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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13部分阅读

    后,要是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后面这段话,拉莫斯是对那个发牌员说的。发牌员撇了撇嘴,没有理他。但他从发牌员胸前的工作牌上,找到了她的名字。

    “哦,珍妮,真是个好名字……珍妮宝贝,珍妮甜心;你是我的幸运星……”他这样说着,又转向我,“你可以弃牌了,因为你已经输了。小矮人,如果筹码是你的身体,那你已经被我砍掉了一条腿和一只手,你还想把另外那一半也搭进来吗?那你不妨就试试看?不过你要知道,我可不会为你的机票买单;嘿!我是一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告诉我,你会不会因为买不起机票而去当舞男?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好一点的地方……嘿!我他妈的全下!你现在傻眼了吧?小杂种?”

    我等的就是他的全下;我已经受够这个家伙嘴巴里的不干不净了。几乎就在他说出“全下”的同时,我就已经翻出了手里的那对4:“我跟注全下。”

    我相信他的底牌正是他所说的那样——q、10;他有两对,但我是三条。我看也没看他的牌,就跑向观众席;在那里,杜芳湖站起身,她也向我走来;她笑着向我竖起了大姆指;然后张开双臂;扑进了我的怀里;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就像我赢的不是一把牌;而是wp金手链一样。

    我们拥抱了大约有半分钟的样子,然后我轻轻推开她:“阿湖,我还要去继续比赛。”

    杜芳湖笑着拍了拍我的脸,她的样子比我还得意:“嗯,加油!我知道,你能行的。嘿!谁能想到,我们的阿新在第三把牌,就把筹码翻了一倍!你完全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把那一亿八千万捧回来!”

    我也笑着对她点点头,走回牌桌。可我看到拉莫斯还没有离开,他正在和他的那位珍妮甜心争吵着。

    “你发的什么鸟牌……操你妈的,你这个脿子养的……”

    那个叫做珍妮的发牌员也毫不示弱:“嘿!你叫拉莫斯是吧!我现在在工作!你有种的话就在这等到第一次休息,我们去停车场看看到底谁弄死谁?”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最近的那位巡场。他走了过来,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巡场叫来两个保安,把拉莫斯赶了出去。一度中断的牌局,终于可以再次进行了。

    “被你干掉的那个家伙,只怕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我下家一边扔下100美元筹码的小盲注,一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哦?怎么说?”我整理着面前庞大的一堆散乱筹码问。

    “拉莫斯以前欠比利牛斯的高利贷,这次好不容易才说服比利牛斯赞助他打wp。”另一个牌手用右手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比利牛斯是……这个。”

    又一个牌手参与了讨论:“只是输一把牌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看到他还有些不相信的样子,我下家神秘的笑了笑:“拉斯维加斯很多人都知道,拉莫斯和比利牛斯签了生死状,如果没有进入钱圈,他就得死。”

    “那种人就不应该活下去。”发牌员珍妮毫无感情的说,然后她快速的给所有人发下底牌。

    我听到了拉莫斯的嚎叫声,忍不住往那边看去。拉莫斯还在保安的手下挣扎着;他的力气明显没有保安大,只能耍赖般在地上打滚;两个保安一人拖着他的一只脚,把他扔出了马靴酒店的大门。

    拉莫斯在大门外重新站了起来,他的衣服已经脏了、脸上也是,全身都是一块块灰扑扑的印子。他带着一种绝望的表情,一直凝视着马靴酒店里的赛场。

    赛场里,有数以万计的牌手、观众、工作人员;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却没有任何人看他一眼,就像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这个场景我似曾相识——是的,这和我输给同花顺后的那个凌晨,一模一样。

    在我又连续弃掉三四把牌后,我忍不住再次向门外看去。拉莫斯刚刚转身离开,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脚步踉跄的背影。

    比昨天的道尔·布朗森更加孤单、更加落寞、更加无助的——背影。

    第二十二章 青春的我谁可挡(上)

    蜜雪儿·卡森说:“这就是扑克;这就是生活。”

    是的,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牌局也是一样。

    我把注意力转回到牌桌上。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分神;只要还有哪怕一个筹码,我就必须全身心的投入这场wp之旅中。

    现在,我拥有筹码优势,但这还远远不够。受到刚才那把大牌的刺激,牌桌上的人都开始行动起来了;大家疯狂的加注、再加注;在这期间,我一直没拿到什么大牌,只能一直弃牌。

    第一次休息前,我终于拿到一把真正的大牌——口袋对子k。我的上家,一个连续输了好几把牌、已经红了眼的牌手,拿着10、j在翻牌前全下;我跟注全下,扫走了他剩下的四万多美元的筹码。

    发牌员宣布第一次休息时间到。我走回杜芳湖身边,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并肩站在大屏幕前——现在,我以二十三万美元的筹码数量排在day1d的第六十九名;而day1d的两千名参赛牌手还剩下一千八百多人。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扬声器里传出那句催促牌手归座的话。我再次回到座位上。当我抬头向观众席看去时,杜芳湖正坐在那里,向我微笑。

    “盲注涨到400/800美元。”发牌员珍妮面无表情的、对牌桌上的所有人说。

    一个两米高的黑人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五名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他坐进刚刚被我扫走的上家那个座位;保镖们则一字排开,站在他的身后。他们保持着警备的姿势,不断左右张望,就像保护的不是一位牌手,而是美国总统。

    黑人男子从筹码盒里拿出大约二十二万美元的筹码,他把这些筹码整齐的堆放在牌桌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微笑着和牌桌上所有人打招呼。

    “嗨,你好;科比。”大家也纷纷和他打招呼;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般的说,“科比·布莱恩特。给我签个名吧?”

