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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明第40部分阅读

    吵架的房子那是出得起的,租一个客栈,那岂不是把朝廷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吗?”

    万历帝看着这个折子越想越妙,说道:“有道是官商勾结,他们勾结起來不交税,现在商人通过议会却能够控制朝廷的岁入,就等于卡住了那些官员的脖子,现在的议会权力虽然不大,不过等他们大了,可就要跟内阁六部扳腕子了,双方都是利益之争,是不可能调和的,内阁想着做事就得从议会里多挖钱,而议会却把握着制定税率的权力,朕看他们还得一番好斗呢?”

    朱由崧不禁点了点头,万历帝看來是被那些朝臣欺负得太憋屈了,并沒有想到议会会分薄君主的权力,实际上万历帝也沒啥权力可让议会分薄的,在他看來议会分的根本就是内阁六部百官的权力。

    朱由崧说道:“皇爷爷,孙儿还有一件事情要跟您说,就是希望日后税收就不要进入内帑了!”

    万历帝一瞪眼,别看他老了,一说到这钱却马上就精神起來,说道:“你说什么?朕攒点钱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当年先皇为了朕,开放海禁,鼓励农桑,可是为朕攒了不少的钱,只是几次三番的打仗,把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要不给你们弄下点家底,等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那该怎么办!”

    朱由崧心中不禁苦笑,实际上就万历帝内帑里面的那些钱,他还真沒放在眼里,朱由崧直接说道:“皇爷爷,说实话,把税收拨入内帑,实际上是给了百官问您要钱的机会,您说一说,这些日子那几个公司带给您的银子多呢?还是户部拨给你的银子多!”

    万历帝说道:“最近正逢灾年,岁入不济,只有百万两银子,不过比以前可是好得多了,不过……”一想到这里,万历帝的脸色都变了,说道:“从内帑里弄出來的银子居然比进去的还多,要不是联合矿业和铁路公司的股份,我看内帑都给他们掏空了!”

    朱由崧笑道:“皇爷爷,实际上孙儿手里能赚钱的东西多了,联合钢铁、铁路公司都不过是小意思,若是等日后孙儿赚了钱,让皇爷爷您的内帑富裕了起來,他们恐怕就不同意这一点了,要我说不能光看着眼前的利益,得把岁入直接拨入国库,不能再入内帑了!”

    万历帝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有理,这件事就照此办理,另外议会的事情,我会下诏着内阁商议这件事情!”

    第三集 征讨东虏 第三章 以权换税(下)

    “这根本就是祸国殃民啊!如此制度,那君王尊严何在,父皇他居然还同意了一介孩童的呓语,我看他根本就是老糊涂了!”

    此时王安连忙劝道:“太子殿下,慎言,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肯定又要下旨申斥了!”

    “申斥!”朱常洛冷笑道:“他不会再下旨申斥了,他已经有了新的接班人,上次若不是赵师傅孙师傅他们的棋高一着,现在我已经成了大明第一个废太子了!”

    此事一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人走进了,说道:“殿下,此时皇上心意的确已经不在殿下身上了,如今皇上身体尚且康健,若是等圣体不予,便是殿下被废之时!”

    朱常洛看到此人原本铁青的脸,却又变得温和起來,若是朱由崧在侧一定能够认出來,此人就是在山东给他添了大麻烦的徐诵,此时徐诵却穿着宦官的衣服,而且脸上也白得发青,声音也变得尖锐沙哑,分明是已经去势的表现。

    原本徐诵在山东称帝,朱常洛虽然与他感情非常,却也不可能原谅他了,徐诵却也是个狠人,为了给他的云师妹报仇,居然挥刀自宫,入宫跟朱常洛混在了一起,二人如今也是如胶似漆,感情更进一步,朱常洛甚至连太子妃李选侍都冷落了。

    听到徐诵的话,朱常洛并沒有生气,却问道:“那么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徐诵说道:“如今朝廷正在进行军制改革,不过军制改革需要钱,所以那个北海小儿才会向皇上上了那个‘户部税制改革’的奏折。虽然我对输在那个北海小儿手里有些不服,不过他的手段的确奇妙,并沒有得罪太多的人就能够完成这种改革,东林党甚至都要被他给拉拢过去了,朝廷上跟他相争,实际上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我们却可以趁着这次军制改革的机会,拉拢一部分军官!”

