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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191部分阅读

    ”

    金泽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杜建学难得地关心一回,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能在这个时候,善意地提醒一回,内心他还是感激的。

    他说:“杜市长,你放心吧,我会尽力说和两村,至少不让他们最后兵戎相见。”

    杜建学千叮咛万嘱咐后离开。

    曲向东县长也很快也打来电话询问两村械斗情况,他说话仍然风淡云轻:“你这样处理虽然有风险,但也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事不可为,就不要勉强,君子不立危墙,还是要小心为上。”

    金泽滔笑说:“曲县长放心吧,两村矛盾,唯有锣对锣,鼓对鼓,明火执仗对峙一番,才能达到治标又治本的目标,不解决他们的心病,无论我们怎样煞费苦心,都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曲向东没有再劝说。

    天很快擦黑,金泽滔带着翁承江紧赶慢赶,才堪堪在夜幕降临前,两村村村民约好动手的时间前赶到。

    两村的械斗战场经过双方协商,仍是选择在村口的晒谷坪。

    三路湾村的晒谷坪很开阔,不要说区区千余人,再来一倍的人数都装得下,当金泽滔赶到晒谷坪时,双方早摆开了阵势。

    两村分别在晒谷场东西列阵对峙,当事者千余人,但看热闹的却足有好几千,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南北两头。

    有从南门赶过来看热闹的,也有从西桥赶来加油助威的。

    远远占据了有利位置看热闹助威的群众,对两村的武力值,不时地品头论足。

    除此之外,当事双方的村民气氛就显得十分凝重。

    两村村民已经斗过两回,虽然没有出现重大损失,但双方村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两村坚持摆开战场再战一回,既有一雪前仇的意思,也有总决战的意思。

    多年来,两村相邻,因为争水争地等鸡毛蒜皮的事情,平常就颇多龃龉,小榔头郎世文不过是两村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两村也想借今天的总爆发来个了断,今晚,不论胜负,至此罢休。

    农村械斗,看起来血腥残酷,但究其原因,有时候,甚至比个人相争都还意气用事。

    金泽滔在东源看过太多的械斗,若论勇武,三路湾村和郎家村的械斗就有点小儿科了,东源械斗,哪次不是有血淋淋的人命垫底。

    现在两村都已经斗过两回,才动用到刀具铁器,算是斯文理智。

    金泽滔到现场一看,所谓的刀具铁器,都是些农具,锄头钉耙鱼叉这是常规武器,再厉害一点的,就是农村里切猪草用的大铡刀,算是大型武器。

    至于西瓜刀,大砍刀这些城里面群殴经常出现的武器,这里没有出现,其他如火铳猎枪,双方都不约而同地没有使用。

    对这些铁制农具,也不能掉以轻心,混战中,不要说农具,就是拳打脚踢都能让人丧命。

    尽管两村村民受现场气氛感染,都不同程度呈现着病态的兴奋和激动,但金泽滔还是暗暗松了口气,两村的矛盾并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两村对峙不过十米,中间还不知被哪个好事者划了条白线,作为楚河汉界。

    金泽滔下了车,翁承江和邱海山都紧跟其后,此时,邱海山自觉地充当起临时jg卫。

    柳鑫和柳立海两位局长急忙赶了过来,双方都调集了足够jg力以防万一,哪怕金泽滔现场调解失败,都有力量制止双方混战。

    柳鑫看着两边蠢蠢yu动的村民,担忧说:“泽滔,你怎么才赶过来,快点想办法吧,现在箭在弦上了,等他们斗上,再强制劝阻,就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金泽滔摇了摇头说:“还真是奇怪,不就打个群架么,四村八野就象赶市一样,都往三路湾村赶,这路都快给堵死了。”

    柳立海此时不乐观了,道:“对村民械斗,我们并不担心会脱离掌控,但有一点,我们事先估计可能都有些不足,现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都有从众心理,就怕受到刺激,该打的没打起来,不该打的却酿成血案,这一点,不能不防。”

