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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麟初第7部分阅读

看到前日的结果了?你贸然妄为,只凭一点皮毛功夫就不知深浅地张扬出去,差点害死了身边所有的人。你学的东西杂而不精,不上心,不进取,白白辜负了这份天资,到头来不过是个二流的角色,连自己重要的人也保护不了!”

    白麟初猛地抬起头看向他,艾罗乙的言辞更加尖锐:“揭石山那一队的狼夜,天资虽不及你,但好学上进,自强不息,这么下去,终有一日会立于你无法触及的高处。我听说你和那个叫绿波的女孩子是青梅竹马吧,哼。我瞧狼夜对她情真意切,凭他这份诚挚劲,迟早一天两人会终成眷属。人家至少比你这个小冬瓜要般配。”

    “啊!”白麟初红着眼睛就冲上前去。

    艾罗乙一脚将他踹开,“哼,你要有这种劲头,就给我好好去种玉!快去山下挑水来!”

    他咬着牙、咬着牙,背着满满的水桶飞快地奔在山路上。

    想保护她,可是却伤害了她。

    自责又有什么用?只有从现在下定决心,以后再不会……再不会让她受伤。

    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

    一年之后,艾罗乙看着面前的一捧上品红玉,微笑颔首。白麟初与任一笑深深跪拜在地。

    经过了一年实践训练的弟子们回到了繁花似锦的道学院。绿波瞧着眼前的白麟初,他长高了,也长大了不少的样子。虽然训练时两方的驻地只隔了一片湖,但那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却没机会再见上一面。现在,他站在她的面前,抱着她,轻声说:“绿,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她脸上莫名地染上一层红云,“小初……”

    又一个冬日过后,绿波成为了伯字辈的弟子,开始忙碌地准备起星者的考试了。

    在此之前的一个月,白麟初和任一笑已经获得了星者的资格,进入了星部。

    一年以后,绿波、狼夜、张涵、诸良等人均通过了星者的考试进入了星部。李向晨也通过了考试,但却没有前往星部赴任。他执意离家出行,悠游四海寻访棋友去了。

    这个时候,任一笑与白麟初已经分别正式继承了七杀府与破军府的主星之位。

    澄月当空,静候风云再起。

    卷二·月当华

    第十一回 继星仪式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夜晚。风华大陆紫坤城道学院头上的一方天幕里,星光闪烁得正亮。

    学院的一处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个灰暗的人影,步子踏得蹑手蹑脚。来人走到一处略为空旷的地方,前后张望几下,轻呼一口气,定住了身形。

    他的一只手伸到半空中,一枚蓝色的晶石在掌中闪闪发光。他又呼了一口气,低低的咒诀从口中念出:“四方之地,八方之境。山川、水泽、沃土、丰田,地灵之神,助我……”

    “花子泰!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少女尖锐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响起在身边,把他吓得一个趔趄。本来周身冉冉亮起的白光迅速地消失。阵法被打断了。

    花子泰既惊恐又懊恼地望向来人,失声叫出来:“尹织?你来这里干吗?”

    “哼,我还要问你呢!”十七岁的少女已经完全脱离了稚嫩的外表,出落得娇艳而成熟。尹织微微抬着尖尖的俏丽下巴,嗤笑一声,“你不会是想趁夜溜出道学院吧?别想隐瞒,我看到你开了大挪移阵了。”

    少年恼恨地看看她,不想承认,也无法抵赖,于是干脆咬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说。

    唉,他花足了工夫,房里做了“傀儡”,明早的课也预先请人告了病假,行事已经足够谨慎,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

    偏偏又是这丫头!她若知道了他心思中的去处,一定又是一番纠缠不休。

    只怕今晚走不掉,明天白天就更没可能了……

    “你想去哪里?”尹织问,见他不答,便说,“私自离校,可是重重违反了道学院的规矩。这件事若是让师傅们知道了,可有你好看的。”

    花子泰迅速地抬起头,脱口而出:“你要去告状?别去!我不是去干吗,只是想去看明天的、明天的……”话一出口,他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再别扭地咬上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尹织“格格”笑起来,接口说:“明天的继星仪式,对吧?”

