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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29部分阅读

    俘虏……”

    “不许说话!”汉军官兵威严的叱喝着。

    自从放下武器投降的那一刻起,这一万八千名蒙古武士就不再是军队了,无论战斗精神还是组织纪律,全都荡然无存。

    于是由几名汉军士兵,就能驱赶上百蒙古武士老老实实的走向目的地,让他往东决不敢往西的奇景,就在沙巴兰山之脚上演。

    处理俘虏的问题告一段落,楚风得到了一万八千名强壮、耐劳的苦役工,以及三万匹上好的蒙古马,或许这些马匹并不适合汉军使用,但用于中东沙漠戈壁艰苦环境下的运输,倒是非常合用。

    楚风开始考虑是否有可能利用西域河中之地的古驿道,修筑一条从撒马尔干出发,翻越高加索山,抵达德里苏丹国乌奇城(今巴基斯坦中北部)的通衢大道。

    如果建成,敝处内陆深处的西域就有了两条可以方便利用、加强大汉统治力的道路:

    其中之一是原来就有的陆上丝绸之路,从洛阳、长安出发,走河西走廊出玉门关抵哈密力,这条路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但随着唐宋以来华夏经济中心从关中之地向河洛中原、向江南地区转移,通过它辐射力量影响中亚已经有鞭长莫及的感觉。

    特别是西域地区亟需的瓷器,主要产于江西景德镇,茶叶,福建最多,丝绸棉布,江南独领风马蚤,基本上全都是东南沿海地区的物产。要是从河西走廊运往西域,先得从京杭大运河运抵开封,再走汴河入洛阳,最后还得踏上洛阳-长安-河西走廊-玉门关-哈密力这条漫漫无际的陆上征程。

    要是能在撒马尔干和乌奇之间修起通衢大道,那就完全不同了,大汉帝国东南沿海的商品,以及兵力,就能从海路运到印度河口,然后溯河而上,自乌奇出发抵达中亚各地。

    这样一来,不仅给了沿海地区通往西部的第二条道路,还形成了闭合回路,商队可以从中国东南沿海出发,走海路抵印度河口,再走中亚,沿途进行商品交换,最后从河西走廊回到中原,大约花费一到两年时间,在亚洲地图上走一个顺时针的大圈。

    或者相反,从河洛出发走玉门关,在中亚贸易之后。走海路回东南沿海,这样在地图上是走了个逆时针的大圈。

    而且,楚风又看了看那张巨幅的世界地图

    ——当然现在这幅地图还很粗劣,而且缺少了南极洲、南北美洲和大洋洲的南部,广袤无垠的非洲大陆也只有海岸线,而撒哈拉以南的内陆地区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是,包括藩属国在内,从号称日出之国的东瀛扶桑,与库页岛隔海相望的奴儿干城,到最西面的埃及开罗、北非游牧部族,最北面的基辅罗斯故地,到最南面的大洋洲北部,一个地跨亚非欧三大洲的伟大帝国已横空出世!

    楚风在地图上那片雪域高原划了个圈,一旦撒马尔干到乌奇的通衢大道修通,德里苏丹国、河中之地、西域、河西走廊、河湟之地、四川、云南等地区就被陆海交通线完整的串了起来,把这块令大唐王朝烦恼上百年的吐蕃故地整个儿的环抱其中,从地缘政治上看雪域高原就从边疆变成了华夏的内地。

    这条公路,还真是一举三得呀!

    听了楚风的介绍,帝国皇家科学院院长郭守敬忍不住心头的激动,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太好了,微臣恨不得现在就开始修筑这条道路。遥想当年张骞通西域、班定远投笔从戎平葱岭东西三十六国,吾皇此举乃是谋百世之策,犹胜张骞、班定远!”

