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二当家请上轿 > 二当家请上轿第4部分阅读

二当家请上轿第4部分阅读

    得了?”

    “但是你也不用做到把我们所有的干粮与饮水,全部都给人吧?”说这句话时,夏晏武几乎只能用欲哭无泪兼无语问苍天来形容。

    这个小妮子,鸡婆救人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搞丢不说,救人之后,还十分菩萨心肠的将身边所有能吃能用的,全都双手奉赠出去,要不是茉莉那匹贱马,以泪汪汪的大眼,死瞅着裴嬿伊不放,只怕连它也会被送出去。

    “你也知道我们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其实根本不够发。”明白夏晏武生气的理由,裴嬿伊虽然仍不后悔那么做,但是强辩的声音却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她甚至将脸低垂到只用头顶面对他。

    “裴——嬿——伊——”

    如雷般的怒吼声,震疼了裴嬿伊的耳膜,她小脸全皱在一块儿,以双手捂耳,嘴里溢出讨饶的声音,“你不要生气啦!我对这片荒漠很熟,我知道怎么找水喝,那些人又不懂,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死在半路上啊!”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怎么找水,否则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跟你没完没了。”夏晏武被气死了,就因为他听不懂蒙古语,也听不懂西域话,才会一时糊涂的被她连哄带骗,陪着她干了许多连他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傻事。

    如果他知道裴嬿伊是以西域话,对其中一名懂西域话的女子说,尽量搬他们的食物与水的话,就算是要当场将裴嬿伊给敲昏,他也绝不会手软,偏偏——

    “别生气了啦!反正我们今晚就能到达目的地,明天破晓时分,说不定在那里我们还能有意外的发现呢!”裴嬿伊见他气到快要脑充血的模样,连忙软声细语的蹭到他的怀里撒娇。

    要不是太明白她个性中横冲直撞的鲁莽,夏晏武几乎要疑心,刚才那指挥若定,带他们躲过风尘暴的裴嬿伊是另一个人。

    “那个意外是看到成堆的白骨吗?”夏晏武被气到浑身提不起劲,到现在他才能明白,初见她时,她那两名属下大概也是像他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在旁边紧张的半死,而她却犹玩得很开心,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知道他还在生气,裴嬿伊扁起了嘴巴,模样看起来很是委屈。

    黑深接触到彷如猫咪似的乞怜目光,夏晏武就算再有不满,也只能含泪往心里吞。

    “算了,再跟你生气下去,还是改变不了事实。”夏晏武承认他根本招架不住她温柔小女人的这面,所以只能期勉自己,既然要爱她,心脏就要够强健有力,这样才能承受得起她随时带来的刺激。

    就这样,在失去粮食与饮水的情况下,裴嬿伊决定先找备用粮食为先,依循着脑海中的记忆,两人重新共乘茉莉一骑上路。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远处有队人马,带队的是位蒙面的女子,她坐在马背上,见裴嬿伊他们离去的方向,锐目微眯,扬手一召,身后有人将两名被俘的男子推了出来,竟是尼达跟费达两兄弟!

    蒙面女子一脸睥睨冷酷的神色,随行众人莫不慑服于她的威仪,扬手挥动马鞭,率先往裴嬿伊先行的方向奔去,不需言语,行动整齐、训练有素的人马,也随后跟上。

    暗藏的杀机,即将引爆。

    第7章(1)

    夜空,寒星点点,月亮甚至只是苍穹中的一个小点,但是对于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最终目的地的旅人来说,这些外在环境的严苛,已不足为道。

    夏晏武冷眼挑眉,看着眼前这座被淡淡的月光笼罩,耸立在沙漠中央的古城,一种难以言喻的唏嘘感,打从心底散发出来。

    这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岩石城,虽然经过了千百年的风雨侵蚀,多处已经被沙化,却依然能看得出来古城昔日的繁华。

