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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14部分阅读

    进去。

    原本以为将要成功时,一股异军突起的奇怪真气却猛地蹦了一下,试图与他输入的内息相抗衡。

    眉毛一皱,心头火起,干脆了狠劲强行加快内息的灌入。

    难得他想让她好过,谁知道这丫头却不领情。

    因为两股气息的对撞,虽然时间很短暂,但也够让涵阳不舒服地皱眉扁嘴巴了,终于迷迷蒙蒙地清醒过来。

    焦点乱跑中,眼里的东西都是迷蒙一片。眨了眨,一张似曾相识的绝色姿容比记忆中的放大数倍投进瞳孔中。

    刚被疼痛激醒的只是本能,意识还停在爪哇国没能跟上动作的进度。

    小爪子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猛地伸了出来,不知死活地逮住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神仙”又摸又捏,因为高烧而显得艳红的嘴唇扯开一抹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深酒窝。

    “美人,你和天上那个白胡子老头是一伙的吧。快把本小姐送回去……”

    “咚!”

    脑袋狠狠撞到床头硬实的边角上出沉闷的声音,这一下连熊都能砸行了,更何况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女。

    “嘿嘿,师兄。”

    揉着脑门后的痛处,涵阳尴尬地出声招呼,漂亮的大眼睛左瞟瞟右瞟瞟,就是不敢直接对上那双要笑不笑的桃花眼,心里一阵哀嚎。

    要死了,这妖孽半夜没事跑她房间里来想干嘛!来就来了,还把妆给卸了现出原形!是正常人对着他张美得倾锅倾盘的模样都不可能淡定的嘛……

    身形微动,墨染就已在桌边坐好。一头乌黑丝用青色软缎松松绾起,随意地半垂在肩膀上。薄唇挑起一抹轻笑,飞扬的桃花眼微眯着,一瞬不懂地盯着涵阳欲盖弥彰下的仓惶。墨玉般的瞳孔里藏着讳莫如深。

    “小师妹,你半夜里高烧复,师傅回去调配汤药了,所以只能由我来暂时看护你。不想到师妹如此反应,真是让为兄伤心呀。不晓得是师妹当真如此讨厌我,或是,不想让为兄现什么?”

    低沉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性感,明明勾人得很,却让涵阳心脏一阵接一阵的紧缩,连忙垂下长长的睫毛,挡掉眼里忽起的疲惫和焦急:“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哦?”尾音一转:“那佩佩又是何许人?”

    “轰”!脑子里乱成一片糨糊,梦境中的不知所措,那如此真实的痛苦,无奈和挣扎,随着墨染这句似轻似重的问话彻底爆炸开来。

    气息在体内疯狂乱窜,引起一阵接着一阵的咳嗽,这次墨染却完全不为所动,依旧冷酷地坐在椅子上,单手侧撑头颅,桃花眼里不再有笑意,而是全然的逼视。

    “涵阳?怎么咳成这样?”幸好此时司徒冷推门入内,打破了僵局。

    涵阳有如见到了救星,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加上病容给演技撑了好几分,顿时引得司徒冷一阵父爱泛滥。

    又是喂药又是嘘寒问暖的,墨染倒也不揭破,反而还在旁边做帮手做得起劲。

    只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模样总是让涵阳心虚不已,左躲又躲,东转西扭还差点把药给洒了。最后索性一口把药灌了下去,干干脆脆地开口:“师傅,徒儿有些事想跟您说,能不能让师兄先出去?”

