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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206部分阅读

子都没有过,直到你油尽灯枯的今天,你都没有停止战斗。”

    范主席点点头,深以为然。

    金泽滔端起弃之一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说:“你是战士,战斗是你的本能,我是农家出身,也算得上是苦出身,考上大学那晚,我甚至做了个梦,跃在半空云层上,金光万丈,前程一片锦绣,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苦尽甘来。”

    范主席就象邻家老大爷,点评说:“如果你是个合格的战士,那么无论取得多么辉煌的胜利,你都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失败往往从你甘于止步就注定了。”

    金泽滔点点头:“将军说得不错,我从学校走向社会,一步步走到今天,从来不敢有半点的懈怠,生怕一个不慎,就要从头再来。”

    范主席哈哈笑说:“小伙子,人生没有回头路,一个失败,就可能导致你万劫不复,小心无大错,但过于谨慎,往往失却进取之心,不耻最后,就怕懈怠,即使慢,驰而不息,纵令落后,还是一定可以达到所向的目标。”

    上辈子的失败就象毒虫一样,即使今生今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从记忆深处跑出来,时时噬咬他的心,这几乎成了他心魔。

    金泽滔饮尽最后一口苦茶:“将军,你是个伟大的战士,为一个信仰,为一个信念,浴血酣战了大半生,时至今日,将军,你的战斗仅仅是为了这些吗?”

    老人沉默了,是啊,他拖着个朽木般的灵魂和躯体,残延苟喘,已经不仅仅为了信仰,因为现在他有家有室,有子有孙,有同僚有下属,到最后,与其说为生命而战,不如说是为别人而战,为别人而活着。

    范主席沉默半晌,才说:“你也觉得你一直在为别人活着?”

    金泽滔高昂着头,说:“不错,往大了说,为国为民,往小了说,为家人不至颠沛流离,为下属不至怀才不遇,殊途同归,那就是家国天下。”

    旁人或许以为他言过其实,但这是他踏进范家院子不多的肺腑之语,老金家谁都可以失败,唯独他不能失败。

    上辈子,他一个白身,因为庸碌一生,致使家破人亡,白身破家尚且如此,这辈子,他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和企业,一旦失败,那将真的万劫不复。

    万有引力的定理同样适用一个家族的兴衰起落,站得高,摔得重,这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养尊处优的人或许不以为然,但范主席显然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这是大实话,一家不兴,何以兴国。”

    金泽滔有些羞惭说:“如果为我自己,范主席,我是怎么都不愿意迈进你家小院,正如你所看到的,我这是表面镇定,状似放松,其实内心惶惑,战战兢兢,说句实话,范主席,跟你对答,不亚于当年的高考,每次都能吓出我一身冷汗。”

    范主席童心未泯地夹了夹眼,笑了:“你觉得我一个风前残烛,还能张牙舞爪吗?”

    金泽滔也跟着笑:“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范主席,更何况你现在还虎虎有生气,谁要说你风烛残年,我一定跟他急。”

    范主席得意地哈哈大笑:“还能将就着再残喘几年,因为我觉得还能战斗。”

    金泽滔也不觉钦佩,范主席尽管老迈,但那颗雄心依旧如烈火烹油,这就是一个战士的生命力所在,他说:“所以这次我硬着头皮进京,夹着尾巴来见您,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范主席似乎来了兴趣,点点手说:“你说说,什么事说得这么郑重其事。”

    金泽滔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我今日登门有什么事,你会不知道?都说自己风烛残年,一闻斗争的风吹草动,就变得生龙活虎。

    金泽滔欠着身子说:“在范主席面前,任何的遮遮掩掩都是可笑的,我就敞开了说吧,我现在负责永州西桥立县筹备组,新的西桥县关系到军事港链的海域区划,可能涉及到第二舰队的军港基地,需要得到您老的支持。”