    残墙似是用土坯垒砌而成,夏晏武搔着下巴,心里暗暗佩服用这些泥巴稻草堆砌的建筑,居然能屹立千年不倒。

    再看分布在城周围的古墓沟,与遗留着色彩鲜艳的碎陶片空岤,据裴嬿伊所说,那些多是贵族墓地,这附近的墓岤,多数早已被盗墓者搜刮一空。

    夏晏武注意到其中有几个已经坍塌的墓岤,白色的尸骨散乱其中,不禁让人感喟良多,也让他决定不计较,不久前裴嬿伊才把寄生于白刺根上的锁阳,拿给他当做充饥与解渴的食物。

    说实在的,锁阳那种植物是不难吃,可是如果不是某人将食物与饮水全数送人,他实在犯不着去当野人,但……

    看着眼前此景,夏晏武真的就懒得再计较些什么了。

    对此古城,裴嬿伊可说是非常熟悉,熟门熟路的带着夏晏武走到古城中心一处被许多木桩所包围,看似祭神的圆形祭坛,站在其中会让人有种神秘莫测的气氛。

    裴嬿伊取出怀中的火折子,点起数把营火,一方面为照光,另一方面也为取暖与驱兽。

    她站在呈放射性的破碎圆坛中,伸手拂去面前石版上轻铺的一层黄沙,眸底清晰映出日月星三光同辉的图形。

    石版上清晰地留下刻痕,显示出月亮的图案在太阳的右边,星星的图案则被月亮所包围,而太阳的中心,则留有圆形的凹槽。

    夏晏武一边从旁帮忙,也注意到此时的裴嬿伊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

    只见她从胸口前将那只绑着红绳的手镯,也就是关键的“钥匙”拿出来研究。

    到这时,夏晏武这才看清楚,那只手镯的镯身上,有无数的镂刻,既像是某种图腾,又像是某族的文字。

    就在夏晏武看得蹙起眉头时,裴嬿伊已娓娓而谈她手上那份藏宝地图的四句笺诗的意思。

    大漠黄沙掩古城

    日月星彩证千年

    大漠之魂风云变

    星殒月落日初升

    “头一句大漠黄沙掩古城,说的就是这里,第三句,大漠之魂风云变,讲的就是那柄弯刀,若取出后,将会引起人世间的争夺与贪婪,不过这是人性,没什么。”裴嬿伊对于这种事情,看得非常开。

    听她如是说,夏晏武左眉微挑,倏地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不由得屏息凝神戒备。

    仿若未觉夏晏武的异样,裴嬿伊迳自轻语:“第一句与第三句,是只要手里有地图的人,随便都能解得开的谜语,而第二句日月星彩证千年,与第四句的星殒月落日初升,才是配合我手上这只手镯的重要关键。”

    “你精辟入理的分析,的确说的头头是道,不过就不知道你脑袋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帮你找到『大漠魂』了。”一名女子蓦地自黑暗中出声,当她站在淡淡的月华之下时,身后隐伏在暗处的精兵也悄然而现。

    乍见此等阵仗,夏晏武不由得眉心紧蹙,双手一张,将裴嬿伊护在身后,锐利的精眸,扫视戒备。

    看清那幽夜朦胧下的女子,裴嬿伊讶异的脱口唤她:“爱奴儿!?”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此,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一次她竟不再遮掩面目。

    裴嬿伊的呼唤,让女子秀眉紧蹙,她低斥着:“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冷冽的嗓音,仿似寒冰冻住了裴嬿伊的声线,难过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逝。

    微偏的俊颜,深眸捕捉到她的情绪,呵疼的心让他心生怜惜,转头对上那名神情倔傲,全身散发寒气的女子,眸心的防备之意更甚,他冷着嗓,不悦地问:“你是谁?”

    一头红发的爱奴儿,身穿黑色劲装和马靴,看起来更加英气逼人,面对夏晏武的询问,那双锐利的褐眼瞟向他。

    “我知道你的身分,我调查过了,你是来自中原的音堡二当家,承鼓奉之名,是中原人士中,少数以鼓为武器的江湖人,我也清楚你之所以听命于那女人的命令,是因为她承诺要给你若雷石,现下我以巴桑族王室的名义应允你,只要你别插手再管那女人的事,若雷石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谈。”

    “我不是你的手下,你少对我颐指气使。”开口闭口就称裴嬿伊为那女人,一点基本的礼貌与尊重也没有的家伙,他夏晏武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见到爱奴儿眯起的褐眸,深知她脾性的裴嬿伊,连忙拉过夏晏武,就怕脾性火爆、骄傲的两人,会一言不合的打起来。

    “晏武,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别管。”

    “嬿伊,你——”凶悍的表情,是对她不体谅他心意的表现。

    什么叫做这是她们两个人的事?那他算什么?