    此时原本随军的王恂已经因为体弱多病,乘海船回国主持皇家科学院工作去了,而郭守敬则登上印度洋分舰队轮岗检修的军舰,一帆顺风登陆阿巴丹,来到了军中。

    和疾病缠身的王恂相反,郭守敬比那位面色苍白、动不动就咳嗽两声的师弟年纪大了四岁,可老头子身材魁梧、满面红光。看上去反而年轻五六岁。

    照原本的历史郭守敬能活上整整八十六岁,从现在算起还能继续替大汉服务近三十年,现在楚风给了他充分的学术自由和世界上最佳的研究条件,又不用像北元时期在拨款等方面受色目大臣的气,只怕再多活五年也未可知,而且他体力又好,史书记载八十多岁还在疏浚运河、整治河道。

    瞧着郭守敬红光满面、老当益壮的样子,楚风有时候都忍不住冒出点小邪恶的猜测:他别是有什么采阴补阳的秘法吧?紫金山学派以儒为本、杂采释道,听说郭老儿的师傅刘秉中就曾向忽必烈敬献过房中术……

    你说刘秉中是个和尚,法号“子聪”,他老人家怎么对这个调调如此熟悉?莫非也是个和老衲抢师太的秃驴?

    楚风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令包括郭守敬在内的随驾文武大臣莫名其妙,陈淑桢倒是习惯了夫君时不时的走神儿,轻轻咳嗽两声把他唤回了现实。

    楚风一个愣怔,他刚刚想起了早在半年前就有所考虑的工程,所以不得不看看地图,叹息着摇了摇头:“嗯嗯,先做勘察研究吧,这条联通河中与德里苏丹国的大道固然重要,不过咱们还有更重要的工程,现在这一万八千战俘和三万匹马,我得用在另一个工程上。”

    另外的工程?郭守敬百思不得其解,心说从波斯到两河再到埃及的大路。都已经修筑好了,宽阔平整,应该不用再修什么大工程了呀!

    阿拉伯帝国有重商主义的传统,巴格达、大不里士、大马士革、耶路撒冷、开罗等城市之间随时都有驼队往来川流不息,再加上这些地区干旱少雨、地势相对平缓,道路本来就修建得非常完备,大汉花钱雇用了大批当地人,加上前几次战役的俘虏组成筑路大军,已经把道路平整、拓宽了一次。

    修建城池?不会。大汉拥有出色的野战能力,从朝廷到军方再到老百姓都有共识,与其出钱出力修筑城池。不如用同样的人力物力武装起新的师团。

    楚风哈哈一笑:狡鲒的道:“咱们的海军地中海分舰队,还没有称心如意的锚地呢,连海军司令侯德禄都听到消息,从国内打报告来了,难道咱们不应该给他们修建一座合格的军港吗?”

    郭守敬皱了皱眉,一则修建多大的军港用得上一万八千壮劳力加三万匹马?二来嘛,地中海东岸大汉控制之下的亚历山大港、海法港等等都是优良港口,针对海军特殊需要改扩建一下就很完美了,何必新建港口?

    可看到楚风脸上神秘兮兮的笑容,郭守敬就明白了三分,颔首道:“唔,原来如此,的确需要一个完备的军港……”

    楚风哪儿是要修什么军港?事实上无论亚历山大还是海法,都是上佳的港口。

    再说了,要真缺海港,以楚风的脾气也不会自己修,不管从教廷还是拜占庭手里夺一个就是了,反正坑蒙拐骗是他老人家的强项。

    实际上楚风是想用这些人力畜力,在苏伊士地峡修建一套有轨马车系统,从而联通红海和地中海。

    开挖苏伊士运河,目前的工程技术水平似乎还力有未逮,楚风准备带郭守敬去看看,水利方面这位名字登上月球环形山的老人才是说一不二的大拿,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相比运河的浩大工程,有轨马车就简单得不是一点半点了,它的运力虽然不能和后世的蒸汽机车相提并论,也已经是陆上运输在畜力时代的极致了。

    从波斯湾到地中海,走苏伊士比绕行非洲南端节省了一万二千公里的海程,将近一个月的航时,还不必花费巨大代价去修建非洲大陆沿岸的补给站。

    大汉的货物就能从海路走红海运抵苏伊士,上陆用有轨马车运到地中海岸边,再登船运往欧洲大陆。

    兵力调配,也同样如此的方便快捷,地中海,不,从南中国海到直布罗陀,全都是大汉的内湖!

