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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追踪第30部分阅读

年龄排序,我年岁居中,排行老七,外号“七月马”。

    第五章 人生转折

    我们学校的知名度不高,历届毕业生也没听说有出类拔萃的,又因为地处偏远山区,所以每年报考的人数并不多,于是一些服从调剂的考生就被调到了这里,我就是其中一个,当然绝不是唯一一个,我们班像我这样的大概有一半以上。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样的环境倒是比较适合学习,不用找女朋友花前月下的浪费时间,没有纷繁的世界可以分散精力,学校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与学校知名度极不相称的是它的师资水平,按照通常的想法,越是知名的大学,应该越容易招揽到优秀的教授、知名的讲师,相反,在名不见经传的大学里,优秀教授的数量应该是凤毛麟角,但这一常规在我们学校并不适用。

    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相当精良,随便哪一位老师都可以在相应的领域当个专家,教学设备也很先进,国际领先的仪器设备任我们学习实践,真不知道这么个破学校是如何笼络住这么多优秀的专家、知名的教授,又是如何申请下来这么多教学资金。(很多大学里的先进仪器设备只是摆设,只是用来充门面,很少使用,或根本不使用,而我们学校的先进设备则是让学生随意实践,有些设备是国际领先的,并且价格不菲。)

    我的专业是计算机,学的是编程和应用,因为我的英语水平并不高,又不愿学习繁琐的程序语言,所以我的主攻方向是计算机应用,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三维动画和电脑设计”,这与我从小喜欢绘画有关。

    大学的教育比较宽泛,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专业。在我们计算机系,有人选择程序设计,有人选择会计电算,有人选择网络开发,也有人像我一样选择电脑设计,当然我们最热衷的还是扮演电脑黑客,弄上几个服务器,侵入国内外各大组织系统,绕过后门儿,留下我们自己的足印。

    我们的“黑客”水平可不是盖的,连美国五角大楼的军事机构我们都浏览过,国内的一些网站更是经常关顾,比如我们寝老五就曾经一晚上攻陷五百个国内政府网站,当然代价是被警察找去喝茶……

    因为是杂寝的关系,所以我对其他专业也有涉猎,比如工程机械,比如食品加工,比如生物制药……,这些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也增长了我的见闻。

    上学的第三天,我就和我们寝老八合作了一台晶石收音机,第一学年的中秋,我们就吃上了自制的月饼,自酿的葡萄酒,第一个春节,我们制作了仿真度极高的火车票,随后是学生证和身份证,这些是否合法我们并不考虑,我们只是觉得非常好玩儿,那时候似乎我们什么都能做,悬浮在空中可以自由转向的飞碟,根据仿生原理制作的小型潜艇……

    清晨伴随着百灵鸟的歌唱,我们背着几十斤重的负重,在周扒皮的带领下翻过一道又一道山岗;上课时我们偷偷地在老师的电脑中种下我们新写的病毒程序;课闲时我们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在情侣常去的地方放满自制的窃听器、监视器,偷听那肉麻的悄悄话;举着军用望远镜对着女寝,评论着这个太小那个太大;烈日下篮球场上,我们赤膊上阵个个穿着大裤衩;风雨中的足球赛,你追我赶我们把汗水挥洒;同学生日,我们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声嘶力竭的嚎着早已不在调上的歌;为了观看罕见的流星雨,我们披着大被单,蹲在操场上彻夜不眠……

    本来我的大学生活可以这样平平凡凡的度过,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噩耗如九天惊雷一样滚滚而来,将我从自由翱翔的天空劈了下来,重重的摔入人生的谷底,从此我的人生失去了绚烂多姿的颜色,失去了人生的目标,我茫茫然的活在这世界上,像一具了无生趣的行尸走肉……

    第六章 忝为人子

    第六章 忝为人子

    按照哲学上的划分,我应该是唯心主义者。因为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实的,其他的一切人或物都是假的,都是因为我的存在而存在的,都是虚无的,甚至包括我的父母,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与生俱来的。

    这种感觉可能是安逸生活带给我的错觉,我一出生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父母亲朋众星捧月似的围着我,没人拂逆我的意见,我就是太阳,我就是宇宙中心,后来当我学习唯物辩证法时才发现,现在很多独生子女的心理状态都与我类似,说白了就是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漠视他人的存在。

    这种心理也很普遍,自古就有,佛学宗师六祖慧能曾见风吹幡动,便归结为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宋时理学家更是将这种唯心论总结为“心即理、吾心即是宇宙、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说的就是我们这群家伙。

    我无视父母的辛劳,漠视社会的存在,单纯的以为父母会陪我一辈子,我从没想过父母会离我而去,更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在短短的数月之间,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

    我的父亲,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遇事绕着走的本分人;一个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明知满大街要饭的都是假的,都比他有钱,还总是菩萨心肠,这个给五毛,那个给一块的老善人,居然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突然犯病的精神病病人,连捅数刀不治而亡。