    “哦,当然。”那位十年前nba最当红的球星笑着点头,“不过那是在我拿到你所有的筹码之后的事了。”

    向他要签名的那个牌手笑得前仰后俯:“不、不、不,比起你的签名,我更想要你那一大堆筹码。”

    大家都笑了起来;科比·布莱恩特也微笑着,从他的上家那里接过红色d字塑料块;而我则扔下四个100美元的小盲注。

    每一个中断后重新开始的牌局,都会有那么一段谨慎的时间。这把牌也不例外。从五号位枪口下的位置开始;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弃牌,直到二号位的科比。他笑着摇摇头,往彩池里放下一万美元的筹码。

    我转过头,凝视着他的脸、和那双硕大的黑手;虽然科比·布莱恩特已经从nba退役,并且成为bbc体育频道篮球节目的解说员;但毫无疑问,他依然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牌桌对面,被这个人吸引而来的两台摄像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可能是最好的球员;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牌手。我不知道他的这些筹码都是怎么赢到的,难道他把球场上的运气也带到了牌桌上?通常,翻牌前的加注,都会维持在二到七倍大盲注的水平上;要不就是全下——这个加注太高了;如果我和大盲注两个人中的一个有真正的大牌、或者翻牌不能给科比·布莱恩特任何帮助的话,他就会蒙受很不必要的损失。

    我用双手捂在自己的底牌上,轻轻把它们揭开一角;我低下头,看到了两张红色的牌——红心a、方块8。

    我把牌盖上,用一个筹码压在上面。我随意的看了一眼大盲注位置上那个牌手,然后我又扭头盯住科比·布莱恩特。

    他才是这把牌的真正对手——这两个小时的战斗告诉我,大盲注也是一个很保守的牌手;如果我进入彩池,他不是拿到绝对的大牌,是不会跟注的。

    科比低着头,用他那比我大上三倍的黑手熟练的洗着筹码;动作就像在篮球场上运球一般娴熟。他刚刚轮换到我这张牌桌;他并不了解我们任何人的风格、和牌桌形象;但同样的,我们也不了解他。

    他并不知道我是一个很保守的牌手;但我也不知道,他这一万美元的加注,究竟是有牌、还是完全只想吓退我们拿走盲注。

    a、8并不是什么好牌——道尔·布朗森在《超级系统》里说过:ak是好牌;aq比ak稍弱,但仍是好的;aj让你从非常光滑的斜坡上掉下来;而a10已经滑到了悬崖下的谷底;至于再下面的a9直到a5……那都是一些灾难性的牌。要记住,你已经从ax(x〈j)上面,输过很多很多钱了;而且还将继续。

    换成平常,我倾向于扔掉这样的牌;但绝不是这一把。我并不想被科比·布莱恩特吓退。而且还有更多的理由让我跟注:

    我的筹码刚好比科比多一点点;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惧怕我,而非相反。

    我们是牌桌上筹码最多的两个人,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将是我最直接的竞争者;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就对他施加一些心理压力。

    我坐在他的下家,以后他的任何行动都必须直接通过我——我希望他能够知道,在这个座位上,并不是坐着一位牌手;而是竖立着……一堵墙。

    一堵写着“此路不通”的墙。

    没错,这是我的盲注,这是我的彩池!我必须告诉科比·布莱恩特,我不会被他推出局外!

    我想得太久了,珍妮催促我快些叫注。我对她笑笑,轻声说了句:“抱歉。”

    然后我点出一摞500美元的筹码,取走最上面那一枚,又放了一枚100美元的筹码——我慢慢的把这摞筹码推进彩池。

    大盲注愕然的看了我一眼,他摇摇头,扔掉了他那两张牌。

    发牌员珍妮发下前三张牌——方块k、红心2、草花j。

    这完全错过了我的牌;我让牌,并且随时准备在科比·布莱恩特下注后弃牌。

    但他仔细的看了看这三张牌,又看了看我,也敲了敲桌子。

    转牌是——草花7。

    我继续让牌;这时,科比用他那双大手推出了四万美元的筹码。

    我想我会弃牌……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四万美元的下注太多了、确实太多了。看上去科比·布莱恩特并不想我进入彩池;但就算我进去了,他也不会太害怕。我猜测,他的手里大概拿着两张草花,可能有一张k;但更可能是草花q、草花10。

    如果有k的话,他大概不会不在翻牌后下注的。我想,我决定冒险试探一下。于是我对发牌员珍妮说:“我加注……到八万美元。”

