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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13部分阅读

才的牌局。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经过了很艰难的努力后,我终于恢复了镇定。

    这时,我才发现,这张牌桌和其他牌桌的不同之处。别的一百九十九桌,通常共用五到七部摄像机,只有出现惊险刺激的大牌、或者巨鲨王、世界级名人就座;才能得到这些摄像机短暂的停留;但这张牌桌边,竟然同时有十二部固定摆放的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所有牌手的一举一动!

    “好了,小伙子,不要发愣了。”在发牌员洗牌的时候,哈灵顿很热心的对我说,“你以前没参加或是从电视里看过wp的本赛吗?”

    我点了点头,我只看过wp的决赛桌。

    “那好吧,让我来给你解释,wp的本赛由espn转播,他们的转播方式是以点带面。也就是说,播放的剪辑以这张牌桌为主,辅以其他桌出现的一些精彩牌局。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摄像机……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我完全明白了,而且这番话也让紧张的我放松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说:“是的,谢谢您,哈灵顿先生。”

    “不用谢。”哈灵顿笑道,“你的年龄很让人嫉妒;我想你的父母亲一定在观众席或是电视机前观看你的比赛吧?你可不要让他们失望哦。”

    看到我没有说话,哈灵顿可能猜到了些什么,他笑了笑,又对我说:“好吧,不要过于在意老头子的玩笑;小伙子,现在轮你下大盲注了。”

    也许是这张牌桌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也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第一把牌我就拿到了一把ak;一个筹码较少的牌手拿到口袋对子q全下;我跟注,并且在转牌看到了一张k的出现。

    再之后的第二把牌,我处于小盲注位置,用9、j混进彩池,在翻牌出现6、j、9后我下了一个小注,但遭受到强烈的反击,一个牌手全下对抗我;我再次决定跟注,然后他翻出口袋对子k;而转牌和河牌都没有帮助到他。

    “你玩得很好,小伙子。”哈灵顿在发牌员再次洗牌的时候,微笑着对我说。

    “谢谢您,哈灵顿先生。是他自己没有玩好,如果在翻牌前加注,我想我会弃掉这把牌的。其实,我是您大作的忠实拥趸;也是您这种玩牌风格的坚定支持者。”我同样微笑着对他说。

    一个知名的好莱坞明星被转换过来;我曾经看过他主演的、几部很卖座的电影。但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一言不发的坐下,就像和谁生着闷气一样。

    我接过上家传来的红色d字塑料块;然后发牌员发下底牌……那个好莱坞明星看过自己的底牌后,考虑了一会,然后他用和电影里一模一样、充满男人魅力的磁性声音说:“我全下。”

    轮到丹·哈灵顿行动了;他看了看好莱坞明星面前的筹码;侧着头想了想,再看了看自己的筹码——他的筹码明显比好莱坞明星少得多。

    “我跟注全下。”哈灵顿说。

    我看到好莱坞明星很是不安的、在座位上扭动自己的身体。是的,当一个紧手玩法的代表人物,愿意拿他所有的筹码参与彩池时,这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手的胜算已经非常渺茫了。

    当哈灵顿全下后,对我来说,弃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在看自己底牌的时候我也显得很随意,然而,谁能相信,我又看到了一对a!

    我没有任何理由不跟注;我问发牌员:“他们还有多少筹码?”

    “莱昂纳多先生十八万三千美元;哈灵顿先生十五万六千二百美元。”发牌员点过他们的筹码后,对我说。

    “谢谢,我跟注全下。”

    大小盲注都弃了牌后,我们依次翻出自己的底牌,那个好莱坞明星是一对9;哈灵顿是一对k。

    翻牌和转牌出现的另两张a,让河牌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好莱坞明星闷哼一声,毫无风度的离开了牌桌;而哈灵顿则微笑着摇头,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和我握手;握手的时候,他一直微笑着看我,然后和昨天的道尔·布朗森说出了同一句话:“小伙子,好好干。”

    他向门外走去,然后我听到赛场的扬声器里那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再度响起——

    “1995年金手链获得者、丹·哈灵顿刚被淘汰出局。”

    没有时间缅怀了,我灵巧的整理好面前的筹码——第一次休息前,我的筹码只有二十三万美元,这个成绩已经令杜芳湖惊叹不已;可谁能想到,第二轮才刚刚开始,我的筹码就已经超过了一百万美元!在day1d里遥遥领先于第二名的三十七万!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上)

    接下来的比赛乏善可陈——我拿到了几把大牌;但更多的是无用的小牌和边缘牌。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我总共只参与二十一个彩池;而这二十一个彩池里,我拿下了十五个;其中,有十三个是对抗其他牌手的全下获胜。

    终于,day1d的比赛结束了。

    杜芳湖的一百二十六万美元,降到了day1总筹码榜的两百一十二名;而我的两百七十六万美元;让我占到了day1d筹码榜榜首位置;即便是在day1的总筹码榜上,我也只是仅次于day1a筹码榜冠军詹妮弗·哈曼;她拿到了三百一十二万美元的筹码。

    经过day1的大规模裁员,报名参赛的8363人只剩下不到四千名牌手;他们将进入7月10日重燃战火的w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day2,继续为了钱圈而奋斗。

    “阿新,我们出去走走?”2011年7月7日,day1d结束后的第二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杜芳湖心情极好的问我。

    前一天马拉松般的比赛,使我的身心极为疲惫;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懒洋洋的反问道:“你又想去看那些巨鲨王?”

