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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第34部分阅读

    甚至会忽略这秀气小姑娘芙蓉面上那道很不合宜的长长伤疤。

    “婆婆,这儿有人挑事,所以我小小出手教训一二。至于这毒嘛,不过是那些人一时不忿,偷偷摸摸动的手脚。既然已经付出足够多的代价,送上来的毒药又不够看,就随便了。”

    梵天瑶草的毒性本来就独步天下,加上涵阳体内还养着一只怎么也喂不饱,平时处于冬眠状态的蛊。

    蛊这种生物,最爱的食物除了人的精血之外,就是毒。它们生来就被养在各种各样诡异的毒花毒草种,越是狠辣的毒,它们吃得越高兴。

    这两样本是致命杀机,此刻却成为一种另类护盾。天底下能伤到涵阳筋骨的毒,只怕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明白。

    雷长胜不追究往事,不等于雷霆镖局人人都服气,比如二雷的父母和被削了脸面的五夫人。

    他们不懂雷长胜和涵阳两人之间的交易内容,对雷长胜“宽宏大量”的做法,既不理解也很不屑。遂悄悄动用了放在商家堡的人脉,暗地里打算让涵阳吞颗“毒钉”,弄死了,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毒一次,没死,换种毒;

    毒两次,没死,继续换;

    毒第三次,还没动静,那暗茬终于现不大对劲,才匆忙停手。这时间掐得太紧,三种毒还没被“消磨”干净,怪婆婆就来了。

    怪婆婆什么功力?涵阳使毒本事足矣独步武林,而婆婆的用毒手法更臻至出神入化。毕竟是山崖下十几年里,日日夜夜折腾出来的。

    涵阳从来不懂“以德报怨”四个字怎么写,不追究,只是觉得陪这些跳梁小丑蹦跶很是无趣,便放任自流,任他们折腾。

    自信,狂妄,因为有这个本钱和资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善意的手

    :囧l的……---------

    场面有点冷清,一老一少有点尴尬。

    分别月余,再相见,纵然没有一哭二叫三拥抱的俗套场景,纵然当初离别时并不算和睦,纵然这两个都不是感性的主,可除了能聊聊些阴谋诡计之外,居然无话可说。

    利与非利,虽对席而坐,心里算计的功夫却一刻也不曾停止。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想在对方身上获取最大的好处,但又猜不准对方的底线。

    怪婆婆看似略胜一筹,毕竟涵阳身上还有她控制着的蛊虫。不过,老人家明显不欲再轻易动用这玩意儿来威胁小丫头。

    一则,涵阳的脾性颇对老怪物的胃口,出于少少的爱护之心,也不想把人给逼得太紧;二则,舍得毫不犹豫服下梵天瑶草的人,不但心志坚定,更可以说早不把生死放在眼中。毕竟奇毒尚能一解,但服用那怪药却是七年后必死无疑。

    何况……

    搭在轮椅把手上那双玉手或轻或重,有意无意地拍了拍,泄露出主人内心的些许烦躁。

    现在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一个小问题:谁愿意先退上一步,换句话说,谁愿意先抛出橄榄枝来博取下诚意?

    怪婆婆将她的目的透露一点半点,或者是涵阳把心里的打算坦白一二,就会成为一条很棒的橄榄枝,进而促成一条很美好的相互关系。

    偏偏谁都不肯先开口。

    这是一个心理上地问题。

    涵阳习惯性地摸了摸脸颊。感到有些为难。若按照她从前地行事作风。断然不会甘愿做那个首先示好。将主导权交到对方手上地人。但。抬头看了眼对面那张可怕恐怖。完全没有感情波动地面容。胸口气息一滞。

    这样一个人。一个双腿被废。面容尽毁。锁在崖底十数年不见天日地老怪物。心中地想望或许已经累积到一个恐怖地地步。

    她是一个可怜人。

    涵阳在心中轻轻地说。

    她从来没有觉得谁可怜过。包括自己。但在这一刻。面对轮椅上佝着胸背地怪人。却生出了莫名地慈悲和怜悯。

    “婆婆,为了弄清楚你放在我身上的东西,那天只能选择匆忙离开。你应该能理解,那种脖子前面对着把刀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安心一些,稳妥一些,顺便想想能不能找到让这把刀离开的方法……”

