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啊?容嬷嬷! > 啊?容嬷嬷!第15部分阅读

啊?容嬷嬷!第15部分阅读

    你早些准备,你害怕被牵连,可以找个错处,将我打发走。等到大事已成之后,我该杀该刮,就和容主儿无关了。”

    眼,更加发酸,我望着她,心中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她,其实,雍正活不过一个月了,根本不用她动手,人就暴毙。

    可是我害怕,人啊,往往有眼若盲,我怕现在看到的这盈盈泪水,只是一个温柔的陷阱,那次在敬佛堂,她也陪着雍正过去,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

    诅咒皇帝暴毙,这个罪名,不亚于弑君。

    只是叹了口气,妍盈没有继续说什么,简单梳洗一下,我将昨夜写的文卷全都收拾好,也没有带太监宫女,径直地赶去。

    往常这时节,宝亲王弘历应该在朝房处理政务,现在因为身上有伤,尚在卧床。

    进来时,宫女太监并没有前前后后地服侍着,都站在外间,看我进来,管事姑姑过来笑道:“容姑娘来了?和亲王在里边呢,您请稍候,奴婢先通禀一下。”

    她说话很是利落,去得也快,不大一会儿就回来,曲了曲膝:“容姑娘请进去吧。”

    话说得非常客气,不过却没有为我引路,多少我心中也有些诧异,看来弘历和弘昼两兄弟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所以不让这么人在面前听着,何以他们又不背着我?

    也许他们商量完了?那为什么不让这个姑姑领我进去?

    故意放重了脚步,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偷窥,尽管心里有了点准备,等掀了珠帘进去,眼前的情景,还是吓了我一跳。

    飘萍断梗聚有期

    宝亲王弘历趴在床上,穿着家常衣裳,腰间搭着一条凉衾,比昨天精神很多,不过此时满面的怒气,有些发狠的样子。

    和亲王弘昼跪在床边,垂头丧气,很是沮丧。

    心中的疑惑更重,不知道他们兄弟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我更犯难的就是,现在的宝亲王是弘历还是我那个尚不知名的兄弟?

    看着我探头探脑有些猥琐的形容,宝亲王弘历脸上的怒色缓解,对着弟弟弘昼笑了一下:“你的观音菩萨来了,还不去拜拜,只管跪我有什么用?”

    他一句话,说得和亲王弘昼更加困窘,带着几分央求:“哥哥……”

    他们兄弟虽然是异母所生,但是感情不错,雍正对这个儿子也很疼爱。

    虽然弘昼的荒唐乖僻,也有着不能对人言说的无奈在里边,雍正对弘历的偏疼,以及多方暗示,让同样身为皇子的弘昼早看出端倪,将来帝位非四哥莫属,他就从来没有起过争权夺嫡之心,反而放浪形骸,笑谑人生。

    不过弘历为帝后,对这个行事随性,乖张荒唐的弟弟还算宠溺,由着他的性子胡闹。

    说来和亲王弘昼这份睿智聪明,也和他额娘裕妃耿氏的潜移默化颇有关系。

    裕妃耿氏,出身并不高贵,出入雍正藩邸时,也只是个格格,但是为人豪爽聪慧,颇有酒量,而且长寿,在清朝最鼎盛时期,活到了九十六岁,乾隆对这位皇考太妃也很恭顺,裕妃耿氏薨后,乾隆谥其为纯悫皇贵妃,妃园寝位于诸妃之上。

    不过两个兄弟如此情形,我倒是头一次见,这个弘昼的神态语气,像足了一个任性淘气的小孩子,他现在的年纪固然也很年轻,只是帝王之家,皇子龙孙,恐怕自懂事儿起,就和童真无缘了。

    温柔的眼光终于移向我,弘历的眼中,满是无法掩藏的笑意:“方才我就要去找你来,可巧你就来了,原来心有灵犀不是一句闲话。”

    不用问,那个宝亲王弘历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

    只是我这个兄弟更不像话,如此明目张胆地出言调戏,也不怕受人权柄,还嫌我活得不够悲摧?

