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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逸江湖第14部分阅读

    ,他便已经喊道:“催什么催?又不是赶着给你老母发丧!弑神帮的人果然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被霍流星一骂,那黑衣少年冷冷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

    墨逸霄整了整衣襟,走到点苍五子面前道:“在下准备好了。”

    金流光道:“墨少侠用什么兵刃?”

    墨逸霄摇头道:“在下并无兵刃。”其实,他身上还揣着足以切金断玉的寒月影比。但他自认为,若以此宝器断了点苍五子的剑,剑阵虽破,却不免有投机取巧之嫌。所以,根本不打算用。

    霍流星关切道:“墨兄弟,这剑阵是我们五人打你一人。你还是选件兵器再入阵吧。”

    谁知道,墨逸霄竟然摇了摇头,道:“在下不用兵刃。”

    墨逸霄这句话说得虽然无心,点苍五子这些听者却是有意。看这少年居然如此狂傲,藐视本派至高剑阵,五子脸上均有些变色。金流光面色阴沉,大喝了一声,道:“摆阵!”便飞身到正北,站定金位。

    金位既定,其余四人也飞身站好了阵位:东方为水,西方为土,东南为木,西南为火。左右两人相距等宽约有一丈,斜对两人相距等宽,正是依据五行相生相克图位而站。五人各自拔出长剑,左手却还握着剑鞘。

    阵型已成,金流光才对墨逸霄道:“墨少侠,请入阵吧。”

    第章:三变阵易相克巧——剑阵三变

    五行剑阵列出,点苍弟子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剑,分五角而立。墨逸霄这才发现,他们剑鞘的颜色竟然都跟外衫的颜色一般不二。他没有急跃入阵,而是缓缓走入剑阵中央,道:“请近招。”

    金流光一剑当胸刺出,剑如惊虹,剑招封住了墨逸霄胸前几处大|岤。兰影闪处水位水流波的长剑紧随其后,接踵而至,剑阵随即发动。剑阵随即发动。

    墨逸霄在剑阵中闪展腾挪,身形在剑尖中穿梭,眼睛却在仔细观察着这五人的剑势。只见,金位剑锋犀利,势若雷霆;木位剑招风雅,亦钢亦柔;水位剑招轻柔,行云流水;火位势走纯阳,急而有力;土位门户沉稳,后招层出;正与五行相合。

    但五行剑阵最厉害的地方却不在与此,而在与其相生相克之理。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每当一位急攻之时,所生之位便接连而至。两剑接踵,第二剑的所有招数便都成了第一剑的后招。比之一个人所出的招数,不需收势还招,也无法依剑势走向猜测。

    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五行剑阵中,每一位发招之时,相克之位必以剑势封死墨逸霄的后路,让他退无可退。水位发招之时,土位的剑已封死了他左后的退路,将他逼向右前方的木位。而木位却正是阵法的后招将出之地。

    更难得的是,剑阵中的五人,武功内力都是相差无几,没有哪一位强出其他方位,自然也就没有哪一位比其他方位要弱。所以,这五行剑阵由点苍五子使出来,力量之均衡,破绽之少可谓空前绝后。

    墨逸霄以绝顶轻功游走阵内,有时,剑锋就贴着墨逸霄的胸侧滑过,险象环生;有时,长剑就将刺瞎他的眼睛,他却以奇异的姿势正好从三剑只见的空隙穿出。百余招转瞬即逝,若非他身法已无常行,此时身上已不知多了多少窟窿。但是,这百余招内,他却只能闪避,而并无还手之力。

    丝丝一直没有动。她就静静站在剑阵三丈之外。白纱罩住了她的脸,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神情,也没有人去看她的神情。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那五行剑阵内。包括弑神帮的黑衣少年。

    江湖传闻这五行剑阵厉害,却没有几个人能有幸得见。有幸到阵内一观的人,现在大都已在黄泉之下。弑神帮也是听说过此剑阵,却没有真的见过。如今,这弑神帮的黑衣少年只是在一旁观看,就已是一身冷汗。他望着游走在剑阵中的墨逸霄,看得似已呆了。

    斗到一百五十招左右时,点苍五子还没有占到明显的上风,金流光突然大喝一声:“变!”