    事情发生在飘雪的冬季,还有几天我们就要进行期末考试,当噩耗传来,我茫然无措,这种茫然的感觉竟然大过于应有的悲伤与震惊。电视中看过很多生死离别的场面,应该声嘶力竭地大哭一场吧,应该哭得死去活来,晕倒数次,再被人用掐人中的方法救过来吧,电视中听闻严父去世,孝子都是如此吧,可是我没有,我只是茫然,只是不知所措,我还没有做好父亲辞世的准备,这一切是真的吗?多年以后我还在怀疑。

    我的鼻子酸了酸,但终究没有哭出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在堂前尽过孝,真的是个不孝子。我想过当我有钱的时候,一定让父母过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一定要领父母出去旅旅游,我想过当父母年迈的时候,我搀扶着母亲走过林间小路,陪着爸爸在溪边钓鱼,我想过当父母生病时,我焦急的在医院排队挂号,在病床前扒着香蕉,甚至我还想过当我娶妻生子,我的儿女一边叫着“爷爷奶奶”,一边在我父母面前撒娇,父母脸上露着甜甜的微笑。不过这些想象中的孝顺还没来得及做,我的父亲就离我而去了,而此刻的我竟连父亲的容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我是被父亲的同事葛叔叔接回去的,主要是出席爸爸的追悼会,毕竟我是爸爸的唯一儿子,爸爸单位的同事安排了追悼会的一切程序,周到,细致甚至有些繁琐。那些传了几千年的礼节我都不懂,我只能机械的照做。披麻戴孝,摔丧盆,扛灵幡,将父亲生前的衣物枕头烧去,烧三斤六两的纸钱灰,到头饭,含口钱,长明灯,哭丧棒,还要准备引魂鸡和九条金鱼……

    水晶棺中的父亲显得很安详,和生前没什么区别,一身合体的中山装,略显苍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微笑,这熟悉的微笑是在庆幸自己的解脱,还是在笑钩心斗角的世人,忙碌一生算计一生也躲不过这条不归路,是在满意灵堂的设置,有这么多人前来送行,还是高兴我这个在外求学的人回来看他了。

    父亲的微笑简单而复杂,说他简单是因为他笑得很纯净,很满足,生前经常如此,说他复杂是因为他已经故去,没人知道他笑的是什么。

    灵堂里摆着宾客敬送的花圈,上面写着诸如“一夕千古、驾鹤西游、永垂不朽、巨星陨落、举世同悲,音容已杳,德泽犹存;前世典范,后人楷模”之类的话,有人给我也准备了一个,上面写着“深恩未报惭为子,隐憾难消忝作人。”花圈虽不是我自己买的,但我此刻的心情却与两句挽联暗合。

    送走了父亲,家里空旷了不少,母亲惭愧地看着我,仿佛父亲的离去全是她的错。我没和母亲讨论父亲的死因,我不想再刺激她,和我的茫然不同,母亲真的很伤心,伤心欲绝,眼泪都哭干了,做了三十年的夫妻,从没红过脸,那份感情,我无法理解。

    送走父亲的第三天,母亲做了一桌子爸爸爱吃的菜,摆上爸爸用的筷子,斟了满满一杯酒,窗边撒了一层柴灰,据说这一天死去的人会回家看一看。如果看到家里人伤心流泪,那么走得也不会开心,如果看到家里人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就会走得了无牵挂,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看到一个人,他始终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面貌,但他的背影我很熟悉,那一身得体的中山装。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他走得不快,但我却怎么也追不上,我们中间总保持着那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我想大声呼喊,但声音却压在嗓子里,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我拼命追赶,一路上跌跌撞撞。

    第七章 奇怪的梦

    第七章 奇怪的梦

    走的路有点儿崎岖,不是城里的柏油马路,爬山越岭,跨河穿涧。走着走着,前面现出一座三层院落的古宅,门口两侧悬着彩色宫灯,上面写着斗大的“李”字。

    石阶上几个仆人打扮的庄客,搀扶着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翘着脚张望,看到中山装到来时,高兴得手舞足蹈,三步并作两步走,跑下石阶,将中山装拉到二老面前,一双手拉着中山装不肯放手。

    中山装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倒身便拜,两个老人忙伸手相搀,几个人相拥而泣。正在这时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来到庄头,这队人马个个顶盔贯甲,带剑悬刀,满身征尘,飞马驰至庄门,马上骑客双手急挽缰绳,众马人立嘶鸣,一队人飞身下马,单膝跪地,为首将官手捧黄绢,高举头顶。

    中山装接过黄绢,展开观看,虽然他此时已经转过身,面冲向我,但他的脸上像是罩上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还是看不清面目。看过黄绢,一名士兵牵过一匹白色战马,此时中山装的一身衣服,已经变成金黄|色的铠甲。庄前众人面现不舍,中山装一声长叹,扬鞭催马绝尘而去,一队人马紧紧相随,白马所过之处,山峰让路,河海分流,遇涧苍鹰搭桥,涉水鲸蛟做舟,白马越行越速,我被抛得越来越远,渐渐的白马变成了天边的一颗亮星,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抬头望天,一滴雨水落入我的嘴里,有点儿热,有点儿咸。

