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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126部分阅读

。而陛下您,正在夺去我这仅有的一点点能聊以自蔚的借口!”

    “许兄弟,你我是患难与共这么多年,只要没有外人,我就把你当做我亲生兄弟一般。”李自成也觉得许平反应过度,大顺主流还是好的,大批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就是出了一点点的不公平,那也和许平他无关,而且牛金星说的更有道理:“你敢说这不是黄去病唆使的么?天下哪有尽善尽美的事情?这些心怀你祖先国家的人,满怀怨恨,千方百计地寻找下面的不足,煽动对真情不了解的百姓起来闹事,难道你希望残暴的前明回来么?”

    “残暴的前明已经回来了,”许平也承认大顺治下比前明末世那是好的没边了,但是顾炎武曾说过,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可能:“大王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吗?”

    “你是说你那两个谋士么?”李自成嗤之以鼻地说道:“你敢说他们不是黄去病的探子么?”

    顾炎武和夏完淳在见到大顺完全抛弃了河南的临时政策,回归到明廷治国的老路上以后,不告而辞好像是逃去福建了,虽然许平竭力替他们辩解,但是顺王对此当然是十分愤怒。

    “如太师所言,臣一介武夫,不懂如何治国。”许平见李自成态度坚决得似乎不像是有回旋余地,便心灰意冷地说道:“臣乞骸骨。”

    这话让李自成先是一惊,随即怒气又开始在脸上聚集:“大将军这是要挟寡人么?”

    “君亲无将,将即反,臣不敢反,臣只是想告老还乡。”

    “你还乡?还到哪里去?”李自成记得许平就是北京人。

    “臣想去凤阳。”许平直言不讳地答道:“臣会继续隐瞒此事,但臣要向列祖列宗告罪,同时臣也会祷告先祖,求他们为天下苍生降下良才,辅佐陛下开创万世太平。”

    李自成呆了片刻,举起手说道:“刚才和许兄弟说的是寡人的肺腑之言,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是同生共死的手足兄弟,但是在朝廷上寡人就是大顺、就是这天下!我请许兄弟给我一个面子,不要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不然大顺的监国就只能为了朝廷的威信而行事。”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许平恭恭敬敬地行礼:“陛下,臣告退,时候不早了,陛下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寡人绝不会准的,许平你要是不想活了就来试试看!”顺王在许平离去的时候大叫道。

    ……

    次日许平提出正式的请辞后,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气势汹汹的官员立刻指控许平这是在要挟顺王,是大逆不道,为了一些个人恩惠大闹朝廷本来就是大错,现在不思改悔竟然要挟朝廷真是罪无可赦。高高在上的顺王见到许平早朝一上殿就提此事,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幸好最近顺王已经不轻易发言了,所以群臣也没看出异常来。

    被御史弹劾了一通后,许平仍坚定地表示他已经不想讨论山东的问题,就是山东的事如他所请也一定要辞职。

    “臣闻凤阳乃是前朝帝乡,多有心怀前朝之余孽。”许平口气平和地说道:“臣虽在野,不敢不心忧社稷,敢请陛下准臣迁往凤阳,以在野之身为陛下效力。”

    见许平心志坚定,立刻又有御史跳出来叫道:“圣人有言,国有道而贱,耻也。”后面半句御史没敢说,但是朝堂上的文官都是饱学之士,自然都知道后面半句是什么,至于武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许平坚辞圣朝官职,是诽谤圣朝、陛下,微臣敢请陛下治其大不敬之罪。”

    “褚御史还漏说了半句,圣人全话是:国有道而贱,耻也;国无道而贵,耻也!”许平替这位御史向那些有点不明所以的人解释了一下,面无惧色地说道:“其实臣就是这么想的。”

    牛金星不等御史再跳出来弹劾,首先向顺王跪下,叩头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满朝文武“哄”的一声跪倒在地,包括周洞天在内的由许平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也都战战兢兢地跪倒。

    “空岤来风,岂非无因!”牛金星见李自成已经到了快爆发的边缘,也不希望朝廷上闹出什么大事来:“此必是有小人造谣!臣敢请陛下将许平发诏狱,追究j党。”说完牛金星还趴着侧头狠狠地瞪了周洞天一眼。