    随着这个“变”字,点苍五子左手的剑鞘也跟着加入了战团,双手齐动,招式如双剑。如此一来,剑阵中的剑,似一下变成了十柄。五色翻飞,从阵外看来,是说不出地五彩缤纷。在阵内看来,却是那说不出的凶险。

    墨逸霄从三把剑间穿出,却很难从六把剑间逃生。但他人在剑阵之中,招式依然从容。点苍五子的身法越来越快,他的身法也随之增快。到后来,只见阵中各色人影晃动,已看不清谁是谁。

    又过了一百多招,阵内突然有血光飞了出来。显然是有人受伤流血,身形急转间,鲜血便被甩了出来。定睛仔细观瞧,便可看清,受伤的人是墨逸霄,伤在右臂。他昨夜与欧阳太白动手,虽然弹开了他的剑,右手却也被震伤。今日不仅无法用手指制住点苍五子的长剑,动手也不很灵便。但是,他受伤的主要原因还是——阵法又变。

    此时,金流光穿得竟然不再是黄|色外衫,而是红色外衫,手中的剑鞘也变成了红色的。而霍流星却穿着蓝色的外衫,手持蓝色剑鞘。不知何时,这点苍五子竟然换了外衫和剑鞘。此时,六人已经斗了近三百招。墨逸霄对各人的武功路数已经有所熟识。快斗之下,看不清敌人的面目,见眼前红影一闪,便下意识地躲闪。却没有想到,这人并不是霍流星,而是金流光。迟疑间,被长剑削在小臂之上。

    这个道理便如用红色的笔写“黄”字,用绿色的笔写“蓝”字,用黄|色的笔写“绿”字。这些字连续写在一起,让人读起来,便难免会读错。

    又过数十招,墨逸霄的左肩又被刺了一剑。这时,他不禁暗中叫苦。他若是个呆子,若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会造成这先入为主的境况。如今这般,一见蓝影摇动,便会想起水流波的招数。一见绿影攻来,便以为是木流林。他的天赋,却成了他致命的弱点。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丝丝传音入密的声音:“逸霄哥哥,稳住心神。眼见为祸,则可不看;耳听为祸,则可不闻;神至为祸,则可不想。”

    第九十章:三变阵易相克巧——巧破剑阵

    听道丝丝传音入密的声音,墨逸霄心念一动。闭上了眼睛。只凭耳朵去听对方招式中的风声,只凭肌肤去感觉对方的来势。如此凌厉的剑阵之中,还敢闭上眼睛,勇气可嘉。他专门练过听声辨音,却不是天生的瞎子。乍一闭上眼睛,三招内左腿便被划破,二十招后左臂中剑,五十招时肋间又被剑鞘擦中。霎时间,已满身血迹。谁知,他自己反而笑了。这笑容透着无比的自信。一笑过后,他果真再未中招。

    四百招已过。墨逸霄虽然轻功妙绝,却终究是一个人。对方以五敌一,精力总是比他支持地长久得多。若不尽快破阵,势必力尽而亡。正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丝丝的声音:“五行剑阵相生相克,说不定,破法也在‘相生相克’这四个字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到丝丝的话,墨逸霄心念急转。此时,杜流心一剑刺来,木流林阻断后路。墨逸霄突然睁开眼睛,身形擦剑右转,抬左手在杜流心左手一引。“嚓”!地一声,木流林的长剑正好插进了杜流心手中的剑鞘。墨逸霄手腕前翻,顺势将入鞘的剑夺了过来,剑交右手。

    阵势连绵,一发而不可收拾。金流光的长剑也已刺出。墨逸霄闪身躲过,提手牵引,霍流星的长剑正好插进了金流光的剑鞘,被墨逸霄夺过。说是迟,那是快。墨逸霄身形连转,刹那间,点苍五子的长剑均已入了相克之位的剑鞘,到了墨逸霄的手中。

    剑阵中已无剑,如何还能发动?点苍五子木愣愣呆立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五行剑阵穿到他们手里,威力已可说是发挥到了巅峰。他们实在想象不到,从来不败的剑阵,点苍的至宝,居然被这样年轻的一个少年破了。

    墨逸霄破了五行阵,拿着五把入鞘的剑,站在五人之中,脸上并无得意之色。他的伤口还在兀自流血,丝丝也没有过来替他包扎。方才剑影纷飞的场面,便如被神仙用定身咒定住了一般。

    弑神帮的黑衣少年也是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当场。过了些时候,才突然苏醒过来,大声到:“你既然胜了,还不快将他们杀了?