    果然,和亲王弘昼噗嗤一笑:“哥哥,你省省吧,就算咱们容姑娘有心,还不一定跟谁有那个灵犀呢,你躺在这儿不出去,现在宫里边谁不知道昨儿皇阿玛就留宿在梧月苑?你方才骂我欠揍,你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一定挨顿更狠的。”

    他也不过是一句戏谑,却把宝亲王弘历听得骤然变了脸色,情急之下,居然翻身要起来,只是力气用得猛了,大约磕到了臀 股上的伤处,不由得哎呀了一声,冷汗涔涔,一个没留神,从床榻上滑了下来,若不是和亲王弘昼跪在床边,手疾地一把抱住了,只怕会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可是他这险险地翻滚,立时搭着腰间的凉衾就被蹬抻得移了位置,滑到他腿弯处去,将两条腿缠裹到一起,居然露出伤处,虽不是鲜血淋漓地触目惊心,却也从臀到股,暗紫淤青,纵横交错,将本来白皙如玉的皮肤,间隔成不规则的块状,那伤处看上去已然僵肿了,因为涂了药膏,在阳光下闪着腻光。

    应该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这伤处要是捂得太严密,反而不好恢复,宝亲王弘历这样子,大约才涂了药膏不久,可是他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令我与和亲王弘昼措手不及。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全都愣住。

    还是和亲王弘昼反应快,也不去解缠住弘历双腿的那个凉衾,手脚麻利地从床上又扯过锦被,给宝亲王弘历遮盖上。

    宝亲王弘历的脸,比麻辣小龙虾还红。

    干咳了两声,我不好意思后退,索性走过去:“万岁爷让奴婢来看看宝亲王。”

    弘历强撑着身子靠着枕头,侧着身子,恭声道:“多谢皇阿玛关心,儿臣感激涕零。”

    其实雍正后边还有话呢,现在当着和亲王弘昼,我有点儿犹豫,不知该不该说。

    应该看得出来我欲说还休的为难,宝亲王弘历瞪了弘昼一眼:“滚起来吧,既然她来了,也不用给你求这个人情,你直接求她好了。”

    得到了特赦一样,和亲王弘昼笑嘻嘻地站起来,然后冲着我深深一躬:“容主儿,弘昼知道您心底慈悲,绝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现在弘昼有难,方才和哥哥商量着,哥哥说只要求到您头上,您一定赴汤蹈火,施以援手,可巧您就来了。”

    他如此说,我心里反而没底,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弘历在旁也笑道:“老五,你放心,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这样一个人,我也不会吃尽苦头儿地来了。”他这话说得可是大有深意,向我暗示着他现在的身份。

    瞪了宝亲王弘历一眼,我有些悻悻:“如此说,宝亲王知道奴婢是什么样的人?”

    悠然一叹,弘历目光更加温柔:“我始终相信,你是一个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

    无端鼻子一酸,眼中发热,点点泪光闪在眼底,我自嘲地道:“也是一个会被兄弟插上两刀的人。”

    眉头一皱,丝丝痛意也涌上了弘历晶亮点漆的眼眸:“忍心伤你的人,绝对不会是你的兄弟。”

    心头蒙地翻动,热汤泼雪般,一种用痛融化寒冰的温热,终于催下我眼中的泪水,这一刻,忽然有相拥无言的冲动,我望着弘历,静而默立。

    看看我又看看弘历,和亲王弘昼笑得不免暧昧:“哎,四哥,现在可是兄弟我有难,你们这样无语凝噎,我是不是显得很不识趣?”

    弘历瞪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嘲笑我?趁着皇阿玛还没有下来呢,快点说吧,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你了。”

    和亲王弘昼满是笑意:“容主儿啊,你在敬佛堂待过,和她一起住过,我和她的事儿,也不用瞒着你,现在她遇到了麻烦,你,你能不能求求皇阿玛,把她弄到你身边去?”

    麻烦?什么麻烦,未婚先孕了?

    可是我要我求雍正,弄了个尼姑在身边,这个要求如何启齿?