    院落气氛登时冷清下来,范部长细瘦的身子倏地挺直,一双干长的眼睛阴沉不定,范主席虽然脸上带笑,但笑意却慢慢谈去。

    第二舰队可以说是范主席的逆鳞,触之必怒,金泽滔说完来意,就做好了承受范主席雷霆暴怒的心理准备。(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过河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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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到了现在,金泽滔已经明白,正如陆部长临走前所交代的,其实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层意思告知范主席,至于背后的妥协和交易,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所能把握的。

    但就是这个告知,对于越海来说,却千难万难,龙有逆鳞,狼有暗刺,触之必为之反噬。

    金泽滔有过一次和范主席的交战,至少从反馈的情况看,还是相当乐观,范主席对金泽滔颇为赏识,不至于当面为难他。

    说明来意,金泽滔不但没有觉得后怕,相反,却觉得浑身通泰,诸愿从心,西桥立县,不但是自己的心愿,也是自己仕途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金泽滔自进了范主席的院子后,说了不少言不由衷的话,做了不少低三下四的事,为的就是给说这番话做铺垫,不至于离开时是被范主席打出来的。

    范主席声音有些飘忽:“这是铁林的意思,还是尚长清的意思?”

    尚长清就是尚副总理,老而弥坚的范主席政治嗅觉仍然敏锐。

    金泽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微微鞠躬,说:“不管是谁的意思,我是西桥人,西桥立县是西桥几代人的愿望,也是我的心愿,请范主席成全。”

    范部长刷地站了起来:“西桥立县归立县,扯什么军港基地的事,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无理了吗?”

    范部长说得还算婉转,另外几个三代的范家人都已经站起,如果不是刚才金泽滔辛苦做的一番铺垫,或许此刻,他早被范家后人驱之门外。

    凌卫国有些担心地看着金泽滔,范家上自范副部长,下至三代几人的举止,在此刻的凌部长眼里,有如萤虫。不足为挂。

    金泽滔只是认真看着范主席,对范部长等人的反应都置若罔闻。

    西桥立县,第二舰队的军港基地列入立县审批内容,这是先决条件,范部长是军人,对政治并不是太敏感,才会问出这等在凌卫国和金泽滔听来有些幼稚的话。

    范主席紧抿着嘴。一言不发,老年护士面色焦虑,恳切地看着金泽滔,只望他服个软,不要再讨论这个让人窒息的话题,但范主席不发话。她也不能出言阻止。

    金泽滔垂下了头,说:“范主席,我母亲是个农民,我父亲是个老师,当初为了供我上学,我大弟辍学,父亲工资收入大多供我就学。母亲日夜劳作在田间地头,我能从大学走出,是吸着母亲的奶长大,喝着家人的血成才。”

    说到这里,金泽滔都不觉哽咽,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露心声,范主席目光越过他略显哀痛的脸,越过三层小楼的屋顶。飘落在无垠无尽的晴空。

    星空底下,某个遥远的山坳,他曾经有个遥远的家,但如今,自己的家在这里,这时,他才发现。这里也不是他的家,只是他暂且栖息的一个房。

    自己一辈子都居无定所,父母成了一个符号,家成了梦中的归巢。好象他就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严格意义上的家。

    他的目光从遥不可及的星空收回,落在金泽滔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说:“你的父母对你寄以厚望,万不可辜负了他们。”

    范主席提起父母,金泽滔欠身作礼,他说:“走到今天,除了父母家人,我更感谢一些人,比如曲向东县长,比如温重岳专员,比如苏子厚教授,他们就象我的人生导师,引导我一步步往前走。”

    范主席依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眼神却恬静了许多,老年护士松了口气。

    但范主席身后的几个孙辈地开始不满了,大声嚷嚷:“金泽滔,你就是个白眼狼,你还好意思提曲向东,温重岳,他们教你反噬主家?”