    墨逸霄扭头望着那黑衣少年道:“我跟他们本无仇怨,为何要将他们杀了?”

    黑衣少年突然飞身,探爪,向金流光抓去。金流光还自愣在当场,也不知闪避。墨逸霄却飞身伸手在黑衣少年的手腕上一切,化解了他的招数。

    黑衣少年出招,再要攻上,却已被丝丝从背后点住了|岤道。黑衣少年怒道:“卑鄙!居然背后偷袭。”

    丝丝也不在意,绕到黑衣少年笑道:“女儿家行走江湖,难免要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姑娘你,还不是一样?”说着,一拉黑衣少年罩头的黑巾。顿时,青丝滑落,这黑衣“少年”,竟然是个女子。

    霍流星惊道:“你……你居然是个女人!”

    黑衣少女瞪了霍流星一眼,也不说话。她身后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颤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绕到了少女面前,

    黑衣少女一愣,见这老人居然是点苍掌门苗苍宏,不禁一呆。这才知道,丝丝趁众人观战之时,已趁她不备,将点苍掌门救了下来。她不答老人的问话,只是狠狠咬牙道:“你们杀了我吧!”

    没想到,老人竟然颤抖着双手,去撩少女的那秀发,扒她的衣领。一个已在牢狱中关了很久的老头子,刚一得救,就去摸一名少女的秀发。这一来,所有人都呆住了。那少女更是又羞又恼,道:“你要杀便杀!身为一派掌门,为何如此轻薄于我!你们点苍派的人都是登徒子不成!”

    听到这话,点苍五子的脸上也都是一红,低下了头,觉得愧于见人。这老人只是凝望着少女的玉颈,居然满脸泪流,一把抱住了这少女。少女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却无法反抗,气急之下,晕了过去。

    霍流星本是火爆的脾气,有人在他面前轻薄女子,就算是师尊,他也要直斥其非,当下道:“师父!就算她是弑神帮的人,你杀了她也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她!”

    苗苍宏的身子却越斗越厉害,想说话,却似已说不出来了。

    这时,丝丝正在查看墨逸霄的伤势,见到这情景,立刻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丸药递给这老人,道:“老伯,你莫要太过激动。否则,那忠肝义胆丸之毒发作得便要更快了。”

    苗苍宏点了点头,放下黑衣少女,接过药丸吞下后,盘膝打坐,调理内息。

    第九一章:三变阵易相克巧——父女重逢

    黑衣少女幽幽转醒。丝丝扶着她,却没有给她解开|岤道。

    微风拂苗苍宏那斑白的头发,他脸上的表情显得说不出的苍凉。许久,老人终于睁开了双眼,眼中带着悲伤之色,望向黑衣少女。又沉吟了良久,他才扭头对大弟子金流光道:“流光,你可还记得,你入门不久,你师母便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灵翠。”

    金流光正自跪在师父身旁,听到师父问话,躬身道:“弟子记得,却记不太清了。隐约能想起小师妹三岁上,便被师母走了。”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师母心骄气傲。当年,与我还是师兄妹之时,便一直与我暗自较劲。又说,生孩子会耽误她练功。所以,我到了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灵翠三岁那年,你师母与我较量之时,被我失手打伤,便带着女儿一去不回。算来,那已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灵翠跟这孩子,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苗苍宏并非有意轻薄这少女,而是怀疑,这少女便是他失散的女儿。

