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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房嫡女第13部分阅读

!”

    苏家便带着这满院子额烦心事儿过了两个月,眼瞧着便到了七月。苏之合是心疼女儿的,太子的婚事他始终没点头,只推说是大丧期间,未能在家守孝,已是不对,女儿尚且年幼,还是待丧期满了再说。

    因了在丧期,黄妍的婚礼,苏芷晴并未能参加,只听闻那是锦州城头一回热闹起来,嫁妆东凑西凑,也是足了二十抬,自黄家一路往叶家去,浩浩荡荡,虽没有十里红妆,在这偏僻地方也是不易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太子党自扎根锦州后的第一件喜事,便是太子也重视的很,还亲自做了回主婚人,也算足了黄家和叶家的面子。

    喜事过后,便是乞巧节,临着节前两日,已成新妇的黄妍却是登门拜访。

    天气正热,黄妍进屋时,额上已沁出不少汗来。但见她穿了件红色薄衫,湖蓝的襦裙,头上盘着朝云鬓,戴了朵时令的蔷薇花,当真是新嫁娘的鲜亮模样。

    “这眼瞧着妍儿就成大人模样了。”黄氏是极喜爱这个侄女的,见她这幅模样,很是唏嘘。

    “好啊,姑姑这是笑话我老了,且不必多那么几日嚣张,说不得什么时候芷晴便也要嫁人了。”

    苏芷晴嗔怪道,“妍儿姐姐又胡说,我这眼瞧着才刚到十四岁,还小着呢。”

    黄妍听闻,只掩嘴笑道,“我这可不是空口白话,今日来,是给你们拿帖子的。因占了苏家的院子,太子和太子妃一直很是歉疚,过几日便是乞巧,太子妃便在行宫里办了个赏花宴,请了各家的姑娘小姐们,特意叫我捎了帖子来,芷晴和二房的如絮都是在上头的。”

    黄妍本是好意,谁承想,这一开口,苏芷晴与黄氏的眼神却俱是一暗。

    “看来是拖无可拖了。”苏芷晴率先感叹道,“表姐可知,我是不愿嫁给太子的。我倒是羡慕你的,有个门当户对,又或者门第差些的,都是无所谓。我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白头到老。”

    这话一说,黄妍才知道自己相岔了。她本也是不喜攀附富贵的性子,只在叶家这几日,身边人都在议论太子欲与苏家结亲的事,口气里满满都是羡慕赞叹,连带着她也跟着觉得这是莫大的好事,“妹妹若是不愿,也不必这么悲观,听闻这次太子妃是有意要大办,此番到锦州,但凡有些个军功的家里有年纪恰好的女儿都是到了场的。”

    “若是如此,便说明太子殿下尚且在犹豫?”黄氏听黄妍这般说,渐渐又生了一丝希望,只怕是需要拉拢的人家也是不少,太子亦是不知如何取舍,才借太子妃观察一二吧。若当真如此,芷晴,你倒是可以一试。”

    苏芷晴亦是考虑到这一点,道,“姐姐可知太子和太子妃的性子喜好?”

    黄妍也立刻反应过来,“我与林家九娘子极要好,想太子妃的性子,她是清楚的,可去问她。至于太子那,恐怕就难一些,我再想些办法。”

    太子妃的这场乞巧节,锦州城内的人人都知其后的深意,尤其是几个大家族,受邀的女子众多,更是摆足了架势。

    苏之劲借机趁着置办军粮的空挡,还从南方置办了几样上好的丝绸,小赚了一笔。余下的一些料子,便被他分了两份,给了苏如絮和苏芷晴各一份。

    “不必用那些华贵的料子,也不裁纸新衣裳,我本就还在孝期,合该穿的朴素点。”苏芷晴吩咐素月道。

    而二房则是卯足了劲,光是衣裳便裁了三件,都是选了料子叫裁缝日夜赶制,三日便都做了出来。

    苏如絮喜绿,最后还是选了件草绿的衫子,外头罩了月白色的烟陇纱,下头是同色的十二幅的潇湘裙子,愈发显得如那堤边翠柳,随风依依。

    苏芷晴向来喜黄,然则这一回却是用了件半旧的暗紫衫子,墨蓝襦裙,头发随便梳了个斜鬓,只攒了一根珠钗,显得没精打采的。

    二人站在一处,便格外显得苏如絮意气风发来。

    苏家人一齐送二人上了车,赵氏讥讽道,“好歹是去参加太子妃的宴请,穿得那般寒酸,不知该惹人如何讥笑了呢。”

