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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第32部分阅读

爸留下来地东西。”厂长办公室里,在工会主席和会计、还有那对工人夫妇的见证下。厂长拿出了一个小木箱,“这上面还有那时我们三个人,当着他面贴的封条,你看一下。”

    我接过木箱,轻轻摩挲着,触手处很是粗糙,一根木刺刺痛了我的手指,让我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这木箱看上去很熟,像是……

    “那会儿,老邓每天都要喝得醉醺醺的,好不容易清醒一回,就到处借锯子、鎯头、钉子。还拆了家里的床板。弄得钉当钉当响……”那个工人轻声的说,“我们都以为他是疯了,原来……”

    轻轻的揭开封条,我打开了这木箱,箱子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

    箱子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沓白色的小纸条,上面是我曾经稚嫩而难看的笔迹,还有另一沓……红色的百元大钞。

    我知道,那是五万块钱。那是我去香港的时候,姨母留给他的。

    “老邓还有这么多钱?那他还卖血……”那个工人的妻子忍不住惊呼一声。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狠狠的向她瞪去。她也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轻轻地合上箱子,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对他们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里,菲尔·海尔姆斯一直都在hsp里和那些巨鲨王们绞尽脑汁的斗智斗勇。而我则从拉斯维加斯走遍了中国的两岸四地(内地、香港、澳门、台湾),还经历了这么多、可以令任何一个正常人崩溃的事情……所以,当我们再度坐进梦幻金色大厅里的那张牌桌时,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那充斥着全身的疲惫、和无力。

    整整三天,我们谁也提不起战斗的欲望,甚至每一天的输赢都没有超过五十万美元!倒是休息了整整一个月的堪提拉小姐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生猛,这三天里,她连续扫走了萨米·法尔哈,詹妮弗·哈曼和丹尼尔·内格莱努!现在,巨鲨王六人团,总共只剩下一千一百万美元的筹码。

    “阿堪,干得不错,还要继续加油哦。”第四天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在梦幻金色大厅的休息室里,我微笑着对堪提拉小姐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毫不客气的全盘接受了我的称赞,然后她问道,“对了,怎么这一次……没有看到杜小姐在你身边?”

    “她的母亲刚刚动完手术,还需要她陪着观察一段时间。”我淡淡的说。

    “是这样啊……”堪提拉小姐饶有兴味的问,“那她什么时候会来?”

    “可能半个月后吧,如果到那时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的话。”

    听到我的回答,堪提拉小姐似乎脸有喜色。她继续追问着:“那么,阿新,你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这半个月里,你能不能暂时充当一下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饶是我现在已经心如古井,但堪提拉的这句话,却依然让我感觉到一阵震惊!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就看到了陈大卫板着那张扑克脸,在他妻子的陪伴下,走进了休息室。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哈尔平先生也出现了,他把我们四个人请进了比赛大厅。

    在铃子花的香味环绕中、在那两位史上最强巨鲨王的微笑注视下,这一天的比赛,正式开始。

    前三个小时里的战斗,和前三天的战斗没什么两样,都是在令人昏昏欲睡的不断弃牌里度过的。但还是那句老话,牌桌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在菲尔·海尔姆斯一如往常的加注到两万美元、而我则拿着红心k、红心9,决定跟注进入彩池后。发牌员发下了前三张公共牌。

    这三张牌是——黑桃q、红心j、方块10。

    海尔姆斯继续下注半个彩池,也就是两万美元,现在,轮到我做决定了。

    这牌没有明显的同花可能,而我已经配到了顺子!尽管这顺子不是最大,但除非海尔姆斯拿到a、k,否则我已经差不多稳赢他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怎样在他不留意间,把彩池构建得更大!

    这是一件非常有难度的事情,尤其是我们之间,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激烈战斗的情况下。更何况,q、j、10这三张牌,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顺子”这个词了!如果我拿到10、j,而下面出现的是9、q、k,都比这三张完全连在一起的牌要隐蔽一些(这是通常而言。对一条巨鲨王来说,对牌面的敏感程度远远超出常人,看到任何可能构成顺子或同花的牌面,都会下意识的想到这一方面)!

    无论拿到任何底牌,海尔姆斯总是会领先下注的(当然偶尔也会弃牌),他的这两次叫注,全都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可是,如果我不想让他看穿自己底牌的话,我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跟注,或者弃牌……而拿到顺子的我,当然不可能弃牌!

    没错,在这种时候,任何试图挑起战争的行动都是愚蠢的。哪怕我拿到了皇家同花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注!这样做,我至少可以赢到、海尔姆斯必定会有的转牌圈下注,也许还有可能的河牌圈下注。但只要我一加注,哪怕只是加注到四万美元,菲尔·海尔姆斯肯定就可以猜到,我已经拿到了顺子,那样他就会清楚,自己已经落后了,然后迅速的弃牌。也就是说,我将一无所获!