    朱常洛一惊,拉拢军官,他不禁说道:“你的意思是要仿效永乐!”

    徐诵也不讳言,说道:“仿效永乐,若说那北海小儿仿效永乐还差不多,我们也只不过是能发动一次宫变而已!”

    朱常洛说道:“宫变,就算是能够杀得掉父皇又能如何,这次军制改革受益者一定是那北海小儿,我们最多也就拉拢一些失意军官!”

    徐诵说道:“这也就够了,真正的战兵我们是沒办法插手的,我们能插手的也就是城防兵而已,不过战兵总是要出去打仗的,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关键之时一局定乾坤,我们毕竟是占有正统位置的!”

    朱常洛转头看了看王安,说道:“王安,我们说的话你可要小心你的嘴巴,不要漏了出去!”

    王安满头冷汗,说道:“殿下,您可是奴婢的主子啊!奴婢怎么会出卖您呢?”

    “不会就好!”

    那一道“户部税制改革”虽然让人颇多非议,不过每个人都能够从中找到符合自己利益的地方,而且还有这军制改革这个绝佳的借口,让他们可以权宜行事,不过恐怕过些日子权宜之计就会变成传统了。

    江南王家可以说是江南最盛的家族,盐政、织锦、漕运以及新兴的银行,凡是赚钱的,他们王家几乎都要插手,而王家几代人的积累,也就形成了现在稳居江南商会魁首的大家族。

    京城王家的马车在自家的宅子之前停了下來,作为江南首富,他们自然不需要跟普通商人一样聚在客栈。

    王乔就是现在王家的掌舵人,不过北方的生意大部分都已经交给了儿子王博,这次就是因为儿子王博发急信才乘坐蒸汽船北上京城的。

    王博就马上迎了上來,说道:“爹,您可是來了!”

    王乔点了点头,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王博连忙说道:“都到齐了,就等着您了!”

    一进到房里,江南几位大族的老人便上前寒暄问好,王乔也连忙回礼,按商会的规矩落座之后,王乔说道:“这次朝廷要搞一个议会,并且要收商税,皇上和内阁都已经批了下來,大家的意思是什么?”

    “这绝对不可行,好不容易,张四维把一条鞭法给去了,难不成要回到张居正那个时候!”说话的是陈家的家主陈家玉,这老儿虽然年过天命,不过因为保养得不错,仍然声音洪亮。

    其他的商户也都纷纷别是不同意,收税在他们看來就是触动了他们的敏感地方,绝对要表示反对,根本看不到朱由崧究竟赋予了他们什么样的权力。

    “鼠目寸光,若是只顾蝇头小利,恐怕到后來我们会后悔莫及!”王博突然嘲笑道。

    陈家玉这老汉怒道:“我怎么只顾蝇头小利了!”

    王乔也皱了皱眉头,说道:“博儿,你胡说什么?还不向陈先生道歉!”

    王博冷冷地摇摇头,说道:“爹,这件事情孩儿以为我们不但要答应北海王爷的提议,还要尽一切努力要求内阁同意执行这个折子!”

    王乔连忙对陈家玉说道:“陈先生,这次是我管教无妨,出了这等逆子,等回去之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陈家玉也表示大度,说道:“好说,年轻人有点想法那是应该的!”

    此时沈家的沈应奎却突然说道:“王先生,陈先生,既然王贤侄有自己的想法,何不听听他的意思,就算是有错,也应该让人知道她错在哪里吧!”

    王乔看了看沈应奎,沈应奎跟北方一直都有联系,这就让江南商会有了一种叛徒的感觉,所以对沈家都有些不待见,实际上是却是在嫉妒沈家能够跟着北方财团一起大赚特赚。

    不过既然是给他儿子求情,对于沈应奎的提议,王乔也点了点头说道:“博儿,你就说说你的意思,不过不要再出口伤人了!”

