他身穿青色男子圆领服,云锦腰带,儒雅中英气勃,若不是手执“绿绮“,李如荼很难在一时间认出他来。

    李如荼细细观察他,换上男装的他其实与当今皇帝李治有几分神似,更不用说本来与她酷似的面孔。

    答案忽然闪进她心里,李如荼试探着道:“莫非,你是李氏皇裔?”

    “我?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亦分不清自己何许人也。”翎儿面上如变脸似地,本来带有恨意的眼此刻慢慢凝聚了忧伤、孤独、凄凉与自嘲,他轻叹一声,就好像当初李如荼在摇月苑次遇见他,曾说过他是天地间一缕孤魂。

    李如荼有点迷糊了。

    倘若翎儿是唐太宗十四子之一,现在应该已有封王,他身上穿的应是紫色大科绫罗的亲王服,玉带钩为腰带。但是,如果他是当今皇帝的血亲,他扮演新城岂不荒诞可笑?即便皇帝如何昏庸,总不能兄弟相貌都分不出来吧?但是,从翎儿锦衣玉食以及用品来历去看,他确实有骄横的家世背景。

    翎儿突然有点尴尬,显然不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为何一而在地在这个他本应讨厌之极的女人面前泄露。两人相对无语,静默着。

    “呃……那个,你到底是什么人?”

    翎儿眼神复又锐利。看着李如荼。缓缓道:“我确是一缕孤魂。”

    此时。背后传来急乱地脚步声。李如荼一惊。向后看去。远处灯火通明。几幢人影晃动向着这边赶来。再回头。翎儿地身影已经淹没在树荫之间。消失了。

    李如荼有点懊恼。趁着整理衣裙收拾好情绪。转身站在小道上。待几个人奔近了。便看清是小定子带着几个侍卫来寻。

    只见他满头是汗。一看见她又惊又喜。忙问安。见李如荼示意平身。便道:“公主。小地侍候不周。此刻夜凉入骨。公主金枝贵体要保重啊。小定子恭请公主回宫。”说着忙展开手中锦织羽衣轻轻披在李如荼身上。然后不敢多问。带路回袅波殿。

    一路上。李如荼陷入沉思。众人见公主面上阴晴不定。气也不敢透出声。

    眼看快到大门。李如荼突然婉声问:“小定子。你本名叫什么?”

    小定子呆了呆,愕然了半晌,似是许久没有提起自己的名字,声音略带沙哑,道:“小的本家姓高,名福。入宫之时,管事公公也带福字,就改了小定子,音同锭子。”

    李如荼心里不是很舒服,锭就是纺纱机上绕纱的其中一个不为人注意机件,小内监命贱同样名贱。难道,人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当下,她站定身子,众人见公主冷面肃然,纷纷停下,低头不敢吭声。小定子更立即跪下,暗忖自己哪句话惹得公主不高兴了。

    “从明天开始,再无小定子此人。”李如荼冷冷地道。

    小定子伏在地上,吓得魂不附体,想不到侍候公主不到一日便要被砍头了,顿时汗流浃背。

    只听李如荼继续冷声道:“以后我便叫你延福吧。”

    小定子背脊一硬,缓缓抬头仰视身前的新城长公主,月色把她整个笼罩起来,便如整个人自行光,欺霜胜雪,教人不能直视。这一幕,他日后无数次回忆起这个奇异的夜晚,那月光、那夜幕,还有伫立在那低眼俯视他那女子。

    把福气延续下去!

    延福心中莫名的情绪澎湃起来,他哽咽谢恩:“谢公主赐名之恩,小的永远铭记于心,日后公主有任何差迁,小的愿做牛做马,宁死不悔。”

    夜色更浓,众人手中灯笼散出橘黄的灯光,幽幽地为周遭带来了暖意,她笑得比灯火更温婉,她达到她要的回复,“我不会辜负你一番忠心,以后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罢,微笑着领先走向殿门,远远看见敏珠与其他女婢翘以待。

    所有事情皆掌握在庾夕手中,她却要打破这一宿命,便由这个小小随从开始。

    远处敏珠在等着她,高大的殿门如猛虎野兽般等她送入,李如荼并无怯意,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延福。只要不是孤军作战,任何可能皆会生,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几日之后,李如荼开始怀疑她的皇帝哥哥是否早就忘记新城长公主这号人物。入宫次日本想到武后宫中问安,一早却传话来道新城只需静心休养,无需劳顿筋骨,还赏了多种名贵药材补品。李如荼自是乐得清闲,至少不用对着这闻名天下的武则天引心脏病。

    如此优哉游哉过了十数日,李如荼从延福口中渐渐探出了个眉目。唐太宗共有十四子,除了皇后长孙氏生恒山王李承乾、濮王李泰、当今皇帝高宗李治;杨妃生吴王李恪、蜀王李愔;阴妃生庶人李祐;燕妃生越王李贞、江王李嚣;韦妃生纪王李慎;杨妃生赵王李福;杨氏生曹王李明;王氏生蒋王李恽;后宫宫女生楚王李宽、代王李简。

    虽说算是多子多福,结果这些儿子绝大多数不成器。除去几个早夭、薨逝、幽闭及被为庶人之外,就剩下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