    这些思考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很快的,我就做出了决定:“我跟注。”

    第五十七章 相恋300小时(上)

    转牌发下来了——草花2。

    菲尔·海尔姆斯并没有照我预料的那样继续下注,他点着了一支烟,注视着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四张牌,四种花色,这就彻底杜绝了同花出现的可能。而这四张牌并不成对,也就是说,至少在转牌圈里,海尔姆斯不可能拿到四条、或者葫芦。那么现在,只要他没拿到a、k,我手里的顺子就是最大的!

    但他也并非没有机会!如果他已经拿到了三条、或者两对,可以做不同概率的葫芦抽牌(关于葫芦抽牌的彩池比例,请参见前面章节)。甚至,如果河牌出现一张任何一张k,只要他有一张a,就可以赢我,有一张9也能和我平分彩池。而河牌出现a、9的话,他只要有一张k,照样能和我平分彩池!

    形象的描述一下这把牌,那就是我在前面领跑,而菲尔·海尔姆斯在后面追逐,但我们之间的差距,却并不是很大,他有很好的机会在冲线前超越我!

    铃子花香的刺激,让我的头脑冷静而清晰。现在,还有三种行动的可能供我选择,我必须计算出最好的那一种,并且按此办理——

    第一种选择,是下一个重注,让彩池比例变得不适合海尔姆斯抽牌。那么他有很大的概率(根据前三天和今天前三个小时的战斗来看,这概率近乎百分之百)选择弃牌,让我拿下这个四万美元的彩池。

    我马上就否决了这个选择。没错,在单挑对战里,你很难拿到这样一把能够确定领先的好牌(大约不到10的概率)。这把牌我完全可以从他那里得到更多,而非区区两万美元。

    第二种选择,是我也让牌,把海尔姆斯放入彩池,并且希望河牌能够让他击中一些诸如两对、三条的牌,从而骗到一些筹码。

    但这也不行。让他免费看牌对我来说风险极大,这姑且不论,但面对他软弱的让牌,我也让牌是没有道理的。海尔姆斯已经退缩了。我只需要下个轻注,也许就能马上拿下彩池,但我却放弃这种机会……用古斯·汉森那天的话来说,这是把诡异的牌。而诡异的牌,总是会让牌手们比平常更谨慎、更小心。

    尤其是对菲尔·海尔姆斯这种,对危险的嗅觉比平常人敏锐百倍的巨鲨王来说。

    那我就只能做出第三个选择了——我拿起两个一万美元的筹码,扔进了彩池。

    海尔姆斯仰头朝天,喷出一口烟雾,他嘟哝着说:“你是真的有牌在钓鱼,还是想要吓退我?”

    我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么多天的较量下来,我已经对他的这些小习惯了如指掌。没错,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问这种问题了,而每一次问的时候,他的手里都会有些什么牌,并且会对我进行加注。

    这次也毫不例外,在短暂的思考了一会之后,菲尔·海尔姆斯决定加注到十万美元。

    比起之前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美元的彩池相比,这个十几万美元的彩池的确算不上一个“大”字。但现在,在双方都疲软了这么久之后,能从他的手里骗到十万美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决定行动起来,一举拿下这个彩池。于是我马上就对发牌员说:“我再加注……到二十万美元。”

    海尔姆斯的确拿到了什么牌。因为他并没有选择弃牌!他只是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底牌。目光不停的在我脸上盘旋,但我感觉得到,从我那张平静无比的脸上。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小白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退我吗?”突然间,他扔掉了手里的那支烟,咆哮着站了起来,伸手抓起三个十万美元的筹码扔进彩池,“我再加注到四十万美元!”

    他会是a、k这种牌吗?我本能的感觉不会。因为——

    在我的牌例总结里,清清楚楚的写着:菲尔·海尔姆斯在拿到最大的大牌时,会突然安静下来!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我已经判断出来了。他的底牌,只有四种可能,口袋对子a或者k(这是最大的对牌),口袋对子q到10(这会让他击中三条),和我一样的k、9,或者,仅仅只是让他能凑成最小顺子的9、8!

    我有80以上,直至95的概率可以赢他!

    而海尔姆斯的加注和再加注,也表明了他对自己手里的牌很有信心!那也就是说,他判错了我的底牌!这是迄今为止,除了那把9、9对10、10之外,他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从那把牌到现在,把休战时间全部除开。我们也已经有差不多六天的时间,都没有犯下什么大的错误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必须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再加注到八十万美元。”这一切判断都是在瞬间完成的,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听起来,就像是他刚刚做出决定后,我就马上说出加注一样。

    菲尔·海尔姆斯也不甘示弱的,再加注到两百万美元——战争,在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而牌桌上这种战争的起因,往往就是不经意间的一些小小走神……我坚信在这把牌里,是海尔姆斯犯错了,但从他的叫注和表情,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同样坚信这把牌自己能够获得胜利!至于到底谁对谁错,那就只有等到底牌翻开的时候,我们才能知道。而在底牌揭开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你难道拿到了a、k?”在我再度加注到四百万美元后,海尔姆斯并没有再急着加注,他用双手的大姆指按住太阳岤,轻轻的揉着,并且厉声问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回望着他。

    “还是你以为拿出一半筹码来偷鸡,就会把我吓跑?”海尔姆斯摘下墨镜,喋喋不休的说着,“小白痴,你受了什么刺激?这不是十万美元的wp,也不是一百万美元就可以入场的hsp!看清楚,这是一千万美元的牌桌!我们在进行总价值一亿美元的牌局!在这张牌桌上,你竟然想用这种赌气式的下注来偷鸡?赌气……赌气就能赢到钱吗?好吧,现在,我全下!”

