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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天外飞青第8部分阅读

    他的脸越发扭曲变形,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自己的身后。

    身后是一个着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的美貌女子,身上还在滴着水,那身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她一只手握着一柄长剑,目光怨毒地射向阿青,另一只手却捂着胸口,在她的胸前,黑衣渐渐被鲜血染红,渐渐开出一朵血花。

    陆小凤睁大了眼,他不知道上官丹凤为何出现在这里,更没料到阿青的剑是刺向上官丹凤的!

    “一点皮肉伤而已,又没有杀她,”阿青收回自己的竹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你们怎么不去看看他?”她的竹棒一挥,指向阎铁珊。

    于是陆小凤看见了阎铁珊背后那一柄长剑。

    剑身断了,断成了两截。

    剑的一端,刺入了阎铁珊的背部,而剑的另一端,在上官丹凤手上。

    形势已经很明显。从水中潜入珠光宝气阁的上官丹凤要杀阎铁珊,在长剑刺入他背部的刹那,阿青砍断了那柄剑,又给了上官丹凤胸口一击。

    霍天青的脸色铁青,他霍然长身起立,对上官丹凤厉声喝问:“你为何下毒手?”

    与此同时,陆小凤却在以古怪的目光盯着阿青手中那根竹子,他怎么也想不通,那没锋没刃的玩意怎么能断掉上官丹凤的剑?

    这时,阎铁珊将眼珠缓缓转向阿青,他张了张嘴,笑得比哭的都难看:“姑娘,多谢……”

    西门吹雪一步跨入水阁,冷冷道:“他中了毒!”

    阎铁珊的脸色发白,嘴唇发乌,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又仿佛有人在拉动着风箱。霍天青一个箭步跨到上官丹凤面前,怒问:“解药呢?”

    “没有解药!”上官丹凤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仇恨与怨毒,她狠狠的瞪着阎铁珊,厉声道:“我

    就是大金鹏王陛下的丹凤公主,就是要求找你算一算那年旧债的人,我就是要你死!”

    不错,阿青虽然截住了她的剑,但她的剑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我,我……”阎铁珊吃惊的看着她,尽力想要说什么,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眼球却越来越凸出,身子一阵抽搐,就永远不能动了,

    但那双已凸出眼外的眼睛里,却还带着种奇特而诡异的表情,也不知是惊讶?是愤怒?还是恐惧?

    阿青愣愣地看着那已经渐渐冷掉的尸体,呆呆道:“他怎么会死?那一剑没有击中要害呀!”他明明被她救下了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拉过阿青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言道:“那不是你的错,剑上抹了毒药。”

    “毒药?”

    “嗯,”花满楼柔声解释,“这个江湖上,有些毒药,只要接触到人的皮肉,就可以让人死去,并不需要击中要害。”

    阿青猛地看向上官丹凤,直直盯着她那美丽的双眼,忽然道:“你真可怕!”

    上官丹凤摘下方巾,冷笑一声:“我要复仇,关你何事?再说,你不也刺了我一剑?”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望着阿青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好像在说,你的手上难道不也是沾满鲜血,有什么资格批评我?

    西门吹雪却突然挥手,“啪”的一响,他的剑尖击中了上官丹凤的手,只听“叮当”一声,上官丹凤手上的残剑跌落在地。

    上官丹凤吃惊地回头看他:“你做什么?”

    西门吹雪冷冷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上官丹凤更加很吃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阿青支着脑袋,看着脸色越发难看的上官丹凤,补充道:“更何况你还在剑上涂毒,真是小人。”

    她撇了撇嘴,发现自己果然不喜欢她。当初在青云客栈见她的第一面,那“觉得她讨厌”的直觉果真是对的。

    你瞧你瞧,她现在眼圈一红,又在对着陆小凤落泪了。

    偏偏陆小凤就吃这一套,快瞧快瞧,他看着上官丹凤的眼睛都直了。

    唉,真没意思。阿青轻轻一跃,从水阁跳下来,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这个什么“珠光宝气阁”,看起来很漂亮嘛!赶紧趁陆小凤他们还没谈完事情,先到处逛逛!阿青一打定主意,就开始东摸摸西瞧瞧,发现这里果然有好多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不由得好奇不已。咦,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姑娘……”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阿青回眸,见那先前和西门吹雪对战的少年站在树下,微笑着朝她看来,不由惊奇地指了指自己,道:“你在叫我吗?”

    少年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凝视着她,柔声道:“我是峨眉苏少英,谢谢姑娘方才救我一命。”

    “没事,举手之劳嘛,”阿青也朝他笑笑,想了想,又自我介绍一番,“我是阿青!”