    这几个人,都跟凌卫国年纪相仿佛,供职于中央部委,一向养尊处优,胸无大志,却心比天高。

    不要说他金泽滔,就是曲向东,温重岳,乃至董明华及凌卫国,都不会有将范家当主家的自觉吧。

    凌卫国视他们为萤虫,金泽滔却视他们如飞蚊,或者就象董明华伤感落寞的,范家自范主席之下,已经无人。

    从长远来说,范家彻底退出军界未尝不是什么坏事,范主席这些年应该有这方面的布局,范副部长目前是范家在军界唯一的嫡系,范家其他人都已经逐渐退出军界。

    范家几个三代孙子的辱骂,丝毫不能动摇金泽滔的决心,他仍是目光坚定地看着范主席。

    范主席挥了挥手,所有人的议论顿时嘎然而止,他说:“你就没有发现,你现在就象过河的卒子,当你提这个要求时,或许就是一枚弃卒。”

    金泽滔神情一凝,一字一句道:“自始至终我从来没有当自己是将军,我就是一名小卒,小卒从来都是绝地求生,从一过河,就注定他必须一往无前,范主席,我现在可有不做弃卒的选择?”

    第一次京城之行,他是范家一枚弃弃,第二次京城之行,他成了过河之卒,只有范家谴责他忘恩负义,金泽滔人前从来没有在人前数说过温重岳一句不是。

    公道自在人心,问心无愧很难,但有时候很简单,就象现在,范主席显然对金泽滔的态度很满意,他说头:“当将军的没有不喜欢好兵,你现在还只是革命军中普通一兵,有这个自觉,我很欣慰。”

    金泽滔暗暗松了口气,话说到这里,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大半,至于他从西州出发时,陆部长给他的那枚有关温重岳的砝码,此刻,在他看来,已经无足轻重。

    政治妥协虽然有价,但显然,温重岳并不在范主席的利益考虑范围。

    范主席刚刚还直起的身子又靠回椅背,他说:“看起来,我得更正之前的看法,刚才还怀疑你一直想挣脱什么,现在明白了,你或许习惯用伪装把自己包裹起来,你就是想挣脱某种无形的羁绊,你是个独立特行的年轻人。”

    或许范主席的看法是对的,无论对范家,还是对铁司令,他都没有归属感,跟温重岳的决裂,何尝不是他想挣脱世家束缚的抗争,想必温重岳是明白的,范主席也是明白的。

    尽管这条路会走得更艰难,过河之卒,求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

    金泽滔没有丝毫造作,说:“谢谢将军夸奖!”

    范主席哑然失笑:“当你称呼将军时,我能感觉到你的真诚,当你喊范主席时,你就象个小官僚。”

    金泽滔嘿嘿笑着,一言不发,范主席站了起来:“累了,我要回房打个盹。”

    金泽滔伸手想扶,范副部长一个箭步上前,将金泽滔隔开,几个范家后人簇拥着老人缓缓往小楼行去。

    金泽滔没有动,范主席却忽然回身,问:“你就不怕我发怒?你要知道,第二舰队一向是我范家作的主。”

    说到后面,金泽滔仿佛又看到昔日那个睥睨一切,傲视天下的马上将军范将军。

    金泽滔弯腰作礼说:“老虎面对蚂蚁的马蚤扰,他一爪拍下,不一定能拍死蚂蚁,却反惹同类笑话,我想范将军不屑为之。”

    范主席仰天大笑,声可穿云裂帛,惹来围墙外栖身树冠的云雀仓惶飞逃。

    笑毕,范主席竟认真地朝着金泽滔点头,说:“我点这个头,不是因为铁林,更不是因为尚长清,年轻人,而是因为你!”

    听到这里,金泽滔差点落泪,深深一个鞠躬,直到范主席有些萧瑟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金泽滔仍一动不动,就象一座塑像,久久没有起身。

    这是范主席助他最重要的一臂之力,他不能不深铭肺腑。

    院子就剩下金泽滔和凌卫国两人,还留下那个小护士给他们送行。

    小护士经过金泽滔时,弯着柳叶眉,眯着月牙眼,一脸敬佩:“你好厉害哦,除了兰姨,首长就没对哪个人这么和气过。”

    金泽滔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小护士说话,还有些不敢置信说:“你能说话?”