    王博说道:“父亲,几位商场前辈,大家想一想,我们在商场上不违法及不害天理,为什么做点事情还要跟那些官员上下打点,把我们的钱白送给那些不学无术的官员,就是因为我们沒有自己的权力,而这次我们却有了自己掌握权力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住!”

    一人不禁哂笑道:“权力,就那个自己制定税率的权力!”

    王博说道:“不过,这就是至关重要的权力,若是我们掌握了这个权力就掌握了国家的岁入,若是内阁想要加税进行某个计划,都必须跟我们协商,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甚至可以影响到国家的政策,让政策不至于危害我们的利益,甚至可以让政策更加适合我们的发展,比如我们可以让朝廷取消各地厘税,让货物一税走遍全国,这对我们的商业发展会有多大的效益,大家想必能够想到吧!而且既然是想用我们的税來发展军备,那么我们出海贸易的船只,总得受到保护吧!王爷那么强大的海军,就算是攻下整个南洋都不成问題,更何况简单的护航!”

    王博所说的前景虽然诱人,不过很多人仍然还有异议,毕竟自从吕不韦之后,中国便是重农抑商,他们有顾虑自然也是正常,于是有人说道:“就算如此,要是那些官老爷得到税赋之后,解除我们的权力怎么办!”

    王博眼睛当中闪着自信的光芒,说道:“不用担心,这次的政策实际上是北海王和皇上在推动,对于北海王我想大家都不陌生吧!”

    王博的话刚说完,周围的一些人都显出了难看的脸色,股市上收购联合矿业的那次交锋可是让很多人都损失惨重,若是陌生那才叫怪了。

    王博笑道:“王爷虽然给我们不少的损失,不过人家毕竟是遵守了生意场的规矩,并沒有使用权势压迫,那次我们输了,不过那是王爷手段高明,无论赔了赚了,都应该无怨无悔,各位前辈您说是不是!”

    陈家玉跟沈应奎以及众多江南商会的老板都点头表示同意,王博继续说道:“实际上王爷就是个商贾王爷,他的财力可能已经超过了我们江南商会,他这次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为了保护我们商人的利益,在这上面,王爷和皇上跟我们是一致的!”

    “啪,啪!”沈应奎不禁拍起了手掌,笑道:“王兄,你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王乔对于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这小子除了做事还有些毛躁之外,能力方面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沈应奎都拍了手,自然表示同意,陈家玉虽然还有些介意之前王博对他出言不逊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日后再说,这件事情上明显是对他们有利,他们自然是沒有反对的理由了。

    实际上现在大明的资金已经形成了两个庞大的势力,一个是南方的徽商浙商粤商组成的南方势力,另外一个就是北方的晋商鲁商组成的北方财团,当然北方财团当中朱由崧依靠着股份和乔家的票号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力,

    第三集 征讨东虏 第四章 枢密院(上)

    南方财团大部分都是书香世家,经营的项目也是传统的丝绸瓷器茶叶,以及依靠着朝廷的盐贸和漕运的生意,而北方财团却都是新兴的铁路石油钢铁玻璃等等产业,双方表面上一个拥护东林党,一个拥护大学党,实际上在很多方面都有着相同的利益,甚至可以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比如在海贸方面,北方的各种商品除了钢筋水泥和毛纺织品这些技术含量不高的东西,蒸汽机、纺织机等等机器绝对不会出口,而军火方面,一來是产量不高,二來则是优越感极强的西方人根本不认为东方能够制造出比他们犀利的火器,这就让北方财团的海毛收入远远不及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等出口,而南方的势力虽然有得赚,却又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大航海时代海上可不平静,时常会遭到西方海盗的袭击,而国内小农经济的原因。虽然拥有庞大的人口数量,市场却颇为狭小,因为海贸是南方财团一个重要的资金來源,这些海盗对他们的影响也非常大,北方拥有强大的舰队,却只是负责日本贸易路线的安全,这让双方有了合作的基础。