    苏少英凝望着她,微笑着颌首:“阿青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姑娘若是有事,苏某定当以命相助。”

    以命相助?需要那么严重吗?阿青一怔,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便见少年一个转身,衣袂飘飞,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23峨眉四秀

    上官丹凤既然来了,那自然是要跟着陆小凤的。

    但阿青却不乐意了,她毫不客气地指向上官丹凤:“我不要跟她一起走,我不喜欢她。”

    上官丹凤面上的笑容一僵。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阿青,你……”

    阿青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白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就是不要跟她一起走。”

    阿青如果真的不愿意做一件事,天底下没人能强迫她。

    但陆小凤绝不可能赶走上官丹凤,说实话,此刻上官丹凤的目光已让他感觉如芒刺在背。

    西门吹雪忽然道:“我不随他们一起。”

    “那我跟你一起!我们先走好不好?”阿青朝上官丹凤吐了吐舌头,拉了拉缰绳,翻身上马,转头问西门吹雪:“现在去哪?”

    去哪?走了再说。

    西门吹雪实在是一个很别扭的人。他虽然不同陆小凤一路,却偏偏是追着陆小凤的行踪在走,明明担心陆小凤和霍天青的一战,却坚持不上青风观去看他。

    跟着他走,阿青彻底领会了他的别扭。

    “我﹑要﹑去﹑住﹑客﹑栈!”这一天,天色已晚,还没有找到投宿的地方,而这片树林又很茂密,夜路难行,两人不得不下马行走,阿青又饿又累,面对他递过来的干饼子,一点也不想吃,大声抗议:“西门吹雪!我要去住客栈!”

    西门吹雪淡淡道:“前面就是。”

    可话音刚落,他就停住了。

    阿青更加不满:“西门吹雪!你干嘛不走啦?”

    “有人。”西门吹雪答。

    有四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不但人美,风姿也美,一身窄窄的衣服,衬得她们苗条的身子更婀娜动人。

    “西门吹雪?”其中一个女孩子冷冷地发问。她的身材最高,细细长长的一双凤眼,虽然在笑的时候,仿佛也带着种逼人的杀气。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她们,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长身凤目的女子怒道:“你杀了苏少英?”

    西门吹雪道:“你们想复仇?”

    女子冷笑:“我们正要找你,想不到你竟敢到这里来!”

    西门吹雪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得可怕,冷冷道:“我本不杀女人,但女人都不该练剑的,练剑的就不是女人。”

    一个始终不说话,看上去最文静的女孩子,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柄一尺多长﹑精光四射的短剑,大怒道:“放屁!”

    “等一下等一下!谁跟你们说——苏少英死了?”

    从西门吹雪的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四个女子不由一惊,夜晚光线昏暗,她们又太过专注,竟没有发现西门吹雪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瓜子脸,长长的睫毛,明亮的大眼,小小的樱唇,竟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是谁?她为何和西门吹雪一路?

    面对着四女惊讶探究的目光,阿青眉眼弯弯地笑道:“苏少英好好活着,你们若不信,可以去寻他。”

    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女子失声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和西门吹雪比了剑么?”

    ——众所周知,西门吹雪的剑下,从无活口。

    而这个女子的一句话,也告诉了阿青,为什么她们会以为苏少英死了。于是阿青笑眯眯道:“是呀,不过我运气好,把他从他的手下给救下来了。”她指指西门吹雪,又道:“你们是苏少英的朋友吗?”

    长身凤目的女子冷冷道:“他是我们师兄,你是谁?”

    “我是阿青。”

    阿青?江湖上有这个人么?看她的样子,比她们之中年纪最小的石秀云都小,凭她就能从西门吹雪的剑下救人,开什么玩笑?

    那拿着短剑的女子冷冷地盯着阿青:“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作证,苏少英的确没死。”

    一个温柔的男声传来,月光之下,一人长身玉立,脸上带着平静温和的微笑。

    “花满楼!”一见到他,阿青显然很高兴,几步蹦到他身边,笑道:“你们也在这里呀!”她就知道西门吹雪是追着陆小凤来的。

    花满楼笑着对着阿青的方向点点头,对四女道:“那日我在场,我可以证明,苏少英并没有死。”

    长身凤目的女子打量了他一番,问:“你又是谁?”

    “他是花家七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众女回首,便看见沐浴完毕的陆小凤披着长袍靠在门边,见四女看他,便笑道:“陆某总得穿上衣服见四位姑娘一回罢。”

    想起刚刚闯进陆小凤的屋子,撞见他沐浴的情景,凤目女子轻哼了一声,脸上有些燥,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她又问花满楼:“你真是江南花家的人?”

    花满楼颌首。

    女子冷哼:“都说花家七童是个瞎子,既然是瞎子,有人死在你面前,你也未必知道。”这话说的已有些不客气。

    花满楼笑道:“花某虽然看不见,但其他感觉还很灵敏,对身边发生的事,恰好还不是那么无知。”他将头转向那凤目女子的方向,微笑道:“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容易分辨,我下次一定还能认得出你。”

    他一点也不恼。

    面对这样的人,凤目女子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那拿着短剑的女子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花满楼看,此刻,她忽然道:“我……我叫石秀云,刚刚那个人是我大师姐马秀真,其他两人是,是叶秀珠和孙秀青。”

    花满楼含笑道:“花某记住了。”

    阿青的眼珠子在石秀云和花满楼之间滴溜溜直转,忽然,偷偷拿袖子捂住嘴笑起来。

    “阿青,你笑什么?”花满楼低头问她。

    阿青连连摇头,偷偷拿眼角瞥了瞥石秀云,贼兮兮地笑:“没有啦,我想笑就笑,哪有为什么?”