    花子泰只好点头。

    尹织目光流转,声音变得轻巧而柔和:“我知道,明天是七杀星与破军星正式继承星位的日子。他……竟成为主星了。”

    尹织口中的“他”,是明天就要继承破军星位的白麟初。三年前,刚刚十二岁的白麟初还是道学院中与他们同辈的弟子。

    “麟初到底和我们有同窗之谊。他、他还和我有同室之谊。”花子泰指的是来道学院第一年的时候,自己与白麟初、任一笑同住在繁英斋的一间房里。那时他怕死了任一笑,总是借着白麟初躲避那个阴恻恻又暴力的家伙。

    虽然明天那个家伙也将成为新一任的七杀星了。

    “明天我想去看看他,继星仪式一完我就回来。尹织,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可以。”尹织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又爽快地开了条件,“但是你要带我一起去!”

    他就知道。

    锦琼郡主尹织从刚进入道学院起就对白麟初抱有好感,这是他看在眼里的。只是,流水不随落花至,白麟初从未把郡主殿下放在心上。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年。之后那个聪明过头的小子接连跳级,只用了两年就从道学院中出师。

    他本来又早了两年入师,这时才十五岁的他已经成为了星部里的主星了。

    而现在十七岁的花子泰和尹织,却尚有两年的修炼才能出师。

    唉。不只是对尹织,白麟初他大概对他们所有的人都未曾在意过吧。

    花子泰叹了口气,对着尹织说:“不行。跑出去是很危险的事,我一个就很勉强了,再带上你,学院的结界就穿不过去了。”

    道学院一向防守森严,白天妄图私自出去几乎不可能,因此他只能趁夜来回,就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闯过院内的防守结界。一旦被发现,可是要受到极重的处罚的。

    “就多带一人,有那么难吗?你的道术不是挺厉害的吗,连这点事也办不到?”少女的表情十分不以为然。

    花子泰皱起眉头。他是要“出逃”,不是出游,她当很容易吗?

    “尹织。”他说,“我真的没办法带你去,不过明天晚上回来,我会把当时的情况讲给你听。我想,你不会真去告上一状吧?”他脸上含着礼貌的笑,眼睛直视着对面的女孩。

    尹织冷冷说:“你以为出了道学院就可以看到继星仪式了吗?”

    “仪式在星部里举行,四大世家向来被准许出入星部的。”他淡淡地说。

    “星部那么大,你知道仪式究竟在哪个地方吗?”

    “这到时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哼,就算你知道也去不了。”尹织面带嘲讽,“明天的继星仪式在星部正殿举行。那个地方,别说是四大世家,就是部里的星者,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花子泰瞪大了眼睛。如果真如她所言,那地方他确实是进不去的,如此一来岂不是都白忙活了?

    尹织没理由骗他。

    花子泰一时间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

    这时尹织慧黠地一笑,“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进去的,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也说不定,比如说……我父王的令牌。”

    花子泰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少女昂扬着娇美的脸蛋,对他的怀疑分外不屑,“我贵为锦琼郡主,还有必要骗你吗?”

    协议最终达成了,尹织跟着一起出去,然后提供进入星部正殿的令牌。虽然两个人一起是冒险了一点,但到了外面看不到人也是白搭。

    一人也是险,两人也是险,干脆赌一把吧。

    再一次开阵之前,花子泰还有点不放心地问她:“你明天的课怎么办?要是无故缺席给发现了……”

    尹织打断他:“自然都办妥了。本郡主还要你来提醒?我已经请了朋友明天帮我告假,就说我生病了。”

    “生了什么病?”他问。

    尹织瞧着他射来的视线,心下十分奇怪,不过还是回答说:“脾胃不调,呕吐昏晕。”

    “怎么和我的一样……”他嘟囔,早知道他就说受寒着凉了。

    “少嗦!”尹织终于知道他发问的原因,怒道,“肚子痛是你一个人才能生的病吗?这点小事也来计较,哼。还有时间给你浪费?快点开阵!”