    周洞天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武将班中,哆哆嗦嗦地说道:“齐奏陛下,大将军不通礼节,微臣敢请陛下允许微臣良言相劝,微臣定能说得大将军回信专心,不至于弃官弃军弃三军将士。”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李自成,顺王在宝座上俯视着依旧挺立在跪了一地的群臣中的许平:“大将军,寡人相信,大顺将士都希望大将军仍能统帅三军,与他们有始有终的。”

    “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以夺志。”许平长叹一声:“乞陛下将臣骸骨赐还。”

    责备、弹劾声顿时又是响成一片,其中还间杂着几声哀求挽留声。

    当声音又一次渐渐平息后,许平昂首看着远处的李自成,距离这么远,又头戴冠冕,许平觉得对方的面目都有些陌生了。

    “就准大将军所请吧。”大顺监国终于做出了决定,李自成言而无信地没有实践他昨晚的威胁:“明日休朝,寡人会为大将军设宴、践行。”

    ……

    许平的事件辽王府一直很关注,尘埃落定后洪承畴长出一口气:“陛下圣明。”

    “可是,”吴三桂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他从这件事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辽东,会不会有这样脑后生反骨的家伙呢?”

    “大王明鉴,”洪承畴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总是需要辽王提醒才能想到更深一层:“臣这就去查。”

    “查有什么用?”黄石的文章读得越多,吴三桂感觉自己的思路就变得越敏锐:“齐公很擅于让人畅所欲言,这点我们要学,要好好的学。”

    由辽东人民观察家起头,辽东的报纸先是总结了改革近一年来各个领域取得的辉煌成绩,然后坦承辽王府还是有很多不足的,辽王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希望各行各业的人都能踊跃提出宝贵意见,为把辽东建设得更好,为辽东人民谋取更多福利献计献策。

    在争相向辽王府提意见的热情中,也有极少数人怀着沉甸甸的忐忑不安之情,张树仁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是个读书人,二十年前全家被林丹汗掠到辽东,赎身后就以教导周围的小孩认汉字为副业。

    “父亲,”张树仁的长子晚上听说他要去给辽王府提意见的时候,忧心忡忡地小心说道:“父亲不是说,观辽王为人行事,好法家征诛之术,不像是儒学信徒么?”

    “确实不是,但为父还是要去为民请命,辽王建什么观察司,钳制人言、报喜不报忧、愚民如群羊,其害甚于焚书坑儒!以前不让人说,现在既然有说的机会为父岂能不言?”

    “可父亲不是担忧这是辽王的守株待兔之计吗?”

    张树仁看了家人一眼,其中颇有一丝歉疚之意:“知耻不辱,圣人之道。圣教以为权贵张目为耻,以不为百姓击鼓明言为耻。我泱泱中华能流传千载,绝不是权贵之功,而是总有一些读书人能继承孔孟二圣的知耻精神。”

    面对家人的忧虑,张树仁慨然道:“休要做这番小儿女态,只要圣教一日不绝,便是世上没有了我张树仁,总会有新的读书人知耻的,横眉冷对权贵之流。”

    ……

    “朱洪武说孟子这老头要是活到他那个时候,就该好好治罪,”吴三桂对洪承畴骂道:“以本王所见,孔丘也该千刀万剐。”

    “大王说得极是,”洪承畴亦狠狠地说道,来提意见的几乎都是幸存的儒生:“那些腐儒,个个都是祸害!”

    今天辽东人民观察家风向突变,严厉斥责了那些企图以进谏为名,把全辽人民幸福生活拉向倒退的恶棍们。

    这些恶棍都在林丹汗统治期间邀宠献媚苟活至今,内心深处极其怀念异族统治期间被豢养的不劳而获的日子。希望辽王停止诸多有利于辽民的策略,以及各种开启民智、为民谋福的政策。

    最后王辅臣亲自下场,在辽民观察家的文章末尾大声疾呼:“这些蒙古j细想让林丹汗再回来蹂躏辽东大地,让鞑子再回来奴役辽东人民,辽东人民能答应么?辽王能不拼死反抗么?”

