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那般的怕死……用心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活下去。那时候太小,甚至都不知道等在前面的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活着。”飘然转过脸来,看着高峰刚毅的脸,微微笑了一下,“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弄不明白,到底……我在期待些什么。”
高峰抿紧了唇,无言应答。
飘然也闭了嘴,她知道再说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
“小主,回房吧。”高峰见她身形单薄,只穿了一件贴身长裙,外罩着一层可以忽略不计的轻纱,身形却是挺得笔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某一点。
他忽然有一种想要给她披件衣服的冲动。
但凡是旗子,命运只有两个,被利用与被杀。高峰心下微微觉得窒息,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既然她不肯回去,自己也不可能给她批件衣裳,只好动一动身形,替她挡住那侧面刮来的风。
“高侍卫是个好人……”飘然忽然开口,“我给你的东西,王爷不知道吧。”
手心的肌肉微微一缩,高峰淡然道:“他不知道。”
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是飘然的手抬起来,轻轻蹭了下高峰的脸,“高侍卫,谢谢你。你救了飘然一命。”
高峰听得她如此说,原本有些发窒的心,忽然变得更加疼起来。
“我只是有些思念锄泌了……高侍卫无需担心我。”飘然提着裙角,“今日是她的尾七,但宫中不能随意祭奠。这个地方,她生前最爱来。”
阳光淡淡地洒下来,飘然深吸了口气,转过身,“这便回去了,高侍卫。”
“属下送你吧。”
“好。”飘然点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如今的诺大的一个西厢房,却是冷清得很,高峰想起昔日的热闹场景,不由得稍稍叹了口气。飘然房前的廊上养了一只鹦鹉,见俩人来了,忽然迎面扑下来。
“小主回来了,小主回来了,锄泌快进来服侍。”
虽然是畜生,但学舌却学得十分相像,连音色和语气都与飘然类似。
“你作死呢,我何曾这样与她说过话?”飘然笑起来,“平日里我对她可好呐……啾啾,啾啾啾……”
飘然也不甘示弱,也跟着学起鸟叫来。
高峰不由得笑道:“你跟她置什么气……”
“高侍卫要进房坐坐吗?”飘然走至门口,问道。
高峰摆手道:“这就不用了,侍卫私进女眷闺房,不合常理。”
飘然淡淡一笑,“那有何防,昨日王爷来,飘然原打算泡杯茶,结果被皇上召了去。既然高侍卫今日在,不如去尝尝飘然泡茶的手艺?”
高峰本就想进去找一下她房中还有没有线索,但太急又恐引起怀疑,现在听她主动提起,便也不再扭捏。“盛情难却,就先谢谢小主了。”
趁着飘然泡茶的空隙,高峰瞪着一双眼睛仔细地环视了好几圈这间不算大的房间。
“高侍卫在看什么?”飘然端着茶水,笑容浅浅。
高峰与她相视一笑,“没想到小主的房间简单的,属下以为,会进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
为了避嫌,高峰进门时并没有关上门,就算有人经过,也能将两人的光景看得清清楚楚。
“这西厢房的小主,房中布置都是一样的。”飘然将茶水递给高侍卫,“高侍卫品品,可还合胃口?”
高峰低头尝了一口,“高某是个粗人,只懂得舞枪弄刀,哪里懂得品茶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那茶水入口清涩,而后又变得甘甜,回荡在舌尖,另人回味无穷。
“小主……”高峰抬起头,顿时一口茶水险些要将自己呛死,只见飘然香肩全露,将那一边的门关上,挡住了那门外的阳光。“小主你……”
玉脖下是一片精致的锁骨,大红色的肚兜,包裹着挺起的玉峰,纤细的腰肢仿佛能够盈盈一握,高峰瞠目结舌,双眼发直,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高侍卫,觉得飘然如何?”
