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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29部分阅读

忆。

    所谓蛊王,不过是在“万蛊瓮”中经过成千上万个不同种类的毒蛊啃噬后,体内侥幸生出与之相抗衡的物质,从而保全性命,并具有控制所有蛊类的能力。

    人是血肉之躯,蛊是活物。哪怕武功再高强,只要一只蛊虫入体又不能及时排出,等到五脏六腑皆被侵蚀,就已经为时已晚。

    像墨染这种“蛊王”的存在简直可以算是逆天而行,虽然存活,但是身体肤无一不积累了大量地毒素。这些诡异莫名的毒已经融入血脉,成为身体地一部分。每次魔性躁动。也是因为毒素不受控制引起。

    嗜杀。残忍。无情。狠毒。

    和傀儡当然有所区别。“蛊王”从头到尾都拥有自我意识。只不过心智会被毒素渐渐腐化。人也变得癫狂。就算做出再令人指地行为。也不会让他有丝毫感情上地波动。

    那时。才是真真正正地成魔。

    何鼎鸿和姬无言用了四个月地时间。借助水、火琉璃两枚至宝。再用内息不停辅以调和。才勉强扼制了墨染体内毒素地腐化作用。

    因为外力强行介入。加上血液中毒素已经蔓延。所以墨染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而那部分记忆。正是关于涵阳地。

    苏醒后地墨染并不在意。对现在地他而言。有没有那些残忍地记忆。又有什么区别?

    记得自己是谁。记得师傅,更记得自己的出身,一切让他深恶痛绝地记忆都完好无损,时刻提醒他,自己是个人人厌弃地妖魔。

    他鲜少做梦,可奇怪的是,每次做梦都会梦见一个少女。模糊地脸,看不分明,只有声音很清晰。

    ……我会保护你……

    他这个妖魔一样的人,注定一生被人遗弃,又怎么会有人愚蠢到说出“保护”这个可笑地词语?

    不过更可笑的是他自己,心脏似乎被某个东西牵引着,不时产生奇怪地感觉。好像不想起那人,心中就会留下巨大的缺憾。

    为了看清楚那少女的模样,才一次次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可惜所有努力总是无功而返。

    ……快要受不了了……好想放弃……

    “谁!是谁躲在屋里!”

    一派寂静,室内自然不会有人答应。

    气息鼓胀的感觉愈清晰,脉象依旧平和,这绝不会是生在自己身上。感觉突然衰弱,声音也渐渐弱了,好像那人即将离去……

    墨染桃花眼一眯,索性盘腿坐在软榻上,根据体内的感觉,逆转经脉让气息从下往上流转。司徒一门的逆脉心法他不曾忘记,加上蛮横的功力,逐渐压制了狂暴的气息流窜……

    我还没找出你是谁,怎能容许你就这样死去!

    西邬万魂崖底

    一夜大雪,待到天亮时终于停止。冬日映于皑皑白雪,增添了几分暖意。

    缓缓吞吐出胸口的郁气,睁开疲惫的眼……

    “呃?!”

    被吓了一跳,刚想后退,谁知道盘坐久了腿脚酸软,行动跟不上思维,整个人就往后翻倒。

    无论是谁,突然现自己被一个怪婆婆和一只小老虎目光灼灼地盯着看,反应和涵阳应该都差不离。

    “丫头,你还好吧?”一脸狐疑。

    涵阳揉了揉逐渐恢复知觉的双腿,试着调气,随即点点头:“完全没事,而且婆婆,这瓶颈居然被我破了……”

    曾经有那么一刻,情况已经远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狂乱的气息,让脆弱的经脉随时可能爆裂。

    “嘿嘿,丫头啊丫头,你还真是命大!那个时候婆婆都已经打算,实在不行干脆一掌劈死你,省得你承受爆体的痛苦,谁想到……”

    搭拉着的眼皮一掀,探究地上下打量:“到底怎么回事?别想糊弄婆婆,散功有什么后果婆婆比你要清楚!”