    两位局长身后,两镇的党委zhèng fu主要领导都在,许西书记神神道道地看着远处正跃跃yu试的村民,心里面却奇怪地想道,不知道等会儿打起来,会不会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想象着血腥的场景,他内心不是恐惧,而是隐隐的兴奋,这种兴奋和眼前的金泽滔不无关系。

    打吧,最好能斗个你死我活,死伤枕藉,只要自己在现场现身,哪怕最后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现场有三位副处级领导坐镇,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负责。

    而这样的结果,对于眼前正指点江山的金泽滔来说,就是个灾难,只要一个处理不慎,轻则丢官,重则追责。

    金泽滔提出的现场调解两村纠纷,在许西看来,简直就是哗众取宠的自取灭亡。

    只要制止了眼前的,两村以后打不打关你什么事,你又不联系三路湾村,你又不分管农业和农村工作。

    在许西眼里,金泽滔此举,简直就是政治白痴。(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我不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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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西想不通,胡怡得也想不明白,金泽滔这不是高空上走钢丝,寿星吃砒霜,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好自为之!

    胡怡得突然想起早两天金泽滔对他的jg告,心里猛然不舒服起来,只想大声将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他,看着乱糟糟一片的现场,心里愈发地幸灾乐祸起来。   尽在

    两位柳局长如临大敌,两镇党委zhèng fu领导却都心不在焉,仿佛他们是来现场观摩的。

    金泽滔边一边了解情况,一边四处张望,两村开始有年长者在各自的村民队伍鼓舞士气。

    所谓鼓舞士气,无非是说一些战后一些村里出的土政策,比如家有jg壮劳力伤亡的,村里会出钱出力给予医治和抚恤,打死了人吃上官司的,村里会帮助种植田地。

    也有一些有经验的村民开始指点着混战开始,该怎样避免自身损伤,达到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金泽滔甚至看到,小糖儿的父亲头上扎着一件红布,站在三路湾村队伍的最前方。

    那件红布,金泽滔看着很眼熟,就是他在永州医院急诊病房里第一次看到的小糖儿身上穿的衣服。

    她的父亲,这是要以死明志啊!

    金泽滔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才摇了摇头,说:“没有章法,有些儿戏,看这个势头,等会一动起手来就是一场混战。”

    两位柳局长苦笑,金市长还有心思感慨,大火都烧到眼睫毛了。赶紧拿主意才是正理。

    金泽滔一挥手。对邱海山说:“路上已经耽误了时间。现在该轮到我们上阵了。”

    柳立海和柳鑫都不知道金泽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进现场,既不和两村村干部接触,也不去和两镇领导商量,就站在这里和自己两人聊了两句。

    现在两村开始动员,准备兵戎相见,他却拍拍屁股要亲自披挂上阵,难道他准备以一人之力。制止上千人的村民械斗?

    邱海山哎了一声,和翁承江两人从车后备箱里抬出一张折叠的桌子,桌子是铝制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物品。

    金泽滔背着手,向两村村民对峙的中间空地走去,金泽滔指点着空地两头挤得黑压压的围观群众,笑说:“你瞧,这中间多宽敞,非要挤到两头,我们就坐中间看一出好戏。”

    翁承江吭吃吭吃说:“金市长。真要坐中间去啊?要是等会儿打起来,躲都没处躲。”

    金泽滔开玩笑说:“没关系。我跟两边的人都熟,打谁也不会打我们。”

    翁承江开口想说话,最终没有出声,金泽滔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怕了?”

    翁承江摇了摇头:“金市长,你千金之体都不怕,我怕什么。”

    金泽滔在两村集合的正中位置止步,摆摆手,就在现场数千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翁承江和邱海山一起动手,在中间支起一张方桌,桌子的四边各摆放了两把凳子。

    金泽滔施施然坐下,翁承江又从桌子底下,端出水壶、茶杯、茶叶筒,居然现场斟起茶来。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们集体失音,柳鑫和柳立海两人更是瞪大了眼睛,难道金市长说要亲自上阵,就是上阵喝茶?

