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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官道第212部分阅读

    坐火箭似的。

    柳鑫还在自怨自艾时,金泽滔说:“如果说昨天的陈喜贵税案只是一道红烧小鱼,那么王慕河案如果揭开,就是一道清蒸大鱼。中午大家就在这里吃顿便饭,提前让大家品尝清蒸大鱼这道菜。”

    柳立海会心地笑了,和柳鑫相反,他现在可是充满干劲,只等金区长明确分工后,就可以全面开展侦查。

    金泽滔看了柳鑫一眼,说:“柳局长,你也别眼红,酒厂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这件案子还要借重于你,论功行赏,少不了你那一份。”

    柳鑫立马收起又妒又羡的目光,搓着双手,狰狞着麻子脸说:“那老柳我就沾光了,你直接吩咐,该怎么干,我二话不说,只是要动酒厂,还需要永州市委点头。”

    金泽滔说:“市委领导那边,这里事毕,我就马上汇报,纪委这条线,何悦你协调一下,为增加威慑力,我希望,纪委能第一时间介入。”

    何悦嫣然一笑:“我让张山主任配合你,书记那边我过会儿跟他通个气。”

    何悦这一两年基本上被省纪委借用在外面办案,见的场合大了,说话虽然一如既往的柔软,但话语间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泽滔点了点头,张山是原南门纪委书记,半年前被调整到市纪委任纪委常委,第二纪检监察室主任,虽然平级,但从工作性质上来说,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金泽滔说:“你们或许都以为我跟王慕河结怨,是始于省局那次执法检查,也对也不对,就是那次执法检查,我才接触到酒厂的内部管理。”

    金泽滔没有马上部署调查,而是先说起了题外话,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先澄清一下自己坚持彻查浜海酒厂的初衷。

    他说:“浜海酒厂是建国初期就存在的永州老牌国有企业,浜海功勋企业,永州行业骨干企业,经过这近半个世纪的发展,浜海酒厂的内部管理,特别是财务管理,不但没有逐步规范,反而日渐混乱,这一点,我想秋明局长比我清楚。”

    朱秋明站了起来,说:“不用我来证明,酒厂最近一月的财务报表就能说明问题,一直是永州利税大户的酒厂,上个月开始出现亏损,这说明了什么?”

    尹小香皱着眉头说:“这几年,酒类原材料成本并无明显上涨,如果产品成本没有增加,企业出现亏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或者是工资成本和财务成本上升,或者是企业利润被转移。”

    朱秋明挥着手说:“它还说明这是企业有意为之,或者说是王慕河是有意把企业先搞乱,好趁机混水摸鱼,转移视线,达到转移资产的目的。”

    金泽滔接着说:“说到这里,话题又要扯回到当初,就是通过那次执法检查的初步调查情况,我们发现酒厂存在巨额偷漏税现象,而且有严重的侵吞国有资产现象。”

    得出这番结论时,当时朱秋明和柳鑫都在现场。

    金泽滔说:“当时,我就坚信,如果照此深查深挖下去,在酒厂光鲜的国有企业外衣下,一定掩盖着一个腐烂的,肮脏的躯体,这将会是一起惊天大案。”

    当时,以他一个财税所长的身份,面对浜海酒厂这个庞然大物,犹如蚍蜉撼树,螳螂挡臂,加上当时他还面临省局检查组的调查,最终搁浅了继续深挖。

    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不要说浜海酒厂的问题还是通过陈喜贵案子暴露出来的,就是以他和何悦的身份,足可以发起对浜海酒厂和王慕河的正面调查。

    金泽滔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子,他说:“你们一直以为我坚持要调查王慕河是基于个人私仇,你们没有去过酒厂实地察看过,浜海酒厂最珍贵的不是它的历史,不是它的生产工艺和配方,而是那个冠绝江南的酒窖。

    “那个酒窖,依山而挖,一半是地上溶洞,一半是历经百年的地下挖掘,才形成现在规模的酒窖,半山半土,不干不湿,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称得上是民族瑰宝。”

    “浜海酒厂它不单单是一家国有企业那么简单,浜海老烧,已经成为我们永州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永州文化重要组成部分。”

