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非常官道 > 非常官道第191部分阅读

非常官道第191部分阅读

人,我们不帮他。谁帮他。”

    年轻村民的声援博得他周围人们的一阵欢呼,欢呼声援的大多是年轻人。

    金泽滔没有理会场上的哄闹,而是叹息说:“老支书还好吧?”

    小糖儿的父亲点了点头,金泽滔又问:“小糖儿的妈妈呢?”

    小糖儿的父亲又是点了点头,金泽滔说:“你反正是生无可恋,死无可畏。死了也就死了,可惜了你老父亲,还有你刚脱离生命危险的妻子。”

    小糖儿的父亲低垂着头,谁说他生无可恋,他还有两个住在医院,等待医治的亲人。

    金泽滔摇头说:“其实。你还年青,再过一年半载,还能再添个孩子,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你现在成了东元建筑的工人,收入并不低,好日子才刚开始。”

    小糖儿的父亲悲哀道:“可小糖儿没了……”

    金泽滔低沉说:“小糖儿不是你们生活的全部。不是整个世界,你不要忘了,小糖儿也是我女儿。”

    他站了起来,他的脚下,正踏着那条白色的中轴线上,说:“我站的位置,就是当时我们最后一次告别小糖儿的地方,所以,等会儿,你们要打起来。这个地方请不要冲撞。”

    小糖儿父亲喃喃道:“小糖儿!”

    说罢顿时泪如泉涌,他隐隐觉得,他的决定可能错了,但无论对错,他对郎家村的仇恨。却并没有因为金泽滔的劝说而稍减。

    金泽滔说:“我就站在这里,看你们冲锋陷阵,然后,一部人将倒下,永远不会起来,一部分人,会重新站起来,但可能丧失劳动力,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四个中老青年村民,谁都没有信心开口说做好了准备。

    金泽滔朝着小糖儿的父亲微微一笑:“对你来说,这场械斗,最残酷的是什么?”

    小糖儿的父亲恨恨地瞪着郎家村的老村长,说:“大不了一死。”

    金泽滔呵呵笑说:“你错了,对你来说,最残酷的是莫过于人张大爷死了,你还活着,小糖儿的死,你可以将仇恨记在郎家村,但张大爷的死,你去恨谁?只能恨你自己,所以,你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郎家村新老村长,说:“其实,你们不必恨他,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无论做出怎样过激的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房子扒了,可以再立,但人没了,立起来的,就是牌位。”

    “不论生死,请你们不要记恨对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交代完郎家村村民,他又转头对小糖儿父亲说:“你也不必恨所有姓郎的人,郎家村,只有一个扁担郎,也只有一个扒梁郎,那个人,今天不在这里。”

    “不论生死,请你不要再记恨对方,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金泽滔最后说:“现在,茶也喝完了,你们可以回去准备,发动自己的父老乡亲,举起屠刀,向对面的村民发起进攻。然后,活着或死去!”

    “但有一点,我再奉劝诸位,请不要再记恨对方,仇恨,只会蒙蔽双眼,丧失理智,那么,现在请你们离开。”

    双方来的时候,还昂首挺胸,走的时候却都象打了败仗似的,怎么也挺不起脊梁。

    有孩子开始哭闹:“我不要爸爸打架,我不要爸爸死。”

    也有妇人在劝说:“当家的,你要走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办?”

    有脾气火爆的参战村民破口大骂:“走你妈啊,乌鸦嘴,谁说我就会死,就没句吉利话,滚!”

    妇人坐地大哭:“那我该怎么劝说你,劝你杀人,当家的,杀人也是要偿命的,我们不要打了,我们回家吧,打生打死,图的是什么呀!”