    涵阳舔了舔干涩的唇,一整夜滴水未尽的感觉很不好,揉揉咕哝作响的肚子,苦笑着勾起嘴角:“婆婆,说来话长,让我先吃点东西吧,否则这个时候饿死很得不偿失唉。”

    本来想随便找几个野果将就,谁想出门就看到圆滚滚的雪逻虎,讨好地把几个野兔往她跟前推了推,湿漉浑圆的虎眼里尽是撒娇和垂涎。

    无奈,只得烧了顿野味,顺带填饱怪婆婆和小老虎的肚皮。

    其实当时究竟怎么回事,涵阳自己都不清楚。

    承山,阳陵泉,足三里,中脘,后溪。中至,甚至连最困难地神门都顺利通过了。最后剩下少商和合

    谁想到当初跌落山崖的时候,有一根刺蔓刚好穿过少商附近,以为只是外伤。所以没太留心。后来梵天瑶草把功力提升了几个层次,就一直忽视了这个细小地隐患,想不到祸及如今。

    长时间运功已经让身体有些疲乏,加上过少商时劲头一软,逆流而上的气息瞬间回流,散乱而疯狂地到处乱窜。

    “……后来。突然像有人暗中助我一臂之力,不但重新将内息引回。更是一口气打通了少商与合谷。当时我还以为是婆婆您……”

    “老身倒是助你一臂之力,只可惜想帮也帮不上。你当时气乱得厉害。还没碰到就被弹开了。”

    一时间,两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突然怪婆婆眼光一转。盯着涵阳皓腕上的银环问道:“丫头,你手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从山崖上掉下来。还能保存得这么好?”

    推着轮椅前进两步:“你可知道,在气息最乱那阵子,它就一直在不停地嗡嗡作响,直到你情况稳定。”

    涵阳一愣,东西戴在身上太久了,它地存在早就成为一种习惯,所以潜意识中淡忘了:“婆婆,这是引血玲珑环万年玄铁铸成的宝物,哪里这么容易摔坏。除非她自愿脱下,或直接砍断她的手,否则谁也奈何不得这小东西半分。

    “引血玲珑环?!这,这就是几百年前八宝门中八宝之一的引血玲珑环?”

    怪婆婆一时激动,甚至连音调都有些改变。

    “是啊。”涵阳有些奇怪,玲珑环虽然是八宝之一,但是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很不值钱。既不能攻,又不能防,追踪也不算方便。比她身上的万仞天蚕丝和碧锋莲叶针来说,理应不算出奇才是。

    “原来,长得便是这丑陋的模样……”怪婆婆地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在追忆:“承一人之血,知另一人所踪,曾经,他也是千方百计想寻来与我的……”

    “嘿嘿,丫头,这东西可是你情郎送地?”

    涵阳突然一僵:“当然不是,是师兄为了确保我安全才……”

    “嘿嘿,不用解释,不用解释!”

    怪婆婆一脸笃定,阴测测地坏笑。涵阳只觉得耳根热,伸手一摸,烫得惊人,心里难得迷糊,又多了些尴尬:自己这是怎么来着?

    “这环滴地是你师兄的血?”

    “恩。”

    “那他必然明白你还活着!可是丫头呀,这十个月过去,从未见过有人来寻你。不管是你师兄也好,师傅也罢,只怕你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想来,被人抛弃在这谷底地,不止老身一人啊。嘿嘿嘿!”

    怪婆婆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推动轮椅径直离去。

    长眉一凛,涵阳面色不豫,却并非忧心儿女情长。

    师兄,难道出事了?

    突破这第一百五十六式后,剩下的一十六式果然无比顺畅,不消一个月,“珈影掌法”总共四十八套路一百七十二式,皆被涵阳尽数习成。

    相信就算暝涯子在世,也绝对会因为出了这么个天资了得地徒孙而大感欣慰。这掌法要求严苛到几乎变态,若非涵阳集得天时地利人和,只怕早就魂归西土了。

    一年之期尚有月余,将这套掌法完全融会贯通之后,已经剩下不到十天。

    怪婆婆心急,涵阳又何尝不是。

    恰好深冬已经过去,暖春即将到来,森林里的积雪多半已经化开,怪婆婆和涵阳看时机已然成熟,遂重进山洞。

    “丫头,去吧。”