    算了,就算两个人因同样的病而缺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被发现吧。

    须臾,两个人摆好了阵势,一颗蓝晶石抛起来,大挪移阵再次发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

    又是一声大叫,好死不死就在阵法结束的前一瞬,就要成型的灵光一恍惚就消失了。两个人气一虚,都惊坐在了地上,脸比刚刚的阵光还白。

    繁英斋的舍监柳甘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满脸严肃地瞪着他们。

    “你们两个刚刚开了大挪移阵,是想私自出校吗?”

    被逮个正着,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

    柳甘棠怒视着两个被吓慌了的学生,教训起来:“不知道私自出校是道学院的大禁吗?说,你们要到哪里去?”

    “柳、柳先生……我们并不是想跑出去,只是……只是在一起切磋阵法……”

    慌乱之下胡诌出了一个理由,花子泰不由咬住嘴唇垂下头,连自己都觉得不入流。

    “夜间私聚,也是大忌!”柳甘棠的脸色更严厉了几分。想唬弄他?那也要够伶俐才行。比如三年前那个可爱宝宝白麟初。

    “其实我们是想告假一天。”尹织正了正面色,说了实话。

    “告假?你们都是仲字辈的吧,再过两天就要前往各地修炼去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准备,还想着外出?”

    “明天是继星仪式,您也知道吧,入门那年与我们同辈的白麟初明天就要继承破军星位了。我们想去看他。”尹织干脆挑明了说。

    “哦,我知道的。”他当然知道,但依然故作严肃,“你们要去看望友人,情理可原,但时机不合,做法更是不妥。怎么可以开了阵就想偷跑?道学院的结界岂是凭你等之力可以闯过的?而且即便你们真的到了外面,继星仪式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观的。”

    尹织急道:“星部的正殿用我父王的令牌就可以进入。先生,你让我们去吧,就一天,明天仪式一完我们就回来,决不会耽误后面的行程的。”

    柳甘棠沉思半晌,终于点头,“好吧。不过为了监督以及保证你们的安全,我带你们一起去。”

    两双瞪圆的眼睛同时射来惊异的目光。柳甘棠不以为意地说:“看什么,不靠我你们出得了道学院?”这一次,由星者兼师者的大好青年柳甘棠开阵,三人顺利渡出了校门外。只是承受了结界阻击而晕得七荤八素的两名弟子事后偶尔想到,为什么跟着师长还要用阵法“出门”呢?

    第二天一早,禄存院长打开了桌子上的一张告假涵。

    院长大人:学生今日忽感身体不适。脾胃不调,呕吐昏晕。在此告假一日,望您批准。已去院外寻医,勿找。有早课、午课两节,请您安排代劳。请见谅,感激不尽!

    学生柳甘棠某年月日看完之后,禄存校长面色不动,唯有银白的胡须抖了两下。

    在桌子的一角,还有两封仲字辈的告假涵,内容九成九一模一样。

    这些狡猾的小子!

    可恨偏偏自己诸事众多,脱不开身。唉!

    “原来……星部的正殿是这样的啊。”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两位弟子都有些惊讶。正殿既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也非多么雄伟壮丽。若要形容,最合适的只有“古朴”二字了。

    四周是木结构的房屋,黑瓦白墙,围绕了一圈,那是主星们处理公务的场所。长长的道廊中间环绕的是一片广场,其中设有祭坛。继星仪式就是那里举行了。

    柳甘棠颇为怀念地叹了一口气,“别说你们,就是我也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在刚刚成为星者的典礼上。”