    司徒冷虽疑惑,倒也没有反对,倒是墨染利落地转身离去大大地处了涵阳的意料之外。

    红色的蜡烛静静地燃烧了一个晚上,烛泪淌落到铜柱上满溢而出,整整奉献出半长不短地二分之一生命。

    透过纸窗中间细小的缝隙,朦胧的灰色光亮若有似无地透了进来。空气很干,大雪后的风斗冷得冻人。

    司徒冷也卸去易容术,恢复了原本的仙人之姿。

    涵阳这次风寒来得凶且急,没有几天的调养实在不可能恢复,干脆就租下一间独院让她好好休息。药物易容虽然不伤身,但毕竟不太舒服,反正有事出去再戴上幕离就是了。

    而且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下一步怎么办了。他小看了从未习武身体的孱弱程度,涵阳虽然内力已到显色,但毕竟没到能够融气入体的阶段。这点寒冷都受不了,别说到达苍山顶,就是半山腰的天气都能要了她的命。

    有时间让她一步步修炼上去自然是最好的方法,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们,都没有时间了……

    “师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涵阳垂着头,并没有觉司徒冷越变越沉重的表情有什么不妥。一咬牙,下定决心:“徒儿希望您现在就告诉我回去的方法,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第五十二章 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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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清秀,三分柔软,顶不过那眉眼里的一分冷酷,一分执着。

    这是第二次司徒冷在涵阳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两个月前在东陵皇宫那座美丽的庭院里,她当着自己的面下跪,用自由来交换一个卑微婢女的生命。

    那无所倚靠,却异常决然的模样如何不是一种震撼?

    值得,还是不值得,她全不在意。

    一旦做了决定,就再也不会更改。

    单从外貌成分来说,涵阳是所有皇室子女最不似武帝的一个。除了那双漂亮到显得冷酷的眉眼,剩下的全是从她软弱母亲身上承袭到的秀美。

    但是只有这一处,就已经足够了。

    当两父女站在一起时,自然而然挑高的眉端,浑身不经意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如出一辙。

    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真不愧是父女。”回想起那位帝王从年少时就一直未曾改变地誓不罢休地作风。任司徒冷如何淡然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涵阳。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现在我们就在临缁城中。只等你身体一好就可以立刻上苍山。为师必定会遵守约定。到了苍山顶后便告诉所有你想知道地秘密。”

    司徒冷淳淳说道。关键地方他不会打马虎眼。

    涵阳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天下间除了颜家那位同“穿”地老太君以外。就再没有别人比司徒家身负“天目”地传人更清楚了。

    虽然。他空有天目观尽古今。也想象不出那究竟是个怎么样地世界。

    “……师傅。我知道不该背信弃义。但是……”微一抿唇。字字句句说得坚定不移:“真地没有时间了。徒儿。我在那里有一个很重要地人。她似乎出了些事……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论付出什么样地代价。我都要回去!”

    声音稍弱。后又拔高。令司徒冷有些诧异。

    这个徒弟虽然聪明非常,其实真实性情和平时表面上的活泼可爱是大相径庭。

    冷心,薄情。一双眼就彷佛看遍生生死死似的,很难掀起波澜。能让这样一种人生出如此强烈执着之心的,究竟会是个怎样的人……

    “是你在那边的亲人?”

    “不。”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垂下的睫毛避开柔和烛光的探索:“我没有亲人。她是第一个证明我有存活在世上资格的人,不离开,不放弃,是我对她的诺言。”

    如果不曾感受过暖如阳光的关怀,就不会渴望从黑暗中走出;

    如果不曾体会过真心真意的问候,就不会宁愿背负罪恶也要守护到底;

    如果连那个小小的天使都失去了,那谁来告诉她,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了什么?

    如果你试过一无所有的滋味,就会对唯一的光明眷恋不已。

    一室无言,天已大亮。

    一直停在门外不曾移动的少年终于举步离去,微乱的长下那双桃花眼中透出点点细碎的光,折射出点点诡异的红。

    初晨的冷露在窗边结成一层薄薄的清霜,冬日稀照下似乎能够生出暖烟。

    一手突然探上额头,涵阳错愕地条件反射想躲开,头一偏,却没有躲过那温暖的触感。

    再探了探脉,司徒冷终于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看来药效不错,烧已经退了,剩下几天就会好过很多。涵阳,等一会随师傅去买些厚皮衣吧,不然到苍山顶时你肯定撑不下去。”

    “师傅!”

    涵阳又惊又怒,司徒冷言下之意是已经否决掉她的决定,依旧执意上苍山?!