    “桀桀桀桀。欧罗巴……”楚风仿佛看见金底苍龙的巨爪,已经将这片曾经给华夏带来近代文明,也同时带来了鸦片和耻辱土地,紧紧握于掌心。

    第665章 恶心(上)

    楚风没有明言修建苏伊士轨道马车的计划。并非信不过郭守敬在内的文武群臣,而是因为此时统帅部行营之中还有罗斯各公国的大公、伯爵、主教和将军们。

    以亚历山大罗维奇为首的罗斯各公国首领,此时的形象可好不到哪儿去,亚历山大镶金边的红色丝绒袍子不但沾满了灰尘,还破了好几个大洞,尽管他竭力揪扯着下摆希望让它显得更挺扩些,也无法掩饰这件华贵的长袍已经和抹布相差无几的事实。

    莫斯科公国最骁勇的将军瓦西里,此时的形貌就更加不堪了,面颊上的一道从腮帮子擦到耳根的血口子,是蒙古武士用雕翎狼牙箭给他留下的纪念

    ——瓦西里还得感谢圣母玛利亚的保佑,幸好这一箭不是顽羊角弓劲射而来的铁叶三棱箭,否则他的脸会毫无疑问的变成两片。

    驻在弗拉基米尔公国的罗斯教区总主教德米特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凶悍的蒙古兵几次穿透罗斯蛮族战士的阻截,冲到距离总主教十多二十米的地方,当时他瞬间忘记了战前“听从天主召唤,于无上荣光中升上天堂”的祈祷词,一个大马趴扑倒在地,撅起了肥胖的屁股,就算真有前来迎接他升天的天使,只怕也会忍俊不禁吧。

    所以现在主教大人绣着金十字花边的洁白法袍,被泥土蹭得乌漆麻黑。一张痴肥的脸上也是副惊魂未定的神色,这副样子不像堂堂的罗斯教区总主教,倒和捧着叠赎罪券、欺哄着诈骗农民最后一枚铜板的神棍差不多。

    “上帝保佑,仁慈的圣母玛利亚,强大的基督之圣矛,是您拯救了我们的生命……”灯火通明的行营之中,德米特里甚至不敢抬头看那位被灯光映照出万千光影,仿佛神祗的大汉皇帝。

    主教大人在胸前不停的划着十字,喃喃的祈祷着,待心神安定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见皇帝还没有提到罗斯人,终于忍不住问亚历山大罗维奇:“亲爱的亚历山大,我的朋友,皇帝难道忘记了我们这群忠诚的盟友吗?”

    亚历山大罗维奇有些嘲讽的道:“君士坦丁大牧首不是赠给陛下‘基督之圣矛’的光荣吗?我想也许你作为侍奉上帝的仆人,能和皇帝最信任的宠臣,虔诚的马可波罗先生说上话吧!”

    德米特里一下子噎住了,整个东方教会固然是奉君士坦丁大牧首为尊,可大牧首并不像罗马教廷那样对辖下各教区有绝对的权威和控制力,诸如保加利亚、罗斯等教区的总主教,也就卖他老人家一个名分而已,相互间联系并不紧密,要不然罗斯总主教也不会出现在蒙古帝国的仆从军里面啊!

    马可波罗作为皇帝的代表和罗斯人接洽,此时正陪着这群客人们站在行营内最远离御座的地方,听到了亚历山大和德米特里的对话,“大汉皇帝最信任的宠臣”这个名号,很让他有些飘飘然。

    “我的朋友们,上帝最忠诚的仆人总主教阁下。以及英勇的罗斯大公和将军们,也许你们应该向皇帝解释一下最初提出的非分要求。”马可波罗睁着双湛蓝色的眼睛,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他浑然无视罗斯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死伤累累的情况,倒把皇帝第一次派密使前往,受到的刁难提了出来。

    见罗斯人犹豫,马可波罗又道:“要知道,咱们都是上帝虔诚的子民,作为各位忠诚的朋友,我会替你们向陛下转达合理的要求,但是有人居然向‘基督之圣矛’讨价还钱,他还有一丁点对天父的虔诚吗?”

