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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第6部分阅读

    叫阵声,这边里只有他一人发言。

    “啧!果然是怕事的卒仔!过来过来!让大哥我教训教训你,也许里面的那些妓女就不会被我们抓去接客。”他们当然清楚这里是私人的雏妓收容所,没啥靠山的。

    旁边的小喽罗瞥见二楼窗口有位大美人,大叫道:

    “那个!二楼那个!厚,去接客一定赚很多钱。老大你看!”

    众人看过去,没看到人。

    “阿狗,你别耍宝了,这里的女人只是能看而已,哪有美人?”

    “有啦!穿白衣的那个。喂!卒仔,去把那女人叫出来!”直接自认为是这里的老大了,便对那些沉默的男人颐指气使了起来,根本没发现为首的那个男人脸色已不知打何时起冷沉了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在屋子里发抖兼发呆的梁霞衣都感觉得出来。虽然不太了解为什么,可是空气变得沉凝是很明显的事。怎么了吗?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梁?”下楼来的孟红歌对门边的梁霞衣轻唤着。

    “经理,外面好像要打架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对对对!马上报警才是正事,刚刚是在发呆个什么劲啊?浪费宝贵时间!

    孟红歌伸手按住她已拿起电话的手。

    “不必,他们应付得了。”

    “你不明白啦,经理!外面很多坏人,手上有刀耶!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一点也不担心耿先生他——”

    孟红歌摇头。

    “我刚从二楼窗口看到了,这些人不晓得他们惹到了谁。”

    就见她转向厨房,拿出茶壶烧热水,一副准备泡茶的样子。梁霞衣当然跟了过来,厨房这边的大窗户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边的状况,满屋子的女人不知都躲到哪里去了,感觉上每个地方都空荡荡的。

    “经理,耿先生他们就算身手矫健得足以参加奥运拿金牌,也只怕不敌黑社会的开山刀乱砍一通呀!”现在是怎样?如此危急的情况,为何担心害怕的人只有她一个?显得她好歇斯底里似的。

    孟红歌微微一笑,道:

    “黑社会?虽然黑社会里有很多人渣,但人渣倒不一定全出自黑社会。”

    “经理,现在不是玩谜语或俚语的时候吧?我心脏都快吓停掉啦!”

    孟红歌将小秘书拉到窗边,外头不知何时已经开扁了。梁霞衣吓得不敢看,怕看到卓然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就算不会那么惨,但刀光剑影的,总会有血液四处乱喷吧?

    她不敢看啦!

    “如果他们算是黑社会,那也还是比不上那些混了大半生黑社会、如今正努力漂白的人。别怕,卓然他们会有分寸的。”

    “什、什么分寸?”她没敢看向外面,大眼睛牢定在上司美美的脸上不敢挪栘些许。

    “那就是……”说到一半,外边传来凄厉嚎叫声。

    “我的手!我的手……被踹断了……哇!”叫完,昏倒。

    孟红歌静静说完:“整治他们晓得痛,但绝不杀人。”

    接下来,一群人纷纷自报灾情——

    “你!你打断我的肋骨——”

    “我的脚好痛啊!”

    “西瓜刀刺穿了我的大腿,救人喔——”

    “会死人啦,快逃!”

    然后是机车引擎声狼狈响起,声音依然刺耳,像挽歌般哀鸣。

    “等等。”耿介桓挡在伤兵残将面前,不是没打够,只道:“把那些昏在地上的人也清走。这里是山上,环保清洁车不会开上来收垃圾。”

    那些人当然不敢抗命,事实上没被揪住再打一顿就是老天保佑了,只不过要他们清走同伴,那有什么问题!

    两三下,乌合之众退场也。

    “大哥,需要我们留下来几天吗?”赵永新问。

    “不用。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上山挑衅。”耿介桓不厌其烦多说几次:“你们该明白,没有什么事比保护她重要。”

    “我们明白。但是看到您这边这样的情况,大嫂也会担心得坐立难安。”卓然平实说道。

    耿介桓忍不住抬头望向厨房那方的窗口,那边,妻子也正看着他。很冷静的脸色,但眼中是不是仍有一抹藏不住的忧虑?