    一旦开了口,涵阳便无所保留,起码对于验蛊这件事上没有保留。轻柔的嗓音,秀美的眉眼,很有诚意地将一张底牌掀开,率先伸出合作的手。

    橘皮一般的老脸,紧绷着的疤痕慢慢地伸展开,阴晦黯沉,被眼皮半遮盖住的双眼睁开几许。

    基本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但涵阳明白,对面这老怪物确实有意来握一把自己冒险递过去的友善之手。

    怪婆婆很高兴,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哧哧”地笑着。

    虽然对于涵阳的目的,她多少猜到几分,但现在丫头既然肯亲口说出来,就表示自己已经获得了她的一些信任。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很舒服,很愉快。

    当人变得愉快而舒服的时候,说话做事往往也会变得随意一些,所以怪婆婆开口问道:“丫头,为什么这次这么老实?”

    老人家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一年共同生活积累出的情分使然,感情这种东西,在很多时候是比较鸡肋的。

    涵阳眨了眨眼,把身体往前探了少许,微褐的瞳孔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浅薄,透透地,很真诚地答道:“婆婆,对着您,我似乎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虽然,她不太可能活到那个岁数。

    “嘿嘿。”老怪物一边笑着,一边轻轻地拍打椅背。笑声骤然停止,盯着那张秀美的面容,下颚,挺鼻,还有那双淡雅的长眉……或多或少,总能找到形似某人的部分,而这些部分,时常让她相当的不痛快。

    然而今天,在突然变得锐利通透的眼眸映衬下,那些碍眼的痕迹竟慢慢淡去。她挺满意,这个小丫头,原来不是南地的狡狐,而是北山的苍鹰。

    “丫头,婆婆累了。”

    怪婆婆似乎没有对涵阳伸出的友谊之手做任何回应,反而不着边际地冒出一句无谓的话。

    涵阳不急不恼,起身走到轮椅背后,将怪婆婆推进房里,服侍着就寝。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得通过嘴巴说出来。像怪婆婆这种身有残缺的人,内心又十分孤僻,往往最忌讳别人接触到自己的身体,就算是言语上丝毫不恭敬,都可能让她突然暴走。山脚下那几个可怜小门徒,便是很好的例子。

    而今,她既容许涵阳靠近,甚至接触到自己孱弱而畸形的,冒着一定程度上的危险,来释放诚意,对等地伸出另一只善意的手。

    涵阳能够理解,动作极轻柔,哪怕再敏感的人也不会觉得难过。更重要的是,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淡,既没有故作的讨喜谄媚,亦不曾流露半分恶心。

    怪婆婆感到很舒服,对这个自己亲自挑出来的丫头感到很满意。

    虽然在万丈

    下呆了十几年,但当初那些可怕的力量,仍然有少许t握在手里的……

    她,并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清晨,天微亮,夏花初香,卷漱小院里安安静静的,时辰尚早,临时分配来的奴仆们全缩在偏房中,打算能拖一时是一时。

    涵阳初进商家堡时,因那条长疤不晓得被这些碎嘴奴仆在背后说成什么样。而今却来了个老怪物,那条疤在比较过后,已经变得美好起来。

    怪婆婆在旁人面前总会戴着厚重的黑幕笠,可那佝偻怪异的身躯,天底下能和涵阳一样平常视之的人只怕不多。

    不等用过早饭,怪婆婆示意涵阳推动轮椅,粗嘎的声音边指挥着方向。

    按理说,涵阳是早到商家堡的那个。虽然因为商青络的关系,明面上不好到处走动,但暗地里该探查的,能走到的地方,心中大体都了然于胸。

    怪婆婆指点的这个方向,她试图接近,但还是因为外围的几层防护力量而罢手。以她的本事,可以硬闯,但要做到不惊动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几波守卫,确实有些困难。