    金泽滔饮了一口茶,弯腰从桌子底下提起了一个手提喇叭,试了试音响:“大家都别担心,我坐这里,跟大家的目的一样,就是想看出好戏。”

    有人哈哈大笑:“金市长,你坐中间,那他们怎么打呀?”

    金泽滔呵呵笑了:“我来得迟了点,好位置都让你们占走了,看来看去,就这位置最中心,不影响大家观看吧?”

    那人回话:“影响倒不影响,就是金市长中间一站,大家都不看打架,都看金市长你去了。”

    金泽滔哦了一声,苦恼说:“怎么说来,我这是喧宾夺主了?”

    那人应道:“是啊,是啊。”

    金泽滔建议说:“那不如大家都站中间来,就不喧宾夺主了。”

    那人笑说:“金市长,我知道你想阻止他们两个村庄械斗,我们可没有金市长你那么大胆子。”

    金泽滔往两边的村民看了看,说:“现在还没到时间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每村出两个人,来我这里坐坐,喝杯茶,聊聊天。”

    许西个头不高,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金泽滔竟然真搬了张桌子,坐两村村民对峙的中间空地去了,真是不知死活,就不知道等会儿打起来,他该是如何的抱头鼠窜。

    此时,金泽滔竟然出言邀请两村村长书记聊天,明显想要现场调解,早知道干么去了,非要等事到临头,才想到调解。

    就是他发出的聊天喝茶的邀请,许西都觉得有殊为可笑。

    两村村民都摆开战场,摆明了不愿接受调解,这个时候,你出言请邀请,他们能同意才怪。

    只是让他差点惊落眼球的是,先是三路湾村这边几个年长者商量了一下,很快就有一个老人,一个青年人过来。

    三路湾村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却不能不给金市长面子,现场村民,就有好几个是金市长一手从公安大楼废墟里扒拉回来的。

    这两个人金泽滔都认识,青年人是小糖儿的爸爸,老人姓张,他儿子在公安大楼倒塌事故中丧生,祝省长那天来村里视察的时候,他还作为村民代表和祝省长说过话。

    金泽滔热情地请两人就座,亲自给两人斟茶,两人都有些拘谨,连端茶的手都有些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万众瞩目之下,心情紧张,还是不敢面对金市长。反正两人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紧接着。郎家村也开始出人,一个中年人,一个老人,老人是小榔头的父亲,郎家村的老村长,中年人是现任村长。

    许西忍不住和胡怡得面面相觑,三路湾村有村干部出现,毕竟是南门管辖的村子。他们还能理解。

    郎家村居然也从善如流,派出新老两任村长过去,就有点让人看不明白。

    郎家村村民冲击派出所案,到后来的扒房案,以及这两天的冲突,说到底,其始作甬者就是金泽滔,郎家村之恨金泽滔应该甚于其他任何人。

    坊间有流言,说什么金市长怒骂苍天,引来九霄惊雷。才解了永州这二个多月的旱情,这些无稽之谈。也就骗骗村野愚夫,他许西是嗤之以鼻,绝不相信的。

    但许西怎么也没想到,郎家村村民或许可以坦然面对和三路湾村的械斗,却怎么也无法坦然面对金市长。

    郎家村现场,金泽滔怒斥小榔头许世文,引来响雷甘霖,却是全村人都现场目睹的。

    四人两两而坐,他们都握着杯,都垂着头,不敢直视金市长。

    金泽滔指着三路湾村两人,说:“他们一个丧子,儿子在五个月前死于公安大楼倒塌,一个失女,女儿一天前死于自家堂屋扒窝。”

    然后转头看向郎家村两任村长:“过会儿,你们会有一场大战,在这场闹剧中,可能会有人丧生,或许就是在座的你们四位。”

    说罢,一举茶杯,说:“先敬你们一杯茶,以茶代酒,权当送行。”

    张大爷和小糖儿的父亲两人都仇恨地看着眼前的郎家村两任村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两任村长有些讪讪,但也不敢怠慢,举杯喝了。

    金泽滔没理三路湾村两人,而是对郎家村老村长说:“老村长,还有儿子没?”

