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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195部分阅读

了亏心事似的,有些手足无措。

    金泽滔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安,见他进来,还特地从座位上站起,绕了出来,主动伸手说:“刘校长,又见面了,如果你愿意,可能我们要共事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过了今天,你可就不能走回头路了。”

    金泽滔的随和坦诚,让刘延平瞬间平静下来,他感激说:“金市长,很荣幸能在你身边工作,我一定竭尽所能,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说的虽然都是客套话,但刘延平觉得每句话都发自肺腑,跳出南门一中,对自己来说,是一次重要的人生转折,所有的是是非非,风风雨雨,都将被眼前的年轻市长拒之门外,莫名地,他就感觉心安。

    金泽滔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好,给你一天时间,缪主任会带你办理有关调动手续,明天,你就正式上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请教承江同志。”

    还未等送走缪永春他们,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人,人未至声音先到:“金市长,正好缪局长也在,没法干了,你还是把我调走吧。”

    金泽滔头有些大,来人正是财税局分管税收的副局长尹小香。

    缪永春调市府办后,原市委办何主任调财税局任局长。

    老何局长干劲很高,短短几天时间,到自己这里也汇报过几次工作,金泽滔鼓励他多学业务,尽快适应新岗位,从他几次汇报听得出来,老何局长非常刻苦,适应得也很快。

    金泽滔能理解老何局长的心情,市委办主任好听,但不好干,所有工作都要围绕领导转,被动应付的多,主动出击的小。

    业务局就不一样,操作得好,那就是一个独立王国,老何局长的主人翁地位一下子凸显出来。

    他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的适应过渡期,上任不久,就风风火火插手具体业务工作,惹得一些干部怨声载道,尹小香是其中反应最激烈的。

    这次干部调整,局长缪永春和副局长骆辉都被调整出来,老班子就剩下尹小香和张明传,张明传在金泽滔任局长时,还只是人事科长,局里能向金市长递得上话的也就尹小香。

    金泽滔苦笑说:“又怎么了,不是跟你说过,老何局长刚上任,你们要多帮衬,他不懂的地方,要多提醒,老何局长也不是听不进不同意见的人。”

    刘延平自觉地履行秘书职责,给尹小香泡上了茶,尹小香也不怕烫,呵着气咕嘟咕嘟喝了半杯水,看起来,火气确实有点大。

    尹小香一放下茶杯,劈头盖脸就数落起金泽滔:“金市长,我觉得你的政治眼光有问题,阿狗阿猫坐局长室里,都要干得比老何头棒,南门财税局长,只要不胡乱说话瞎指挥,那就是好局长。”

    南门财政税收情况良好,随着新经济发展战略的逐步实施,服装城等各大专业市场的陆续营业,南门第三产业逐渐焕发生机。

    南门经济各项指标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经济决定税收,财税局长确实不用花太大力气抓收入,只要规范征收,完善管理,财税各项任务就能顺利完成。

    缪永春坐在旁边有些尴尬地笑笑,尹小香一拍脑袋,歉然说:“缪局长,我就是打个比方,缪局长你可不是阿狗阿猫。”

    尹小香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越描越黑,缪永春更不自在,在他任局长期间,他按时上下班,从不胡乱说话瞎指挥,他也经常在局务会议上说,现在财税形势一片大好,无为而治就好。

    金泽滔的脸拉长了,尹小香仿佛没看到一样,嚷嚷说:“金市长,你评评理,业务不懂,那就要不耻下问对不对,你不好意思向大家讨教,你可以看文件,不懂不是错,不懂装懂那就大大的不应该了,现在财税局一团糟,再不制止,就要出大问题。”

    金泽滔一拍桌子,喝斥道:“尹小香同志,我不管老何局长有什么不对,大大咧咧,嘴巴没个关等,什么话都敢说,成何体统!”

