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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仇恋曲第3部分阅读

池始终抱持希望。“我有信心,当映薰离去的那一刻,阿奇一定会回心转意!人往往要到分离的时候,才衡量得出什么是生命中最不能失去的!”

    颗颗默然无语。她何尝不也如此希望?但,连邪犰也斩钉截铁否定的事,可能出现转机吗?可能吗?

    “小尹!你回来了!”古映薰走进来。

    “映薰!”尹汐池赶紧收拾心神,绽开愉悦的笑脸迎上前。

    古映薰热情的问起尹汐池回瑞士老家的一些概况,尹汐池亦尽量以一贯的活泼口吻应答。

    这是尹汐池和颗颗知晓事情真相后,首次面对古映薰。二人确是百感交集……眼前这朵盈盈淡笑的容颜,背后藏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苦与泪?

    台湾的两个月,曾经烧出失控的大火;纽约的两个月,一切即将化作灰烬……这,算不算一种公平的抵销?

    古映薰──她的痴执、她的抉择,又会换来命运怎样的宣判?

    邪犰接过纸团,简短嘱咐数句。

    “ok”獐头鼠目的男人低声回答,转身匆促离去。

    酒吧里杂声喧腾,人潮川流,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这样一个猥琐的小人物;当然更没有人会想到他是中央情报局cia的秘密干员!

    邪犰继续灌着啤酒。帽子、墨镜、胡须遮掩住他的东方特征,在昏暗灯光下,他看起来与周遭金发碧眼的洋人无多大差异。

    纸团早已藏进暗袋中。那是一份极其重要的机密资料,关系着能否歼灭目前北美最大的恐怖组织。

    这几天,他的心绪有点躁郁……为什么?他盯着酒杯面的反光,出神。

    映薰后天就回台湾。阿奇会不会留她?这已成定数。她们都是他的好朋友,而他该做的都做了,因此,这件事教他感叹,却绝不至于影响他的情绪。

    哔哔!腰间call机骤响,打断他的沉思。看了call机上的讯息,他不禁皱眉。妈的!杜瓦这混蛋是活得不耐烦啦!

    他走出地下酒吧,跳上机车,急驰而去。

    先回住处补充装备,并打了个电话,接着他便出发。

    十多分钟后,他抵达纽约治安最坏的地带。进入长长暗巷,沿途尽是流氓匪类、神女流莺等,加上旁边脏乱垃圾与污水沟所发出的阵阵恶臭……这里的一切,都令人忍不住想起四个字──

    人间地狱只身的他,沿途当然少不了有恶汉拦路要抢钱、殴人。他赶时间,实在无暇和这些人渣周旋,所以总是直接拔枪紧抵对方咽喉,吓得对方落荒而逃。

    一路这样狠闯,终于来到目的地──一间阴晦的矮房外。

    邪犰劈腿踹开门。

    房内或站或坐着五条大汉,惊觉到闯入者,他们立即并排贴靠墙边,进入完全的备战状态。

    每个人都举枪朝前,中间那人左臂还横勒着一名昏迷女子的颈部“尹汐池!

    “你果然来赎你的甜心啦?”杜瓦得意咭笑。

    邪犰一手握枪,一手插着裤袋,轻松自在,笑得比杜瓦还开怀。“可惜你捉的不是我的甜心。”

    “少装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杜瓦冷哼,表面上是全然不信,但内心却难免有一丝的惊疑──该死!难道他们真的捉错人了?

    此事他是叫手下去办的,因此无法百分之百肯定绝对没错!洋人往往容易搞混东方面孔,更难分清中国人与日本人的轮廓特征──就如同东方人看不出法国人与荷兰人的差异。

    “放下枪!否则她的脑袋立刻开花!”杜瓦怒喝,枪口抵着尹汐池的大阳岤。

    “要射便射,说那么多废话干嘛?”邪犰戏谑地把玩着枪,在手上嗖嗖嗖地转了十几圈。人质死活似乎全然不关他事的模样!

    “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杜瓦继续恫吓,“你既然来了,就绝对走不出这间屋子,我也无需再用人质牵制你!不如趁早杀掉她!”

    “请便!”邪犰耸耸肩。

    杜瓦恨得牙痒痒,霎时僵住。他原先计画以尹汐池来威胁邪犰弃械投降,束手就缚;可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五人明明是有恃无恐的准备擒敌,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反被弄得没辙?