    脾气火爆的村民顿时哑火,杀人是要偿命的,没看到现场这么多公安武警虎视眈眈,杀了人,只怕下场更惨,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恐怖的铁狱和审判。

    金泽滔举起喇叭说:“让这些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流血,死亡,或者受伤,都是不道德的,如果你们要继续战斗,就先让你们的孩子离场吧。”

    大人还在犹豫是不是先劝退孩子们离场,孩子们却纷纷冲进村民队伍里,和他们的母亲一起,死死地拉着各自的父亲,号啕大哭着不让他们打生打死。

    金泽滔看着远处被扒屋顶,仿佛咧嘴嘲笑的大瓦房,象是自语,又象是对小糖儿父亲喃喃说:“这是你想要的战争,不是小糖儿想要的,她此刻,或许有惊和怕,但就是没有恨和怒,所以,等会儿,你要报仇雪恨,你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请千万拿下你头上的红布,那不是小糖儿想要看到的。”

    走了几步的小糖儿父亲无力地蹲在地上,呜呜地抱头痛哭。

    张大爷佝偻着腰,扶起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郎家村两任村长回头看着蹲在不远处痛哭的小糖儿父亲,心里却没来由地堵得发慌。

    人心乱了,队伍就不好带了,金泽滔的攻心策略终见成效。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观战群众,此刻都沉默地看着乱作一团的两村村民。

    刚才还跟金泽滔对话过的那人大声说:“金市长说得对,还是不要打了,打死打活,图的什么呀,意气之争害死人啊!”

    有不怀好意的人嘀咕道:“金市长说不打就不打了,那我们跑这么远的路,不是白费力气了?”

    他的抱怨引起不少同道中人的支持,却也吸引周围更多人的怒目。

    不怀好意的人还沾沾自喜:“打啊,快开打,我们等得脖子都伸长两寸。”

    他的话终于激起众怒,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只听有人怒骂道:“打你妈打,我先砸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坏胚!”

    然后就见到一块土碴子扑地砸在这人的脸上,不怀好意的人顿时血流披面。

    围观的人们顿时乱作一团,扭作一团,柳立海和柳鑫面面相觑,相视苦笑,果然,该打的人没打起来,不该打的人却打作一团。

    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们早就手痒,见状,不等两位局长发话,如狼似虎,挥舞着警棍橡皮棍,望着动手的人们劈头盖脸打去。

    围观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鬼哭狼嚎声:“警察叔叔,你们打错人了,我们是看热闹的,不是械斗的村民。”

    这人正是被砸了一土碴子的不怀好意者,追着他打的是李明堂,边挥舞警棍,边骂骂咧咧:“打的就是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种!”

    不怀好意者终于跑不过耐力过人的李明堂,抱头蹲地,大哭求饶:“警察叔叔,别打了,我都投降了!”

    李明堂一脚将他蹬得四脚朝天,骂道:“我让你投降,我让你求饶,你这颗老鼠屎,差点没坏了金市长的好事。”

    刚刚还呼爹叫娘的两村村民队伍,此刻,都出奇地一致观看起乱作一团的围观人群。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又跳又叫:“警察叔叔加油!打死这帮坏胚子!”

    孩子他娘霍霍地在一旁抽着凉气说:“当家的,幸好,不是你们动手,不然,这一阵子乱棍下来,可够你受的。”

    火爆脾气的孩子他爹闷闷说:“你咋就知道公安的棍子就一定打我。”

    孩子他娘说:“你我还不知道,一打上手,就没了理智,公安不打你,打谁?”

    机警一点的早就躲到一旁,人群中,最早和金泽滔对话的人摇头晃脑说:“谈笑止干戈,杯茶释世仇,金市长要是放在古时个,那就是个诸葛亮一样的智多星。”(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八章 妥协交换

    (求月票推荐票!感谢书友……的月票支持!)