    黄氏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白白花银子置办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倒不如帮着三房多置办些粮草。”说罢,她也不理会,径直回了自家屋,气的赵氏直跳脚。

    原来的苏府,如今的太子行宫,自是比过去气派了许多。

    太子带着太子妃出逃时,自是没法带仆从的,但林叶两家逃出来的时候,却是把身边用惯了的都带来了。

    及至到了锦州,家比平素里小了很多,那些个用不着的,便统统都送进了太子行宫,尤其林家还是太子妃的娘家,自是送了不少人过来。苏芷晴及至入内,发现来往宫人,俱是些生面孔,苏家原来的那些个丫鬟婆子,都没了踪迹。

    第45章 宴未开口舌不断

    因入了夏,苏府内早些年栽植的花草亦都到了争奇斗艳的时候,苏芷晴随着诸多闺秀一同入了园子,但见亭台楼阁间,尽是争奇斗艳的花草,最扎眼的则是府内中央的一池荷花,碧叶遮天,将池水掩映,中间则有粉色荷花,开得娇嫩。

    而这场小宴便正是在这汪池水边,凉亭假山很是热闹。

    苏芷晴与苏如絮因了住处近,到的算早,但见宴席上只三个妙龄女子凑在一起说笑。三人年岁参差,大些的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比苏芷晴和苏如絮已是褪去了稚嫩,多了分女子的韵味。小些的两个约莫与苏芷晴和苏如絮差不多的年纪,三人穿着一色衣裳,梳了一般的发髻,看上去宛若嫡亲的三姊妹一般,倒是颇有些热闹。

    见苏如絮与苏芷晴过来了,三个女子窃窃私语了一番,看似个子最高的那个最先开了口,道,“二位妹妹我们都不曾见过,可是苏将军家的千金?”

    苏芷晴笑着答道,“姐姐好眼光,只不知如何称呼?”

    另一个看起来更活泼些的答道,“家父乃是叶淮,我在家里行五,这是我三姐,那是我八妹。”

    叶八娘听叶五娘这般介绍,便也起身福了福身,苏芷晴与苏如絮忙回了礼。

    大夏国二百年,叶家嫡系旁支的零零总总少说也有一二百人,如此女孩儿众多,每每都唤闺名亦是麻烦,是以才以排行相称,比不得苏家这般,总共三个女孩儿,叫的过来。

    几番闲谈下来,苏芷晴便看出三娘性子沉稳,五娘跳脱,八娘因了年纪小,有些害羞。这里面三娘子是长房嫡出,五娘是二房嫡出,八娘是二房庶出,其地位更是泾渭分明的很。

    苏如絮头一回与这些个贵女平起平坐,心下很是不平静,一开口便有些紧张,是以只说了几句便选择了沉默,安安静静在旁边听着罢了。

    “以前在京中,便听黄家姐姐提起过,听闻苏家的姐姐骑射皆是厉害,尤善荡秋千。”五娘子嬉笑着道,反倒叫苏芷晴尴尬不已。

    “叫姐妹们看笑话了。”苏芷晴笑道。

    “怎叫笑话呢。我且还记得有一年春天,早些年沈家三姐姐还没出嫁时,曾办过一回赛马会,芷晴妹妹可是拔了头筹呢。”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听叶家五娘提起三年前的事情来,苏芷晴忍不住嘴角抽搐,那时候沈家正是如日中天,沈家三娘很受皇贵妃宠爱,她出面来办赛马会,满城闺秀,谁能不给面子。皆是牵着些个性子温顺的老马又或者还未长成的小马,装模作样的在沈家的马场跑了一圈。苏芷晴因了一时走神,便跑在了最前头。只可惜还未到终点,几个女孩儿便嫌热,三言两语说罢了,打马回了屋里,一碗冰镇酸梅汤下肚,谁也不肯出去了。