    “酒厂,再加上那个酒窖,这么一个宝贝,在王慕河手中,迟早一天被败光,这几年,王慕河没一天停止过对酒厂的侵吞,如果说陈喜贵是依附陈铁虎生存的寄生藤,那么,王慕河就是酒厂的吸血虫。”

    “这样的国之大贼,公之仇寇,于公于私,我都跟他不依不饶,不死不休,所以,你们认为我心胸狭窄也好,公器私用也好,就算为了拯救酒厂,挽回国家损失,也誓与他周旋到底。”

    金泽滔话音刚落,大家都轰然叫好,柳金最是立功心切,拍起了胸膛:“泽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别做思想工作了,是私仇是公义,大家都清楚,你就不要担心怕我们引起误会,直接下任务吧。”

    金泽滔暗暗抹了把冷汗,他倒不是怕这些老伙计不用心调查,实在是陈喜贵的落网,让他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金区长心比针细,胸比线窄,谁得罪了他,早晚找你报仇。

    再贸然发起对王慕河的调查,难免坐实了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传言。

    社会风评也就罢了,身边人要是落了这个印象,难免会影响他努力打造的正面形象。

    只是可惜,柳立海也好,柳鑫也好,谁在乎你记仇别人,只要不记仇自己人就行。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表示,他们心中都有个坚定信念,那就是金区长所作所为,莫不是出于公心,关乎正义,是领导自己想得太多了,你就是大家都信得过的领导。

    尹小香的话最具代表性:“金区长,说了一堆话,你就担心我们误会了你,你就放一百个心,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就是有什么坏心眼,也是对坏人生的,只要我们认为你是好人,那就是好人啦。”

    金泽滔只觉得白费了一大杯白开水,亏他说了那么多话。

    他怏怏地说:“不要因为王慕河是条蠹虫,就怀疑他的智慧,他能多年来逐步蚕食酒厂,而没有引起有关主管部门的警惕,那就说明这个人绝不是易与之辈,所以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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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三章 我不是狼

    说到这里,金泽滔面色一肃,说:“柳鑫局长,从我和曲向东县长街头遇袭那事起,浜海就连续出事,马意如失踪案,马湘如儿子绑架案,最后随着最大的嫌疑人王宗数的失踪,全成了无头案。”

    “这些旧案几成了你我共同的心病,我一直怀疑这几起案子都和王慕河脱不了干系,你也多次重查旧案,最后都不了了之,所以,我希望借这个机会,重新梳理一下相关线索。”

    说到这里,正在翻着陈喜贵口供的李明堂忽然一拍大腿,说:“金区长,刚才你提起酒厂酒窖时,我就觉得耳熟,陈喜贵交代,有几次去浜海,酒足饭饱后,王慕河都在他的酒窖招待他们唱歌跳舞。”

    金泽滔回头看了柳鑫一眼:“酒厂办歌厅需要公安报备吗?”

    柳鑫摇了摇头:“企业内部歌舞厅,不需要公安审批。”

    李明堂说:“李明堂说,王慕河很喜欢唱歌跳舞,他又不愿自降身份去营业性歌舞厅娱乐,所以就在厂里办了个内部歌厅,歌厅修得比商业歌厅都豪华,而且厂办专门有一批陪唱陪跳的女孩,论长相,不比专业歌厅的陪唱小姐差。”

    朱秋明叹息:“当初挖酒窖的祖先有灵,看到今天酒窖沦落到乌烟瘴气的风尘场所,恐怕死都不会瞑目。”

    金泽滔挥手说:“总不能让这宝贝给这糟蹋了,柳局长,回去先关了它,顺便查查有没有藏污纳垢。”

    “我回头就去封了它。”柳鑫毫不犹豫说。

    这几年,没少在王慕河身上花功夫,王慕河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酒厂,很少在其他场合出现。根本抓不到他什么尾巴,心里早憋了一股郁气。

    金泽滔说:“总有一天,浜海酒窖会重新焕发荣光,我跟领导汇报后。成立浜海酒厂的联合调查组,具体谁负责,到时再定,公安这一块。由柳鑫负责,税务这一块,暂时由朱秋明负责,其他听通知吧。先做好外围调查。”

    当天下午,金泽滔就带着柳立海赶到市委汇报,温重岳听了一半就直接找来庄子齐和纪委书记。

    温重岳的黑脸象刷了层炭灰似的。拍着桌子雷霆暴怒:“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偌大的酒厂快被人败光了居然还要等到一个嫌犯来揭发,主管部门是怎样监管的,浜海县是怎么管理的?失职!严重失职!”

