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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19部分阅读

一只右手失踪,而袁信彻底忘情,进而迎娶纪氏正式接掌袁家的结果。

    袁家上一辈可以算是恨巫蓉入骨,对他们眼中地“妖女”甚至提都不屑提起。在事情刚了结那几年,几人处处提防,就怕“妖女”再出现会毁掉袁信前途。确切说,是为了“保护”袁家百年声誉。

    纪氏患病不足以让几个守门老怪物出山,但涂娇一事闹开后便被使他们现纪氏所用的药竟是巫蓉当初所制,当下大惊。也不管袁信如何反对,搬出辈分和祖训来压人,直接将涂娇关入密室牢房中审讯,誓要问出巫蓉的计谋不可。

    毕竟夫妻一场,袁信纵使对涂娇薄情,但也不想她死,所以才偷偷进入密室内查看,谁知道涂娇在几个老怪物酷刑之下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呵,呵呵……”瘦可见骨的手揪着袁信衣角,无力地垂落,涂娇眼底又是一片死灰:“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当时不知怎么犯了傻,才着了那蒙面女人的计谋!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虽然恨大夫人,却真没想过害死她,真没想过伤害袁家,更不会伤害你!老爷,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

    “老爷,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我当成别人。可我就想问一句话……”涂娇苍白的颊边因为激动而多了几分血色,紧紧攥着袁信的手:“你倒是有没有,真心喜欢……”

    话还未问完,袁信眼神却不自觉有些躲闪。涂娇眼中仅存地一点明火,也消失无踪了:“我早该明白,早该明白……捱到现在只求再问一句。也好……死得甘心!”

    牙狠狠一咬,待袁信惊觉不对,两指扣住涂娇下颚的时候,已来不及。紫红色的血沿着咧开的嘴角流出,窝陷的眼里藏着怨毒和不甘,拼尽全力将袁信手腕扣出一圈深青,撕心裂肺地喊道:“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永远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等到天边蒙蒙亮露出一条鱼肚白时,一宿未睡地管家才等到自家老爷从后门走进来。满脸阴郁的模样,加上微微凌乱的衣服。让他不由得惊了一跳,连忙赶上前。

    “老爷,这。这是怎么了?”

    袁信揉揉疲惫的眉心,一边往主屋走一边问:“夫人,这几天可有好转?”

    “老爷,那墨公子地药丸看来挺有用处。夫人连服几天后气色确实好多,昨天已经能够坐起身和小姐说话了。”

    “小姐?”袁信突然想起前几天因为闹着要去樊曳而被他下令禁足地宝贝女儿:“你们怎么做事地,不是说不让小姐出她房门半步!”

    “老爷您息怒。”管家端上一杯清茶:“小姐这两天已经没有吵闹了,也不再提说要出去地事,只是想去看看夫人,所以小丫鬟们……”

    “罢了。难得她有这个心,多陪陪她娘亲也是好事。”袁信喝了口茶,随即起身,见管家又要跟来,摆摆手示意退下:“我去看看夫人。”

    管家一听傻眼,这不是大半夜呢,夫人铁定还在休息,老爷怎么专挑这个时辰……

    涂娇一死,其实让袁信内心触动极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却无法相守。娶过两个女人,一个因为爱他而犯下错事,死在他怀里,另外一个,明明知道救她的方法,却偏偏不能做。

    其实在袁信的考量中,不去找巫蓉要解药,并非只是单纯为了袁家的声誉。巫蓉的性格他再明白不过。她这样做不仅是为了搅得袁家天翻地覆。以泄当年之恨,更是为了逼他去见她。若他前去就能求得解药。纵然拉下老脸也没什么。可巫蓉到时候一定会妒性更甚,不但不给解药,只怕更会立即对纪氏下狠手……

    再,涂娇的下场正是袁信一直担忧的。几位师叔伯性情乖僻,唯独忍受不得让袁家受损的人或事出现,在他们眼中,袁家声誉胜于世间一切。若让他们知道他因为纪氏而去在见巫蓉,那么纪氏……

    心力交瘁,一夜间让袁信额上平添数道皱纹。

    后院马棚,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窜入。

    “咚!”