    “啤酒给我!”杜瓦吩咐身旁的兄弟。

    “是!”那人去取桌上的酒瓶,杜瓦接过,兜头淋泼向尹汐池。

    他要凌虐她,逼出她的哀嚎惨叫!就不相信到时候邪犰还能如此镇定、嚣张!

    昏迷的尹汐池缓缓苏醒,歪垂的头微动……“直接开枪就是,何必那么客气还请她喝酒呢?”邪犰笑道。

    “放下枪!”杜瓦再次喝令,将倒空的酒瓶往身后墙上一甩,o匡啷!瓶底碎裂。

    杜瓦抓住瓶颈,犬牙交错般的玻璃尖距离尹汐池的脸仅半公分。先在臭脿子面上刮一道!杜瓦知道这样必能吓住邪犰,立刻弃械投降。

    “你没种杀人,我来替你效劳吧!”邪犰却比杜瓦先动手,开枪──

    连开七八发,全数命中尹汐池的胸膛!

    杜瓦等五人着实被此举吓得目瞪口呆、无法置信。杜瓦勒住尹汐池咽喉的左臂一松,她登时软软倒地,倒在血泊中。

    邪犰为什么要杀她?难道真的捉错人了?即使捉错了邪犰又为何滥杀无辜?杜瓦满脑子的疑问,却发现喉头乍凉,他一分神竟已遭枪口抵住。

    “你要活捉我,我却觉得杀掉你比较过瘾。”邪犰冷笑,突然吆喊:“丢枪!”

    肉在砧板,命在顷刻,杜瓦唯有照办,枪与酒瓶双双脱手落地。

    邪犰转到杜瓦身后,枪口抵住杜瓦的后脑。“我要在地上见到五把枪。”

    “放……放下枪……”杜瓦微颤着声吩咐,其余四条大汉只得听从。

    屋外埋伏着的数名fbi探员闯入,将歹徒们一网打尽。

    杜瓦是某个猖獗的国际贩毒集团在纽约一个支部的头目。邪犰以国际秘密刑警的身分,与此地fbi当局合作,准备揪出该集团的幕后主脑,彻底击灭该集团。

    他们早已掌握杜瓦的行踪,却暂时让他逍遥法外,希望能藉由他牵引出集团更深层的内幕。谁料杜瓦却不知死活地要反被动为主动,结果是自投罗网!

    尹汐池醒过来,坐起身。

    她揉揉眼睛,然后嗅到浓郁的酒味,她抓起发丛一嗅,天哪!怎么会有啤酒味?

    接着她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晕。天哪!怎么她胸前满是血迹?

    邪犰站在床旁,笑睨着她。

    “发生了什么事?”她惊叫。

    “你记不记得自己一直酗酒?”

    “酗酒?”她讶异,“没有啊!”

    “有。”邪犰一本正经道:“你一直酗啤酒,结果酒后乱性,硬要跟我……你知道的,结果我当然强力反抗、抵死不从……你也知道的,结果你受不了刺激就闹着要自杀……”

    “猪!”她猛踢他。太过分了!这时候还胡说八道!

    他哈哈大笑着闪避。

    尹汐池心念乍动,突然弯身嗅闻胸前衣襟,咦,怎么完全没腥味?“这不是血!”她努力研究后终于发现。“这……这好像是颜料o也!”

    “没错,这的确是颜料。”他笑说:“你到底记得些什么?”

    “我……”她回想经过,却只记得,“傍晚时,我下课回家,停了车走向宿舍,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瓦的人一定就是在那时候下手,击昏她并且掳走。邪犰心想。依旧嘻皮笑脸地说:“结果你知道你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在哪里?”她万分紧张。

    “你被人发现的时候,头在酒桶里,身体在颜料桶里……”

    “去死!”她飞起身掐他,“你这个大变态!一定是你恶作剧整我,对不对?”

    他化解掉她的怒爪攻势,将床旁准备好的t恤短裤递给她,“先去洗个澡再追究吧。”

    对呵!她满头酒、满身“血”,实在脏透了!于是她便抱起衣物冲向浴室,一边嚷嚷,“好!出来再跟你算帐!”

