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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艳艳第2部分阅读

    我和小张穿着警服,老板仍然往外推我们。我不得不拿出警官证,解释 说,我们的车坏在山顶上了,只得在这里过夜。天太黑,路边都是丛林,我们防 止罪犯逃脱,才不得不紧紧地捆绑她。

    老板嘟哝着说:“罪过呀,两个大男子这样对一个女娃!”

    问我们要几个房间,小张抢着说:“两间,队长押犯人住一间,我住一间。”

    我说:“一间吧,我们轮流看管犯人。”

    “给你们楼上第一间,楼下走到底是洗手间,也是厕所,可以洗澡。”

    老板说着把钥匙一扔,睡觉去了。我们上楼,进了房,两个床铺倒也干净。

    我解开了艳艳身上的绑绳,换上手铐。艳艳雪藕似的手臂已经泛着青紫的颜 色,留着一条条清晰的绳痕,白色吊带衫粘在身上,汗渍斑斑。艳艳说身上臭死 了要洗澡,可是她的坤包里除了一万多块钱和一只手机,什么也没有。好在我的 包里有一件准备晚上换穿的汗衫。可是,我们都是男人,她要洗澡我们怎么办? 看我为难的样子,艳艳说:“看着我呗,对待犯人还有这么讲究?”

    我说:“犯人也是人,也有人格尊严,何况你是艳艳。”

    艳艳笑着说:“这样吧,你用绳子把我上臂绑好,我在里面洗澡,你在外面 牵着绑在我身上的绳子,我还戴着脚镣,能跑得了吗?”

    小张很赞成艳艳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艳艳让我打开手铐,脱去吊带 衫,只留着胸罩。我把警绳对折后打个很小的绳套,按在她的脖子后面,绳子穿 过两腋,在绳痕清晰的上臂缠绕两圈,打结后稍稍用力收紧再打结,绳头向上穿 过颈上绳套下抽,在连接两臂的绳子上打上死结。

    我牵着绳子说:“可以走了。”

    她拿起吊带衫又走到床边拿我和小张的警服说:“臭死了,一起洗了吧。”

    张亮还想客气一番,艳艳却涎着脸说:“张警官,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 店了。”

    我深知艳艳的能耐,过去常绑着上臂戴着手铐干活,洗衣服对她来说不过小 菜一碟。“小张,由她去吧。”我一拉绳子说:“快走吧。”

    她拿着衣服拖着脚镣下了楼。铁链的叮当声,惊醒了老板,开门出来,看到 艳艳的模样,吓得缩了回去,我估计老板一定还在门缝里偷看,也不管他了。牵 着艳艳进了洗澡间,看她在浴盆里放上水,我拉着绳子走出门外。门里传来哗哗 水声。我牵着绳子足足等了一个来小时,她才走出门来。戴着湿透的胸罩,穿着 超短裙,手里拿着洗干净的衣服。到了房间她把湿衣交给我,我在晾衣时发现还 有她的内裤,她居然超短裙里没有穿内裤,我正想训斥她,她却大声说:

    “报告政府,犯人秦艳艳要求换衣,请警官解除束缚,背过身去。”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给她解开绑绳,和小张走出房间。

    一会,艳艳笑着说:“报告,犯人秦艳艳更衣完毕。”

    我和张亮走进房间,只见艳艳穿着我的宽大汗衫,汗衫下高耸的胸部清晰地 突出两个圓点,湿胸罩挂在衣帽架上晾着。艳艳说:“没有换洗内衣,只能这样 了,好在张警官也不是外人。”

    艳艳有洁癖我是清楚的,可怎么能不穿内裤,又不戴胸罩呢?我知道艳艳并 不滛荡,这是因为我在身边而表露的一种亲昵吧。我假装生气地走过去拉过艳艳 双手,铐在了窗户的铁栅上。招呼小张一起去洗澡,洗澡回来已是凌晨一点。我 打开艳艳的手铐,说:“你睡床上吧,我坐着打个盹。”小张要和我谦让,艳艳 说:“床铺自然是警官睡的,犯人能坐着已是享受了。”说着又把手背在身后让 我捆绑,我说:“还是戴铐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让她坐在椅子上,两手从背后穿过椅背的木档铐了起来。或许是她见到了分 别一年的我,心中有了依靠,或许是把案子都说出来,感到轻松了,不一会儿她 就沉沉睡去,脸上还笑靥如花。我却没有丝毫睡意,我太了解艳艳了,艳艳固然 任性,还有一点美女的通病:骄横。但她为人善良,心地纯洁,她杀人必定是廹 于无奈。我盘算着怎样减轻她的罪责,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首先得利用这次 押解的机会,协助z城警方证实她是因为阻止贩毒而杀人,被杀的人又是恶贯满 盈的毒枭,我想法庭一定会从轻量刑。如果她帮助警方抓捕毒贩,有了立功的表 现,刑期会减少很多。再请个好律师,开个记者招待会争取社会同情,艳艳一定 会很快出狱,我还想到了将来我们怎样举行婚礼。