    而这次议会的开办实际上就是双方合作的开始,不过为了粉饰这种裸的权钱交易,联合早报上却发表了张道玄的《与天下人共治天下》的评论,盛赞朝廷的议会是开明之举,其中旁征博举,却都是儒家要义,沒有半分《道德经》《韩非子》当中的语句,不过这却瞒不过那些儒生的眼光,这些儒生虽然有些迂腐,不过在涉及自己权力的方面却格外的敏感,议会这个东西分明是在动摇朝廷的权威,日后等他们当上了地方官,岂不是还要受议会的辖制。

    夏允彝向联合早报上投递了文章,跟张道玄唱对台戏,联合早报的主编冯裕廷看到这个文章不禁对身边的人说道:“你说这些人还真是不知道看眼色,朝廷上面的大佬都已经同意了,这小子居然还跟朝廷对着干,这不是找死吗?要是刊登上去,恐怕这小子的仕途就算是完了!”

    冯裕廷将夏允彝的文章揉成一团,直接扔到了纸篓当中,还说道:“我这也是做善事了,那小子还得感谢我!”

    其他人都不禁连连点头,盛赞冯裕廷的仁慈,不过其中一个老夫子却突然站了起來,怒道:“我等办报原本是为了针砭时弊,匡扶朝政,别人对朝廷的政策所有非议,且不说其对不对,这也反映了一部分民间的声音,我们更应当刊登出來,让天下人知道,怎么能够将其废置!”

    冯裕廷不禁一愣:“针砭时弊、匡扶朝政”什么的,虽说也有这个作用,他们办报期间倒是狠狠地整了几个贪官,让他们名誉扫地,不过联合早报更大的作用,不过是北海王爷手里的一个工具,他现在要办议会,他们联合早报自然要好好配合,歌功颂德,怎么能够让这种拆墙脚的事情发生。

    不过那个老夫子却也不是普通人,此人叫做刘宗周,曾经几次授官,几次隐退,主要是他立场太不明确,在他自己看來自己是绝对公正,帮理不帮亲,在别人看來他就是两面三刀了,结果弄得两面都不讨好,冯裕廷见这老夫子名气够大,才把他请了过來,并且在北京为他建立了一所书院,让他们教书育人,在联合早报也不过专业的撰稿人,只不过一來是看上了联合早报这个议论朝政的工具,可以让他畅所欲言,二來则能够赚些钱财,好让他接济自己所收的那些穷学生。

    刘宗周一把抓过纸篓中的那篇文章,冷哼一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几个报社的撰稿人一看刘宗周这老儿这么嚣张,怒道:“主编,这家伙也太过嚣张了,要是我们把他的书院给收回來,看他还怎么嚣张!”

    冯裕廷不禁骂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送他一座书院那就是为了谋个好名声,现在要是把书院收回去,人家还不得把我们骂死了,以后我们要继续支持他,他的学生太多,书院不是有些太窄了吗?马上安排人把他的书院再次扩建,总之,就算是不能让他跟我们为友,也绝对不能跟那个老夫子为敌!”

    冯裕廷摇摇头说道:“人家那是真正的正人君子,跟正人君子作对,就算是我们有理,在别人看來也是我们沒理!”

    离开报社之后刘宗周多方打听,才知道了夏允彝住处,这夏允彝与他之前并无交情,而且刘宗周也是成名多年的老学究,自然不可能去上门拜访一个学子,便派遣自己的学生将夏允彝邀了出來,在北京聚星楼见面。

    刘宗周虽然在朝中两面不讨好,不过在年轻士子之间,这位为人正派,敢于直言,学问精深,喜欢帮助学子的老先生,却有着不小的人气,夏允彝一看到是刘宗周请他出來,连忙提早了几个时辰就在聚星楼里等着。

    刘宗周财力有限,在聚星楼也不过是在大堂里要了一壶茶,好在聚星楼的本意就是结好这些读书人,刘宗周这样大名气的老学究,他们自然都认识。

    “先生,学生夏允彝有礼了!”

    刘宗周笑道:“不必多礼,彝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