    暂时没心思理会他的情绪,裴嬿伊只想厘清爱奴儿出现在此的原因。

    “爱奴儿,你来这里想做什么?”上回她出现,就已经够令她挂怀了,如今她毫不避讳的表现,更是令她大起疑窦与不安。

    “不用再跟我假惺惺,把手镯跟使用方法说出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爱奴儿,找『大漠魂』是我的工作,你不应该插手。”她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才对。

    “闭嘴,你没资格数落我的不是。”爱奴儿挥动手里的鞭,模样显得怒不可遏,正想说些什么回嘴,却注意到紧跟身后的一票随从目光,她做了个手势,恨恨的开口,“卫军,退离十步之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动作。”

    齐步踩踏的声音,在她下达完命令的下一秒钟即刻响起。

    在确定近处无人能听见她说所的话之后,爱奴儿这才往前走近裴嬿伊所在的圆坛旁,咬牙低咆。

    “裴嬿伊,我没想到你跟裴萦萦一样,都是寡廉鲜耻的女人!”

    “爱奴儿!你说的人是我们的母亲。”裴嬿伊可以忍受他人对她的羞辱,却不能任人污蔑她的母亲,更何况出言不逊的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

    “母亲?”爱奴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先是嗤声冷笑,然后是瞬间勃然大怒的驳斥,“不!她不是我的母亲,她不配。”

    “爱、奴、儿!”裴嬿伊一双小手圈起,紧紧地抡在身侧。

    而夏晏武则一方面惊讶她的身世,另一方面也心疼她此刻所遭遇的,连忙轻轻地将她环在胸前,给予她无声的抚慰。

    夏晏武热烫的体温,环绕在她左右,一股打从心底冒出的寒意,渐渐被温暖,她抬眼瞅看了他一眼,感谢他给予的勇气与支持。

    冷眼看着裴嬿伊与夏晏武之间的亲密互动,爱奴儿十分不以为然。

    像裴嬿伊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虚名公主,就因为她身为嫡长女的身分,所以就能名正言顺的得到继嗣地位,这对于一心想靠努力,争取认同的爱奴儿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翻卷起右手的衣袖,爱奴儿现出她遮掩多年的丑陋伤疤,“裴嬿伊,你看清楚,这就是你口中所称的那位母亲,对我所造成的伤害。”

    看着那道可怕的伤疤,裴嬿伊倒抽一口凉气,完全不敢置信的摇头,“不可能……”心头揪拧的疼痛好强烈,裴嬿伊几乎无法想像那样可怕的伤痕,会是她们的母亲所为!

    见裴嬿伊悸骇颤抖的模样,爱奴儿唇角噙着嘲弄的微笑,扬着手上的伤疤往前走了两步,好让她能看得更清楚,那爬满她手臂,凹凸不平、红白交错的伤痕有多恐怖。

    “你看清楚了吗?如果没有,我不介意让你看到我身上其他范围更大更可怕的烫疤。”这就是爱奴儿多年来,坚持不让婢女替她更衣沐浴的理由。

    不管天气再热,只要身旁有人,就算野外操练,浑身汗湿,爱奴儿也不敢将衣袖撩起半寸,今天要不是意欲与彭于晏做个了断,爱奴儿还打算将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

    难以承受的伤痛在心底蔓延,彭于晏仰了仰小脸,企图阻止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听到爱奴儿说还要给她看更多,她连忙摇着螓首,却将泪水给溢滑而下。

    夏晏武见状,虽然很是心疼,却也明白这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身为第三者,他除了默默的陪伴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只能略紧了紧环抱她的手臂,也没有出言多说些什么。

    而裴嬿伊虽知关于母亲的那段往事,也清楚母亲对于爱奴儿有着非常复杂的情感,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母亲会对爱奴儿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打从我有记忆以来,那个女人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别提对我温言以对,那时候我根本不能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要这样对待我?”爱奴儿看着裴嬿伊,眼中充满愤世嫉俗的不平。

