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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小姐第7部分阅读

    的专柜卖内衣?“

    芷芽急著为自己辩解,顾不得她曾答应周原不泄漏加班的事,将她进公司的始末说了出来。

    “你所提出的问题我都可以解释,但先让我跟你说明加班的事,你爸写了一本书,我能帮他对稿校正并且输进电脑,他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又再写书,所以才雇用我,并要我晚上留在公司加班,只因为我的中打速度很快。”

    “我刚开始不想接下这个职务,所以人事室主任就一直加我的薪,可是我还不能确定,等到你爸出面说服我后,我才答应接这个工作。而我当时的处境是真的很需要钱,再加上这个工作所提供的报酬是我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一冲动之下,不顾自己能力有限,就接下了这个工作……”

    周庄根本不信她,嗤之以鼻道:“你把故事编得很精采,但就是因为太精采,反而有点失真。但是我愿意相信你说我爸写了一本书,要你校对之类的鬼话。”

    芷芽听到这儿略松了口气,岂料他根本没给她辩驳的余地,“因为十年前我爸也是用这个一字不改的藉口骗我妈,身子一转后便跟他的编辑华凯玲搞在一起。这次他很聪明,把第二个华凯玲安置在身边,故意要她打扮得老气横秋以掩人耳目,可惜的是,他没料到你会那么贪心,想来个大小通吃!”

    “我没有!”芷芽不顾旁人的存在,疾声否认,“你根本想错了整件事。周庄,我跟你父亲之间是清白的,我一直都把他当长辈看,而我坚信他也是把我看成女儿来对待,你的指控不仅没凭没据,而且很伤人。”

    周庄吐出一口烟,自言自语地道:“我亲眼看着你昨晚搭着我父亲的车到饭店。”

    “我们是去办正事,待在那里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周庄恶意地扭曲她的解释,“只花半个小时?想必你一下子就到达高嘲了。”。

    芷芽被他的话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含着泪双手紧揪着桌巾哀求道:“我爱你,在乎你,请你别这样曲解我和你爸的关系。”

    “现在说爱已经来不及了,仅管我曾对你大献殷勤过,但我不可能会捡我爸碰过的女人。何况我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搞不清当初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迷人?”

    听完他不带任何激动的言辞,芷芽黯然问道:“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他盯着她泛着雾气的眼镜,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说:“随你怎么做都行,我只请你离我远一点。此外,你最好祈祷我爸稳坐在他的位子上,不然你饭碗难保。”说完后,将三张百元钞票抖到桌面上,不睬芷芽一眼,拿着报纸转身坐到那个长腿甜妹儿身边,与她打情骂俏起来。

    芷芽独坐不到一分钟,提着包包走出“雾都”,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明天,她可以再跟他解释。

    怎知等明天一变成今日时,周庄外调日本子公司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远业大楼。

    他这一出去是整整三年,再回国时,已排挤掉方家直系的继承人,独排众议地接顶下他外公方耀川的职衔,成了“远业”企业母公司的董事长,不到一年的时间,又将他父亲周原踢下总经理的位置,并将独力运作的“远业”改制、拼回母公司的体系。

    “远业”两百名无所适从的员工里,首当其冲揪上板接受宰割的人是芷芽;首先,她被调到母公司接受评估审合,一个月后,被分派到他的办公室去面试。

    芷芽永远也无法忘记步入他专属办公室,重新面对他的那一刻。

    太阳岤两侧的银丝,搭上一头修剪得一丝不敬的乌发,几乎让他变成另一个人,不过这无减他的魅力,反而令他看来更成熟稳重。

    “请坐,张小姐,”周庄随手比了一下他桌边的办公椅,要她坐下,十指一交,以专业得近乎冷漠的口吻对她解释,“因为公司体制的的不同,加之,你是本公司新雇职员,我们有权对你和前公司所立的合约进行修正。若张小姐不愿接受,那将是本公司的损失,不过我们无法阻止你另谋高就。”说完,将修改过的合约递给她。

    他的言辞婉转,但口吻强硬,芷芽心知他巴不得她“滚蛋”,但她目前没有丢掉这个工作的本钱,于是盯着合约,低声下气地说:“这我能了解,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安排。”

    “你不等看完合约再考虑吗?”他挑起一眉,那熟悉的表情顿时勾起芷芽的回忆,也让她干脆地摇了头。

    “很好,”周庄大拇指一翘,压下钢珠笔。在她的档案上做了一个记号,头不抬地说:“下个礼拜一请到总公司报到。有问题吗?”