    他说得很小声,因为仪式已经开始了。几个人远远站在靠近入口处的木走廊上,排在仗列人员之后,站得端正挺直。

    尽管站得远,望得吃力,花子泰依然十分振奋。他的眼睛亮亮的,不仅瞧见了白麟初,还发现了不少熟悉的人。

    狼夜、张涵等刚刚成为星者的师兄们都凛立在祭坛的两侧。目前身在星部的几位主星大人都在场,主持仪式的是天府星位的公孙大人。花子泰听哥哥说起过他,知道他的名为公孙宁,是现在星部中的第一要员。

    公孙宁身穿一席白袍,从站在祭坛上起面色就没有丝毫改变。花子泰听说他的年岁已经有了一个甲子,可此时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他面向白麟初和任一笑,并不多礼,只抽出剑,说:“片刻之后,我引破军与七杀的元婴出世。如果你们能够将其融入体内,便是继承了。”

    举剑,咒文念动起来。紫气在剑身周围萦萦环绕,“倏”的一声,两颗莹润润的灵丹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裹着一身紫气,袅袅浮动着。

    任一笑一把抓过面前的灵丹,瞥了瞥旁边的白麟初,一扬手把灵丹丢进的口中,咕嘟一声吞下肚去了。接着他全身泛起异光,腹中剧痛,满头的汗滴下来,差一点就跪在了地上。他忍着,终于忍了过去。光芒慢慢消失,丹田内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缓缓地流遍四肢百骸,煞是舒服。

    元婴顺利融入了体内,他此时已成为了七杀星位的主星。

    任一笑又望向了白麟初,不擦头上的汗水,倒是浅笑了一下。那笑的意思是,接下来该看你的了。

    白麟初伸手拿住灵丹,没有吞下,只是抱拳握在手中。他的手霎时透出紫光,强烈地耀眼,射得他皮肤之下的骨骼经脉几乎都看得清晰。

    花子泰、尹织、柳甘棠都睁圆了眼睛紧紧张张地望着。突然大家一齐惊叫,因为他们看见紫光一直蔓延到了白麟初的手臂上,他似乎承受不住,又加了一只手紧紧握住,接着低叫一声,身子一下矮了下去。

    白麟初单膝跪地,咬牙握紧拳头。一团紫气在他的手中跳跃翻滚,那是破军星的元婴,自古以来最为险变桀骜的一颗星。

    人们给他选了主人,它自己亦在挑拣。

    潜藏了多年的傲星决不会轻易为人所掌握。眼前的这名少年究竟够不够资格,它要自己来判断。

    这时,白麟初若不能驯服容纳它,就会被它所噬。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几乎过了长长的一百年,人们终于望见少年展开了紧皱的眉头。他从地上站起身来,重重舒了一口气,松开了双手。掌中依然留有隐隐的紫光,那颗元婴灵丹却已经融入体内了。

    松了一口气的不只是尹织等人。此时,站在廉贞府旗下的火铃与绿波也都缓下了急速的心跳,相视一笑。

    至此,继星仪式已是顺利结束。花子泰、尹织、柳甘棠远远地望着他。他们到不了他的跟前,此时也无法和他说上几句话,但几个人心中都有止不住的激动。

    他们见到白麟初如此精彩地成为了一名主星,已经不虚此行。他们依然站在几层人之外,看着他从祭坛上走下来。

    少年的身形已经长高了不少,依然显得纤瘦。他身穿着一席白甲,脸色淡然,跟在几名主星之后,走过一列列躬身致礼的星者面前。

    走过绿波的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缓步而过。

    绿波和身边所有人一样,恭敬地俯着身体,只看见他翩动的袍摆。

    从此之后他对她来说,便是破军大人了。

    只一个月前,绿波刚刚成为星者,在火铃的引荐下进入了廉贞府。

    廉贞府的主星路枫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脸上总是带着柔和的笑容。绿波以前在道学院的时候见过他一次,远远的,只觉得他高大而威严。

    几天前她刚刚上任。第一次站在偌大的廉贞府堂前,她实在有些紧张和羞涩。火铃立在路枫的书案旁边,向她投来鼓励的目光。她抬头迅速地望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