心里像是打鼓一样,高峰舔舔嘴唇,感觉到全身一阵气血翻涌。
很快飘然便将外衣又披起来,接着便关了另外的半扇门。一步一步向高峰走了过来。
“小,小主……这样,恐怕不妥吧?”高峰万没有想到飘然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怔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飘然的外衣直接滑落在地,少女完美的身躯展现在高峰眼前。心里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噬咬,又痒又麻。以像有一只小毛,在不断地捞着自己的心。
飘然走至高峰眼前,轻声呵气道:“飘然实在很感谢高侍卫当日的帮忙,如果能够服侍高侍卫,飘然……死而无憾。”
现在王爷已经在开始怀疑她,如果不加紧行动,只怕会永远进了这冷宫。飘然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既然高侍卫知道西厢房自杀事件的内幕,又选择帮飘然隐瞒……”
此时飘然已经完全贴上了高峰的身,胸前猩红的肚兜另高峰有些按捺不住,只感觉一股热浪向自己小腹袭去。
感觉到他的变化,飘然微微一笑,伸手,解开那胸前的束缚。
顿时那雪白小兔便蹦了出来,看得高峰两眼发直。
西厢房最角落的房间,瞬间一室旖旎。
而在正殿王妃娘娘的寝宫内,却是一派温馨祥和。
“本王昨日来,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你把墙上那些兵器给拿下来了?”司徒靖恒的目光从那卷书本上挪开,再次环视了一圈房间,这才想起昨天进门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不妥了。
第80章 鸟语
夙薇凉笑笑,“你真是后知后觉,现在才看到?刀枪斧头的,对小孩不好。”
司徒靖恒挑眉应道:“哦?”
“这些都是会影响胎教的。”夙薇凉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发涩的双眼,“虽然我一直与刀枪为舞,但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远离这些东西。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很希望宝宝得到。
“这也是?”司徒靖恒指指书本,“从来没有见过你百~万\小!说,你可以看懂吗?”
他们这个时代的书,对她而言,看起来应该很困难。
说到这个,夙薇凉不禁一阵沮丧,“看个毛!虽然大致能把字儿全部看懂,但是有些繁体字实在是折磨我的眼球。意思也弄不明白。”
司徒靖恒颇感同情地瞥了她一眼,但随即脸上又变得痛苦起来,“你自己看就可以了,没道理本王也跟着看……本王可是忙得很,而且看了一天,头晕眼花……”
“你是孩子他爹,当然也要加强修养啊。”
司徒靖恒很纳闷,“本王修养已经相当高了,还需要修养什么?”
“大言不惭。”夙薇凉伸出手指,在司徒靖恒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宝宝以后可不要像你这么不要脸。”
“嘿嘿……”司徒靖恒想到宝宝,不禁笑了起来,抓住夙薇凉的手,在唇上吻了一下,“娘子, 咱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以后咱们一家人要好好过日子。”
夙薇凉感觉到一股暖意缓缓从胸口散开,看来老天爷还是待她不薄,虽然是一手豪门深似海,但却给了她如此挚爱的男人。
现在还赐给了她一个宝宝。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没别的追求了。
依偎进司徒靖恒的怀里,巴不得将他日日都绑紧在自己身边,哪里也不去。就看着自己,想着自己,宠着自己一辈子。
爱一个人爱到连呼吸都都在不停地想他,真的是让人好难为情。
感觉到环绕着自己的小手越来越用力,司徒靖恒脸上荡漾出幸福的笑容,一张俊脸晕染出一片红晕。
次日上午,司徒靖恒依然被压迫看着圣贤书,他从小就接触着这些书,再多看几遍也无防。倒是夙薇凉,没看几行眼皮就开始在打架,最后,成功地睡了过去。
点寒轻轻推门进来,在司徒靖恒耳边道:“王爷,高侍卫在外面求见。”
司徒靖恒脸上的温情散开,应道:“叫他去书房等,你照顾好王妃。”
点寒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薄薄的毛毯,轻轻地盖在夙薇凉身上。
司徒靖恒轻轻站起来,走出门。
高峰候在书房,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就连司徒靖恒走进门,他也没有看到,直到司徒靖恒叫了他一声,才让他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你在想些什么?”司徒靖恒撩开长袍,在书桌前坐下。
高峰慌忙下拜,“王爷吉祥。”
“见我何事?”