    辽东人民当然不能答应,当夜一群辽东兵丁就冲进张树德的家,替拼死反抗的辽王把这个大蒙j抓走。数日后公布他的罪名有:私通父妾,乱囵亲妹、强犦儿媳。游街示众后押往菜市口正法,因为这个老滛棍满嘴污言秽语,游街前官府已经把他舌头钳断以免污染围观人民之耳。

    ……

    在辽东观察司的训练营中,一个教官问道:“如果在沈阳街头,看到一个男子在街头唉声叹气,该怎么办?”

    “立刻提起十二分精神,做好战斗准备,”观察司的学员异口同声地答道:“全神戒备,随时准备阻止这个狂徒的反辽王煽动。”

    “如果看到一个妇人在哭泣……”

    “……阻止她丈夫的反辽王煽动。”

    “如果看到一个童子穿得破破烂烂……”

    “抓走,查清他居心叵测的父母是谁。”

    ……

    最新的《辽东人民观察家》,总是会及时放在齐国公的案头,看完最新的报导后,黄石想起了他曾看过童话、科幻故事(向郑渊洁先生致敬)。

    “不知道吴三桂到底有多么关注我这里。”黄石喃喃自语道,他决定做一个试探,就让人去泉州的几份大报纸上去刊登一篇商业广告。

    这份商业广告占地并不大,短短的一段,说是根据五行之类、还有经脉等种种神秘原理,开发出一种类似钟表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是一般的钟表,而是可以给小孩戴在头上测试他们有没有动脑思考,广告描述是黄石亲自写的,以他前世的走字水表为原型,可以定量记录一个人每天的思考量。广告称如果学校购买了这种钟表后,给孩子戴上就老师就可以观察他们的思维活跃程度,家长也可以因此来查看儿子是不是喜欢思考。因为这种技术才开发,而且制造工艺及其复杂,所以这种能够测试人是否思考的钟表造价相对昂贵,当然也绝非一般家庭完全无法承受,并且简单易携,完全不会影响学习工作和日常生活。

    广告发出后不久——以那时的通讯技术衡量差不多是第一时刻,张再弟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来找黄石,说辽东观察司的司长王辅臣,奉辽王急令派来使者咨询一种特殊的、能探测人是否喜欢思考的钟表事宜。辽东方面急于知道这种钟表是不是仅限于小孩,是否对成丨人也有效,如果有效的话,辽东观察司司长王辅臣就要亲自前来福建商谈大量购买此类钟表,需要的数量数以百万计。至于价格则好商量,辽东方面已经紧急联系了工农银行,希望讨论新的大量贷款事项。

    第十五节 宽容

    “多谢宋王殿下的款待。”到了凤阳之后,许平还没有安顿完毕,朱慈烺就派人去请他做客,吃完饭后已经没有王爵的许平当着众人向朱慈烺大声致谢。

    等再无外人后,朱慈烺问许平道:“堂兄怎么来了之后也不来看小弟,还要小弟派人上门去催?”

    见许平没有回答,朱慈烺笑问:“莫不是堂兄以为大权旁落,小弟就会翻脸不认堂兄了吗?”

    其实许平主要是惭愧,他把祖先的国家灭了,可将来是否能有个好世道仍难以预料,所以他自感无颜去看朱慈烺,不过听到对方这么说也算是给他个借口,许平连连道歉:“是我自己太小心眼了,不知道殿下的宽宏。”

    “又没有外人,堂兄为什么还要这么客气,难道还会有人觉得小弟的王爵是什么光彩的东西么?”朱慈烺也能猜出许平的一些心事,许平放下兵权就意味着朱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夺回天下了,朱慈烺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这件事本也是虚无缥缈之事,反倒安慰起许平来:“太祖驱逐鞑虏,堂兄效其故志、不让中原蒙尘,想必高皇帝的在天之灵也是欢欣的,堂兄也不用太介怀,自古岂有不灭之国?”