    我睁开眼睛,灯光下,妈妈正坐在我床头流泪。

    “妈”我有些哽咽。

    “你爸爸来看咱们来了”,妈妈一边说,一边指向窗外,我披衣下床,来到窗边,只见薄薄的柴灰上清晰的印着两个脚印。

    “妈,我刚才梦到爸爸了”,我把梦中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给妈妈听。人在特殊的情况下,会相信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希望这个梦境对妈妈能起到开导的作用。

    “你真的做了这样一个梦?”妈妈惊讶地看着我。

    “是呀!我相信那个人就是爸爸,白马金盔,山峰都给他让路,可威风了,也许我爸是什么星转世,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妈你也想开点儿,说不定爸现在正在看着咱们呢。”

    母亲一边流着泪,一边从爸爸的遗物中翻出一本仿古的羊皮记事本,那是爸爸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本日记。母亲的手在羊皮卷上深情的抚摸,仿佛抚摸着爸爸的脸,断了线的泪水夺眶而出,落下,摔碎。

    母亲嘴角牵动,强忍悲伤,哽咽地说:“这是你爸爸出事那天早上写的,很奇怪,好像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伴随着泪水,哽咽的话语早已说不成句,妈妈翻开日记本,指着爸爸写下的最后一篇日记。

    老实说爸爸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偶尔兴之所至,便写上一写,有时是长篇大论,有时是只言片语。记录的也不一定是一天发生的事儿,可能是十几天的总结,也可能是突发的人生感悟。

    爸爸最后的这篇日记,距上一篇足足隔了一个月。内容很凌乱,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最主要的是日记是早上写的,没人会在早上记录一天发生的事情,所以这篇日记读起来更像是一篇预言,或者遗嘱。日记内容大致如下:

    时间:归去之日

    天气:阴间阳 阳间阴

    开始源于结束,日落连着日出,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人生常悲欢,日月总圆缺,奈何,这边愁来那边乐……不忍,旁观袖手,不舍,世间你我……惜别,竟在午时三刻,接引人,糊涂最好……若有缘,地狱征兵时见……世间百态,悲中苦亦乐……惜别,咫尺天涯……相逢,花开花落……

    这篇日记要是写在随便什么时候,我和妈看见都不会在意,因为老爸平时就常写一些匪夷所思,不着边际的话。可是这篇日记写在爸爸出事的当天,就不免让人产生联想,更何况里面的一些文字,还好像意有所指,何为“地狱征兵”,何时“花开花落”?

    我在开导妈妈的同时,才发现妈妈其实也在开导我,这一天是我们谈话最多的一天,也是我们哭得最畅快的一天,这一天没有络绎不绝的亲友,没有纷繁复杂的仪式,有的只是我们对父亲不尽的思念。

    由于情绪得到了很好的宣泄,所以在随后的日子里,妈妈的精神好了许多。虽说悲伤的时候,日子显得很漫长,可是时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流逝,冬去春来,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本来想在家多陪陪母亲,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没办法只好打好背包,买了返校的火车票。临走的那一天,母亲说今天是正月二十七,是“人日子”,应该吃面条。我说那我出去买吧,妈说还是自己擀吧,说着就要去厨房。

    我拦下母亲,自己带上围裙,和面,擀面,煮面,母亲微笑的看着我,这次她没有阻拦我。当吃到那一碗叫做面条的糊状物时,母亲满意的笑了,满口夸赞。看着母亲因满足而幸福的笑容,我才知道父母索取的是多么的少,而父母给予的是多么的多。这是我第一次做饭,是第一次给母亲擀面,这也是最后一次。

    父亲的离去已经使母亲变得很脆弱了,我不知道那一刻我已是她的全部,当我背起行囊,准备离去时,母亲突发了脑溢血。我在医院陪了她三天,可倒下的母亲再也没有起来,任凭我怎样的呼唤,她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再看我一眼。

    之后,我在亲友的帮助下,将父母合葬在父亲的老家。望着那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我知道当我再喊“爸、妈”的时候,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答应了。我将一个人面对这纷繁的世界,走过这漫长的人生,那一刻我想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让我家破人亡的疯子。

    我是受害人的儿子,所以很容易查到那个疯子被关在那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我怀揣着牛耳尖刀,悄悄的潜入是精神病医院重症监护中心……

    第八章 浪迹天涯

    第八章 浪迹天涯

    有时我真庆幸自己生活在现代,医院的位置,内部楼层结构,保安是如何分配,医生何时换班,这些资料上上网,打几个电话轻松搞定,再翻看几个有类似情节的刑侦体裁电影,一个如何进入,如何躲过保安,如何躲避监控,如何行刺的计划,在我的脑子里渐渐形成,逐渐变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计划详尽,实施起来也是相当顺畅。一套白色的大褂,胸口印着医院的标志,一个淡蓝色的口罩,遮住了陌生的半边脸,这是顺理成章的蒙面,没人会察觉他的背面隐藏着危险。

    因为没人会打医院的主意,尤其是精神病院,所以保安相当的松懈,或许他们防范的只是那些随时发病的病人。混进医务室,顺手偷了一张工作证,带上口罩,我和工作证上的医生有七八分相似,同样的棱角分明,只是我略显年轻,少了几分沧桑。

    工作日志上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