    这算哪门子的头筹。

    “沈家三姐姐,叫的倒是亲切,如今该称沈贼了。这有大半年未见了,叶家五妹妹,还是这般的口无遮拦。”几个人正说着,但见一个女子自湖那边走来。

    那女子年纪倒是不大,看上去与叶家五娘一般的年纪,身上穿了件宫粉薄衫,略施粉黛,额间贴着一枚梅花型的花钿。头上盘双仙髻,插了两根金步摇,周身清雅中带着一种谪仙一般的气质,看似清淡,然则京中女孩儿见多识广,皆是看出,那两根金步摇俱是缀了额间莺的。只这套首饰另辟蹊径,雕的更小些,且缀在步摇的流苏上,乍一看似是不起眼,行走出却是叮当作响,如闻天籁。

    且瞧这周身的气派,便知这位来头不小。

    “这是太子妃的胞妹,在林家行六,庶出的。”叶三娘自来是不喜她的,撇撇嘴,小声跟苏芷晴道,那轻蔑的口气不言而喻。

    叶家与林家如今都是太子的肱骨之臣,相互之间的竞争也是微妙,是以小辈们的交往便也带着几分敌意。

    苏家却是后起新秀,与两大家族尚无抗衡之力,苏芷晴自是没必要得罪林六娘吗,是以只笑笑不说话。

    “这二位眼生的很,应是苏家的两位妹妹?说来这太子行宫也是借了苏家的宅邸,委实是叨扰了。”林六娘一副主人家的模样,说到此,竟还起身欠了欠身子,才又坐下,吩咐一旁听差的侍者道,“天气正热,怎没去备几样消暑的饮品,莫要怠慢了客人。”

    不多时,便见侍者端上了几蛊冰镇的酸j□j,酸酸甜甜,又是清凉,很是消暑。

    “还是自家人好说话,林六姐在这太子行宫,比在林家还要风光呢,只怕太子妃做姑娘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吧。”叶五娘素来和林六娘最不对盘,听她这般说,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叶三娘听闻忙道,“五妹妹又在说什么胡话,林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林六娘与叶五娘是斗惯了的,听她这般说,立时来了劲道,“自是比你在这里舒服些的,太子妃常与我说,在这里只当是在家里便好,不必拘束于君臣之礼。”

    “那是自然,原本嫡庶便是有别。”话赶着话,便到了这一步,叶五娘说罢,亦是有点后怕的瞥了林六娘一眼,果见她气的脸色煞白。

    苏芷晴颇有几分尴尬的坐在一旁,她是未料到林叶两家小辈们的争斗已然到了这等地步,她与苏如絮白白听了这一场,只怕说不好就要有无妄之灾。奈何,总有些人上赶着去当那炮灰。

    苏如絮对叶家三姊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也心存了结交之心。她是个心大的,来此之前,也打听了不少如今锦州城的局势。

    现下正是用兵的时候,苏家极受重视也正是因此。林家世代未相,然则却都是读书人,比之武将在当下的地位还是差了些。

    而武将如今则是以叶家和黄家为首,苏家则是新秀。是以她来此之前,便下定决心要夺与叶家黄家的女儿亲近亲近,决不能叫苏芷晴夺了她的光彩去。

    这思索的功夫,林六娘已是一副气炸了的模样,尖声道,“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林家姐姐好大的脾气。此处可不是林府,此处乃是太子行宫。人未来齐,宴还未开席,你一个客人却要动手去赶旁的客人,又是何道理。何况叶家妹妹说的确实不错。嫡庶有别,君臣亦有别。太子妃那般说是礼数是客气,你却当了尚方宝剑,却是你不晓事了。我一直在这穷乡僻壤的锦州,不知京城的规矩,只你方才那些话,在锦州,便已可以称得上是没什么教养了。”苏如絮淡淡说道,叫苏芷晴颇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你便是芷晴姐姐的堂妹苏如絮?我听妍儿姐姐说起过你。”林六娘见一个小小的举子之女都敢随口揶揄她,眼看便要发难,便听一个清气的声音淡淡道。

    诸人寻声望过去,但见一个小姑娘带着七八个少女往这边来了。

    “那是林家九娘子,也就是她能制住六娘子了。”三娘子见林九娘来了,知道此事算是揭过去了,松了口气般的悄声与苏如絮和苏芷晴道。

    九娘子虽然行九,但因是太子妃的嫡出的胞妹,是以地位比六娘子还要超然些,加上她生性强势,是以林六娘虽然处处嚣张,但却唯独不敢得罪这个妹妹,见九娘子来了,身后又带着各家千金,只得咽下了这口气。