    一个放在食槽旁地木桶被不小心撞翻,倒地出闷声。周围没人,但是好几匹马倒是醒了,鼻翼里喷出气响,因为陌生人闯入而有些马蚤动。

    “哎哟,痛死了。”

    小声地嘟囔,揉了揉被撞痛的腰,穿着一身紧身装的袁乐萱有些气急,紧张地四处探头,确定无事后才摸到一匹枣红色地母马旁边。

    枣红马见是熟人,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袁乐萱的脸,雀跃地跺了跺蹄,任由她将自己的缰绳解开。

    “嘘,别闹!”轻轻拍了拍马头,袁乐萱一扯就将枣红马牵出后门。几个原该在位置上守夜的护卫摊成软泥靠在墙角上,正在呼呼大睡。

    “哼,别怪本小姐下药,谁让你们这两天没啥帮着爹欺负我!”袁乐萱一瞪腿,抬跨上马,朝着几个守卫得意地挥了挥手。

    “驾!”

    皮鞭一扬,纵马而去,等到天时大亮,庄内众人现他们的小姐不见时,袁乐萱已经骑着枣红马早已离去近百里,直往樊曳方向而去。

    第七十四章 雪梅钉

    --万恶的网通,昨天维修一天了……----

    西邬潼门口

    来福楼的掌柜确实流年不利,自从上次袁家护卫在他这儿莫名其妙死掉的事生后,客人一下子就少了许多。银钱没少用,关系没少找,可任凭他想尽方法也堵不住悠悠众人口。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死过人的地方,想你多么豪华,多么富贵,普通人大多都会有点忌讳。

    “哎哟喂,咱的姑奶奶,小的是真的不懂……哎哟我的娘哎!您轻点,轻点……”

    来福楼的掌柜四肢一蜷趴在地上,硬挺着脖子不敢乱动。秀长的剑刃抵在喉间,微微刺入,已经见血。

    “不想死的,就一五一十说个明白,否则……”

    持剑的蒙面白衣女子冷声喝道,白光一过,坚固的杨木桌就因为突然缺少一角而轰然坍塌。

    “我,我说……”

    胖掌柜冷汗津津,再顾不得当日袁三少曾经嘱咐过不许泄露那天的情况。袁家权势再大,现在也抵不过自己一条命啊!

    慌张结巴着,把出事那晚上他能想到的都说了。

    “……就。就这些了。两位侠女。小地知道地可全都说了啊。”

    “洛紫。退下。”

    一直端坐在后不动声色地中年美妇淡淡一句。蒙面女子便立刻将剑撤去。退至走上前地妇人身后。胖掌柜得片刻喘息。呼了口气。魏颤颤地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沁出地冷汗。

    “你亲眼看见那位少年将蛊虫从尸体中逼出。然后那蛊就突然死了?”

    美妇声音里带着种能迷惑人心地媚意。让胖掌柜不自觉中神智有些迷茫。愣愣地回答:“小地……小地不曾亲眼所见。但是楼里四个武师都这么说。应该。不假……”

    “辛苦你了。”

    纱袖一扬,若春风拂过,转眼间两女已然消失无踪,来福楼里只剩下一具气息全无的尸体……

    “夫人。”洛紫几个纵身起跃,赶到停在翠螺山山脚下的美妇身后,恭敬地打探到:“属下有些不解。那在来福楼中死去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小护卫,何必……”

    “洛紫,你跟我这么些年,虽然没有养蛊用蛊的才能,但是基本地东西总还没有忘记吧?”美妇见洛紫毫不犹豫地颔,方才继续:“我原本以为护卫体内中的蛊,一定是被更厉害的蛊虫吞噬掉的,但若果刚才来福楼掌柜所言非虚。这事情可就蹊跷了。”

    “虫蛊间的相互吞噬,也离不开人体的供养。将蛊驱出饲主体内本来就难,更何况是不动声色间让蛊爆体毙命……这世间我只听过一种人。不,准确地说不能算人,有这种本事。”

    待到最后,美妇已有些呐呐自语,美丽的杏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洛紫被勾起好奇心,大着胆子追问:“夫人,究竟是什么秘法?”