    心里感激的许平默默无语,朱慈烺见状又说道:“堂兄不愿意身份外泄那就算了,可将来堂兄的子孙就算还姓许,他们终归还是太祖、成祖的后代,小弟觉得应该按照排行起名。堂兄知道吧,我们这一代是慈、我们下一代是和字辈……”

    许平情绪活跃一些后,两个人又聊起天下的政治,这两人一个是前朝太子,被管禁的又不是很严;另外一个不必说,前不久还大权在握,所以两个人对政治都非常关心。

    “辽王真是大才,”现在不光朱慈烺,很多缙绅都开始关注辽东,觉得辽王的所作所为令人钦佩敬仰;顺廷的不少官吏也认为辽东大大增加了顺廷的正义性,为顺王脸上增添光彩;朱慈烺虽然对顺还有疙瘩,但是事以至此他也只好死心,承认顺已经替代了明成为新的朝代:“只盼望顺王左右不会有嫉贤妒能的小人,不会让辽王因为他的爱民之心而倒霉。”

    “辽王确实很是了得啊,”许平同样对辽藩的各项政策啧啧称赞,《辽东人民观察家》的印刷量越来越大,流入顺廷直辖地的数量也很大。《辽东人民观察家》和其他辽东邸报,每天都会首先强调辽王的种种政策,都是为了响应顺王的号召,先把一切功劳归功于大顺之后,才开始提及辽东人民的努力,然后是辽藩各级官员的勤奋,至于辽王则总是排在最后。虽然前一段辽藩的报纸上对许平大肆攻击,骂他是脑生反骨,不过许平倒并未因此生出多少反感:“如果大顺的官员各个都能像辽王那样高风亮节,为民做主,那三代之治就可期了。”

    朱慈烺对辽藩的印象比许平还要更好一些,他私心里还常常叹息父亲确实没有识人之明,吴三桂、洪承畴这么多贤良,不是不能用就是被逼成叛徒:“辽王说的这个,不就是大同世界嘛,将来辽东无人不饱暖,无贫无富,官民一体,就是真的大同世界啊,多少往圣先贤的理想就要真的实现了,堂兄,我们都能亲眼看到呢。”

    大同世界这个词让许平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所谓大同世界,应该是举世大同啊,辽藩就是做得再好,也不过是辽东一地,这离大同世界还差得远了。”

    “堂兄旅途劳顿,想必是没有时间看报纸的吧?”朱慈烺站起身,走向自己的后排书柜,在上面的报纸堆中翻动着。

    “驿站里还是有一些的。”

    “小弟是说的是《辽东人民观察家》。”朱慈烺说的这个许平确实没看到,虽然这份报纸发行量不小,但是沿途的驿站上还是不可能有的。

    “小弟在扬州订购了全年的《观察家》,一份不落。”朱慈烺掏出一份不久以前的报纸,递给许平看:“堂兄不妨看看,这头篇文章小弟觉得说得很好。”

    和朱慈烺告别后,许平揣着对方借给他的报纸回到自己家,洗漱完毕后,他就把报纸拿起来阅读。《辽东人民观察家》这份报纸虽然不像南方的邸报那么有趣,但是其中自有一种令人赞叹的力量,每次看到辽东层出不穷的光辉事迹时,许平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这仗没有白打、将士没有白白流血的感觉。

    这份文章署名马马灯,这个署名最近也是声名鹊起,经常在观察家的头条发布一些全新的观点。

    许平读了几行,脸上就露出了微笑,原来这篇文章正是一篇论述大同世界的主题文章:“怪不得烺弟要把这份邸报给我。”

    文章里也提到了千百年来,先贤追求大同世界的理想,讲到均贫富、讲到辽东的目标就是坚决走顺主指明的路,衣寒者、饱饥人。在文章的最后,马马灯气势恢宏地阐述道:大同世界可以在某一个省先到来。

    ……

    刚从北方归来的黄乃明一回到家就想去拜见他的父亲,这么久没见他对父亲很是想念,但妹妹却告诉他父亲正在见客。

    “父亲不知道我要回来吗?”

    “当然知道了,今天父亲还亲自下厨为你做了好几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