    “她没机会担心。明天我就去解决在”见建营造“背后撑腰的地方角头。”这种事早该解决了,他一直隐忍,是想和平解决,而不要动用义父的势力摆平。毕竟……他已渐渐淡出江湖、淡出龙焰盟,所谓的漂白,不就是一切困难靠自己解决吗?但,为了不让红歌担心,速战速决是唯一的方法。他愿意破坏自己的原则。

    “我们愿意帮忙……”卓然二人急于表示跟随赴汤蹈火的意愿。但耿介桓打断他们的话。

    “重新做人不容易,你们是所有兄弟们的表率,别走回头路。一旦动用龙焰盟的势力,还差你们两个吗?别冲动,小子。”见屋子里的妇孺都开门迎了出来,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心情说什么,因为正向他走来的美丽妻子,已占据了他满心满眼……

    偷看一眼。他转头,她闪开,装作正在看车外风景。

    车子开到客户公司门口,趁他找停车位时,又偷看他一眼。仍是被察觉,但这次他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先抢再说,暂且放过她。

    他绅士地替她开车门(以前没那么殷勤的,不过从他“钦点”她为女友后就有了),但抓她出来的动作实在粗鲁——

    “哎,你!”她低叫:“我所谓的”绅士风度“,是指搀扶淑女下车,而不是把人当一袋物品似的拎出来!”

    “好,那再来一次。”不罗嗦,立刻将她推进去,乐意而勤勉的练习着当人男友必须具备的各种美德。

    “哎啊……噢!”

    才跌进去,就被一只健臂勾搂住后腰,以慢动作捞出车子——据说这样就叫做温柔体贴。卓然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是仍乖乖学习着,只要她喜欢就好,毕竟她是他要追的人,完全按她的指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追女友便万无一失。

    “你、你、你……”她叫得近似哀鸣。

    “还是不对?”他问。虽然还有公事在等着,但他还是可以再练习个几次,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反正他们有提早到达,不怕迟到。0k,再把她放进去——

    “住手啦!你在丢沙包哦?想趁机吃豆腐也不是这样!”

    吃豆腐?这个他有兴趣,马上求教:

    “那要怎样?”

    “你还真敢问?!你居然以为我会教你如何吃我的豆腐而不被呼巴掌这个绝活?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冰山机器人是哪里短路了?!”她瞪他一眼,飞快抓开他的手,不让他再行凶下去。

    她虽然身强体壮,可没有被摔来甩去的癖好。

    “你不教?为什么?”再怎么没追过女人,也知道接吻吃豆腐是情人间必经的甜蜜过程,更是他该享有的福利,他才不会放弃。

    “我还没喜欢你到那种地步啦!更别说你上次偷亲我的事,我还没原谅你。一想来就气闷。那天打架前偷亲她一次不说,打完后又来一下,趁她呆若木鸡时得逞,真是……胜之不武,呃,好像不是这个成语,下过那不重要,总之那不是他该得的就是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原谅?”他好想再亲亲她,尤其当她偷看他的时候、当她只对他摆凶脸的时候,当她杏眼圆瞪如现在的时候……他都好想用力抱住她,深深烙印下一个吻,在她唇上、在她心上。

    他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曾有一大段时间是逞凶斗狠、强取豪夺的。而女人之于他,更是像件唾手可得的消耗品,只要他要,随时就有,不识“等待”为何物。

    但是,她不是他以前那个世界的女子,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

    他必须学会如何在这个“正常”的世界里当个正常人;而今,他喜欢上这个正常世界里的正常小姐,却不知如何正确表达起。总是感到笨拙,常常让她赏白眼,但不知怎地,竟是不觉生气,只更想吻她:但下敢孟浪,除非有时太过克制不住。

    如果是以前,他只须拽着人就走,通常女方还会自备床与保险套。

    如果是以前,女人只求一晌贪欢,嘟来的红唇如烈焰,只想一夜焚烧成灰烬,任其沉沦、醉生梦死。

    男男女女的肢体纠缠,与其说是交欢,不如说是取暖;就像卖火柴的女孩,在冻死之前,以一根根的火柴寻得慰藉,不求明天,也不敢想有明天。

    摆脱过去,而今一切都是新生,他依然手脚没个放处,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却又无计可施。