    怪婆婆拍了拍木把手,激动得微微颤。

    她被囚在这山谷十数年,从没想到有一天,还真地能够再重见天日……

    涵阳点点头,纵身跃进石门阵中,深吸口气,一握拳,掌心全是汗。

    两眼平视,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和石壁上的小人招式似乎相互应和。用尽全力施展出的“珈影掌法”,威力何其大,却无法撼动石阵半分,可见这石门阵实在顽强。

    最后一掌击出,收势。

    站着微微喘气,只得机关启动。

    一刻钟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四下依旧空空,既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了什么,什么变化都没有。

    第一百零五章 瀑布的秘密

    ---ho!真是人衰喝水都塞牙缝……昨天登了一天都等不上作专区就算了,晚上连账号都登不上,直接泪奔----

    日复一日,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只是不管试验多少次,哪怕因为过度使用内力而导致气衰疲惫,涵阳也不曾放弃过。

    可是没有用,怎么做都没有用。

    不管打了几遍“珈影掌法”,也不管是在石门阵内还是阵外,所有努力就像打了水漂,效果全无。

    期望多深,失望就有多深,随之而来的更是深深的绝望。

    怪婆婆索性阴沉着脸不说话,既因为失望而暴躁又仍旧保留一份细微的希翼。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涵阳也无法再镇定自若,开始动摇了。

    如果,这些只是混蛋师祖想出来整人的戏法……

    如果,一年来的辛苦努力其实没有半点用处……

    如果,一切都是谎言……

    还剩下不到两天,既没到最后一秒,就绝对不能放弃。

    涵阳无意识地揪着小幼虎柔软的耳朵,惹得窝在怀中睡得正舒坦的小东西不满地轻呜两声,抬起圆滚滚的脑袋,瞪大一双莹黄|色的虎瞳。

    见小主人完全不理会。刚被弄醒地幼虎有些不高兴。“嗖!”地一下窜到地上蹦。见涵阳仍旧连个正眼都不甩。真怒了。张开锐利地爪子泄愤地朝旁边地小竹凳猛挠去。生生把一根凳脚给挠断了。

    三脚四点。竹凳瞬间失去平衡。“咚!”。整个翻转倒地。

    见此情景。涵阳突然眼前一亮。思绪变得清明起来。恍然大悟。

    “石门阵。欲破此阵。必破其眼……对了。就是阵眼!”

    小嘴一勾。露出几天来地第一抹笑容。抓起幼虎地后颈抱在怀里使劲揉搓:“哈。小东西。你可真是个福星!”

    幼虎被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见小主人又重新“重视”自己。“呜呜”地直撒娇。

    “婆婆,婆婆。我们再去试一次吧。”

    怪婆婆微微错愕,表面上不动声色,嘶哑的嗓音虽然假装冷漠,犹然藏着一丝颤抖:“试什么试!明摆着就是个骗局,何必还要被人多折腾几天!”

    话虽然强硬。但是抵不住涵阳的软磨硬泡,两人一兽又重新来到山洞。

    十几个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石柱和一年前无所差别。唯坑洼的地面才显示出“珈影掌法”的威力,号称守阵第一地石门阵,也经不住几十次“珈影掌法”的摧残。

    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八门的每一个方位,涵阳看得清清楚楚。破阵,是不死不休的方法。

    不管是什么阵法,被破除以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分崩离析,石门阵亦不例外。

    一旦她猜错,强行破阵后得不到想要地答案,今后也再无机会。因为一旦阵破。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哪怕勉强重置阵法。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赌,还是不赌。

    如果不是只剩下两天不到。纵使是涵阳,也不敢下这种赌注。

    轻轻呼气,纵身一跃,站在西北角的一块矮石上,景门。

    身随影动,掌速愈来愈快。

    石门阵的破阵方法,乃是按照景,杜,伤,休,惊,开,生,死来踩。每破一门,都能听到石柱爆裂的响声。

    最后重重一击,石门阵尽毁。满地狼藉,大大小小地碎石块,凌乱地躺着。

    怪婆婆手一紧,古鞘木做成的轮椅居然都被生生掰断一臂。涵阳站在乱石中间,堂风从上方的透光洞穿过,撩起衣角。

    安静得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此外,什么也没有。

    十几道可怖的刀疤一阵剧烈抖动,怪婆婆眼神阴沉得仿佛淬了剧毒,径直背身离去。涵阳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地乏力,不愿多想,轻功一展正跃起,最后鬼使神差地再撇了满地碎石一眼低头,错愕,狂喜。