    不知不觉,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我一看表已经六点,赶紧叫醒张亮,商量 今天的行程。这时艳艳也醒了,揉着眼说:“睡得好香。”我和小张商定,立即 到公路上等候班车赶赴南昌。我给艳艳打开手铐说:“我和小张出去,你马上更 换衣服。” 艳艳嘟着嘴说:“干嘛那么急,衣服还没干呢。”

    我瞪了她一眼:“不干你也给我穿上。”

    我和小张走出了房间,房内传来一阵铁链的叮当声,一会艳艳在里面喊:

    “穿好了。”

    艳艳穿着还没有干透的吊带衫出现在门口,依然美丽性感,我白了她一眼:

    “出门怎么穿这样暴露的衣服!”

    她嘻嘻笑着说:“老土了吧,大城市的女孩都这样。”

    我不理她,拿出手铐扣住了她的双手。她看了看手铐和两臂上还很清晰的绳 痕说:“警官,多不协调啊。”

    “我们今天是搭班车去省城,两个男警官捆着一个女的,多显眼,还是戴铐 吧。”

    “手臂上的绳印一样显眼啊,还有脚上的脚镣丁零当啷更显眼了。”艳艳任 性的脾气又发作了。张亮开口了:“押解罪犯捆绑也不违规呀。”

    显然他是赞成捆绑了,啍,这小子也成了捆绑爱好者。我说:“小张,那你 来绑吧。”

    小张笑着说“我绑的那有哥绑的好看,再说我敢绑嫂子吗?”

    “贫嘴。”我盯了小张一眼,艳艳却笑得很开心。

    我说:“绑也可以,但是不能勒脖子,双手不高吊,双臂保持平行,愿意就 绑,不愿意就戴手铐。”

    艳艳无奈地说:“自然是警官说了算。”我拿出警绳,沿着原来的绳痕绕上 绳子,两臂微微收紧,手腕交叉捆住吊在腰际,其实绑犯人一般都是这个样子。 艳艳|乳|房丰满,捆绑后胸脯还是高高挺起,但没有昨天暴露了。

    我又告诫艳艳不得有过份亲昵的举动,推着艳艳下了楼梯。张亮交了房钱, 三人匆匆向公路走去。天色尚早,路边行人不多,听到铁链声响,都驻足观望, 很是好奇。停靠站边有一凉蓬,一个老妇人正在卖煎饼,这时我们才想起还是昨 天下午五点吃的饭,折腾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走进凉蓬,老妇人惊奇地看着 艳艳:“这么漂亮的闺女,犯什么法,你们要捆着她。”

    说着拿了一个煎饼就往艳艳嘴里塞,艳艳说:“奶奶,谢谢你,让警官先吃 吧。”

    老妇人说:“闺女,吃吧,不管他们,准是他们冤枉了你。”

    艳艳感动得满眼泪水,一边咬着煎饼,一边说:“奶奶,他们好人,是闺女 犯了错。”

    老妇人用围裙揩着艳艳眼泪说:“谁没个错,交待了就好,不是讲文明吗, 不兴这样绑人。”

    我和小张都笑了,也解释不清。我们每人拿了两个饼吃起来。看见我和小张 吃完了饼,艳艳也狼吞虎咽起来。老妇喂着艳艳心疼地说:“孩子,慢慢吃。”

    艳艳说:“奶奶,我们还得赶车呢。”

    小张放下十元钱,推着艳艳走出了凉蓬,艳艳回过头来和老妇人再见,老妇 连声说:“轻点,轻点,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公安。”

    恰巧一辆客车开来,正是开往南昌的班车,我立马上前拦了下来。

    车子很挤,已经没有坐位,我搀着艳艳踏上车厢,脚镣的铁链拖在车厢铁台 阶上声音犹为响亮。立时招来了全车旅客的目光,绳捆索绑的艳艳神情自若地走 进车厢。张亮清理了驾驶员背面的位置,让艳艳背靠护栏席地而坐。