    我迟楞一下,疑惑地看着弘昼。

    弘昼不笑了,叹了口气:“上次我们挖萝卜不是挖出个蛋吗,有人居然将这件事儿捅到贵妃娘娘那里,因为皇阿玛最近因为苗疆的事情烦心,贵妃娘娘没有惊动皇阿玛,悄悄地开始查问此事,敬佛堂里边,都是有根有蔓的人,就是她,孤苦无依,是定虚师太捡来抚养的一个孤儿。贵妃娘娘对这件事非常震怒,对定虚师太督导不严很是不满,只是这种事情又不能太明着追查,不然互相攀诬牵扯,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说来都是我害了她,要不是上次我薨的时候,找了敬佛堂的人去念经超度,也不会认识她,如果找她的时候少一点儿,也没太避讳什么,所以,她听定虚师太的意思,竟然是想要推她出来顶这个黑锅。”

    他有些唉声叹气,这个和亲王弘昼,就是有如此荒唐的癖好,动辄就闹一场停灵超度的把戏,自己躺在该放棺椁的地方,让府中人等身披重孝,顿足哭号,又请僧尼念经超度,俨然真的是驾鹤西游一般,他老人家则优哉游哉地躺在那儿喝酒吃供果。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到了定虚和布泰答应之间的对话,我一定会对那个看上去憨憨的小尼姑宛妙满心怜悯,宫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公平情理可言,丢卒保车,是惯用的手段,只要求得暂时的安

    稳,牺牲一条人命又算什么。

    可是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我信不过那个标致漂亮的小尼姑,更加深信以布泰答应的性情,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这件事情恐怕半真半假,如果真的惊动了熹贵妃钮祜禄氏,就是我肯出头把宛妙弄到身边,弄不好最后不过是再搭上一个,和亲王弘昼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儿,现在我更确定,此时的弘历不过是个漂亮外壳,身体里边的那个,绝对是我尚未知名的白目兄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弘昼这个仪表堂堂又风流倜傥,而且眼眸中带着三分不羁和一分坏笑的帅哥发了花痴,竟然脑筋都不肯动动,就撺掇着弘昼来求我。

    见我有些迟楞,弘历有些着急:“容……容姑娘,你求个情,就能救下一条命,我知道你再为难也不会拒绝,要是等到贵妃娘娘和皇阿玛说了此事,那个,那个宛妙小师父就出不来了。”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虽然疑惑,还真的不忍心拒绝,万一是自己猜错了,岂不是见死不救?

    和亲王弘昼贯会察言观色,竟然躬身一揖:“多谢四哥,多谢容主儿,弘昼也替她谢谢二位的古道热肠,施以援手,我先回去思过,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他促狭地一笑“知道你们有体己话要说,我不会那么不识趣地碍眼。”

    话音未落,人就出了屋子,留下轻轻的笑声。

    弘昼一走,宝亲王弘历的眼光,就再也舍不得从我身上离开,眼中闪着浅浅的泪光,我也不知不觉走过去,一矮身,坐到他的身边,手,不知不觉握着一起,轻轻摩挲着,然后死死地十指相扣,从彼此的掌心传递着温度,终于,那泪光不见,弘历轻轻地叫了声:“大哥,见到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这声大哥叫得我极其惭愧,到了现在,我还不知道栖身在弘历身躯里边的究竟是谁,想问一句你姓甚名谁,又如何开口。

    看到我眼中的困惑和疏淡,弘历的手心渗出冷冷的细汗,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大哥当初说过,在写红尘的时候,有两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就因为记得大哥这句话,我对大哥一直念念不忘,也许,那只是大哥一时的顽话,我愚钝,信以为真了。”

    话到最后,变成一声悠长的叹息。

    初香和lilian。

    两个让我深以为憾的名字,骤然浮现脑海。

    一次语音的时候,初香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人通话,她等了一会儿,就去洗澡,然后下线了。那是唯一一次和她能够语音的机会,就这样阴差阳错。

    因为lilian总是挑得出我文中的疏忽之处,害得我从一开始的游戏玩票,不得不认真起来,可是lilian比较内敛,除了諟正,并不多言。

    而初香,总是喜欢猜测文章的发展,脉络走向,分析人物的性格特质,她那些隔三差五的长评就像是为我整理出来的写作札记,帮我将纷乱的思绪捋顺清晰,那些评论,条分缕析,字字珠玑,比我写的故事还要好看,那时节,大家都很期待初香写文,对于初香评论的期待,更胜过红尘的更新。

    有时候我会望着屏幕发呆,满心疑惑,初香该是个怎样冰雪聪明的女子,清傲脱尘,不如俗流,敏锐睿智,更难得在字里行间流露出那份温婉的心肠,初香入群的那天,大家都很疯狂。

    没有多久,初香忽然在网上失踪了,那时节因为把文从论坛搬到了j j,lilian好像上不了j j的网页,也没有q q,她在论坛里边给我发短信说,离开了论坛,她该如何找我?