    “有!请问董事长——”芷芽轻轻举起右拳,腼腆问道:“我被分派到哪一个部门呢?”

    他扫了她一眼,递过一串办公桌钥匙,张着白晶晶的牙说:“我的秘书室。”

    芷芽因此算是升了职。大家都羡慕她不仅保住铁饭,而且是更上一层楼,只有她和周庄清楚,她上的是“危楼”,只要他高兴,哪天都能要楼塌。

    接下新工作后,芷芽的压力是一天多过一天,薪水却整整被砍去了二分之一,只要哪天不高兴,他是什么毛病都敢挑,诸如他不满意打字机的字型、信封上的抬头歪了两厘、咖啡太稀、她讲话有气无力,以及他看不顺眼她口红的颜色。

    此外,芷芽还得学着去读他脸上的“气象报告”,以预测他办公室内的吹的是蒙古高压,或太平洋低压。一天中,她不仅得接待友公司代表,同时得帮他应付不同性质的“女朋友”,吃饭的归吃饭,看戏的归看戏,应酬的归应酬,然后上床的嘛……则是没她管的份。

    最可笑的是每天上工前,都要被他“问候”一下,“张小姐,今天可别犯错,不然我又得从头适应新秘书了。”

    之后的一整天,她都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真可谓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问候!然而,果真不能承受吗?若不能承受,她怎么会一做就是两年?而且最后在没“爱”的前提下,利用礼拜五晚上应酬的场合,藉酒装疯地对他投怀送抱?

    原因只是一个,芷芽天真地以为,只要能让周庄了解她是清白之身后,他绝对会改变态度;缱绻一夜,他那副没她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不就是最佳证明?

    直到翌日清晨,芷芽在饭店的大床苏醒过来,发现除了床头柜上的五截烟蒂和一个火柴盒外,他没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语便离去。她才了解自己错得离谱,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唯一教她担心的是,下礼拜一上班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第八章

    天美挂上了电话,走回餐桌,她人依旧站着,声音带着抱歉,“芷芽,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但我婆婆一直嚷说她腰酸背疼,要我陪她去看中医。”

    “既然这样,你还不赶快回家去。”芷芽替她着急起来了。

    天美拿起提包,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喔,你不用担心我,我再稍坐一下,就要回去上班了。”

    天美叹了口气,“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问你何时辞职?

    芷芽一脸不知所措,“我……我还没真的决定好。”

    “算了,我看再问你一百次,你准还是给我这个答案。如果哪天你真的不想干了,一定要通知我一声,就算我没办法,也非得要我老公帮你安插个职位。”见到芷芽露出一个保证的笑容,天美才转身离去。

    芷芽百无聊赖地坐在原位,单手托腮望着窗外,直到她发现时候不早时,才起身离开咖啡屋。她走过两条巷子,在穿过第三条巷口时,忍不住回头往“雾都”的店招牌望了过去,心里惦念着周庄是否还常光顾那家巾,出于好奇与怀旧,她双手插在外衣口袋,慢慢地走向“雾都”。

    她在玻璃窗边探了一下头,发现店主重新粉刷了墙,也换上了色彩鲜艳的壁纸,店里依然是座无虚席,那张熟悉的桌子自然也被一对男女所占领。这不禁又令她想起数年前年少不更事的自己和周庄坐在那里的情景。他会抽着烟,一手把玩着火柴盒,另一手紧握住她的手谈天说地……

    他说:“下礼拜三是我生日,你打算送我什么?”

