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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小记第34部分阅读



    宝儿的点点头,说了声开始,便转身走出屋子。不经意见瞥见了那拐带少奶奶的吴帆,还是那单薄的身板。今日见着怎的有些容光焕发,精气神较昨日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开始令下后,所有的人马上开始忙活起来,选料、拿刀、切菜,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那手法和速度真不是一般的快。手上忙活着,还不忘看看别人的进度,生怕落下一步。

    处在最后边儿的吴帆则显得淡定多了,慢悠悠拿过材料,便对着砧板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宝儿离开炤屋后,便去到专门处理事物的屋子。

    梨花白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宣纸,上面写了大半页的字,墨迹还未干透,泛着亮光。

    宝儿跨步走过去,执笔添上几个字。手中动作停顿一番,仔细思索着。

    放下笔,拿起纸,吹上一吹,似想让那墨迹干得快些。

    “朱武,前些日子送去郡南县的信,怕是应该收到了吧!”抬起头来,问向站立一旁的人。

    “估摸着差不多到了两三日了。”朱武略沉吟一番,回道。

    宝儿若有所思的点点,若是收到信了,胡章与莲香也该准备着招人,再过一月时间,这边儿稳定了,就要着手修建铺子。那膳香怡保养极好,大处儿不用多动,稍加修饰便可,进度应比这边还快。

    脑海中描绘着铺子的构造,手中动作却不停。小心翼翼将信折好,装进信封里,封好口子,递给了朱武,“这封信还是送去郡南县。”

    “是!”朱武恭谨上前,双手接过心,贴身放好。面上一闪而过的纠结,似有话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宝儿如此细腻的心思,哪里会没看到。

    “朱武,你有事儿?”

    朱武一愣,尴尬得不知所措,这要他如何开口。

    “我那个”

    宝儿眉头微皱,“怎么吞吞吐吐跟个娘们儿似得!”

    朱武气节,怎么说自己的娘们儿呢!也觉得很冤枉,都怪将军。被激一下,热血冲到脑门儿,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

    “将军甚是想念姑娘,问姑娘怎么不与他写信!”

    宝儿一愣,半天没反映过来,眨眨眼,看着朱武。

    朱武虽说是代别人说,可或者二十几年,哪里说过如此暧昧的话,早就羞得耳根通红,别过脑袋,不去看宝儿表情。

    “他与你说的?怎的不亲自对我说?”宝儿甚是好奇。

    朱武气的胸口发疼,姑娘这是在关心什么呢!自己夹在中间真是难做啊!

    “行军打仗的总是有联络点的,这个姑娘不必过问,将军至今仍在京城。就问问您为何不写信?”本还是义正言辞,说着声音就变小了。

    “我我这不是忙吗!等忙过了再些呗!”宝儿垂下眼帘,掩饰面上的不自然。“他不是也没有写吗?”

    “”

    朱武再无比的话好说了。

    这番话,在过后已经便被传去了京城。

    坐在高堂,身着盔甲的镇国大将军亓炎晟面上表情纠结,似愤怒似喜悦似无奈似疼惜。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真是拿她没办法。静默的半天,最终还是摊开宣纸,拿起了笔。

    佳人倩影浮现脑海,一颦一笑,皆牵动心悬。她高兴时露出的笑容,仿佛酒能醉人。难过时蹙眉,也能让人忧愁。机敏的智慧让人佩服,调皮时的模样叫人无奈啊!这丫头怎能让能不喜爱!

    半晌才落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桌上的的香炉上插在一只香,此时已经燃尽,剩得点点红星闪烁,冒着一丝青烟。

    炤屋内穿在阵阵香味,不禁让人食欲大增。

    厨子们皆已准备妥当,站立一旁。

    宝儿与朱武到时便走了进去,众人视线皆投了过去,满怀期待。

    桌上满满的十五碗菜,皆备打乱,除了他们自己应该谁都分不清吧!