    只听苗苍宏指着黑衣小女,道:“被关押在弑神帮之时,我无意间见到这孩子的面目,便觉得她跟苗苍宏你师母有几分相似。我知道,灵翠颈背之处,有一块形如蝴蝶的胎记。这才撩起她的头发观看。她的背颈之上果然有一块蝴蝶型的胎记。她……她竟真的是灵翠。”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一起向那黑衣少女望去。只见那黑衣少女也是满脸惊讶之色。丝丝轻轻拨开黑衣少女颈部的秀发看了看她的脖颈,对众人道:“她的背颈处果然有一块蝴蝶状的胎记。”

    金流光替师父问道:“这位姑娘,你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黑衣少女紧咬着银牙,道:“我没有父母!”她方才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说这句话时,才用了原本的声音。她本是是高傲而冷漠的少女。可是,说出这短短五个字时,语气中,却充满了深深的怨毒,脸色也痛苦地扭曲着。

    苗苍宏满腔凄然道:“灵翠,为父没有能照顾好你。不论你怎么怨我,都是应该的。我只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让我尽余生,补偿你所受的痛苦。”

    “哈哈哈……”黑衣少女突然纵声狂笑,眼中却含着眼泪,嘶声道,“补偿!补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日日被人责打责骂,哭爹喊娘时,你在哪里?我命悬一刻,哭喊救命时,你又在哪里?你知道我是如何苟且活到今日的吗?如今,我也已长大成|人,你才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要不尝我。我失去的东西,都已再也无法挽回。你拿什么补偿!”

    黑衣少女的话语不多,却充满了多年来沉积下来的悲苦与怨恨。显然,这些年来,她的确不知经历了多少惨绝人寰之事。她的冷漠与残酷也正是那些悲惨的经历造成的。

    丝丝伸手解开了黑衣少女的|岤道,将她扶起来,柔声道:“一个人若还有眼泪,便还能活下去。姐姐你心里就算再埋怨这位掌门伯伯,他也总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些年都受了什么苦,不妨对我们说说。说出来,也能痛快些。别总憋闷在心里,把自己憋闷坏了。”

    丝丝的语声如丝如缕,荡人心魂。她那比水还柔,比梦还甜的语声,带着一种特有的力量。能融化冰雪,能软化钢铁,能让人心神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宁祥和的感觉。黑衣少女高傲不屈的心,似也软了,伏在丝丝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幸好,此处地势偏僻,并无路人,也并无住户。不然,那悲凉的哭声一定会惹得漂泊异乡的游子心碎,惹得空待夫归的怨妇断肠。

    许久许久,那黑衣少女才抬起头,擦拭眼泪。丝丝便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提她拭泪。

    黑衣少女哭得太久,伤了心脉。稍稍调息之后,才止住了抽泣之声,长叹了一声,缓缓道:“记忆中,娘对我一直很严厉。总是逼我学武,稍稍不合她的心意,便对我非打即骂。我那时还是个不记事的孩子,又如何明白她说的那些高深的武功要诀?于是,便三天两头地挨打。到后来,只要她一站在我身边,我就吓得我直发抖。越害怕,就越是出错,越出错,就越要挨打。娘只说,女儿家也一定要比男儿强,要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要我一定要为她争气。可我那时,又怎么能明白这话的道理?只是觉得,娘一定是非常恨我……”

    第九二章:三变阵易相克巧——悲惨童年

    听黑衣少女诉说着童年的往事,众人不禁恻然。人说,慈母严父。这苗夫人太过争强好胜,却让女儿的童年如此悲惨。他们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更为悲惨。

    “我那时并不知道,跟后来的日子比起来,跟娘在一起的日子,还算是在仙境一般。” 黑衣少女失神地笑了笑道,“那是我八岁那年。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练功还算听话。娘说,要买些好吃的奖励奖励我。这对我来说,已是是破天荒的好事。我便高兴地在家里等着。我没等来娘,却等来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说,要带我走。可我不认识他们,又怎么肯跟他们走?正在挣扎时,娘回来了。她见那些黑衣人要强行带我走,便举剑跟他们斗了起来。”

    霍流星忍不住出声问道:“师娘的武功不弱,自然能打得过他们,是不是?”

    黑衣少女凄然一笑,这凄美得笑容,衬得她的脸庞高傲而美丽:“娘刺虽然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