    第七百零二章 擅越雷池

    金泽滔的突然暴怒,让缪永春和刘延平都吓了一跳,但仔细看,他语气虽然严厉,但脸上并无怒色。

    尹小香似乎也被吓住,只是她迅快地瞟了一眼金泽滔,不为所动,说:“金市长,你不用吓唬我,我这是通过正常途径向组织反应情况,等我把情况说完,你认为我有错,那随便你怎么处理,但如果不说,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只怕难以承担这个责任。”

    金泽滔摆摆手说:“不要危言耸听,老何局长刚上任,能捅出什么样的漏子,不管他有什么问题,就你这态度,就该好好检讨。”

    尹小香不屑说:“金市长,你现在远离了财税工作,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职业敏感性,当初你还强调要象对待货币一样管理增值税专用发票,现在实施新税制才不过一年,增值税发票的管理就漏洞百出,我要提的意见就跟增值税专用发票有关,你还认为危言耸听吗?”

    金泽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对缪永春说:“专用发票管理都有严格的销售、保管、核销制度,虽然还存在虚开代开现象,公安局还专门组织人手打击了几次,但只要在源头上加强控管,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缪永春还未说话,尹小香讥笑:“专用发票的源头控管,一是严把发票销售关,二是严格控制可以自行购买发票的一般纳税人认定,老何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提出优化投资环境从税收抓起。非要优化服务。放宽一般纳税人认定。”

    金泽滔也感觉不对。皱着眉头说:“那到底有没有放?”

    尹小香愤愤不平说:“怎么没放,跟他理论,还被他训了一顿,下面具体经办的同志也慌了,不敢放,老何头就自己提笔签名,这两天,已经放了一百多户没达到条件的小规模纳税人。”

    这种情形在后来不可想象。但新税制实施之初,无论是一般纳税人认定,还是专用发票管理发放,都是手工操作,制度十分脆弱。

    受地方干预,或者利益驱动,为简化手续,财税部门罔顾法纪,大开方便之门,各种围绕专用发票的违规违法行为层出不穷。专门衍生了一批以虚开代开增值税专用发票为业的违法分子。

    缪永春说:“一般纳税人认定,不是由分管副局长签字的吗?老何局长这是要收权啊。倒是好借口。”

    金泽滔凝重说:“专用发票不是还有一道审批手续吗?谁签的字?”

    尹小香撇了撇嘴:“老何头可没有客气,一般纳税人的认定既然都敢签字,专用发票审批他自然不会放过,开始我还跟缪局长想法一样,老何头不过是找借口收权,本来由局长来签这个字也无可厚非,金市长你也说过,专用发票就是捆包,谁爱谁背去。”

    金泽滔不耐烦说:“你这个副局长也有监管的职责,老何局长不懂业务,你陈明厉害,我不信他还敢冒这风险?你难道没告诉他,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不知道是我们强烈反对,还是谁给他提的醒,老何头挖空心思,在他最后审批前,设置了一个前置条件,必须有科室领导和分管局长同意,谁都不是傻瓜,用一纸手续就想将我们绑架,他也太想当然。”尹小香一口气将剩下的茶水喝干,刘延平马上为她续上。

    金泽滔旗帜鲜明地表示支持:“你们的抵制既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维护法律尊严,闹到这地步,老何局长也应该偃旗息鼓了吧?”

    尹小香没有注意到杯中的水则添上,大大地喝了一口,烫得尹小香直冲刘延平瞪眼,刘延平双手作什连声抱歉。

    金泽滔介绍说:“这是我刚选调到办公室的刘延平同志,原南门一中校长,以后有什么事情,多跟他联系。”

    尹小香没有理会刘延平的道歉,扭头说:“对涉及专用发票的各种行政审批,我们都有一套完善的制约措施,这几乎已经成了全局税务干部的工作底线,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老何头胆子再大,也不敢学董存瑞背包,于是他就别出心裁地专门成立了一个一般纳税人审批委员会,只要他拍板了,就用这个集体名义审批同意。”