    “这是巫族不知流传多少代的传说,天地间只有蛊王,能单凭自身想法令万蛊听令。”不晓得回忆到什么东西。美妇的笑容有些扭曲:“这蛊王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个蛊……”

    可这蛊王的制作方法听说极其残忍,乃是禁法。她当初在巫族中地位并不算高,所以只闻其名而不知其法。

    看到下属还欲追问的模样,美妇皱了皱眉:“算了,想必是用了其他方法做到的,我看我倒是多虑。调查蛊虫的事顺带而为,你在这儿等我,我要上一趟翠螺山!”

    袁信一宿都不得睡。到了鸡啼三声才在才没过多少时候,就被管家的大喊大叫给吵起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小……”

    “大清早做什么吵吵嚷嚷,大惊小怪!”

    “老爷,小姐,小姐不见了!”管家把手里捏着地一封信递过去:“早上小丫鬟们按时去给小姐梳洗,但总不见人应声,情急才推门看看。谁知道房中空荡荡的。被褥茶碗都放得很整齐,就像是昨夜根本没人睡过。仔细搜索。才在桌上现这么一封书函。从字迹来看,似乎是小姐留给老爷您的……”

    展信一阅,几个大字草草:爹,你不许女儿跟去,女儿就自己去!

    “什么!”袁信虎目一瞪,气得不行,一甩袖就大步往袁乐萱地闺楼走去:“跟老夫过去看看,这丫头真是反了!”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又是一人匆忙奔来:“师伯!”

    袁信识得来人乃是他二师弟的徒,为人沉稳干练,天资性情在年轻一脉中都算出色。不由得停下脚步,眉心一冷:“出什么事了?”

    “方才弟子与众位师兄弟在武场修炼,却凭空飞来一只暗标!射穿奎师弟的右臂后才钉在柱子上,没入大半!众人立即四处搜索,却根本找不到来人的影踪……弟子一时疏忽,请师伯责罚!”

    说罢右膝一曲,跪地请罪。

    “凭你们的功力还找不到人,一则来人轻功极好,二则此人内力必定极高,才能在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后,仍留有相当余力,怪不得你。那镖呢?”

    “在这。”递上一物:“这暗器形状诡异,弟子在书本上都不曾见过,因为怕上面涂毒,所以用布包好。”

    袁信接过布包,随手掀开边角一看,是一枚形似雪花的五菱钉!顿时脸色大变,轻功一展纵身往外奔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翠螺山白屏崖

    白屏崖,真的就跟名字一样,几乎和地面成直角的石壁好像被利斧从中切半,才能这样陡,这样平整。

    狂风从崖底不停地灌上来,任何贪图高处风景而随便靠近地人,将面临着被卷走的危险。但凡袁家庄的弟子初入门时,都会被告诫:莫要上那白屏崖。

    所以。这个号称翠屏山最高的地方,一直都很冷清。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巫蓉动也不动地看着沿着山脊飞跃而来之人,美艳的面容百感交集:怨恨中藏有抹不掉的爱恋,痛苦中蕴含不能抑制的喜悦。

    曾经相处过地甜蜜时光历历在目,甚至让她暂时忘记了那空荡荡的袖管是拜何许人所赐。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多大变化。

    巫蓉眉心微动,心中暗自思忖:罢了,当初既然爱上他,便等于赔进自己一生。何况千错万错都是那几个老不死地错,他也是被逼无奈……此时他若是愿意改过,重新回到我身边,就算违抗那姬无言又怎样?小小毛头纵然武功不错,但是不过才入教十年不足,论资历我比他要多上许多。教主总不会一点旧情也不念吧。巫族人天生随行惯了,加上她早年突逢大变加入魔教后性情愈加乖僻,全是凭一时心情做事。这回遇到心心念念数十年的旧情人。情绪激动下更想什么都不顾了。

    “玉长老,你将这雪梅钉掷伤我门下弟子,可是要与我袁家庄为敌!”

    “信哥哥……我……”

    重逢不若巫蓉所想般甜蜜,让她一时慌了手脚。

    “玉长老,袁门一脉和魔教从无瓜葛,还请自重!”

    袁信浓眉一叠,见巫蓉走过来立即退开半步,满脸正气。到了这个时候巫蓉也不愚蠢,只是开始被过往的回忆迷惑而已。

    当初爱正情浓她都是被放弃的一刻。今时今日又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同,在他地心中袁家永远排在第一位……只是她不甘啊!