    科比·布莱恩特站了起来,他毫不犹豫的说:“我全下。”

    一个两米高的篮球巨星站在你身前、完全展示出他在篮球场上舍我其谁的霸气、并且死死盯住你的时候,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毫无疑问,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我感觉自己有些窒息,我没法呼吸……于是我松开了领带,努力深呼吸几次。然后我开始后悔自己的草率;我完全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弃牌,那我还能留下十万美元左右的筹码——这是所有人的初始筹码;但现在比赛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十万美元……在牌桌上已经属于处于筹码劣势的那一类了。

    我仰起头,看向科比·布莱恩特那张像是高耸入云的脸。在espn和bbc的体育频道里,我经常看到这张脸的出现。但在牌桌上,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交手,他就逼我用所有的筹码和他决斗!

    发牌员珍妮又在催促我了,可我没法马上决定,我请求了一次暂停。

    我应该没有猜错他的底牌——我确信他是草花q、草花10。他有九张同花抽牌;除去草花9和a,他的两头顺子还有七张抽牌;剩下的三张q和三张10也能让他赢我——没有出现的牌还有46张,他赢我的机会是22/46,略小于50。

    我用手捂住了脸,把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牌桌上。跟注?还是不跟?这是一个超级难题!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平手的可能了;那么,如果我决定跟注全下,要么就是再次翻倍我的筹码,使得我的筹码数量在牌桌上、乃至整个day1d的筹码榜里,占据统治性地位!要么就是,让我结束整个wp的旅程……

    第二十二章 青春的我谁可挡(下)

    我在心里数到二十秒,还剩下十秒种的时间了。但我还是没法下定决心。

    我抬起头,求助般的看向杜芳湖,她正紧张的看着我。但是,她并不知道我的底牌是什么;她不可能对我说“跟注”或者“弃牌”;她没法给我任何帮助——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这个最关键的决定;必须由我一个人来完成。

    蓦然,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大字——

    勇气!

    那位戴着大草帽的老人说:这是勇者的游戏,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和尊重。那些没有勇气的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掏空他们的口袋,他们用这些钱换回牌桌上那些人的嘲笑,他们会对他说,我们喜欢你的钱……

    我把头转向科比·布莱恩特,我听到自己的颈椎“格格”作响。我对科比轻声、但却无比坚决的说:“我跟注全下。”

    然后我站起来,翻开我的a、8;科比也翻出他的两张草花——q、10。

    我们都离开了牌桌。科比·布莱恩特紧张的在桌边走动着,不时往珍妮的手瞟上一眼;而我则转过头去,像一个罪人等待法官宣判般,望向双手握拳、紧闭双眼的杜芳湖。

    我听到珍妮轻敲桌面的声音;我听到她把销掉的那张牌放进筹码堆的声音;我听到她发出了河牌……

    然后我听到科比激动的叫了一声:“嘿!妈的!”

    他的这句话完全没有意义,我并不知道这一半一半的机率,究竟被我们之间的谁赢到。但马上珍妮的声音有如天籁之音一样传来……

    “河牌是黑桃k……邓克新先生一对k,边牌a大获胜。”

    我想要再次跑向杜芳湖,和她庆祝这把牌!可我刚要挪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发软到令我动弹不得。我不得不扶住牌桌,慢慢的坐回自己的座位;然后我感觉到自己全身发软,就像所有的力气都被这把牌抽光了一样。

    科比·布莱恩特对我伸出那只比我大上三倍的黑手:“很漂亮的一把牌。”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无比后怕的说:“谢谢你,这把牌,纯属运气。”

    科比离开了,牌桌上的每个人都和我开玩笑般的表示感谢;因为他的五个保镖跟着走后,牌桌边空出了很大一片空地。

    但他们的感谢白费了;巡场走了过来,对大家说:“本桌将被撤消,各位牌手,请拿好你们的参赛卡,去主席台询问转换后的桌号。”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大家相互握手,说过一些祝福好运的话后;开始把筹码放入筹码盒中。他们都离开了,可我还在慢慢整理,因为我的筹码实在太多了。

    “邓克新先生,您不用去主席台;请您跟我来。”巡场一直耐心的等到我整理完后,才微笑着对我说。

    “哦?好的。”虽然我觉得很奇怪,但我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另一张有着“feature_table(特色牌桌)”标志的牌桌前。

    巡场指着一个空位,对我说:“邓克新先生,这是您的座位。”

    我没有坐下,我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桌边的另一个牌手。

    在遇上陈大卫之前,我只见过两个巨鲨王的样子。其中的一个,已经在昨天宣布从此退出江湖了;而另一个,现在却活生生的坐在我的面前。

    他的年龄和道尔·布朗森看上去相差无几;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洞察一切的微笑;像是道尔的大草帽、陈大卫的橙子一样,他也有着自己的标志物——永远绿色的那顶帽子……是的,我想你也应该认识他。他的名字叫:丹·哈灵顿。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全世界最强大的保守流牌手。

    “来吧,坐在这里。”哈灵顿对我慈祥和善的微笑着,指着那个座位对我说。

    我坐下了,他们则继续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