    崩裂后剩下的几百上千块碎石,逐一铺开,组成八个大字,横竖撇捺,在涵阳眼中如此清晰。

    “月圆之日,林边瀑布。”

    总算是有了意外进展。

    现在刚到月初,悬在空中的明月恰似眉弯。涵阳生起火,松枝上窜几只野狸子和山鸡,除净皮毛的嫩肉被烤得焦黄,油水滋滋作响,滴到火中助长火势,烧得更猛。

    撒上一把细粉,这是用带有咸味的樱丹叶研磨而成,顿时肉香阵阵,引人垂涎。

    “婆婆,林边瀑布是什么?我怎么从没见过?”

    “在森林地另一端,有一处绝壁,只怕比万魂崖还要高,那瀑布真是天作,担得起银河落九天的盛名。不过瀑布虽然不错,但看来并无出奇之处。”

    怪婆婆似乎心情甚好,不但做了详细解释,还难得和气地拍了拍在一旁打滚小老虎的脑袋,谁想小东西不领情,溜一下,窜到涵阳面前,伸出粉色刺舌舔了舔,撒娇地讨肉吃,惹得怪婆婆又是一声怒骂:“不知好歹地小畜生!”

    次日,涵阳有意去瀑布周围打探,顺口问了怪婆婆的意思,只见她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兴趣:“你带着那小畜生去罢。有它在,林子里那些大畜生就算再饿也不敢对你出手。那瀑布老身都不晓得看过几回,没兴趣!”

    森林很大,涵阳一路施展轻功,不停不歇也走了约莫三个时辰。而且里面很多古树种类她在苍山上根本没有见过,是千万年前的东西,可见这谷底森林的年纪实在够老。

    路上明明屡次感到怪异饥渴的视线,和隐约透露的野兽气息,但居然没有遭受到一次攻击,让涵阳对怀里乖乖趴伏着地小幼虎不禁真地有些刮目相看。

    到了目的地,确实有些失望。

    除开气势雄浑壮阔地瀑布,就只剩下一汪深潭,一片空地,也凭山而成的三处绝壁。

    正午地阳光很烈,涵阳只能眯着眼,抬头看去。

    真的很高,瀑布形成几个梯级,层层落下,最后一级少说也有五六十米。轰鸣声响,水流携带千斤之势砸进潭中,激起无数晶莹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透出光亮。

    但除了好看,就没什么特别了。

    一连几天,涵阳都不死心地带着小老虎去瀑布周围查探,可惜没什么大收获,只现瀑布的水流似乎有越来越小的趋势,但差别不算明显。

    最后干脆放弃,专心揣摩起“珈影掌法”,虽然学会了,但是还远远没到能够熟练掌握的地步,而且越练越沉迷其中。

    至于瀑布那块,反正急也急不得,索性多等几天,待月圆夜再看也不迟。

    终于,十五到了。

    黑幕沉沉,星辰满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涵阳一行人从午后就已经来到目的地,有些诧异瀑布的水势才过几天就缩减许多,连带轰鸣声也不再震耳欲聋,不禁感到稀奇。

    随着浑圆皎洁的月盘渐渐升高,诡异而神奇的事情生了。

    瀑布的水流越来越小,到明月升到最高点时,根本就已经变成一层清澈透明的水幕,安静地挂在山壁上。

    月的辉华温柔而静谧,没有太阳那种挟带灼伤危险的气势,用肉眼直视亦不会感到难过。

    银色的光辉洒落,让三处绝壁产生几丝反射晕,映衬得那层水幕更加透明。涵阳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往前走了两步。

    “婆婆,你仔细看那水帘后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等得有些不耐烦地怪婆婆闻言,耷拉的眼皮一抬:“能有什么……咦,好想真有什么东西,黑洞洞的……”

    洞……

    涵阳心头微惊,似想起什么,飞身而起,点水朝那层水幕奔去。

    顾不得被淋得浑身湿透,顶着半大不小的水流靠近,往里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