    “我……我不知道,除了我爸和我弟,我从没送过礼物给男生过。”

    “那再好不过,因为我就是你第一个送礼物的男人了。”说完,还对她眨眼睛。

    她为他毫不含蓄的态度大伤脑筋,直到瞄到他手上火柴盒,才语带征求说:“我送你打火机好不好,你抽烟没打火机很不方便。”

    “不,千万别送我打火机!”周庄以夹着烟的手搓了一下太阳岤,毫不讳言地道:“截至目前,我已收到十来个打火机过,不管是哪个牌子都会被我弄丢,所以我还是将就火柴盒得好。”

    “喔,那你希望我送你什么?”

    花芽还记得当时他听到她话的反应,淘气的眼神里带有儿分恢谐的笑意,但却又装出一副色迷迷的邪恶,弄得芷芽全身不自在。

    到最后,周庄一迳地瞅着她,以不太轻松的方式警告道:“你最好别问得这么大方。”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的,小姐你可能不太愿意给……”

    如今,景象已转,坐在那张桌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已不可能是他,只是巧得很,那个人似乎也有边聊天边把玩火柴盒的习惯。

    芷芽心里想着,眼眸忍不住转到那个男人身上,一秒后,她眨了一下眼,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于是摘下眼镜用力揉了眼皮,等视线再度清晰时,才赫然确定,

    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庄!

    芷芽杵楞在原地,视线在周庄和他女伴的后脑勺间流转,等到他的女伴微侧过头、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的姣好脸蛋时,芷芽险险没昏了过去,她同时恨不得自己瞎了眼,因为她千想万想也绝对意想不到,那年张脸竟会是芷薇的脸!她妹妹的脸!

    芷芽倏地掩住嘴,泪眼婆娑地跑离“雾都”。当她踩着无方向感的脚步踏出电梯、进入高级主管专用的办公楼层时,人事经理忽地晃着一张纸迎面冲了过来,着急地嚷说:“唉啊,张秘书,午后都过三点了,你到现在才回来。快!赶快签了这份文件,免得害我挨骂!”

    芷芽接过文件,问:“什么文件?”

    “离职清单。董事长吩咐我先拿给你签,其他的细节等他用餐回来,再跟你谈清楚。”

    “喔!”芷芽想都没想,镇定地伸出手掌,问:“有笔吗?”

    人事经理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支笔递了过去。芷芽接过后,随手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连笔带纸地塞还至人事经理的手里,轻松地说:“呐,都是你的了。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办公桌及私人用品。”

    人事经理紧跟在她身后,解释,“没必要急着收东酉,这离职单起码要一个月才会生效,你总得让我们找到递补你空缺的人吧。”

    芷芽头一转,不客气地对人事经理说:“那干我什么事?我离职单,单上也印了你们董事长的大名,照理我可以走人了事了。”

    “可是……”

    “你有可是,直接跟周庄说去……人事经理跳脚地威协遭:”张小姐,你这样不负责任,我们会拒绝发给你遣散费!“

    “谢谢你们这么慷慨,”芷芽不耐烦地转过身,向他露齿一笑,“喔,你若见到他,别忘了顺便帮我问候他一句,他是个欠扁的无赖、自大狂!

    “张小姐,你竟敢当众污辱董事长!好,你别指望在这行混了……”人事经理抖着食指在她身后叫嚣,“想都别想!”

    芷芽理都不理,将皮包斜背在肩上,若无其事地走过一群睁眼看好戏的同事,笃定地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铃……铃……铃……铃……铃……

    芷芽把自己紧紧地裹在棉被里,但隔间的木板墙薄得像一张纸,根本没半点作用,等到铃声响了二十声后,芷芽气冲冲地跳下了床,粗鲁地冲到客厅;拿起话筒劈头就说:“小姐,你打了一早上不烦吗,我跟你说过没这个人,这里没有叫张芷芽的……你问我的名字?你算老几,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对方稍停了一下,芷芽一改往昔好好小姐的形像,蛮不讲理地扯喉继续嚷道:”你们这样打电话来马蚤扰实在很缺德……“