    咱们马可波罗先生,地方偏僻消息闭塞的罗斯人还不知道,这位大汉皇帝的宠臣的确很虔诚,他在乃颜汗面前是虔诚的聂斯托里安教徒,在和教廷特使布雷默打交道的时候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当然在罗斯人面前他也不介意成为虔诚的东正教徒

    ——无论任何教派、甚至不管基督、安拉、释迦牟尼还是阿胡拉马兹达,只要大汉皇帝有需要,马可波罗就能变成他们的虔诚信徒,当然威尼斯商人真正信奉的其实是那种明晃晃、亮闪闪,碰撞起来会叮当作响的金属。

    受到“虔诚”的马可波罗的严苛指责。德米特里马上着急了,飞快的在胸口划着十字,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出来:“睿智的大人呐,那个要求决不是我们教会方面提出的……”

    “是啊、是啊,也不是我们……”,加里奇、布勒斯特、弗拉基米尔等公国的大公和将军们也连连点头,尽管他们什么都没明说,但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亚历山大罗维奇身上。

    马可波罗玩味的看了看这位莫斯科公国的大公,心说此前陛下就说只怕事儿都是他闹的,果然陛下明察秋毫!

    这亚历山大开始要这要那,刚才来觐见皇帝时又装出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好像罗斯联军阵前倒戈全是他的功劳似的,真真是做好做歹都是他,大大的不老实啊!

    被马可波罗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亚历山大罗维奇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在下要求盔甲、武器,只不过是为了替皇帝开疆拓土……对,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我莫斯科公国就会联合其他罗斯公国,为金底苍龙旗效命!保加利亚、匈牙利、波兰、条顿骑士团,他们都还没有臣服……”

    马可波罗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亚历山大罗维奇的话,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这些话你应该对皇帝说,而我,您忠诚的朋友马可波罗,只想奉劝您一句,大汉皇帝的睿智是举世无双的。”

    亚历山大罗维奇的脸腾的一下变得绯红。

    与愚笨、目光短浅的罗斯各大公相比,亚历山大才是个不折不扣的枭雄,莫斯科也是罗斯各公国当中最强大的。因为打仗卖力不怕死人,已经用人命换得了金帐汗在某种程度上的宠信,如果不出意外,他有信心在十年内取得代表金帐汗征集罗斯全境各公国税赋的权利。

    然而形势逼人强,人算不如天算,被罗斯人视作神祗般不可战胜的金帐汗,以及简直就是宙斯神一样所向无敌的蒙古帝国,居然在新崛起的大汉帝国打击下土崩瓦解,亚历山大罗维奇此前在金帐汗方面所作的努力,自然全都化作流水。

    不甘一番苦心就此消磨,亚历山大罗维奇才在皇帝第一次派遣密使要求罗斯人投降的时候,力排众议来了个漫天要价,他听说过皇帝的慷慨大度,希望能以大汉皇帝的赏赐,部分弥补之前在金帐汗身上的投资。

    可第二次密使到来,传达的不是皇帝的允诺,而是针对罗斯联军的死亡威胁,此时的罗斯人早就从昨天的战斗中看出了汉军的战斗力,不管布勒斯特、弗拉基米尔还是加里奇公国的贵族都畏惧大汉皇帝,亚历山大罗维奇分明感受到了他们目光中的不善:

    “老子们早就想投降大汉皇帝,就你刚才非说要得到皇帝丰厚的赏赐。这下可好了,非但没有赏赐,皇帝还要把咱们一网打尽。都是你惹的祸!”

    如果再不断下决心,亚历山大罗维奇甚至怀疑自己转身就会被各大公从背后捅个透心凉,所以看见楚风半开玩笑半羞辱送来的那支冰棍,他立马华丽转身,捧着冰棍狂叫神迹、圣水,硬生生把上次说出口的话又给塞了回去。

    战斗中,亚历山大也着力表现,反正莫斯科公国是不怕死人的,和保存实力畏首畏尾的其余公国不同,他们的野心更大。

    战后,首先提出降汉、作战又最为卖力的亚历山大罗维奇。俨然成为诸罗斯公国中主持降汉的首领人物,其余大公也摸不清他和大汉皇帝到底有没有别的联系,也就让他浑水摸鱼了一次。

    没成想马可波罗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假面具,顿时令亚历山大罗维奇尴尬万分。

    幸好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皇帝似乎已经和他的大臣们谈完了话,笑呵呵的朝这边看过来。

    楚风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淡漠而威严的目光有如实质般从这群罗斯贵族脸上扫过,令亚历山大罗维奇一半惊喜一半惴惴不安的是,皇帝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两秒钟。

    直到罗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