    纤细白净的手扶在椅背上,慢慢地往前推着。山上的早晨多起雾,石板路面被打得有点潮湿,几声鸟鸣初啼,静谧中透出些困倦。

    她能感受到若有似无的气息,没有杀气,也没有敌意,只是虎视眈眈,显然有人已经给了命令,让他们不得出手拦阻。

    涵阳侧了侧脑袋,伸出指头拂去颊边一滴汗。轮椅上的老人和商家堡那位神秘的冷面堡主有什么关系,她并不算太关心。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拐了个弯,青檐一隅出现在眼前。

    小楼,那是一座精致的双层小楼。雨竹为身,琇草成顶,立在斑驳光影下,却有几分幽然傲气。

    小楼前红阶立着一个人,锦袍蟒带,披了件单袍,青髻有些松散,垂落几许。冷面俏容,剑眉入鬓,除了眼角的几丝游纹揭示出真实年龄。冷硬的唇角微微下垂,气色也不大好,显然是忧心忡忡而一宿未能安眠。

    “丫头,你先回去。”

    轮椅上的老人习惯性地摩挲着椅臂,每当她心情激动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做这样一个动作。

    涵阳勾唇,朝商进宏礼节性地微欠半身,随即离开。再度经过那簇簇树林时,很随意地放缓了脚步,似乎脖子有些酸痛,侧了侧脑袋,云薄的眸光往某个方向不留痕迹地一掠而过,举步离去。

    某个暗卫奇怪地看了旁边同伴一眼,低声询问:“你做什么?堡主交代过放那二人入内的!无端释放这么浓烈的杀气,幸好只是个不懂武功的,不然还不暴露我等位置?”

    被训斥的那人舌尖微苦,倒不辩解。只把右手往后背一摸,粘粘稠稠地,竟汗湿了一片。

    沉重的轮椅碾压在竹面上,发出“咯吱”响声。雨竹果然是很奇妙地一种东西,看起来明明脆弱不堪,偏能拥有比桦木还要坚固的硬度,纵是一般铁器都无法损伤半分。

    物以稀为贵,物以奇为贵,为了凑齐修葺这样一座精巧小楼的雨绣,商家不晓得填了多少银两进去。

    小楼已经存在十几年,早在商进宏还是少爷的时候就已经建好,可以说是他少有的几笔败家手段。

    不过,这地方向来不许别人进来,那一溜串的儿子女儿不行,夫人小妾不行,管家,当然也不行。

    但,轮椅上那个全身黑色的老妇人却进去了,堂而皇之的,而商进宏,竟也没说什么。甚至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一些愧疚。

    小楼里面其实不繁复,也不很特别,除了重重叠叠的浣纱,还是浣纱。小窗四开,凉爽的清风透进来,轻柔可爱的浣纱羞涩地荡着。

    老妇人干瘪的唇像被火烧一般颤动,随即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连这些破烂东西都不舍得毁去……留着,是想有朝一日她能回来?还是留着,能多多少少回忆起,当初和她在这里温存的时光?”

    尖锐而刺耳的讽刺,怒气,参杂在疯狂的笑声里,一点一点荡开,最终湮没在空气中。

    商进宏既不恼,也不恨,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对着轮椅上的老妇人,既轻且慢地把那层厚重的幕笠掀开,动作小心翼翼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当那张支离破碎的脸重新出现时,商进宏眉梢不禁一跳,眼里的寒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清浅的愧疚和自责。

    “芝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粗嘎的笑声戛然而止,老妇人现是怔然,随即有些惊恐,再者是羞怒。那表情,仿佛有人掀开了一层布满尘土的布料,在她面前抖动,迷得双眼一阵疼痛。

    皇甫蔷,字芝睿,南诏女帝皇甫婳长女,南诏太女。武功高绝,入排行前十者,善水缎;样貌妍丽,除稍逊色于巫族圣女姬妃彤外,无人可比。

    南诏征和二十七年,无所踪。

    武林现世谱上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佳人曾经的风华绝代。(未完待续,) 推荐:在线看电影、电视剧、动漫就上,高清、高速、免费、无广告(云轩信誉保证) o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迷魂记