    “张小姐,”一阵低沉的男音从话筒里传来,顿时教正芽闭了嘴,她呼吸急促地听着他以平稳的音调说:“请你马上回公司一趟,我相信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清楚。”

    芷芽不吭气。

    他继续着,“请别意气用事,如果你坚持不愿交接,那也没关系,但请你务必回”远业“一趟,我保证不强人所难,并会要会计部将你的薪水以及两年份的遣散费汇进你银行的户头,但前提是,你必须亲自回公司一趟,我们得谈谈。”

    “谈谈!简直是破天荒,周董事长什么时候想跟我‘谈谈’过了?从来就没有。你都是命令我:张小姐,做这!张小姐,做那!我在”远业“的地位比一条看门狗都不如,你甚至连炒我鱿鱼都要别人‘代传圣旨’。告诉你,从今起,只要有你周庄在,我绝不再踏进那幢该死的大楼,省省你的钱、口水以及假好心。”

    “芷芽,我有必须遣退你的理由。”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芷芽忍着不放声大哭而出,“骗鬼!你行事霸道不讲理得很,哪需编理由?

    “我们的关系改变了,你以为我真那么冷血,可以让你在我身边绕来绕去,而假装什么没发生?

    “你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去年才进来的公关小姐还不是照常做事。”

    “我只不过请她喝了一杯咖啡而已,谣言就传得那么离谱,拜托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丑陋好吗?

    她左手握听筒,右手揪着睡衣袖子愤然抹去鼻水,沉下心道:“算了,我不想跟周董事长多说废话,反正你要我走人,我也乖乖地走人了,请你们别再打电话来。不过,在挂电话前,我要警告周董事长你一声,你若是敢动芷薇的歪脑筋,我绝对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线上那头沉默了半晌,芷芽乘机要挂电话,“再见!”

    周庄突然又出声道:“等等……我不懂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请说清楚点!”

    芷芽叉着腰,对着话筒龇牙咧嘴,“别跟我装蒜,我昨天看见你和芷薇在‘雾都’里,做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又想打歪主意了。”

    他的口气是满不在乎,“你多心了,我们只是吃顿饭、顺便谈点事罢了。”听到芷芽轻哼了一声,他的口气马上转成凝重,“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以为我在跟你有了肌肤之亲后,还会去招惹你妹?

    “怎么不可能?你诬赖我跟你父亲有一腿,但最后还不是被我骗上了床!”

    “那是因为我确定你和他这两年间没有再往来。此外容我更正你一点,我没有被你骗上床,我是”带“你上床!而就是因为‘带’你上了床,才让我了解自己有多蠢!”

    芷芽失声驳斥道:“想清楚再说,你确定被你突破的那层肉膜,不是人工做出来的?如果你无法确定的话,告诉你,中山北路有很多‘专门店’,你去查一查,可能翻得到我的名字喔!”

    周庄吃吃笑出声,“芷芽,冒牌货我不是没碰过,是真是假一试就知道,还有,泼妇角色实在不适合你。”他嘲弄的语调让芷芽分辨不出他是说真格的,抑或是在消遣她,她设法扳回一城,脾气一提,脱口就骂,“你……无耻,大沙猪,大色狼,不要脸!离我远点!还有,离我妹远一点!”

    “芷芽,相信我,我说过我不可能碰你妹……

    “与其信你,我还不如去信从不守戒的猪八戒!”芷芽说完,用力挂了电话,然后趿着拖鞋走回卧室。

    之后,芷芽在家窝了整整两个礼拜,头不洗,衣服也不换,洗碗槽的陶碗陶碟堆得像灵骨塔一般高,整个人面黄肌瘦不说,神色邋遢得像流浪街头的游民,想跟她对谈也要不理不睬的,逼得芷薇忍不住发起脾气了。

    芷薇打开卧室门,气急地对蛰伏在被里的芷芽吼道:“姐,拜托,你想这样糟踏自己没人能阻止你,但是,我还想继续住在这里。你看你把厨房弄成什么样子,老鼠都争先恐后地搬进来定居了?

    “既然你看不惯,那搬出去好了。”芷芽从被里钻了出来,懒懒地打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