    他的确曾经用这一招,吓退过很多对手。但在我的眼中,此时的他就像一个虚言侗吓的小丑般可笑。是的,我知道他没有拿到什么牌,我当然会跟注全下!

    胜负几乎在翻下牌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

    他的底牌是草花9、黑桃8。

    河牌没能给他送上唯一能平分彩池的那张k,这把牌,我赢了。

    发牌员一边把所有筹码扫到我的面前,一边对那条巨鲨王说:“菲尔·海尔姆斯先生,您还有一次补充筹码的机会。”

    海尔姆斯摇了摇头。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墨镜,向观众席走去。

    和发牌员、巡场、还有卡夏一一握手致意后(这是每一个赢家都应该有的牌桌礼仪),我也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路过观众席时,我看到菲尔·海尔姆斯伏在妻子的怀抱里,不停的倾诉着什么,而她的妻子也一直说着话,并且不断的,轻抚着他的背脊。

    就在我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堪提拉小姐的声音柔柔的传来:“亲爱的,你不等我了吗?”

    这句“亲爱的”,顿时让停在门边的我,成为了所有人目光聚集的中心!就连正在抚摩着那个橙子的陈大卫,也忍不住扭头向我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而一直都显得很有些懒散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也突然精神一振!

    原本各司其责、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原本对着堪提拉小姐的摄像机,齐刷刷的对准了我,而刚才还跟在我身边的那两个bbc体育频道的工作人员,则马上把摄像机对准了堪提拉小姐!

    堪提拉小姐轻轻说了一句什么,我猜想是“失陪一会”、或者“很抱歉,离开一下”之类的请求,因为我看到在陈大卫点头之后,她就离开了牌桌,向我走来。

    在至少十部摄像机的镜头前,她伸出双手,为我整了整衣领,然后再次问我:“亲爱的,你不等我了吗?”

    “不,我当然会等你。”透过堪提拉小姐的眼眸,我看到了一丝祈求和渴盼。在这种时候,我怎么也不可能扫掉她的面子……于是我只能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走上观众席。

    刚刚坐下,我就听到了海尔姆斯的声音,“小白痴,这次牌局重开,我就一直感觉你有些不太对劲。可是,竟然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到底什么地方变了。”

    “哦?是吗?”我淡淡的问道。

    第五十七章 相恋300小时(中)

    在那位心理医生妻子的怀抱里,菲尔·海尔姆斯总能很快的恢复平静。就像这一次,短短的几分钟里,从他的脸上,就再也看不到那份失败的沮丧了。

    “是的,你变了。”尽管已经输给我两千四百万美元,海尔姆斯却依然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对我说,“连续打完wp和hsp的比赛,整个九月都是巨鲨王们最疲累的季节,我也不例外。所以,竟然在连续进行了三天的牌局后,我才发现这一点……甚至于要不是今天那张牌桌上,坐着的是东方快车,可能我还一直发现不了!”

    他走到我的面前,像是在牌桌上一样,盯着我的眼睛,接着说了下去:“小白痴,你自己没发现吗?你现在玩牌的时候,好像都不用思考了。就像东方快车一样,每个决定都那么快!就像赶着去救火一样!”

    “还在wp的时候,我就说你是这世界上最差的牌手,我说得一点也没错,你根本就不会玩牌!”海尔姆斯越说越快,他指了指正在那张牌桌上玩牌的陈大卫,“你真以为自己是他了?还是你在用屁股决定怎么叫注?小白痴!”

    我坐在座位上,静静的看着他。如果是在以前的话,我还会为他的这些话,而发怒,而反唇相讥,比方说一些“这和你无关”之类的话。但现在,我却感觉到,他的这些话,完全和我无关!

    无论他怎么对我指手划脚、指责、或是谩骂……这一切,都像是发生在遥远的银幕上的事情,而我,只是一个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人。

    他一直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可是,直到最后,我也和最初一样无动于衷。

    菲尔·海尔姆斯终于也说累了。在发泄完自己的怒火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疑惑的问我:“这个月你也没玩牌,怎么看起来。你比玩了一个月hsp的我还累得多?”

    我淡淡的微笑着,没有回答。

    没错,我的确很累!尤其是我的心,很累、很累……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躺在一张床上,再也不用起身。可是,我是一个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永远都要去战斗!再苦、再累。也都必须一个人去承担!

    而且这累,是永远都没法对别人说出来的。我能对海尔姆斯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