    刚才量了下体温,三十七点六……突然又看到一宁发现第一例h1n11了……在抢救……-------

    翠末是个丫鬟,还是商家堡里成百上千个丫鬟中不算打眼的一个。/

    一双眼儿总喜欢细细地眯着,单眼皮,不算大,加上鼻子有些塌,面盘又是略阔的由字形。幸好皮肤生得白净,下唇厚实,不开口时微嘟,挺可爱。

    穿的是桃红夏装,三寸莲足上套着自己顶喜欢的一双粉缎鞋。鞋子是大夫人年前赏下来的,用的是上好的汾水布,又滑又软,铺在阳光下还能折射出细碎的光泽。放到普通富贾家中都是上品,何况她只是个丫鬟。

    平时翠末都把鞋子小心包好,藏在床下的小方柜中,间或拿出来把玩把玩,却是不会轻易穿的。

    现在,这可爱的鞋子不但被穿在加上踏入尘土中,甚至左边那只的外缘上还不小心蹭上定点泥痕,粘着一枚苦愀的枯瓣,褐黄附在柔亮的粉色上,尤其显眼。

    昨晚服侍大夫人睡下,再处理些琐碎杂事,和轮值丫鬟交接回到大铺已经接近半夜。翠末有个习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

    每当她很不愉快或者很不开心的时候,总喜欢拿出最中意的东西,温柔的把玩,然后残忍地毁掉……当然,知道这点的人并不太多。因为这丫头总是笑眯眯的,张得又不甚美丽,没什么能引起旁人嫉妒的地方。得大夫人的宠也不娇情,谁有点什么不痛快总喜欢找她唠叨几句。

    但昨晚上,翠末很不痛快,做事时,细细地指甲都被恨恨折去几根。

    “你明天,亲自去负责准备卷小院的早膳。”余夫人吩咐的时候显得很疲倦,指尖一揉,整齐的发鬓被挑出几缕纷乱,旁边的翠末却来不及像往常一样贴心地提醒。

    这对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顺便。看看……”

    看看……

    她心口有些微凉。看什么。是看那对把商家堡闹得鸡飞狗跳地主仆。还是看堡主地心?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一个奴婢能插一手地。

    山脚下死地那几个门徒里。其中一个小领头地恰好是翠末地相好。托了些关系。最后终于得见最后一面。奇怪地伤痕。双眸怒瞠。那是在诧异万分下地死不瞑目。

    如果翠末只是个普通丫鬟。大概会悲伤。但绝不会恐惧。可惜不是。她能得到大夫人地宠爱。能在商家堡挣到些许说话地余地。通常都不很简单。隐约知道那老妇人地可怕后。翠末对大夫人所表示出地难得信赖实在开心不起来。

    虽然只是“看看”,她却不知道自己动地心思,代表地势力会不会激怒那个恐怖的老妇,而自己又究竟能不能保住一条命。

    虽然不能理解素来冷淡的余雯这次何以如此上心,但却不能拒绝。毕竟只是一个丫鬟,大夫人的手段,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去,不一定有事。但是不去,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交换晚值人手后回到大通房子里,静静的,基本上全睡了。接着,在那双可爱的粉红鞋子里发有一张小小的软签被发现……捏着素白的软签,翠末很想骂娘,尽管早在出生地时候,她娘就被克死了。

    软签是五夫人派人送来的。

    内容很简单,让她的明天往送到卷小院的早膳里做点手脚,下点毒药。不论是谁,只要胆敢挑战雷霆镖局权势就必须死!雷家人向来如此自负,雷千萍,商家堡的五夫人,当然也一样。

    没错,翠末是个钉子,一个雷霆镖局放在商家堡地钉子。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钉子这种东西,存在既是合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只要不太过分,索性当成一种半扭曲地消息互通工具。

    翠末有些愤怒,埋一个钉子不甚容易,尤其是在余雯身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雷家人只会当她不存在。前几次行动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涵阳竟能活到今天,也不料得雷千萍竟会气急败坏到乱了分寸,拿她来当杀手。

    一个沙袋平时软乎乎地很适合揉捏,但当灌满铁水之后,再想冲它挥舞拳头,只会让自己被磕得头破血流。

    但凡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愿意做这样一个注定牺牲的拳头。所以她也有些犹豫。依旧起了早,依旧拎着食盒,走在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