    压下小徒儿在棉被里挣扎着想爬起来的举动,司徒冷无奈地敛下眉:“徒儿,莫急!等采买回来时,师傅一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自然包括如何‘回去’的方法。”

    无法分辨这是敷衍之举还是真心之意,涵阳只能按捺下焦急的心情,选择再一次相信这位犹如百科全书一般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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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缁城很大,虽然没有东陵京城那么夸张,但至少与师徒三人沿途经过的一些西邬郡县相比是大得很多。

    西邬民风比不得北寮豪放,也不像东陵和南诏那样谨慎守礼。大街上人来人往,不论男女孩童基本每个都是一身皮装,面色健康红润。

    显然是土生土长的西邬人,早就习惯了这种严酷的寒冷天气。

    市场上不但店铺林立,更多的皮毛商贩子是干脆把大大的一块麻布展开,然后索性把几十张皮料往上摆,任君选择。

    这些实货十有是猎户们趁深秋时入苍山打获,而且仅限于半山以下。入冬大雪封山后再进苍山,无异是一种自杀性行为。

    所以皮料大多都是烘晒过的,不新鲜,但胜在品种够多。

    常见的有硬角山羊,斑纹老虎,黑皮老熊,灰毛爪貂……层次上去一些的还能找到碧眼山猫,火红狐狸,铜钱豹的皮毛。

    一开始涵阳还有点心不在焉,后来也不由得被满目琳琅的上等皮料吸引过去。

    切割手法比较落后,但看得出都是老手作业,切得很仔细,并没有伤到皮面。而且就算是一般商贩出售的皮料质量都属于上乘,更不用说店铺里私藏的上品,比之假货充斥的现代不知强上多少。

    商店里有做好的现成冬衣,但司徒冷坚持要买原料再送去作坊加工。

    “倒不是为了省这几辆银子,但凡送皮料去作坊做出来的冬衣才是最能保暖的,涵阳你穿了才不容易再感染风寒。”

    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冰水。这言语凿凿的,连冬天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意思显然非让她上苍山不可……

    不过愤怒马上又被惊奇替代了,从来没有想过墨染居然还会挑皮料,而眼光还非常之了得!

    一挑一个准,出手买回的绝不是凡品,实在让人刮目三看如隔三秋。加上司徒冷那种“烂”到极点的水平在一旁衬托,更显得墨染技艺精湛。

    “师兄,你该不会做过皮毛生意吧?”

    街上喧闹的气氛让涵阳多少放松下紧绷的心情,在一摊小贩前索性打趣般问道。

    第五十三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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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染伸出去捡起皮料的手微微停顿,只不过是一瞬间,快到几乎不可能被平常人察觉。

    “呵呵,师妹若是有得机会同这些野兽们日夜相处,对它们的身体构造必定会比我更清楚,鉴别一些皮毛是真是假当然也就轻而易举。”

    “哈哈,这位客官真是爱说笑!”戴着厚毡帽的小贩不停地搓着双手,皮肤上全是因为寒冷而干裂的细纹。精明的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缝,表情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这山里的兽可是猛着咧,单说这斑纹老虎皮,就算七八个有经验的老猎人一气进山,再设好陷阱,都不定能逮着它,更甭说全身而退啦!”

    这些商贩大多能以低廉的价钱从猎户手里收购到量多且质好的皮料,做的又都是长期的生意,捕猎的危险性有多高他们也非常清楚。

    每次进山都得做好丧命的准备,还要避免太过深入腹地而遇上单靠人力无法对抗的猛兽。很多时候辛苦了整整一个秋天,也只能勉强赚够让一家人撑过冬天的银钱而已。

    买得起上好皮料的买家不乏有钱的公子哥儿,最喜欢借由贬低打猎的难度来胡乱吹嘘自己的本领多么“高强”。性格向来直爽的西邬人碰上这种人一般都会在暗地里讽刺几句,虽然这三个人装束很奇怪,并不像往时碰到的那些空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其中的困难可不是闲呆在家里吟诗作对能比的啦。”