    温重岳不发火这张脸就够难看的,这一发火,就连庄子齐脸色都有些挂不住,浜海酒厂出这么大的事。说到底都是政府线的责任。

    庄子齐觉得自己冤枉,我连这个王慕河还是第一次听说,谁跟我汇报过浜海酒厂的事啊。

    再说,酒厂出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之前,好象是你温重岳当的专员,你咋就没发现呢?

    金泽滔小心说:“温书记,浜海酒厂作为永州龙头骨干企业,属免检企业,酒厂的管理权几次变动,浜海县很难实施有效监管,永州又鞭长莫及,现在发现问题,为时不晚,不至于难以收拾。”

    温重岳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说:“你什么意见?”

    金泽滔说:“此事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马上成立联合调查组,由纪委牵头,公安税务审计联合行动,浜海那边,我已经让他们展开外围调查,只要调查组入驻,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

    温重岳最后拍板:“说的象那么回事,这事由你而起,就由你牵头,何悦同志这几天回来了吧,让她一起配合。”

    金泽滔愣怔了一下:“这不妥当吧,让我牵头名不正言不顺,再说,让何悦配合我,只怕外面会有议论。”

    他现在的主业是筹备西桥立县,连南门的政府分工他都当副业干,浜海酒厂关他什么事。

    温重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妥当的,你难道就不是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党员干部?或者现在你的筹备组成独立王国,听宣不听调了?”

    金泽滔缩了缩脖子,跟暴怒的温重岳是不能讲道理的,只好闷声不响接受了这个明显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金泽滔不担心查不出问题,而是担心问题太过骇人,王慕河太过棘手。

    酒厂内部或许管理混乱,但不代表内部就是一团散沙,相反,王慕河担任酒厂厂长有几年时间,内部被他打造得犹如铁桶,外部被他经营得花团锦簇。

    果仁好吃,但果壳太坚,打破这个坚果,还必须一鼓作气,一锤破敌。

    不然,只要让王慕河缓过气来,他就不可能坐以待毙,真把他给惹急了,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都是有可能的,谁知道会出现什么难收预料的后果。

    王慕河现在政治荣誉等身,关系网复杂,一旦进入胶着状态,就算以金泽滔现在的身份,也不能承受方方面面的压力。

    金泽滔还担心如果不能一招制敌,就怕惊走他,狗急尚且跳墙,经营这么多年的王慕河不可能没有安排好退路。

    或许,就在金泽滔还想着怎么安排调查的时候,他可能就做好闻风而动的准备。

    就算一切顺利,案子告破,这个涉案会牵扯到谁,触犯谁的利益,现在谁也心里没底,莫名其妙就被一大帮人记恨,有点得不偿失啊。

    指手划脚容易,真要置身其中,金泽滔却感觉这个调查组组长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直到离开市委大院,看着庄子齐一路哼着小曲返回办公室时,金泽滔忽然有一脚踩上狗屎的感觉。

    浜海酒厂的事情,凭什么叫我牵头,作为一个局外人,参与这种案子调查,大功告成,没他什么好处,事有不谐,打板子他排第一个。

    金泽滔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调查组长身份而苦恼,柳鑫等人却为之欢呼雀跃,金区长挑头好啊,没人跟他们分匀功劳。

    何悦安慰他说:“就当是西桥立县筹备工作的一个插曲,调节一下工作节奏,没什么不好,再说,浜海酒厂不是在西桥还有家分厂吗?也不能说事情全跟你没关系。”

    金泽滔就渐渐地又开心起来,抱着含情脉脉的何悦正要兽性大发,小唱唱蹦蹦跳跳进来了:“爸爸,一个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打电话来了,你快把他赶跑。”