    看着她鲜活蹦跳而去的背影,他满心宽慰。没事了!他就是要她认为是他在恶作剧,如此而已。所以待会他还是会继续兜圈子逗她玩,反正,他不会说出实情令她受惊。

    许多事情是她不该知道的──那不属于她的世界!

    之前他用来“杀”她的那把枪,其实是特制的,没按秘密按键时,功能如一般左轮手枪;但按了秘密按键后,便会射出麻醉针及颜料弹珠,中弹者的外状与真正中枪者极其相似,若不细察绝对无法看出破绽!

    第五章

    机场。

    邪犰泰然自若的谈着无关紧要的事,古映薰亦侃侃应和,但,强颜欢笑的意味已逐渐难掩,逐渐明显……没在众人面前落泪,是古映薰能做到的最大极限;而那双完全失却神采的红眼,又透露出──她度过了怎样的一夜!

    一切心照不宣……颗颗忍着恻痛,也加入聊天的阵容。每个送行人都深觉有必要令气氛活络一些、明朗一些。

    尹汐池则反常的沉默,只是垂头呆坐于旁。她满腔汹涌澎湃的哀伤已濒临随时爆发的境地,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大哭出来!她甚至不敢看古映薰的脸!

    “映薰!我和小尹都没到过台湾!改天我们去玩的时候,你一定要当我们的导游!”颗颗佯作兴致勃勃。

    “当然啰!”古映薰点头答应。“我在这里麻烦你们、打扰你们,怎能不好好回报呢?先说好哦!哪天如果你们来台湾没找我,被我发现了,铁定跟你们算帐!”

    “放心吧!有免费吃住招待这么便宜的事情,我跟小尹怎么可能不要?小尹,你说是不是?”颗颗用手肘撞一下尹汐池。

    “是!”尹汐池赶紧回答,“应酬”式地抬头看了古映薰一眼,然后又惶惶低头。是?是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在听。

    小尹干什么?平日那么吵,这时候却成了闷葫芦!她不晓得这样会令人更难过吗?颗颗暗自嘀咕。

    几乎踏遍全球的邪犰,开始和古映薰聊起台湾一些好玩的名胜,颗颗频频好奇发问;局外人般的尹汐池,则一直悄眼四瞄,希望能看到奇迹!

    奇迹──会出现吗?

    会的!会来的!尹汐池在心中呐喊,眨一眨濡湿的眼,蒙眬的视线忽然映漾一道熟悉的身影……阿奇!她差点脱口大叫,所幸话语冲上喉头便紧急煞住。看清楚了!不是!同样的短发、高瘦身材、夹克牛仔裤……很像,但毕竟不是。

    那人已消失在机场扰攘的人潮里。

    尹汐池的心仿佛从万呎高空坠落,被失望狠狠啃噬。奇迹──真的不会出现?

    她不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刚才不小心喊出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此时此刻,对映薰来说,没有任何事物比“阿奇”这两个字更残忍!

    那是一把刀,会在映薰碎裂的心上再捅出血的一把刀!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古映薰低下头看看表,站起来。“我该进去了。”

    颗颗立即将她按回椅上,“急什么!还有一点时间,再讲讲话嘛!反正你进去也是要等的!”

    他们甚至不敢流露出丝毫真正的意图──再等一下!说不定阿奇在最后一刻回心转意,现在正赶来机场!

    多留一秒,就多一份可能性──多一个希望啊!

    古映薰顺从地继续坐着,紧咬下唇,没说什么。她当然明白大家的好意;自己又何尝不也抱着无意义的期盼?

    傻呵!古映薰的每根思维神经都在搐痛:为什么还要痴心妄想?如此可悲、可怜复可笑的痴心妄想?

    邪犰始终平静,从容的轻谈浅笑。注定了的命运,是无法变更的。他最懂。

    当广播的催促声传来时,古映薰终于再次站起,坚决道:“我该进去了。”并微弯腰提起行李箱。

    坚决得绝不会再为任何挽留而逗留!

    事实上颗颗也开不了口。已经没有希望了,不是吗?强留到最后一刻,结果依然是绝望──彻底的绝望!泛红着眼眶,颗颗觉得心好痛,但欲知道自己的痛楚难及映薰的千万分之一!