    杜芳湖摇摇头,她转过身,微笑着走向我,坐在我的床边。她亲昵的拍着我的脸说:“阿新,你见证了蜜雪儿·卡森的出局;最近距离听到道尔·布朗森的告别宣言;还亲手结束了丹·哈灵顿的wp之旅……巨鲨王?不,看那些巨鲨王,还不如看阿新你这个筹码榜的榜眼来得现实点。”

    “那你想去哪?”我问。

    “难得来一次拉斯维加斯,难道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房间里,从来没想过要出去玩玩吗?”

    我摇摇头,诚实的回答:“没有。”

    杜芳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把我的脸扳向她,认真而严肃的看了一会,然后她又笑了:“阿新,你确定你只有十八岁?”

    她笑的时候,不自觉的弯下了腰;有那么一刻,我们的脸靠得非常之近。她呼出的气喷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潮湿而温暖。但很快,她就坐正了身体,我们之间,恢复到了正常的距离。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当然才十八岁。”

    “你知不知道,你的说话,你的举止,你玩牌的风格……总是让我感觉你已经八十岁了。呵呵……”杜芳湖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笑得更大声,她的腰也弯得更低;我们的脸几乎凑到了一块。突然,我感觉嘴角似乎被她那性感的嘴唇擦过,麻麻痒痒的,就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

    但杜芳湖却依然笑着,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这让我对自己的感觉也产生了怀疑。是的,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我因为昨天的比赛过于疲惫,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发生过。而且,我还有一些期待着……能再来一次。

    嗨!我的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我恨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个动作让杜芳湖有些莫名其妙:“阿新,你怎么了?”

    我有些慌张的回答:“没什么,呃……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杜芳湖狐疑的看着我:“没什么?那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我刚有些头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所以把自己一下,把自己打清醒……”我知道这个谎言编得不怎么样,杜芳湖也绝不会相信,但仓促之间,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杜芳湖又看了我几眼,过了一会,她才说:“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

    她扬起头,像是回忆我们刚才的话题,然后她继续说了下去:“我说你不像十八岁……拜托,十八岁的孩子,有谁不喜欢玩的?车迎只比你小一岁、车逢甚至比你还大一岁,可他们一点正经事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我忍不住插嘴:“那是因为他们的大姐一直都在冒险,一直都在拿自己的命在拼……”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恨不得再捶自己几下,但我知道,就算把我这脑袋捶扁,也不能把这句话收回去。

    我看着杜芳湖的笑容慢慢消失,原本灿烂的脸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对不起……”我低声说。

    “没什么。”杜芳湖苦笑着摇摇头,“你又没有说错。”

    我沉默下来,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又说得不对,再刺激到面前的杜芳湖。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很冒险……不,我一直都在很拼命的挣钱;可是阿新,我想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是他们的大姐。爸爸进监、妈妈生病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们的天……阿新,你在内地是独子;来香港后平叔也没有别的孩子;所以,你不会懂的……”

    “可是,你没法照顾他们一辈子。”我轻声说。

    杜芳湖转过身去,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她走进卫生间,我听到水龙头被打开,“哗哗”的水响一直持续了约莫二十分钟,然后水龙头关上了,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好了,阿新,没事了。”

    我仔细的看向她的脸——热水冲去了很多痕迹;化妆品也遮盖了一些;但无论是热水、还是化妆品;都没能改变她那双有些红肿的双眼。

    这丝红肿极其微弱,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不是参加wp的牌手,绝对看不出来。

    我默默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我很快的冲了一个澡,换好衣服,走回杜芳湖的背后,然后轻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的身体猛的一颤,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到桌前,拿起她的坤包。

    我们并肩走出马靴酒店的大门。门内的赛场里正在举行7stud(7张牌梭哈)扑克比赛,和前几天一样,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我和杜芳湖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我们走过了一条又一条大街;经过了一家又一家挂着“娱乐场”牌子的酒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我们看到了一家来拉斯维加斯后、所见过最大的酒店——“恺撒皇宫酒店”。

    杜芳湖用种复杂的眼神往里看了一眼,但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我也没有;我们继续往前走去。