    金泽滔叹息,老何局长不懂业务,但他懂政治,用集体的名义,贯彻的是个人意志,审批委员会里,面对强权,沉默应该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无论尹小香怎样反对,只要大多数人默许,这个审批就有效,不用自己承担责任,就不会有太多人站出来反对,这种移花接木的权宜之计,能很好地体现老何局长的领导意志。

    金泽滔可以想象,不久之后,只要再出现类似的反对意见,这种委员会将会成为财税工作的一大特色。

    金泽滔想了一下,说:“老何主任毕竟刚上任,我们要保护他的工作积极性,小香局长要加强专用发票日常监管,多跟公安联系,发现苗头,及时查处,做好查漏补缺工作。”

    老何主任担任财税局长,金泽滔一开始就不赞同,杜建学市长找他谈话时,点明这是刘志宏处长的意思,金泽滔也只能无奈同意。

    刘志宏没有直接找他安排老何主任,不想让他为难,已经非常见情,自己再出言反对,就有些不识好歹。

    还真是不省心啊,如果仅是为了收权,闹点别扭,金泽滔不想介入太深,但愿能见好就收,不要闹出太大的意外。

    一般纳税人认定十分严格,实施细则有明确的量化标准,如果擅自降低标准,难免鱼龙混珠,后果难以预料。

    好说歹说,才打发走正义感和精力一样过剩的尹小香,金泽滔接到通知,各县市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集中为地委副厅以上省管干部测评推荐。

    这个环节金泽滔并不陌生,刘志宏在南门搞过试点,陈铁虎被刘志宏蛊惑,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相反却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效果,也不知道省委姜书记哪来那么大的信心,通过新条例实施,能达到干部调整的目的。

    刘志宏的干部任用新办法,确实能杜绝一些用人上的漏洞,但这一套领导提名,群众推荐,组织考察用人机制,本身就存在制度的缺陷。

    任人唯贤,那也要有发现人才的机制,任人唯亲,这是常态,不任用自己熟悉的身边人,难道还要重用陌生人,那能让人放心吗?

    金泽滔从不提倡任人唯贤这一套,至少他用的都是身边人,至于是不是人才,他心里有一杆称。

    当天晚上金泽滔准时回家,何悦跟热恋时一样,搂上他就猛啃,害得他还以为,难道自己的春天来了,惹得被何母抱着的唱唱哇哇大哭,爸爸怎么能跟妈妈亲嘴,那不是我的专利吗?

    何悦今天产后第一天上班,却象刚进单位一样的新鲜,唧唧喳喳地跟金泽滔诉说着单位里的事情,谁任命了纪委常委,谁到下面县市担任纪委书记。

    何悦不爱说家里长短,说的都是单位里一些人事变动,但对单位里所查办的案件却只字不提,她还是严格恪守着纪检干部的行为准则。

    金泽滔一边逗着唱唱,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何悦的唠叨,当听到地区纪委有意调回南门纪委书记张山时,金泽滔不淡定了。

    张山调回地委纪委,却是准备接替何悦,监察局长就将退居二线,纪委班子里,何悦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足够胜任该岗位,关键是省纪委尹小炉副书记十分看好何悦。

    难道做了妈妈也是资历?金泽滔看着眉飞色舞的何悦,实在不忍出言打击,这应该省纪委对她在京城专案组表现的酬功,跟什么资历挨不上关系。

    何悦异乎寻常的亲热,让他既感觉心酸,又感觉安慰,京城已经是风起云涌,尹小炉的专案组至今还没有撤销,何悦虽然从来没有跟他主动提起,但看样子,尹小炉这个阎罗王已经对她发出征召令。

    果然,喋喋不休的何悦话音一转,说:“小滔,尹副书记今天跟我联系,如果身体允许,他希望我尽快回去,京城的案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大家压力都非常重,希望我能尽一份力。”

    金泽滔抱起唱唱跟她顶牛,佯装大败,唱唱就得意地咯咯地笑,还不忘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汪口水作为勋章,金泽滔呵呵笑着:“去吧,去吧,家里孩子有我们在,你不用太担心,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你还刚生产过,当心留下病根。”