    我们站在她的旁边,我用手机向局长汇报了昨天的情况,局长嘱我路上千万 小心,汽车缓缓上路了。

    (五)

    旅客们的目光仍然集中在艳艳身上,一个老者不平地说:“什么年代了,还 让女娃当众出丑。”

    几个女孩看着艳艳唧唧喳喳地议论:“真漂亮,气质多好,看样子还是大户 人家的千金呢。”

    另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孩用嫉妒的眼神看着艳艳说:“还带着脚镣,一定犯了 重罪,说不定押回原籍枪毙呢。”

    更有一些人色迷迷的眼睛总是瞄着艳艳的脸和胸脯。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就坐在艳艳的对面,犹为过份,除了目不转睛盯着艳艳的|乳|房,还大声说:“这 么性感,一定是只鸡。”

    另一个更嚣张:“是鸡大家分享嘛。”

    张亮立时怒容满面地走上去斥责他们:“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也捆了!”

    我一面拦住小张,一面高声说:“旅客同志们,我们是k镇刑警队的,现在 执行押解任务,因为案情重大,才不得不这样做,请大家配合。”

    这才使车厢安静下来。但是总有一些好色的目光还时不时地瞄一眼艳艳,艳 艳确实太漂亮了,招揽人家的目光也不足为怪。艳艳却始终神闲气定处之泰然。

    中午时分汽车到了南昌,省会城市自然非常热闹,我们一下车立时围上来很 多人。女囚本来是许多人感兴趣的话题,五花大绑,戴着脚镣,穿着时尚的美貌 女囚自然更吸引人们的目光。我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忙推着艳艳走进车站办 公室,关上大门,然后让小张打电话叫来出租车直奔火车站。路过服装店我让车 子停一下,进去买了女式长袖白衬衫和米色长裙。请司机在车外等一下,我用不 容抗拒的口吻对艳艳说:“省会城市,你这样捆绑着必定招来麻烦,穿上衬衫和 长裙,换戴手铐吧。”

    不由分说,我解开了绑绳,让她脱掉吊带衫和超短裙,在她腰部结上警绳把 脚镣的铁链吊上去,不再拖在地下,然后让她穿上长裙遮住镣环和铁链,上身换 上长袖衬衫遮掩绳痕。再在胸前铐住双手,让她戴铐的手拎着她自己的坤包,用 吊带衫盖住手铐。穿戴定当,我打量一下,虽然少了一些妩媚,却平添了几分高 雅。我和小张也脱掉警服穿上衬衫。出租车到了火车站我们向候车室走去,因为 脚镣的铁链吊起,减少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偶尔有一、二下铁环的叮当声,人声 嘈杂也没人注意。不过戴着脚镣毕竟步履蹒跚,我不得不搀着她,慢慢地走。过 路的人行色匆匆。只是偶然有人用贪婪的目光注视艳艳的美貌,不再有人发现她 是戴着镣铐的女囚。

    下午一时乘上直达z城的火车,我们上下三个硬卧,我让艳艳坐在窗边。对 面是年过六旬的一对夫妇带着孙儿去z城旅游。

    男的叫女的“文君”女的叫他“三家村”,夫妇俩一脸书卷气,一看就知道 不是文化界也是教育界的前辈。他们管孙儿叫“遥遥”,遥遥四、五岁的样子, 活泼可爱。美貌的女孩终究讨人喜欢,艳艳一坐下来,两位老人就笑嘻嘻地和她 说话,问她是不是到z城旅游,又指着坐在旁边的我说:“是男友还是先生?”

    艳艳红着脸尴尬极了,我连忙说:“是一起出差的同事。”两位老人知趣地 不再问了,却拿出了一大堆苹果、香蕉、饮料要我们吃。遥遥拿着苹果扑到艳艳 身上说:“阿姨快吃苹果。”

    艳艳一边说:“阿姨不吃苹果的,谢谢遥遥了。”一边看了我一眼。我马上 抱过遥遥说:“阿姨不吃,我吃。”

    遥遥挣脱了我,又坐回窗口,看着艳艳说:“遥遥最喜欢苹果了,阿姨为什 么不喜欢,遥遥不高兴了。”

    艳艳打趣地说:“遥遥爱吃苹果,长了个漂亮的苹果脸,阿姨吃苹果,也长 个苹果脸,不是要和遥遥比漂亮了吗?”说得两位老人都笑了起来。遥遥又去剥 香蕉,刚剥好就把香蕉向艳艳嘴里塞去,说:“那阿姨吃香蕉吧。”

    艳艳本能地举手去档遥遥的小手,吊带衫滑落,露出了铮亮的手铐。遥遥的 手停住了,看着手铐奇怪地问:“阿姨手上那个亮亮的是什么东西呀?”