    而她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像座发光体,有着他所欣羡的如鱼得水——处在这个世界如鱼得水悠游自在。多么多么希望自己终有一天也可以……

    原本只是看着她、欣羡着她,也偷偷学着她,因为太渴望活出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但后来逐渐变调。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喜爱。当他猛然察觉时,烙印于心的喜爱已经不可自拔,病人膏盲,吓了自己好大一跳。

    但他一点也不想抗拒,顺着心的方向,喜悦的沉沦。

    沉沦于爱情绝对比沉沦于黑暗的社会底层好过太多,恐怕不只两个宇宙的距离,即使天堂与地狱之遥也不过如此。就算现在她又瞪他,红红小嘴正叨叨念着

    “你这个人真过分,魂游天外,根本没在听我说话,那你干嘛发问呀?浪费我的时间。走人了啦!我们跟刘董约十点见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哼!别以为她会忘记这件事,如果晚上他有送她回家,一定要再念念他。哪有人一边请教如何吃豆腐,又心不在焉不肯乖乖听骂的?

    他笑,轻轻扶住她乎肘,领她穿越斑马线。

    “嗯,现在比较像样了,可别再把我当沙袋捞来扛去的。这一次我打六十分。”她念归念,却不吝惜赞美他的进步。

    对嘛!轻手轻脚多好,粗鲁的莽汉是追不到女友的。毕竟当今世代,母x爱已渐渐式微,女孩子们要的是被疼宠尊重的甜蜜爱情,而不再会因为“那个男人需要我救赎照顾”这等蠢念头而去投入一段把屎把尿的感情里牺牲奉献。

    既然他要追的人是她(唉!不给追也不行呢),那么她的种种教授,受益者还是自己嘛,所以她不得不小心指导呀。

    虽然这种进展很奇怪,但是他的机器化加上她的年幼无知,凑和凑和喽!她这个人一向不挑的,多随和呀!

    嘻!老实说,跟帅哥走在一起的感觉还真棒,有一种麻雀变凤凰的虚荣感耶。谁会知道他其实一点情趣都没有,还不怎么懂人情世故呢。人家现在只看到他对女伴的体贴,根本不晓得这是刚刚恶补成功的结果。

    如果以后想转行,开一间“理想情人训练班”或许是不错的主意,肯定会财源滚滚喔!她真的很厉害呢。

    其实她有驾照,但就是不敢开车上路。但那不是她傻眼的原因,而是他……

    星期天,约会与待训的日子。也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现下这个样子,梁霞衣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原本是这样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吻你?”为了遵守那见鬼的绅士风度,听说突袭“偷香”是万万不可行的。不顾女方意愿的情况下,就等着被判红牌出场吧!所以他只好天天询问,问到她说可以的那一天,看谁撑得比较久。

    “不想给你吻啦!”她真是被问烦了。哪有人这样的?老用一张平板严肃如法官的脸来正经八百问她这种事,都不会脸红呢,真是够了!

    “为什么不想?如果是因为你有口臭,我不介意——”

    她瞪他——

    “你才有口臭呢!”

    “以前我吻过的女人没这方面的抱怨。”所以他绝对没口臭。

    “我以前的男友也没说我有呀!倒是他自个儿有一点,所以我后来只许他亲脸颊。”咦?谈到这里做什么?是好汉就别提当年勇,翻什么老帐呀。

    “那我亲你脸颊。”做人要公平,以前的人可以亲,表示他也该比照办理。他开始评估她可爱的小脸哪个部位亲起来比较可口。

    梁霞衣差点被他理所当然的口气拐出一声“好”,幸好声音转到舌尖时硬生生煞车成功。

    “不行!你才追我一星期耶!而且还是一边学习一边追,现学现卖的。哪有人这么快亲来亲去?至少要两个月好下好!”