    小护士刚刚下弯如弓的眉毛立即上扬,一双月牙眼顿时圆睁,话都不说了,噔噔地走在前面,不理睬他了。

    金泽滔追在后面连忙道歉:“对不住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声音挺好听的,就象刚才被范主席惊飞的云雀鸣叫。”

    小护士脚步走得更密,生气地说:“云雀的声音才不好听,首长说了,青山园什么都好,就是云雀太聒噪。”

    金泽滔绞尽脑汁说:“云雀不好听,那就象画眉,象黄鹂,象孔雀,总之,你认为什么鸟叫得好听就象什么鸟。”

    小护士更生气了,跺了一脚,说:“云雀叫得最厉害的时候,首长还亲自开过枪,首长还说了,你就是云雀,也一定是聒噪得很。”

    原来老虎生气了,还是会一掌拍死蚂蚁的,金泽滔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小护士见金泽滔被吓着了,声音柔软了许多:“你不要担心,首长其实很喜欢跟你说话,不要总挑有事的时候上门,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上门跟首长说说话。”(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勒紧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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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护士是个善良的姑娘,工作和生活在高墙大院的她,何尝不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云雀。

    虽然活泼,但她仍然羡慕被首长开枪惊走的,自由翱翔,自在聒噪的云雀。

    金泽滔还没说话,后面踱着方步跟上的凌卫国却不紧不慢说:“小冲,是你自己想跟他说说话吧。”

    小护士根本不怵凌卫国,瞪了他一眼:“凌部长,你就是那只最聒噪的云雀,哼!”

    说罢,她就飞快地转身跑了,只留下一个长发飘扬的倩影,就象一幅画镌刻在金泽滔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挥去。

    凌卫国重重地拍着金泽滔的肩膀,跟小护士一样,一脸敬佩说:“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敢当面跟范主席提要求,并且还获得他首肯的人,你比我想象得要厉害。”

    金泽滔表情轻松,但没有他想象的开心,他说:“或许这是范部长早就作出的决定,我不过是适得其时。”

    凌卫国摇了摇头:“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哪怕范主席愿意让出第二舰队,但你以为,谁都有这个资格在他面前提条件,并且最后还能获得他的点头?”

    金泽滔有些不自信地说:“或许,相比铁司令和尚副总理的情分,第二舰队的军港基地就无足轻重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范主席让出第二舰队,没有提任何的条件。与其说是迫于现实的压力。不如说是范主席壮士断腕。借机重新布局范家势力。

    这样,既不犯忌,又能为他一步布局预先借口,他说是为金泽滔点这个头,但局外人谁敢说这不是卖了铁司令和尚副总理的一个好?

    就是这个点头,却让金泽滔凭空得了一个巨大的馅饼,也让他背负了一个巨大的包袱,这才是他怎么都快乐不起来的原因。

    凌卫国理解地说:“不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不管怎样,首长都说了,他是为你点这个头,就凭这一点,西桥立县,将减少很多波折,没有首长当面应允,你这个西桥立县,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成事。”

    这也是事实,范主席愿意跟他结下一段善缘。就因为分量太沉,金泽滔感觉承受不起。但其拳拳爱护之情,仍让金泽滔感动。

    凌卫国又说:“如果你真觉得亏欠了首长,小冲刚才说得不错,来京城的时候,有空就过来跟首长聊聊天,首长老了,他所剩时间无多,所求也不多。”

    出去的时候,一路上再没有那么多的盘查,凌卫国把两边车窗都摇了下来,山风穿堂,两人沐浴其中,并没有觉得春寒,反让人意气飞扬,气概豪迈。

    凌卫国暂时忘却了查案的压力,金泽滔也好象不记得刚才的忐忑。

    下了山,车子融入车水马龙的马路,两人才仿佛又重回人间,凌卫国说:“晚上给自己放个假吧,晚一点我来找你。”

    金泽滔没打算去民政部,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