高峰迟疑了一下,几度想要开口,但那话儿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高侍卫。”司徒靖恒扬起眉,双眼微微的眯起,“高侍卫平时不是这般吞吐之人,有话,不防直说?”
“王爷上次不是让属下去查飘然小主与外界沟通的方法?”沉吟再三,高峰终开口道,把原本要说的开场白压在心里。
“哦?可是查到了?”司徒靖恒身体前倾,忙问道。
高峰道:“王爷,飘然小主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书信,也没有发现有信鸽停留,房中也没有鸽子身上的味道。”
司徒靖恒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或许把消息像上次谋杀案一样,将消息装进纸筒,放在某个固定的位置,然后等着对方去取呢?”
“飘然小主自进门以后,终于在这惊玄宫没有出过宫门。”
司徒靖恒沉吟道:“不,她能出去。夜深人静,她就能飞檐走壁了。”
“可若如何,她直接与人会面不就行了?又是何必要物件传消息?”
“你说得也是。”
高峰想了想,又道:“为了掩人耳目,想必她不会经常与她的主人见面。一定有什么方法……”
脑海中出现飘然逗鹦鹉时的样子,高峰心中一动,道:“或许……”
“什么?”
“王爷,我记得昨日经过回廊,有一只鹦鹉学人说话,接着,飘然小主便学了几声鸟叫,学得,倒是挺像的。”
一个念头同时在两个脑中闪过,“鸟语?”
“虽然有些人匪夷所思,但据古籍记载,有一种人,可以听得懂鸟语,并且能够与鸟类沟通……”司徒靖恒摇摇一边说,一边又摇摇头,“但这门技术,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也只是记载而已。难道真的有人会这本事?”
高峰微微叹了口气,“王爷,凡事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宫中还有另外一人,精通鸟语,不然,怎么沟通?”
高峰点点头道:“没错,王爷。”
“这件事就交给处理,你仔细守着飘然,看她有没有鸟儿有过交流。”
高峰稍稍愣了一下,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是,王爷。”
此时此刻,他对与飘然再度单独相处,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感。单就昨日那场蹊跷的情事,就令他十分不知所措。
莫非自己真的对飘然一早就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在她稍加引诱之下,就完全控制不住了?
高峰走出门,睁眼闭眼,都是昨日那令人心慌的镜头。使他不由得唉声叹气,沮丧无比。
刚才就一直想向王爷坦白,却完全没有那个勇气。这下倒好,他日若被王爷知道……与小妾通j,那可是杀头大罪。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高峰被自己脑补出来的杀头场景而吓出一身冷汗。
“高侍卫脸色好像不太好,身体不适?”毫无感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唬了高峰一跳。
辞幼皱起眉,“高侍卫?”
见是辞幼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高峰这才微微舒了口气,应道:“无事。谢辞幼将军挂心。”
“额头冒汗,四肢冰冷。”辞幼忽然抓起高峰的手,下结论道,“高侍卫,你在生病。”
第81章 女人混战
高峰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嘴角不由得抽到了一下,“辞幼将军没别的事干吗?”