    何悦的所有唠叨嘎然而止,从身后环抱上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

    唱唱开始非常不满妈妈打扰她的游戏,咿咿呀呀地拍打着妈妈的脸,待看到妈妈流泪,她就开始号啕大哭。

    那一晚,两人都睡得很晚,第二天一早,金泽滔亲自将她送下楼,直到她的专车拐过人行道,他还在发呆。

    何悦的离去,没有惊动家里的老少,金泽滔很早就来到地委,当他进会议室时,却发现陆部长竟然比他来得还早,空荡荡的会议室,两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哑然失笑。(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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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三章 为人师表

    (见谅,迟了一会儿,实在是年终岁末,手头有太多的事需要处理,求张票吧!)

    在这一刻,金泽滔却发现,陆部长面目并不可憎,相反,还有点帅气,如果再洒点阳光,就更灿烂。

    陆部长坐在主席台上,就象一个勤奋的考官,一大早就等候着考生入场,对着第一个进考场的金泽滔十分和蔼,还示意他坐到前排。

    不论是上面的座位,还是下面的座位,都贴有名字,金泽滔不敢擅越,金泽滔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主席台下,仰着头,看着邻家大叔般的陆部长。

    陆部长不说话,金泽滔只好没话找话:“陆部长,我发现,你做教授一定比做部长更称职。”

    陆部长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上山下乡回城后,第一份工作就是教师,至今还有人称呼我陆老师,我也觉得做教授比较适合我。”

    金泽滔感觉坐在不舒服,将椅子调了个儿,两手扒在椅背上,下巴磕在手背上,懒洋洋说:“你瞧,同一把椅子,如果能换个方式坐,会让人更加的舒服,就比如我新选调的秘书,就是个为人师表的校长,我相信,换个姿势,他同样是个称职的秘书。”

    陆部长也将下巴磕在手背上,这回他用眼睛打量着金泽滔说:“你的校长秘书,还没上任,一转头,就跑歌厅抱学生娃,你说这还能为人师表吗?”

    金泽滔认真看着陆部长说:“做校长。他教书育人,把学生当孩子,当秘书,就要眼观六路,每个职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抱学生娃。但领导都进歌厅了。他能免俗?”

    陆部长居然点头表示同意,说:“就比如你,进歌厅,你身份不合适,就让主任和秘书去探探雷,趟趟水,不错的想法。”

    金泽滔感觉头痛:“陆部长。我说,缪永春他们进歌厅纯粹是巧合,你肯定不信。”

    陆部长饶有风趣地看了金泽滔好一会,哈哈大笑:“相信,我当然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如有偶遇。纯粹巧合嘛!”

    金泽滔欠了欠身。表示对领导理解的感谢,他好奇地说:“陆部长,我来得早,是因为我送一个人,家里大人小孩都还在酣睡,不忍惊醒。就早早赶过来了,却没料到陆部长来得还要早。难道陆部长也早行送人?”

    陆部长得意地笑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总以为算无遗策,其实早落别人的彀中,所以,世上的事往往不是人力可以预为,可以预测,还是老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就在天喽!”

    金泽滔搔搔头,说:“最近,我好象没有想谋划什么,只想想着把手头几件事按部就班地干好,就万事大吉了,陆部长好象别有所指,请陆师为我解惑。”

    陆部长笑得更得意:“虽然当部长比较威风,但如果有一天,我沦落到要用回忆往事打发日子时,我敢肯定,最美好的记忆,还是为人师表的流光岁月,金市长,你能为我解惑吗?”

    金泽滔两辈子加起来就从事过两个职业,财税干部和南门市长,让他去细数自己的流光岁月,竟然没有太多可让他感怀的往事。

    如果一定说有,那都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往事,蜷缩在放学路上血泊中的儿子,积郁成疾的母亲,为自己进城奔走呼号的父亲,还有高空跌落,在工棚里奄奄一息的大弟,这些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