    “你若不想见我,又为何前来!”

    “要不是玉长老的这枚雪梅钉,袁某也断不敢冒犯。”

    雪花状的五菱锭在阳光下泛着阴寒的光芒,巫蓉怒极反笑:“原来如此,看来你还没忘记当初那几个老东西在这里断我一臂,毁我一生的恶行!”

    有朝一日我巫蓉一定会回来报仇!雪梅钉现时,就是你们袁家逢劫之日!

    当初地誓言犹然在耳,

    “当日你畏畏缩缩。只顾念你袁门一脉地脸面得失,任凭几个老不死伤我辱我,还在这白屏崖上断我右臂!若不是上任魔教长老相救我早就死了!我一生杀人无数,不错,但是我可曾有一次加害于你?袁信,你不是一向自诩白道正派?那么就摸摸自个的良心问问,对天对地你究竟有没有亏欠与我!”

    “我……”

    微顿,他确实亏欠了巫蓉,但是……

    “上代恩怨无关年轻人地事。既然是袁某愧对玉长老。就由袁某一人承担!玉长老,你此次来究竟意欲为何?”

    “想不伤及无辜?很简单。你跟我走,离开袁家!”

    “不可能!”

    袁信面色一肃,不敢想象巫蓉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二十年前他办不到,今天更不可能办到。

    “那我便杀光你门下所有弟子,袁信,凭你功夫未必阻拦得我!”

    巫蓉身影飘动,忽然出手逼得袁信大退三步,眼看就要窜出崖顶。

    袁信面色一黯,狠狠一咬牙,追上伸手一拦,低声喝道:“我拦不住你,但是,但要是几位师叔伯联手,你是不可能有胜算地!”

    巫蓉闻言仿佛被人用重重的铁锤砸楞一般,站定了,一动不动。过去半响,平静无波到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你,当真如此绝情?”

    在一起时海誓山盟,而今,那个承诺永不负她,永不伤她地信哥哥究竟哪里去了……

    袁信欲出伸手去拉住巫蓉右臂,触及那空荡荡的袖管后又有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声音里带着愧疚和无奈,再见以来第一次改变称呼:“蓉儿,我们断是不能在一起了,今生我负你,来生……”

    巫蓉猛然转身,娇媚的眼中全是阴鹜冰冷:“好,很好!袁信,这次算是我巫蓉最后一次为你作践自己!你既不领情,我就等着看袁家满门死绝的时候!”

    话音未落,人便已然飘出百米之外,只留下袁信急迫的追问。

    “什么意思……”

    最后为朋友做个章推是新手,大家多多支持哈-

    书名,暖玉如烟

    书号:1265008

    简介:如果不能生死相守,便放我一人浪迹江湖

    第七十五章 皇都

    ---我痛恨网通!!!又断到现在……---

    西邬樊曳

    樊曳乃是西邬的皇都,五百八十余年建国至今从来不曾变更过。可以说夜氏一脉的荣辱兴衰,都一直被这座古老的城市所见证。说来樊曳也是夜氏皇族的福地,五百八十余年不算短,在几次几乎倾覆历史的内乱外争中,夜氏一脉正是依靠樊曳这道最后防线才挺了下来。

    与此同时,西邬也成为这块大陆上由同一族姓执掌皇权最久的国家。

    “客官,您点的糕点都上齐嘞,慢用,慢用!”

    小二将四五盘样式讨巧的软糕煎饼放在桌上,习惯性点头哈腰奉承两句,擦汗用的白毛巾往肩上一甩,退了下去。

    “司徒姑娘,墨公子,这家的早点别说是樊曳,就算整个西邬都未必再找得出一家做工及得上。”

    在一旁伺候的护卫刚想接手,袁易之已经站了起来:“旁边还订了一桌,你们过去吃吧,不用全窝在这里。”

    回转过头,袁易之笑着将一盘玲珑可爱的蒲卷端到涵阳和墨染面前。

    “司徒姑娘,你来尝尝这道佛手金卷,是此处掌厨的拿手好菜,甜而不腻,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