    隔着幕离涵阳看不清墨染什么表情,见他并没有接话,只是照旧用很快的速度从一堆虽然晒开却依然散出淡淡马蚤味的皮料中挑选出上品。

    有些恼怒小贩的不知死活,他倒是从哪里看出墨染这妖孽身上有浮夸气看着?惹毛了他,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打趣而让人丧命,绝对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幸好一直到结账为止她担心地情况都没有出现。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对某人地前尘往事很感兴趣。但是有个道理她从来就很明白。好奇心能够杀死猫。没有九条命就不要试图去探寻别人刻意掩埋地过去。

    司徒冷领着一双徒弟把才买好地皮料都送到手工作坊里。数量不多。而且大都是为涵阳制备地。所以工序也不会很麻烦。

    老板娘拍着胸脯保证自家手艺是绝对地够快够好。第二天正午之前一定能赶出来。

    出了门。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对姐妹恰好一边嬉笑一边打闹地经过。

    昨夜怪诞而可怕地梦再度浮现。那么地清晰。瞬间心情变得晦涩起来。仿佛插着一条木梗。实在闷得难受。

    沉默地跟着走在后面,就算是接下来玉器店里满目琳琅的宝石翡翠也没有让涵阳掀起一下眼皮,更没有心思去探究师傅买那几块具有奇怪色泽的石头是为的什么。

    喧闹的街道上突然急冲冲地跑过几个人,一边狂奔还一边沿途大声叫喊:“快去看,快去看!太后和王爷一会经过北街呢!”

    呼声才过,整条街的人都加足柴火的热水一样给起来了。不论历史如何变迁,老百姓对最至高皇族的向往从来都是有增无减的。

    就连刚送师徒三人出门那玉器店里的小二也是满脸望眼欲穿,想去又不敢去。

    去嘛,铁定一个月的工钱没了,说不定还得丢掉这份宝贵的工作;不去嘛,那就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皇亲国戚一面呀。

    最后可怜的小二还是屈服在生活的压力下。

    对比起那三个明明能去,却又显得无动于衷的客人就硬是生出一些莫名的忿忿不平,自己想去去不了,别人是能去还不想去!

    “各位不去看看?听说来的可是太后和新寻到的王爷呢。”

    “新找到的王爷?”

    如果只是单纯的皇亲国戚出巡,并没有足够的分量让司徒冷放在眼里。

    可西邬现在的皇帝是夜楚歌,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一母同胞的兄弟。

    “是呀,各位是刚到西邬吧?”一般的店小二似乎对八卦天生就有一种狂热的感情,明明很激动,偏偏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装神秘:“听说十几年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生了一场叛乱,当今皇上虽然没事,但他的胞弟却被乱贼窃走了,这一下子可就是十几年呀!谁想到神仙保佑,三个月前居然又给找到了!皇上太后欢喜得不行,直接给封了广平王,受宠的程度那是不得了哟!啧,啧。”

    为了凸显效果,小二还状似津津有味地砸吧两声:“广平王回到皇宫里头后原来是受着伤的,却不好好休养还到处乱跑,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太后急是急,可也没办法,就索性定下两个月的期限,找得还好,找不到也得乖乖回到樊曳去。最后期限也就是这一两天吧,估摸是太后怕随身侍卫劝不动广平王,干脆劳动凤驾亲自来了。”

    “临缁城虽不小,但是偏呀!什么时候来过这么多贵人,所以也莫怪大伙激动了。嘿嘿。”

    “原来如此,多谢小哥了。”司徒冷点点头,随即掏出一小锭银块放到受宠若惊的小二手里。

    看来只是一般的认亲戏码而已,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刚想举步离开,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转过身子微带些讨好地问道:“小徒儿,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涵阳不开心,做师傅的看在眼里也不舒服。尤其原因还出在自己身上,琢磨着还是得哄哄。

    天道人道诡道司徒冷从来不放在眼底,唯独哄小孩子这门技术他却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