    此时,谈笑止戈的金泽滔,却默默地将剩下的半壶茶水晒落在桌子底下的白线上。

    茶水冲去粉影,很快就渗入干旱已久的泥土里,除了几颗茶叶末,不留半点痕迹。

    金泽滔谈笑解开两村村民的心锁,围观人群骤然发起的打斗闹剧,冲淡了摆开阵势,准备一决高下的两村村民沉重的气氛。

    妇女儿童的哭拦,成了压倒两村村民斗与不斗天秤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村民陆续离开后,两村支部及村民委留了下来,在晒谷场现场,金泽滔主持做起了和事佬老娘舅。

    两村达成了以下谅解协议,一是,被扒了屋的两户人家,由本村村民协助修复。

    二是对系列事件中负法律责任的郎世文等嫌犯,其所负责任由公安司法部门追究,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再追究其责任,更不能祸及家人。

    三是两村长期以来形成的争水争地纠纷,两镇党委政府牵头兴修水利,丈量土地,消灭纠纷根源。

    四是此前两村曾经约定,今晚为两村最后一战,不论胜负,至此罢休。

    由金市长亲自裁定,今天约战,不战为战,此战为终战,今后不得再启争端,违者天弃。

    这份看上去有些儿戏的村约,由双方村干部郑而重之地签名画押,两镇党委政府主要领导作为见证人签字。金泽滔作为最终裁定人。也在这份简陋的村约上签上了他的大名。

    村民代表们虽然失意。但彼此相视之间,流露出的焉知非福的欣喜,还是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现场的公安干警,乡镇干部无不欢呼雀跃,击掌相庆,唯有西桥许西书记和胡怡得镇长面上欣欣然,心里却十分腻味。

    许西早几晚被一个紧急电话从县里招回到西桥,当听到派出所受到冲击。嫌犯被劫走,此后,该嫌犯还连夜扒了邻村瓦房,造成一死一重伤的重大后果。

    如果这起事情被认真调查,他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追究起来,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在他的心目中,金泽滔是这一切的始作甬者。

    但在金泽滔心目中,他许西何尝不是这一切的推波助澜者。祝省长说过,省政府办公厅将发起对这起事件的调查。

    相信不久。会有人追查事件真相,眼前这两人因一己之私,置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于不顾,理应受到严惩。

    胡怡得此时小声地和柳鑫窃窃低语,柳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胡怡得不免失望。

    金泽滔等村民代表离去后,朝着柳鑫点了点头,却连正眼都没有看许西和胡怡得,就收拾了东西扬长而去。

    金泽滔以半壶茶水,劝止了一场箭在弦上,势在必行的规模过千农村械斗,一时间成了南门和浜海街谈巷议的最热门话题。

    而该事件的中心人物金泽滔,这两天,却接连被两拨领导批评。

    第一时间打来电话的是祝海峰副省长的秘书竺处长,他代表祝省长说:“想法不错,做法大错,理想主义情怀,浪漫主义行动,总体来说,出发点很务实,落脚点很幼稚,不鼓励,不表扬。”

    祝省长虽然嘴里说不鼓励,不表扬,但他通过竺处长传话,其实就是肯定。

    有了祝省长的非正面肯定,接下来的地委批评,他就有如隔靴搔痒。

    地委及地区行署批评说,他这是以群众生命安危为代价的个人英雄主义,是哗众取宠的政治作戏。

    地委出面找金泽滔谈话的是常务副专员夏新平,语气十分严厉,措词也十分激烈。

    金泽滔谦虚接受批评,认真开展检讨,他心里明白,这种批评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出事什么都好,批评也仅是口头批评,真要出了事情,就不是批评,而是直接处分。

    夏新平传达完地委主要领导的意见,刚才还扳起的黑脸,骤然绽出笑容,说:“泽滔市长,你这样做也着实弄险,我们都很担心弄巧成拙,但幸好,群众最后还算克制和理智,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没有后遗症。”

    金泽滔诚惶诚恐说:“还是让夏专员受惊了。”

    夏新平收敛起笑容,说:“确实受惊不浅,做群众工作,不是冒险,不是走钢丝,你倒好,现场数千群众都去看你表演了,也带了个坏头,要是大家都群起而效之,这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金泽滔愣了一下,他什么后果都考虑过了,唯独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