    “上一个男人也是等两个月才亲?”他才不信。这张苹果脸蛋多么引人犯罪,是个男人就会忍不住。

    说到这个就好玩了,她忍不住想起当年的画面。笑道:

    “才不是他亲我,那时他教我开车,认真的表情让我一时忍不住,就偷亲他一下,他吓呆了,真好玩!后来才自然而然的进展到情侣问的浓情蜜意。所以说,这种事要顺其自然,不要排什么时间表——啊!你抓我做什么?要去哪里?”桌上的牛排才吃一半,他居然就要结帐走人,发什么神经哪?!

    果然是发神经。他将她塞进车中,随之上车后,很快往市郊的方向开去。

    “我教你开车。咱们现在就到郊外的赛车练习场。”

    轰!梁霞衣被他的话炸得傻眼。怎、怎么有人这样啦!为了亲吻而无所不用其极,还明目张胆的表现给她这个“未来受害人”看!哇哩咧……冰山机器人的大脑运转方式果真不能以寻常凡人的心思去揣度。

    她结结巴巴地叫:

    “我我我已经有驾照了!”

    “但你不敢上路。”所以他得把握这个可以比照办理的机会。“你放心,我十五岁就会开车,技术没问题。”她说的,谦虚的男人最英俊,所以他就不补充说明自己拿过几项地下飙车赛冠军之丰功伟业事实,有一次还学人家飞越淡水河成功呢!

    梁霞衣哇哇叫:

    “不敢上路又怎样?反正我搭公车方便又安全,一点也下想买车来开!”

    “你总是要会。”他代她决定。

    “为什么?”她瞄他,“卓然,千万别犯了绅士大忌。”对女性尊重一点哪!

    卓然也不跟她讨论女权或沙猪什么的,只道:

    “因为我会送你一辆车。”

    下巴掉下来!这、这人追女友也太过不惜血本了吧;:

    “你哪来的钱?这辆车的贷款已经付完了吗?”

    他看她一眼。

    “你该说的是,你喜欢什么厂牌的车。”

    不要装得像个一掷千金的败家子好不好!她没好气道:

    “如果我说要一辆法拉利跑车呢?”

    卓然静默了下,专注看着前方开车。

    嘿嘿!没话可说了吧?没事别装大方啦,做人要量力而为嘛。

    以为他的嘴巴会就此装上拉链,但出乎她意料的,他竟然道:

    “二十年后,我买给你。”算了一算,只要投资得当,造价千万的跑车应该不难在今生买到手。嗯……也许他该去拜托孟冠人大哥代为理财投资,不然拜托洛洛小姐也可以……不!不可以,洛洛小姐玩心太重,不保险。还是请孟大哥帮忙好了。

    “你疯啦!我只是随便说说耶,你这人听不懂开玩笑呀?!我开法拉利做什么?等着被抢吗?你没看我连机车都不买,就怕被掳车勒赎!”这人怎么老实成这样?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要满足你的各种愿望。”

    “这位大哥,你没必要这么做好不好?在爱情中是有很多替代方案的。比如说:我要星星,你就买玻璃弹珠冒充;比如说,我想去曼哈顿购物,你就带我去信义计划区吃一杯霜淇淋;比如说,我想搭丽星邮轮,那你就带我去淡水河搭渡轮。这样不就得了吗?要是我想要什么你都给,那还得了!如果我叫你去砍人呢?你就去呀?呆瓜!”

    “我会去砍,如果你希望。”这一点很好达成。

    “我不希望!”她大叫。转头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的神情,伸手轻拍他肩膀,“你不可以做坏事,我最讨厌坏人了!”

    他将车子转入一条狭小的马路,地面的柏油斑驳零碎,车行在上面像颗跳豆般起起伏伏。

    她被颠得头晕脑胀,没了聊天兴致。

    两人一路沉默到赛车场,直到引擎声停止,他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她这边打开门,伸手搀她出来时仍是沉默。

    她吁了口气。

    “头有点晕,这种马路真是——”抱怨没说完,自己停止,因为望见他暗沉的脸色。

    他……怎么了吗?也晕车了?

    “霞衣。”

    “嗯?”

    “我以前是坏人。”

    嗄?!她愣住。

    然后,气氛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