    九娘子入了座,仿若主人般的招呼其余各家的闺秀入座,姿态平和自然,不是六娘子方才的拿捏,苏芷晴抬眼瞧了一圈,除了黄家一个与她素来不要好的表姐,竟还看到一个熟人,乃是苏之合手下一个校尉的女儿,姓孙,闺名慧芳。

    孙慧芳亦见到苏芷晴,露出了然神色,朝她顽皮的眨眨眼。

    苏芷晴便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一张大圆桌足足能做二十几人,这座次却是九娘子一手张罗的。

    东边两张空椅自是太子与太子妃的,太子妃左手边则是林家六娘九娘,右手边是叶家三娘五娘八娘,其后便是苏芷晴苏如絮,九娘旁边坐的乃是锦州刺史刘芳的千金刘蓉,其后则是几个此次护驾北上中立过功的几个千金,座次即考虑了家族的地位也考虑了功劳的大小,看来是颇下了一番功夫。孙慧芳因了父亲官职最低,坐了最偏的位置,与苏芷晴隔了不少。

    这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宫人们开始摆上各色巧果、点心,应有尽有,另备以井水镇过的瓜果,都切好了各上一盘。

    这时候,太子妃才姗姗来迟。

    但见太子妃一件淡紫纱衣,里头则是冰蚕丝织成的长衫罗裙,一双百花绣鞋隐约可见,头挽流云鬓,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落落大方,七尾凤簪昭显着她的身份,尽显雍容。

    太子妃与太子同岁,身段婀娜,肤若凝脂,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见她一张鹅蛋脸,目若星彩,嘴角含笑,待诸女子行过了礼,才微笑道,“这几日,想起已有些时日未见过妹妹们了,委实想念的很,这才唐突,也是叨扰了。”

    苏芷晴却在心中暗叹,“不得不亲自为自己的丈夫选小妾,这位太子妃也是足够命苦了的。”

    第46章 莲花一舞惊天人

    有太子妃在场,诸人自是收敛了不少,满堂莺莺燕燕都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太子妃看似和善,招呼着诸人吃点心,又是品茶说笑话,又是谈论到了锦州后的风情轶事。苏如絮因了是唯一一个当地人,腹中又有些诗书,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也算出了些彩。如此笑了一阵子,书房那边,太子议过了今日的朝政,朝这边来了。

    因是新站稳了脚跟,沧州还有沈家的余部要处理,京城的动向更是瞬息万变,且锦州城内近日还有刺客出没,是以太子的公务很是繁忙。然则今日这宴请,却亦算“公务”,及至处理完紧要事物,秦怀瑾便换了件常服,往湖边而来。

    在场诸人,有多半家世并不算高,若非有了这乱世,只怕一生都未必能接触皇家贵子,是以颇有些激动。再见太子殿下年少风流,气质尔雅,更添了一通小鹿乱撞。

    “因了公务繁忙,倒是让大家久等了。”秦怀瑾见了诸女,笑得如沐春风,一席杏黄的宽袍愈发衬得君子如玉。

    诸女忙起身行礼,待太子落座后,仍是都站在一旁。

    “今日是太子妃请的私宴,不必这般拘于礼数,都坐下吧。”太子说罢,林家与叶家的那几个先一步坐下,其余人见了才敢坐下。

    如此人便算是齐全了。恰巧到了晌午,太子妃又传了膳,诸女方才吃过了点心,又是太子面前,俱只吃了一点。苏芷晴天生不嗜甜,方才的点心又多是甜腻,如今腹中正是空空,却也吃不了几口,便跟着放下了筷子,颇有些遗憾。

    她也有许多日未曾吃过这等美食了。

    新鲜烤孢子肉,腌鹿舌,蜜蒸熊掌,俱是山珍……

    锦州地处北地,南边的供应虽然断了,沧州营却时常进山林打猎,那些个山货自是源源不断的运了过来。

    虽说眼下正要求节俭,但这关起来门来的事,寻常百姓哪里知道。

    过了一会儿,撤了午膳,侍者们又端上八样甜点,八样咸点,冲一壶碧螺春,诸女捧了茶,更是谈笑风生了一阵。

    随后太子妃才清了清嗓子道,“今日诸位姐妹难得聚在一起,只说话吃点心未免无趣了些。可有人愿意出些节目,娱乐一番。”

    此番来此所为何事,诸女俱是知晓,如今终于到了关键时刻,不禁都是面面相觑起来,很是有些踯躅,拿不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