    又拐过一条大街,杜芳湖突然说:“那是hsp的举办地点。”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说,“阿湖,你似乎对这些事情很熟悉。”

    “阿新,你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名职业牌手;否则的话,你会和我一样熟悉。”

    “职业牌手?”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那种生活离我实在太遥远了,我才十八岁,连高中都还没毕业。”

    杜芳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显得特别严肃:“在day1d里,被你击败的科比·布莱恩特。17岁高中毕业,18岁踏进nba的大门,20岁进入nba全明星首发阵容;三年后,他帮助球队拿到nba总冠军,并且连续拿下2000到2002年的三个总冠军戒指;而在此之后的十年时间里,他一直都是全世界最知名的球星……阿新,你要知道,你完全可以和他一样。”

    我笑着看向杜芳湖说:“阿湖,我从来不知道你也这么喜欢篮球。”

    “我从来不看篮球。”杜芳湖说,“刚才我说的,都是他被你扫出局后,大屏幕里放出来的。我之所以记住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和他很像。”

    “不,一点也不像。他是黑人,我是黄种人;他有两米,我只有一米六三;他……”

    杜芳湖打断了我:“阿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阿湖,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从香港把我骗到拉斯维加斯,给我报名参加wp,就是想给我个机会,走上职业牌手的道路吧?”

    或许是那个“骗”字又刺激到了杜芳湖,她低下头,轻声对我说:“对不起。”

    “没什么。”我说,“我绝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杜芳湖的脸说:“阿湖,也许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职业牌手,每年参加wp、hsp或者其他的什么比赛;没有比赛的时候,就像陈大卫他们那样,呆在牌桌边,玩4000/8000美元盲注的扑克。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只想好好把高中读完,考上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会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也许我每个周末依然会去澳门玩牌,但那只是一种业余时间的消遣。就像……”

    我再次叹了口气,接着说完最后一句:“就像我的姨父那样。”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中)

    来来往往的行人,从我和杜芳湖身边走过。这人流中,我们凝神对视着——

    杜芳湖就站在我的面前,只要伸出手去,我就可以触碰到她的身体;但这一刻,我却分明感觉到,和她之间,已经被一把刀、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狠狠的划开;她离我越来越远……

    杜芳湖的声音越来越轻,她还是在试图说服我:“阿新,其实你完全可以……”

    “不,我不可以。”我几乎是极为粗暴的打断了她,“阿湖,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不会多说什么。可你也是玩牌的人;你在葡京也见过、甚至和我一起经历过这种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任何一个赌徒,只要他还在赌,就总有输光的一天!”

    “好吧,我没法说服你。”杜芳湖幽幽的叹了口气,她扬起头,“不过,你会好好把wp比赛打完的,对吗?”

    她的嘴唇很性感,令人有种犯罪的冲动,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房间里那次不经意的……接触。我把头避开,不敢再看她的脸,轻轻说:“当然。”

    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默默的、并肩向前走去。又拐过一个弯道,我看到一块大大的街牌——密西西比街。

    和别的街道比起来,这条街很窄;行人也很少,显得有些冷清。在这里,我们没有看到酒店、也没有看到娱乐场;就连拉斯维加斯随处可见的咖啡馆,也是在走过大半条街后,才发现一家;而且悬挂的招牌也极其陈旧,陈旧到除了“咖啡”两字外,其他的字迹已经完全看不清楚。

    “要不要进去坐坐?”看到杜芳湖似乎已经有些累了,我问道。

    “嗯,好的。”

    我和杜芳湖走进咖啡馆。里面所有的桌子都是空着的;除了两个倚在吧台闲聊的侍应生;和一个正在吧台前、抱着把老吉他打瞌睡的长发流浪歌手外,大厅里没有其他任何人。

    我们坐下后,一个侍应生懒洋洋的走了过来:“两位要喝点什么?”

    杜芳湖翻开酒水单,又很快的合上:“一杯卡布奇诺;阿新,你还是巴西黑咖啡?”

    “嗯。”

    “两位还要些什么吗?”侍应生又问。

    杜芳湖看向我,我摇了摇头。于是她对侍应生说:“不用了,谢谢。”

    “那么,两位可以先把单买了吗?”

    我和杜芳湖惊讶的对视一眼;无论是香港、澳门、还是拉斯维加斯,我们两个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惊讶归惊讶,杜芳湖还是点点头,从坤包里掏出二十美元递给侍应生。

    侍应生走回吧台,我笑着摇了摇头,对杜芳湖说:“难道我们看上去很像是……连两杯咖啡都喝不起的人?”

    杜芳湖摇摇头,不太确定的说:“这家咖啡馆看上去已经存在很久了,这应该是他们的传统吧?”

    杜芳湖问这个问题时,并没有想过能够得到回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