    老村长默默地点了点头,金泽滔又问了一句:“也在现场?”

    老村长再点头。

    金泽滔沉痛说:“老村长,请恕我说句不敬的话,今天过后,可能你就要绝后了,小榔头,你就当他死了吧,不判死刑,估计就是出来,你老也看不到了。”

    老村长沉默,只是浑浊的眼神深处,闪动着深深的悲哀。

    金泽滔又举杯说:“所以这杯茶,敬你还活着,却可能即将死去的儿子。”

    话虽然难听,但老村长不以为这是耸人听闻。

    今天这场混战,谁都可能丧命。

    现场气氛骤然变得哀伤。

    金泽滔又看向年轻的村长,说:“村长有儿女吗?”

    村长点了点头:“有儿有女。”

    金泽滔笑说:“恭喜,有儿有女是福气,可惜,你没这福气,孩子没在现场吧?”

    村长说:“在现场,场外观战。”

    金泽滔沉默了一下,叹息说:“你不该带他们来现场观战的,你这是在种仇恨啊,迟早有一天,他会和三路湾人再来一场火拼,要么当场他被砍死,要么他砍死人,其实结果对他来说,都一样,他会跟他父亲当年一样,也会在某一天默默地死去。”

    村长两只粗糙的手深深地插进乱蓬蓬的头发中,将头埋在桌上,只是肩膀却激烈地颤抖。

    金泽滔又看向张姓大爷:“老大爷,你没了儿子,或许没什么牵挂了吧?”

    张大爷点了点头,金泽滔突然问了一句:“家里还有老伴吧?”

    张大爷张了张嘴,点头。

    金泽滔举起杯,说:“敬你那老伴吧,人死如灯灭,过个一年半载,就没有人还会记得,三路湾村还有个张大爷。只有你的老伴,每到今天祭ri,她都会在今天我坐的地方,插上三支香,然后,孤独地一个人等待老去,等待死去。”

    张大爷想挺起胸膛,却是怎么也无法挺直脊梁。

    金泽滔最后看向小糖儿的父亲,说:“在场的,你的怨气最重,你的恨最深,我不劝你。”(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谈笑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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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糖儿的父亲重重地点点头,说:“金市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记在心里,有来生,再报答,但杀女之恨,我不能不报。”

    金泽滔似乎吃了一惊:“小糖儿是老村长杀的?”

    小糖儿父亲摇了摇头,金泽滔又问:“或者是在场还有嫌犯没有落网?”

    小糖儿父亲涩声说:“金市长,我谢谢你帮小糖儿报了仇,但这仇深似海,还不够。”

    金泽滔哦了一声,道:“说得也在理,算起来,郎家村人人都跟你有仇,这仇该报。”

    金泽滔说话的时候,一直开着手提喇叭,现场一片寂静,他们的对话通过话筒,清晰地送进现场每个即将参战或围观的村民耳里。

    小糖儿父亲说的话得引起现场村民的纷纷议论,特别是郎家村年青村民,都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金泽滔沉默良久,忽然发问:“那你觉得张大爷跟你有仇吗?”

    小糖儿的父亲惊愕地看了他一眼,赶紧摇头,说:“张大爷是我长辈,我当父亲一样敬重他。”

    金泽滔拍桌道:“既然你敬重他,那你干么把他往死路上逼,今天应该是你一个人的战争,你却把全村老少都拖落下水,你这不是和全村人都有仇吗?”

    小糖儿的父亲张了张嘴,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纠集村民跑到郎家村扒屋,是他发动的村民,郎家人围村,是他策动村民群斗,今天两村对峙。也是他坚持要打上一战。

    有三路湾村年轻村民大声声援:“金市长,我知道你说这话,是出于好心,但我们都是守望相助的三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