    两个人,都不再出现,尽管群里很多人陪着我云山雾罩地折腾,却冲不淡我心中浓浓的离别。那种伤感犹如阴霾,看得见走不出去。

    后来初香回来,还写了一篇叫做《彗星撞地球》的评论,虽然她对自己遭遇的事情闭口不谈,那篇文字里,却满是无可奈何的伤痛。

    人回来,初香却已经不是初香,亦如那抹强自浮现在唇边的笑颜,终难绚丽。

    初香,来时风光旖旎,离时雪泥鸿爪。

    lilian,来和去都淡而无痕,让我想起颦儿对聚散的参悟。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认识的每一个人,我都在乎,所以心中再思念,也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会有很多人陪着我伤心,

    比我更难过。

    在群里混闹一气后,我会忽然沉默,显示器在一片迷蒙的泪光中模糊,幸而隔着网络的虚幻,没有人看到,网上那个恣意言笑,嚣狂张扬的人,更像一条丧家之犬,肉骨头的诱惑不断闪现在梦里,脚下,是不知方向也没有尽头的路。

    弘历的手慢慢松开,我咬着嘴唇,吐出两个字:“丽莲。”

    lilian这个词,我不知道是英文还是拼音,一直念做丽莲。

    泪落如雨,弘历语带哽咽:“大哥,你果然记得我。”

    忽然,什么样的语言都变得苍白,他的手再次用力,我们就这样握着,谁也说不出一句话,足足静默了半个时辰,内心深处的激动还不能平复。

    兄弟,世间有一种不容亵渎的情感,叫做兄弟。

    终于想起雍正那弦外有音的交代,连忙说给了弘历听,他一丝苦笑浮上嘴角:“那东西我写的时候,就知道会惹怒他,置之死地而后生吧,福祸相依,未必就是坏事。”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道“放心,他打不死我,只要我不死,还怕什么?”

    劝了一番,甚至动了捉刀为他写一份不杵圣意的悔过书,弘历挨不挨揍我可以不在乎,但是

    lilian会感知弘历躯身上的疼痛,板子,我已经挨过,那种痛,终生难忘。

    应该很疲乏了,弘历放松了身体,趴在枕头上,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事,不用大哥操心了,该谁挨的逃不掉,如是熬过这番痛楚,就可以和你朝夕相对,也算值得。”见我还要说话,他立刻拦截住我的话头:“大哥,看在我来得不容易的份儿,就不要再说了。”

    才想起来问:“你,对,你是怎么来的?你不是不相信bear的话,没有响应她组团穿越的号召吗?”

    噗嗤一笑,满面晕红,弘历一副忍俊不住又异常困窘的表情:“回是回不去了,大哥就不要管我怎么来的了,反正你问,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你。”

    不好意思说?

    难道lilian也是p道中人,在实践的时候穿过来?

    我的眼光有些邪恶,弘历的脸涨得更红,啐了一口:“呸,你想什么呢,我可没有那个嗜好,不准你乱猜。告诉你,我可不是在玩闺房游戏的时候穿来的……”

    话一出口,立时收住,这解释,反而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连眼皮都泛着嫣红,我见犹怜的样子,让我坚定了决心,马上回去替他写一份诚惶诚恐的悔过书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舍也得走,我只好拍拍他的手,站了起来:“你好好歇着,我先回去了。还有,别,别叫我大哥,被人听了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弘历点点头,终是放开手。

    心神恍惚地回到了梧月苑,让妍盈磨墨,开始搜肠刮肚地揣摩雍正的心里,写了两三个字,觉得不妥,只好揉了扔掉,桌案上很多废弃的纸团。

    这一天,真是虚度,正经故事一个字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