    夏新平说:“如果真有干部仿效你的做法,一个把握不好,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的所作所为,不但给干部带了个坏头,更在群众中造成极坏影响,现在南门街头,就快给你编评书了,群众路线和农村工作,还是要讲究脚踏实地,讲究循序渐进。”

    金泽滔默然点头,夏新平叹息说:“温专员还是很关心你的,你要理解他的苦心。”

    夏新平虽然代表的是地委,但更代表温重岳专员,金泽滔敢肯定,夏新平说的这番话,一定是温重岳的原话。

    也唯有温重岳专员,才会对金泽滔的调解办法提出如此严厉的批评。

    夏新平沉吟了一会,语气一转,说:“这次事件中,暴露出南门市政府工作的诸多弊端,政府分工要作适当调整,调整要体现因人制宜原则。”

    金泽滔定定地看着夏新平,夏专员说了这么多话,语气这么严厉,最后都是为这番话做铺垫,温专员还是通过夏新平,正式提出了调整市长分工的要求。

    梁波平分管农业工作,这是以杜建学为市长的市长办公会议最后作出的决定,因人制宜?是因事制宜吧。

    温重岳及其身后的范家一直对南门港区建设虎视眈眈,这几乎已是永州路人皆知的事实。

    南门港区建设一期工程至今没有正式立项,而港区建设至今没有正式启动。

    港区建设虽然由金泽滔亲自分管,但其实并无实质性工作,人员、项目、资金都没有到位。

    夏新平被金泽滔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不觉有些头皮发麻,正想委婉地解释。

    金泽滔却突然笑了:“我支持夏专员的意见,我也觉得南门的政府工作确实到了大力改进的时候,南门港区建设应该提上日程,南门的新经济发展战略应该全面铺开。”

    夏新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有这样的认识,我个人表示欣慰。”

    金泽滔笑说:“波平市长机关工作经验丰富,对经济建设很有见地,我认为,谢凌市长的分工领域,如果和波平市长对调一下,那么,就相得益彰了。”

    如果金泽滔最后同意港区建设分工调整,还在夏新平的意料之中,那么此刻,金泽滔的提议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谢凌接替葛敏松副市长分管工业,在经济挂帅的如今,分管工业,使谢凌比其他市长拥有更多的经济资源,也相对拥有更多的政治资源。

    夏新平认真端详着他,没有贸然点头,而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你确定?”

    金泽滔点点头:“这也是夏专员所说的因人制宜嘛,谢凌市长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对农村和农业工作熟悉,相信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能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如果从工作经历说,谢凌确实比梁波平更信任分管农业工作,夏新平谨慎建议:“还是先征求一下意见为妥,工作分工既要体现因人制宜,但也要考虑工作积极性。”

    金泽滔摆了摆手:“夏专员不用担心会因此挫伤谢凌市长的工作积极性,都是工作需要,我相信谢凌市长这点政治胸怀还是有的。”

    金泽滔说得雍荣大度,但言词间,还是不免出言小小地讥讽了一下。

    抗旱救灾中,梁波平借口农业口暂时由金泽滔分管,做起了甩手掌柜,对市政府分配给他的联系乡镇工作任务也不甚热心,心比天高,手比眼低,金泽滔对他的印象实在不佳。

    也不知道温重岳这么严厉的领导,怎么就能容忍梁波平充斥全身的机关习气和政治投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夏新平最后点头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波平市长缺乏基层工作经验,让他分管农业工作,先天不足,全面调整一下分工也好。”

    夏新平今天受命找金泽滔谈话,心里面既没谱,更没底气,金泽滔为人并不是太强势,但性格刚毅,十分有主见。

    南门港区建设是金泽滔主导的新经济发展战略的核心内容,前期规划申报工作,都是他一手组织实施的,可以说,南门港区建设,金泽滔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也寄予了厚望。

    如果说市场建设和城市规划是前奏,那么港区建设就是新经济发展战略这曲经济交响曲的最强音。

    现在,新经济发展战略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温重岳却不顾身份伸手摘果子。

    换作任何人,心气都难平,更何况金泽滔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