    “有一天,我看那个女人独自一人待在那美丽的帐包里,我不顾阿爹平日的交代,偷偷的跑进那铺着许多美丽锦毡的帐包,我看到帐包里所有的纹饰图案,都是不同于族内所绣的图形,而是带有中原风情的山水鸟织图,我看到忘我,也完全忽略掉那个女人仇恨我的目光。当我发现那个女人在看我时,我心里有一瞬的期待,她会温柔的喊我名字,可是我所等到的,却是她尖叫着将一锅才刚滚热的羊|乳|,毫不保留的往我身上泼来……然后,就如你所能想像的,除了因为我的闪躲,脸部没有受到烫伤,我全身上下布满严重的烫伤痕迹,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不承认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而你,你这个拥有外族人血液的妖怪,根本就不配继承阿爹首领大王之位。”她爱奴儿身上流着首领阿爹的血,她才是正统王室的血脉,是唯一的继承人。

    第7章(2)

    明白事情的始末,也终于弄懂,这么多年来,何以这位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会连同族内的人,齐声辱骂她是妖怪,虽然心里很痛,但是裴嬿伊仍然拿出最大的坚强面对眼前的爱奴儿。

    “其实你也很明白,首领阿爹是如何对待我们的母亲,就算你还是要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母亲一个人的错,那也是你的问题,反正将『大漠魂』找到,是我对首领阿爹的承诺,你该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照顾首领阿爹。”裴嬿伊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能说完这些话。

    一方面是觉得真相太残酷,另一方面是这个事实来得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想过,她们姐妹俩,会是在这种场合将话给说开。

    谈判破裂,爱奴儿扬手弹指,受缚的尼达与费达被推了出来,“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你可要选择用『大漠魂』来换取他们两人的性命,或者要眼睁睁的看他们血溅于此,我都无所谓。”

    “尼达与费达都是族里的子民,他们没有犯错,你不能随意伤害他们。”本以为跟他们暂时分开,就能转移爱奴儿对他们的注意,哪知道终究还是避不过祸端吗?

    “公主,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别理会他们。”费达为了安抚裴嬿伊焦灼的情绪,状似轻松的说了这句话,哪知话音才落,爱奴儿就不客气的将鞭子唰唰唰的在费达的身上连挥三鞭,而猝不及防挨鞭的费达,则吃痛的叫了起来。

    “爱奴儿,你住手!”裴嬿伊紧张的就要冲过去,制止爱奴儿的暴行,却被夏晏武给拦住。

    沉黝的黑眸落在她自责难过的小脸上,愤怒与爱怜的心绪油然而生,他决定不再沉默。

    迈步向前,不让裴嬿伊再独自承受,他无视爱奴儿身后的多名精卫,眼神倏冷,大掌才欲往腰间轻探,就被裴嬿伊给拦下。

    她以眼神拒绝,不希望夏晏武的雷鼓,伤害到爱奴儿,毕竟她是有血缘的妹妹,虽然爱奴儿并不承认这层牵绊。

    “爱奴儿,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可是你必需保证,不会再伤害他们。”

    “是吗?不过我今天就想拿到东西,你能给我吗?”抽回鞭,很清楚裴嬿伊不会任由她的男人胡来。

    从小就是这样,裴嬿伊总自以为是的想讨好她,以为她的善意,能换得她爱奴儿的友善回应,但是她爱奴儿,从母亲那里得到的伤害,根本不是裴嬿伊所能补偿得了的。

    她对母亲的恨,没有任何人可以化解。

    在外人眼中,虽知裴萦萦生有两女,但明眼人皆看得出来,裴萦萦独宠大女儿裴嬿伊,却对么女的她冷眼相待,甚至连个汉名也不给她,让她在族中饱受奚落,要不是首领阿爹的倾心呵护,她相信她的人生,会崩毁得更加彻底。

    所以她恨死那个一点也不爱她跟首领阿爹的女人,也恨死眼前这个跟她流有一半相同血统的裴嬿伊。

    她恨死这对裴氏母女了。

    明白爱奴儿心中的不平与仇恨,心里一方面庆幸母亲“猝死”的真正原因,尚未被揭露,另一方面也感叹爱奴儿的多舛命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