“大家同为王爷办事,互相照应一下是应该的,高侍卫很怕我?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辞幼目光幽深,脸上没有任何感彩。
高峰心里一动,哼了一声,“辞幼将军有时间在这里瞎猜,不如尽快办好王爷交待有事情就好。”
“王爷吩咐我默默保护王妃,既然高侍卫没什么问题,那在下先行一步。”说着,辞幼长腿一迈,便走开了。
高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微微地闭上眼睛。
夙薇凉难得地在房中老实坐着看点寒与墨翠绣花,三人闲话家常,辞幼走进房,看到这其乐融融地景象,也不由得在心中一阵温暖。
“辞幼将军来了?”夙薇凉一抬眼,便见到辞幼高大的身躯,随即便要站起来。
辞幼速度快,已经弓身行了礼,“王妃娘娘吉祥。倒是很少见到娘娘做女红,今日开了眼界。”
夙薇凉嘿嘿笑了两声,“辞幼就别取笑我了,我哪儿会做这个,舞两下刀枪还差不多。如今有了身孕,又不能乱动,百~万\小!说又看不进去,只好无聊到听她们讲了。墨翠,给辞幼将军倒水。”
“是。”翠墨看了一眼辞幼,低下头,小翠步踩着去泡茶。
辞幼随意坐下来,看着夙薇凉桃花般的容颜,心下只觉得似是有清泉淌过,柔软舒服。就算是当初的她,没有这般倾城容貌,辞幼也同样只要见到她,就觉得心内愉悦无比。
“辞幼,”夙薇凉放下手中样本,等辞幼品过茶,便道,“据说昨日王爷去了凡福殿,你有跟着去吗?”
辞幼摇头道:“回娘娘,昨日属下并没有跟随着王爷。”
“听说,他去西厢房看飘然了?”夙薇凉垂下眼皮,接着抬起眼,像是想从辞幼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但是很可惜,辞幼是个万年面滩,想从他面上看出任何感彩都特别困难。所以夙薇凉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一颗心瞬间便更加混乱了。司徒靖恒为表诚意,已经将整个西厢房的小妾全部遣散回去。飘然是皇上亲赐,他不能送回去这情有可原,但为何他要亲自去看她?
“娘娘放心,王爷对您疼爱有加。请您不要多心。”辞幼见她脸色淡下来,不由得补充道。
夙薇凉点点头。
“娘娘好生歇着,由于西厢房和水灾的事,王爷这段日子可能有些忙,不能常来看您。他吩咐属下好好照顾您。有什么需要,跟属下讲。有想吃的想要的,跟属下说,属下会竭力办到。”说着,辞幼便起身告辞。
夙薇凉知他不便多留,所以也并没有挽留。只吩咐墨翠道:“送一下辞幼将军。”
“是。”翠墨忙站起来,脸上飞起一团红晕,“辞幼将军请。”
夙薇凉轻轻伸了个懒腰,待辞幼走出了门,才淡然道:“点寒,咱们去见下飘然。”
点寒闻言放下手中的正绣到一半的女红,站起身来,握了握袖中的粉拳。“是,娘娘。”
此时正值午后,司徒靖恒给飘然新派了一个小丫头,正在房中忙着打扫。而飘然捧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夙薇凉直接推开门,把房中的丫鬟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飘然,慌忙跪下来,“娘娘万福。”
夙薇凉却是看也没有看她,没等飘然起来行礼,便直接一巴掌打掉了她手中的书,“贱人。”
飘然冷笑一声,抬起头来,水灵灵的眼睛缓缓眯起来,轻声道:“怜云,你先下去。”
怜云一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愤,担忧地看了一眼飘然,接着爬起来就跑。
“飘然,老娘告诉你,不管你安的什么心思。若你敢对王爷不利,别怪不客气!”
“娘娘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动怒得好。”飘然冷冷哼了一声,锄泌死时的凄惨的表情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使得她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裙摆,以阻止自己忍不住冲上去将这杀人凶手立刻送进地狱。
夙薇凉同样愤恨难当,她在心中已经完全承认司徒靖恒是自己这辈子的丈夫,所以她决对不会任何人有机会破坏这一切。她不能接受与人共享一个男人。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要以为是皇上赐的,就可以无法无天。总有一天,老娘要撕开你的假面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劝娘娘谨言慎行,您不知道自己有情绪和言语,对腹中胎儿有巨大影响吗?”飘然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