    宝儿朝众人点点头,便走上前,屋子里配的小厮,赶紧拿起筷子和碟子,走上前,双手呈递。

    第一盘是“素炒萝卜丝”,极细的丝蓬松堆叠一起,晶莹剔透,加以绿色葱丝做点缀,愈发衬得清新可口。||乳|白的汤油滋盖在盘底,上面飘着些小小的油圈,瞧着便能感受其中滋味。

    宝儿夹了一筷子,放心嘴里,慢慢咀嚼,意料之中的好吃。

    紧接着走到下一家,小厮灵活的端来水,宝儿漱口,以保证公平性。

    第二盘是“香蛋萝卜丝羹”,透明的萝卜丝与淡白色的汤汁交融,显得愈发娇嫩。再有淡黄|色的碎蛋黄加以点缀。

    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入口即使爽滑,咸淡适中,既有萝卜的清新,又有鸡蛋的香味。

    宝儿暗暗赞许,浓度调得不错,火候也掌握适当,一点没有突兀的感觉。

    第三盘则是一盘“萝卜丝饼”,金黄的外表下,隐约可见几丝淡白的萝卜镶嵌其中。瞧着模样较于其他的却是少了几分精致,略微粗糙。

    夹了一小块,尝上一尝,味道却是不错,竟不知用了何种方法,将浓重的面儿去除了。面团已经焦脆,里面的萝卜丝却仍是脆的,倒是让人惊奇。

    才三盘菜品尝下来,众人脖子已经伸得老长,目不转睛的瞧着宝儿动作,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能牵动所有人的心。

    接下来的菜,还有萝卜丝糕、糖醋萝卜丝、清炒萝卜、凉拌萝卜丝、清汤白萝卜等等。

    多多少少还是有几样重复的,但是每个人的做法却是各部相同,还是能吃出些区别,宝儿心中自有计较。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走

    到了最边上的一道菜,也是最后一道菜。

    选用的碗是方形的,回头望去,没有人是用这个形状。不知是他没得选了,还是故意而为之。

    碗是青色的,碗内汤汁却是偏红,应是放了酱油。里面的材料深深浅浅浮出水面,细看有萝卜方块、青椒、大葱等等。

    喝上一小口,微辣,既有萝卜的清香,葱姜蒜提出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香,像是还有别的材料,可就是品不出来,只觉得好吃。

    较于之前清新的味道,这一盘的反差给人很大。

    一行人站在屋外等候结果,交头接耳,讨论得使人热烈。

    “老兄,你那羹汁是如何能熬得这般精细?”

    “三分靠火候,三分靠材料,还有四分则是靠心!”那人露出得意的神色,自己最是拿手做羹,今日这香蛋萝卜丝羹也算是有些自信。最是简单的菜,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水平。

    “厉害!厉害!自愧不如。”

    “我今日发挥得不好,怕是要落榜咯!”

    “哈哈!你又不是靠状元,啥榜不榜的。”

    “若是这福宝园进不去,那我是要跳东河咯!”

    “银子固然重要,若是没命去享受,那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这会儿算是放松下来了,聊得热火朝天,该是什么结果自己也不能再改变什么。

    半晌宝儿走出来,众人不再言语,表情严肃。

    “今日诸位都辛苦了,你们厨艺精湛,且品行都不错。只是收不了那么多人,便只能其中取几个。然若是有心留下的,也可在福宝园的炤屋做事儿,当然这薪酬出的不会比别处的厨子低。然,人各有志,我不会强求。大家可仔细思量。”

    先是一番恳切的话,宽了众人的心。同时也让他们自己有一个选择,宝儿从来都希望来福宝园上工的人皆是全心全意。

    “最后我来宣布今日胜出的六位,素炒萝卜丝、清汤白萝卜、香蛋萝卜丝羹”

    宝儿依次念出菜名,听到自己做的菜的人则是一脸喜色,赶忙上前一步。剩余等待的人则满心焦急,翘首期满。

    宝儿顿了顿,留了最后一道菜没说,放眼看看众人,皆是张着嘴。睁大眼。十分紧张。瞥见一脸死灰的吴帆。见他似脱开力一般,只靠着一身的骨头支撑起整个身子,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最后一名,也是日后能掌柜福宝园后厨的主儿。便是“萝卜酱汤”的制作者。”

    漫长的等待是值得,四周一片嘈杂,吴帆却听不见一个字,耳边全是宝儿清脆的声音“萝卜酱汤”“萝卜酱汤”“萝卜酱汤”

    半晌没有人站出来,众人有些焦急,左看看又看看,不见来人。

    “这是做的啊?”