    石秀云却看懂了她那表情的含义,一时间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这时候,大姐马秀真发了话:“既然如此,请恕我们失礼,就此告辞。”

    “等一下,”石秀云忽然走到西门吹雪的面前,冷冷地用短剑指着他的脸,“西门吹雪,你说女人不该用剑,我记住了,总有一日,我会向你挑战!打败你!到时候,你给我把那句话吞回去!”

    ——石秀云用的是一双短剑,还是唐时的名剑客公孙大娘传下来的“剑器”。无怪乎她有这样的自信。

    西门吹雪却笑了,笑里带着说不出的讥讽之意:“打败我?能打败我的女人不是没有,却绝不会是你。”

    阿青一听,知道一定是在说她,脸上顿时充满了得意。

    谁知西门吹雪瞥了她一眼,又轻飘飘地补充道:“不过那人根本不会用剑。”

    什么意思?

    峨眉四秀最后是带着问号走的。

    阿青对西门吹雪的话很不满意,那四人一走,她就拿竹棒一个劲地狠戳西门吹雪,仗着自己剑术比他好,下手一点也不客气,怒问:“什么叫我不会用剑,我哪一次打败你不是用的剑术?”

    西门吹雪捉住她的竹棒,手里是竹子冰凉的质感,他静静看着阿青,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用剑?而要用它?”

    阿青不假思索地答道:“剑有什么好,又沉又容易伤人!竹棒带着多方便!”而且她以前还能拿竹棒赶羊呢!

    “剑是凶器,你永远不会用剑杀人,阿青,你的剑道和天下所有人都不一样,”西门吹雪淡淡道,“所以你永远不会理解我的话。”

    阿青一愣。

    ——叶孤城也说过类似的话。

    叶孤城还说,她能这样,是她的幸运。

    虽然还是不懂叶孤城的话中含义,但是……阿青对着西门吹雪自傲的一笑:“那是我的幸运。”

    西门吹雪微微一怔,他目光一滞,低头凝视着那根竹棒,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承认道:“是,那是你的幸运。”语罢,他转身朝那亮着灯的屋子大步走去。

    “喂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阿青追上前去,再次拿竹棒敲他,大声质问:“我虽然不用剑,但用的也是剑术,你那句‘练剑的就不是女人’算什么?难道我不算女人?”阿青发誓,如果他敢说她“不是女人”,她一定把西门吹雪打得明天不敢出去见人!

    西门吹雪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你例外。”

    阿青却更加不满,跳脚道:“什么叫我例外?既然我例外,那你就承认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西门吹雪直白地拒绝:“不。”

    阿青开始张牙舞爪:“西门吹雪!你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你要是敢说是,信不信我打你!”

    西门吹雪眸子一亮,不假思索:“那就来。”

    ——他巴不得阿青和他打架。

    屡战屡败,但屡败依旧屡战。同样是以“赢”为准则的人,西门吹雪却要永远比叶孤鸿执着坚韧。

    看着两人,陆小凤抱臂倚在门框,嘴角带笑,却偏偏要故意叹一口气:“阿青姑娘,这屋子小的很,不结实,你若是要和西门庄主打架,怕是——会拆了这屋子?那我们今晚住哪?”

    花满楼笑着接口:“以天为被,以地为庐,亦是不错。”

    ☆、24独孤一鹤

    “咦,西门吹雪呢?”阿青牵了马出来,却发现等着她的仅有陆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淡淡答道:“他大概去找独孤一鹤了。”

    陆小凤苦笑:“我只希望他现在还没有找到独孤一鹤。”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绝不是独孤的对手?”

    “他的剑法锋锐犀利,出手无情,就跟他的人一样,从不替别人留余地。”

    ——一个人若是从不肯为别人留余地,就等于也没有为自己留余地。”

    陆小凤又道:“所以只要他的剑出鞘,若不能伤人,他自己就必死无疑!”

    花满楼道:“他现在还没死。”

    “那只因他还没遇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独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更不是西门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三十招之内若不能得手,就必定要死在独孤的剑下。”

    阿青见他们一路骑马,一路讨论得热烈,不由也对那个叫独孤的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插口:“西门吹雪难道不能在三十招内杀了独孤么?”

    陆小风叹道:“没有人能在三十招之内制独孤于死地,西门吹雪也一样不能!”

    阿青又问:“那我呢?我也不能吗?”

    陆小凤拉了拉缰绳,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阿青,你的对敌经验太少,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独孤一鹤的武功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他自己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至今还没有人看见他施展过。这个人深藏不露,老j巨猾,你很可能在对战中被他所骗。”

    阿青一怔,想了想,道:“对敌经验要怎样才算多?”她记得那次为了杀西施,她好像跟很多人打过,两千?三千?她不记得了。

    陆小凤一时语塞,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标准,他只好说:“对敌经验自然要是与高手的对决,越多越好。当今武林的各大高手,你没有同几个交过手吧?”

    除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她真的没有和别的很厉害的人打过。阿青连连点头,称赞了陆小凤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