    尹汐池已忍不住潸潸泪下,用尽全身控制力才能不恸哭出声。

    邪犰拍拍古映薰的臂侧,只说:“保重。”

    古映薰点头,转身便大踏步而去。

    竟没有人敢吐出一个“再见”。的确,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的意思岂非等于“永远不再相见”?

    当然不是指离去者与三位送行者;而是另一个应该出现,但又绝不会出现的人!

    古映薰消失在候机室门口的前一刹那,尹汐池和颗颗虽然都激动得只能怔怔目送,却也有着同样的幻象──依稀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形冲过去,拉住那抹娉婷的背影!

    然后,她们居然真的看见──夏奇缓缓走来。

    帅气的短发有点凌乱,面无表情,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

    “阿奇!映薰才刚刚进去而已!你赶快去追她回来!”尹汐池和颗颗都想冲上前这么喊,可是一看夏奇的神情,她俩就什么话都梗在胸腔,双脚如枷上千斤重的铅块。隐约明白……邪犰走过去。五分钟前他已敏锐的捕捉到躲在幢幢人影外的她。他了解。

    既定的宿命无法改变,最后一瞥又怎能舍得下?

    此生,最后的一瞥呵!

    放手比拥有需要更多的勇气;见比不见需要承受更大的痛楚。她还是来了,没有让对方发觉。

    躲在远处看着这里,看着一份情缘的正式灭亡;看着两个曾经短暂交会过的生命,正式断裂,回归各自原来的世界。

    从今以后,永远──不、相、干!

    “你们自己回去吧!”邪犰说。

    尹汐池与颗颗怔忡点头。只有小邪能安慰阿奇……“走!去喝个爽!”邪犰大力拍一下夏奇肩膀,然后搭着她的肩离去。

    他并没有准备要安慰她。

    对于真正把心割出血来的伤痛,任何安慰都没有用。这时候的夏奇,只需要麻醉、清静,和一个完全明白的人在身旁。如此而已。

    而这一切只有邪犰完全明白。

    傍晚时分。

    尹汐池独自在街上闲晃。

    颗颗有事,小邪大概还在陪阿奇……映薰回台湾,已经是今早的事了。

    大悲大乐情绪易惑的尹汐池,当然仍陷在怆惘之中。机场送行时的种种情景,不断侵袭着她脑海。

    阿奇和映薰都没有哭……她忆起那次在楼梯间偷看到的──映薰哭奔而去,如此激动,仿佛整个世界已碎掉;阿奇哭倒在小邪怀里,如此凄惨,仿佛失去所有活下去的力量……但这次,离别的一刻,她们竟都坚强得没落下半滴泪!

    为什么?是心已灰泪已干?还是悲哀到了尽头,连哭也变成一种苛求?

    尹汐池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是和邪犰离别,自己一定会哭死!

    这时,她正伫立在一家精品店的玻璃橱窗前,盯着橱窗内。满脑子的阿奇、映薰,对里头琳琅的阵列视若无睹。

    一声轻响打断她的沉思。

    转过头丢,看见旁边地上有只褐色钱包,一个男人的背影远走……尹汐池立即拾起钱包奔上前,正要开口,那人已回身站定。大概是察觉到东西掉了。

    她将钱包遮上,打量面前这斯文的华裔中年男子。

    “谢谢。”他接过。

    一张小卡片却由钱包里掉落地,尹汐池赶紧又弯腰捡起,交给他。

    “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她绽开灿笑,忍不住开口赞道:“好特别的名片!”

    刚瞄了几眼,发现名片上是幅风景。

    见她甚有兴趣,他将名片递回给她细看。

    黄昏、海边、游艇,右下角缀着小小的字:中英文姓名、电话、附近一个海滨的名称。

    “这是你的游艇、你的地址?”尹汐池顿时好奇。

    他点头,深思的凝视着她。

    她交还名片。本欲问他是不是住在游艇上,以海为家?后来一想,彼此是陌生人,自己实在无权多管闲事!虽然,这中年男子予她一种很亲切、很慈蔼的感觉……他将名片放回钱包里,再将钱包放回西装口袋,一边喃喃低语:“如果我的孩子在的话,一定和你差不多大……”

    尹汐池如遭电极,莫名的震撼中,陡然有种错觉: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