    “就是!怎么不站出来!”

    “唉!真是幸运!”

    宝儿不急,也不催促,默默等待着。

    吴帆回过神来。一步一定走上前,眼中满含泪水。

    阳光照耀他身上,那瘦弱的身板像是得到无穷的力量,显得特别高大。

    今日,总算是堂堂正正站在众人面前。

    我是吴帆。厨艺精湛的吴帆。

    多少遭受白眼和唾弃的日子,都在此刻化为泡影。全然是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娃给予的,在不知道任何人名字的情况下做出选择,那才是真正的公平公正。

    “欢迎你们加入!”宝儿朝六人点点头,面带微笑,同样是对他们的肯定。

    选厨子算是落下帷幕,除了考核进入福宝园的六名厨子,还有六名也是愿意留下来。

    宝儿让他们回家稍作休息,三日后正式上工。

    繁忙的一日过去了,太阳西斜,大地的上的热气慢慢褪去,不似青天白日的炙烤。这会儿是些余热,有些闷人。

    宝儿洗漱过后,坐在屋子里研究菜谱。他买了几本关于厨艺的书,反复翻阅,果然是博大精深。

    虽然与梁煜轩、亓炎晟去过几次大酒楼见识过,如此精致的菜肴只是九牛一毛。许多高档酒家的厨子皆是一代传一代,厨艺不外传的。

    如何能与他们想比较,相竞争呢!只有一样,那边是“奇”!

    结合前世所见过、吃过的美食,与瑾元相结合,推出独一无二的福宝园特色美食,这便是致胜的法宝!

    想着想着,宝儿脑中思绪源源不断。

    除了“奇”,还有“短”,“新”,没错,就是这三个字。

    由此可以定时推出新菜系列,顶鲜园的不同种类的瓜果菜蔬作为每一期的原材料,限时出售,过期不候。再配以独一无二的甜点、饮料,定会让人流连忘返。

    既能让人回味无穷,又能充满无限期待。

    趁着这股劲儿,宝儿写下了好几道菜。

    “叩叩!”

    两声敲门,芍药端着个盘子进门,走到宝儿身边,“姑娘,歇息一会吧!喝点西瓜汁。”

    说着将盘子的杯子放在宝儿面前,杯壁上满是水珠,顺着光滑的壁往下蜿蜒。

    “嗯!”宝儿轻轻应道,顺手拿过来,喝上两口,眼睛却是不离开书本。

    冰凉的果汁,甜丝丝的,顺着喉咙往下,一直凉到了肚子。那股燥热立刻去了大半,顿时清醒了些。

    “姑娘,我有事儿与你说”

    平日里,若是自己在忙,芍药定会放下东西,离开,绝对不会打扰。

    宝儿放下手中的书本,认真抬起头,“怎么了?”

    见她面上隐忍着痛色,轻咬嘴唇,眼中慢慢聚集泪水。

    “傻丫头,有事儿与我说道说道,这般委屈作甚?莫不是虎子不听话了?”宝儿赶忙拉她坐下,安慰道。

    这几日忙于铺子的事儿,好些日子没回家了,便住在小院儿,吃穿住行全靠她操持,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宝儿心里自是过意不去。

    “不是不是!”芍药直摇头,眼泪汪汪的望着宝儿,“姑娘,您可知道老爷要回来了?”

    宝儿摇摇头,原来这丫头是怕梁振鹤追究起来,把她带回去吧!不过这也却是棘手,若是他真这般做,只怕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卖身契仍是在梁家。

    “我前些天上街添置家用时,遇见了以前府上的好姐妹,她与我说:二夫人快临盆了,老爷过不几日就要回来了。奴婢担心担心老爷会把奴婢要回去!大少爷又不再,只怕没人能为奴婢讲话,奴婢奴婢不像回去,就像与姑娘和虎子在一块儿!”