    艳艳浑身一激凌,脚上镣链相碰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两位老人也看到了艳 艳手上扣着的手铐,我想也一定听到了铁链碰撞的声音。

    但是他们没有丝毫惊奇,只是拉过遥遥,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说:“遥遥该 读书了。”可遥遥非要问那亮亮的是什么东西,还要艳艳拿下来给他玩。奶奶对 遥遥说:“阿姨这东西一下拿不下来,遥遥长大就明白了。”

    遥遥这才拿着书,扒在奶奶的膝盖上看起来。艳艳因为泄露了身份,低着头 默默坐在那里。我捡起吊带衫盖住艳艳的手解释说:“艳艳是被人陷害的,我们 送她到z城,正是要弄清案情。如果你们觉得和她坐在一起不合适,我们再找地 方看押她。”

    “知道为什么叫我‘三家村’吗?”老人说:“文革前我喜欢看邓拓他们的 《燕山夜话》,模仿他们的风格在报纸上发表过一些针砭时弊的文章。文革一来 我被打成‘三家村’死党,造反派批斗我要我认罪,我坚持《燕山夜话》是本好 书,我的文章也没有错。

    那时我和文君结婚不久,文君到处张贴大字报为我呜冤,于是双双打成反革 命分子,戴着姑娘手上这种东西进了牢房。林彪死后我们才出狱,不过还戴着黑 帮分子的帽子,好友们戏称我‘三家村’。那时戴在我手上的东西锈迹斑斑,可 没有她戴着的好看。”老人真有意思,居然拿手铐打趣,气氛立刻轻松下来。文 君打开了饮料让我们喝,又对艳艳说:“孩子,别难过,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三家村”接着妻子的话说:“我是退休的记者,退休后又喜好佛学,一生 阅人无数。这位姑娘眼神中透着纯洁善良,举止娴雅安矜,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 人呢,目前只是遇到一点刼难,很快就会否极泰来。姑娘我送你佛祖的四句话: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坦坦荡荡做人吧。”

    好感人的话,我连声说:“谢谢大伯,谢谢大伯。”

    艳艳已经感动得泣不成声。遥遥看见艳艳哭了,放下书本,站到艳艳前面, 瞪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家:”你们谁欺负阿姨了?”

    惹得大家大笑不止。艳艳也破涕为笑,用面颊亲着遥遥的头发说:“谁也没 有欺负阿姨,有遥遥在谁敢欺负我呀,是爷爷的话感动了阿姨。”

    在融洽轻松的氛围中,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二十二个小时。中午时分火车开始 减速进入z城,我们和”三家村“大伯、文君阿姨道别。

    大伯拉起艳艳戴铐的手,轻轻拍着说:”姑娘,我在z城有很多朋友,z城 晚报主编是我知交,我住他那里,有事你托人来找吧。”

    阿姨也说:”艳艳,珍重。”遥遥更是抱住艳艳的腿依依不舍。

    下了火车,我正想打电话和z城公安局联系,艳艳拦住了我:“强哥、张亮 兄弟,和你们在一起的两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是押解我的警官,我是羁押 的囚徒,可你们是我的亲人啊,和你们在一起好快乐。马上我又要回到牢狱,孤 独屈辱地过囚犯的日子,也许很快命归黄泉,也许在黑牢中了此余生,再也见不 着你们。生离死别,我的心好疼好疼,我们再在一起耽一会吧,让艳艳再好好看 看你们。”

    我和小张听了她的话心如刀绞。我们何尝不想和艳艳多耽一会呢?可是已经 押解到了目的地,就应该立即送到看守所羁押,怎能再耽搁呢?

    张亮说:“头,没事,就算火车误点吧。先找个地方,我还想多和嫂子聊聊 呢。”是啊,我也想把为艳艳洗冤的想法告诉她,让她鼓起勇气配合警方查清案 件,争取早日自由。

    可我和张亮对z城都不熟,到哪里去呢?

    “过去我常在一家酒店用餐,和那里的领班、小姐都很熟。我的包里还有点 钱,不如我作东,算是向你们告别吧。”艳艳说。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