    很凶很凶的大灰狼叔叔?那就非柳鑫莫属,金泽滔跑到客厅一听电话,没听说话声音,就听到话筒传来鬼哭狼嚎的笑声。

    金泽滔忍耐了一阵,用手捂住话筒,看着眼巴巴的小唱唱说:“大灰狼正得意地笑呢。”

    小唱唱焦急地摇着他的手说:“那你快赶走大灰狼,大灰狼要吃小红帽了。”

    金泽滔放开话筒,话筒里面人声鼎沸,哭泣声,打斗声,吵闹声不绝如缕,金泽滔开始担心起来:“喂,说话!”

    话筒里面的柳鑫没有再张狂地大笑,而是开始骂大街:“我让你是人民代表,我让你是党代表,你他妈的就是一坨狗屎代表,你妈的……”

    边骂,还边喘着气,伴随着骂人声的,还有扑扑踢人的声音,金泽滔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对女儿说:“嗯,警察出现了,大灰狼被警察包围了。”

    唱唱高兴得直拍手,金泽滔听了几次电话,里面都是柳鑫骂骂咧咧的声音,估计骂得兴起,忘了话筒还搁着。

    金泽滔等得无聊,对唱唱说:“给你讲个大灰狼的故事。”

    唱唱四肢并用,迅快地爬上金泽滔的膝盖,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说:“好哇,好哇,唱唱最爱听爸爸讲大灰狼故事。”

    金泽滔说:“有一天,小红帽在路上偶遇大灰狼,小红帽眼看跑不掉,就对大灰狼:‘你猜猜我口袋里有几块糖?’大灰狼说:‘猜对了你给我吃吗?’小红帽点头答应:‘嗯,猜对了两块都给你。’大灰狼猜:‘五块。’”

    金泽滔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唱唱还眨巴着眼睛,等了好久不见爸爸接下去讲,催促说:“爸爸你讲啊,讲啊,大灰狼吃了小红帽没有?”

    何悦在旁边嗔怪道:“唱唱现在数数都不会,你讲这个故事能笑得出来才怪,真够笨的。”

    金泽滔拍着头懊恼地正想说话,却听得话筒里却传来柳鑫鬼哭狼嚎的笑声:“这个小红帽还真够笨的。”

    金泽滔没好气地拾起话筒说:“大灰狼更笨,对了,你在干什么?”

    柳鑫又一声撕心裂肺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才断断续续说:“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金泽滔心中一动:“浜海酒厂的歌厅?”

    柳鑫又是大笑:“那你猜猜我刚才都打的是谁?”

    金泽滔慢慢地站了起来:“王慕河?”

    柳鑫张狂地又是一声狼嚎:“那你再猜猜我在这里看到了谁?”

    金泽滔终于怒了:“猜,猜,猜!你妈的我又不是狼,需要猜你口袋里装几块糖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唧唧歪歪,你现在神经有些不正常,知道不?”

    柳鑫终于收起笑声,说:“我在这里看到了马湘如,我还看到了她的妹妹,知道我抓到王慕河时他在干么吗?”

    金泽滔终于失声摔落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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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四章 案情大白

    不管柳鑫抓到王慕河在干什么,马湘如和她失踪的妹妹在酒厂酒窖出现,对金泽滔来说,就是一个让人震惊并且意外的好消息。

    金泽滔简单问了几句话,连夜带着联合调查组几名骨干,和何悦携手赶到浜海。

    赶到酒厂时,厂区主要出入口都被武警部队接管,并严密警戒,出入人员须出示身份证明,并附有公安部门的临时出入证。

    柳鑫安排相当周密,这个时候,不容他有失,马湘如的妹妹马意如意外在酒窖出现,那么,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结论,围绕马意如失踪案的一系列恶性案件,可能都会因此水落石出。

    柳鑫站在酒厂大门前迎候,公安局副局长吕宏伟陪同,吕副局长跟吕三娃叔侄是同村本家,曾经因为原海仓县城关镇镇长吕信行的重婚案跟金泽滔有过接触。

    从南门到浜海需车程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