    芍药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宝儿赶忙拿过手绢儿,轻轻拭了拭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傻丫头,这会儿我是你的主子,有我为你做主,你怕什么!你我相处三年多了,早就情同姐妹,你就像姐姐一般照顾我与虎子。我们别提有多喜欢你,自然也舍不得不走。

    放心吧!这事儿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就安安心心待在小院儿。还有,以后有什么事都与我来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偷偷难过,知道吗?”

    “姑娘”宝儿一席话,芍药早就泣不成声,姑娘整日的忙活干大事,哪里有时间分出心来料理这等琐碎的事儿。

    那“姐妹”两个字真真切切的把自己感动了,何德何能!

    “好了!怎还越哭越厉害了!”宝儿轻轻排着她的肩,那般温柔,“你再哭下去,等会虎子便会跑来说道我欺负你了!”

    痛快哭出来后,芍药心里畅快多了,止住了哭泣,红肿着眼睛,看着宝儿,这会儿才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明明比姑娘还大,怎的还在她面前哭鼻子,真是丢死人了。

    “阿姐!阿姐!”虎子蹦蹦跳跳进屋来,“阿姐,你可是欺负芍药姐姐了,她怎么哭了?”

    芍药赶忙站起身,别过脸,伸手偷偷擦擦眼泪,愈发窘迫了。

    “好你个臭小子,芍药是姐姐,我就不是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欺负她了?白疼你了!”宝儿佯装愤怒,瞪着虎子,一脸的娇媚。

    “那那她怎么哭了,我在隔壁屋子都能听到呢”虎子声音渐渐变低,想来是理亏了。

    “你听了啥!芍药姐姐是沙子迷了眼睛,难受呢!你就这样冤枉你阿姐!”宝儿不管不顾的吃去醋来,这臭小子居然埋怨起自己来。

    虎子有些慌了,阿姐是真生气了吗?瞧这嘴巴翘着,也不眯着眼睛对自己笑了,怯生生的问道:“阿姐!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芍药姐姐对我好,会给我做好吃的,我喜欢她,但是我也喜欢你!”

    虎子脆生生的声音放柔了,听着糯糯的,十分惹人疼爱。

    宝儿哪里会真的生气,却也不轻易放过他,“真错了?下次不再愿望阿姐了?”

    “嗯嗯”虎子小鸡啄米似得不住点头。

    “小样!”宝儿嗤笑一声,揉揉他的小脑袋。

    姐弟两的温情,芍药看在眼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宝儿善解人意、虎子乖巧体贴,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的,心中也暗下决心,定要好好侍奉姐弟俩,以作报答。

    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演

    是夜,宝儿刚躺下,沾着枕头便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定做的家具物什,今日陆陆续续运来些,忙着安排摆放、安装。又与文师傅商量讨论一番,一整天都没闲着,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得累,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十分静,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就在宝儿要渐渐进入梦乡时,突然听得“咯!”的一声。

    混沌的脑子立马清醒,睁大双眼,心中一惊。

    这声音分明就是撬门闩的动静,宝儿提高警惕,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吱嘎~”一声响,门慢慢被打开了,可以感觉到有人踏进了房门。宝儿本来还在想是不是芍药来了,这会儿便确定不是,此人偷偷摸摸,且脚踏在地上十分沉实,分明就是男人的脚。

    当下有些心慌,院儿里就三人,虎子是小孩,最好别惊了他。那就只剩下自己与芍药,两人都是姑娘,平日里抬一桶水都十分费劲,如何与贼人搏斗。

    若是那人只为图财,也倒好说,可若是有别的企图,那后果不堪设想。

    思索着的同时,那人悄悄走了进来,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但宝儿能感觉到他在慢慢向床边靠拢,赶紧闭上眼睛,放平了呼吸,装作熟睡的样子。

    此时只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看他要做什么。心咚咚跳个不停,手也紧紧握住单薄的被子。

    那人在床边站立了一会儿,便往边上走了。想是见着屋子里的人还在睡着,没有发现自己的踪迹,便放下心来。

    他这一走,宝儿也放下心来。却仍是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