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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剑孽缘第7部分阅读

    。”言罢,拱手做礼,转身yu走,岂知小蔓蓉一把将伯勉拉住,道:“我要与哥哥同去。”

    伯勉蹲下身来对蔓蓉道:“蓉儿乖,有李姐姐在家中陪你,哥哥出去办点事,稍后便回。”哪知蔓蓉说什么也不愿意,伯勉没辙,心想带上个小女娃也好,免得招人怀疑,随即便牵着蔓蓉,由那侍卫朱僪领着,从后门出发,朝马车夫家而去。

    第三十回&183;好歹不识

    话说那ri弧厄在尹贼府中,不慎遭老贼算计,中了荷香腐骨散之毒,傲了多时,终于浑身乏力,头晕目眩,就此昏厥过去,没了知觉。再次睁眼,便见一名女子正用树叶予自己喂水,只是头晕目眩,良久才看清那女子长相,只见她面如磷脂,眉若青柳,赤唇如朱,凤眸微颤,直望着自己,正是今ri在林中伏击自己那位女子。弧厄只道是自己在做梦,全无忌讳,微微一笑,勉力对那女子言道:“姑娘……你……好美。”

    岂知那女子听言,双脸一红,柳眉微蹙,忙将本垫在弧厄头下的左手撤回,转身怒道:“你再如此无礼,我便将你丢入这河中喂鱼。”

    弧厄此刻浑身乏力,那女子将手撤回,自己便如自然坠落一般,后脑勺“噔”一下磕在石头上,还好距离不算远,倒也不是很疼,那女子见状,又觉着有些不好意思,随即问道:“疼不疼。”只见弧厄双目微闭,轻轻摇了摇头,就此又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只闻到一阵女儿香,自己却好似在上下颠幅一般,耳中听到的却是女子的呼吸声,半晌,意识才渐渐清晰,原来是那女子将自己负在背上,此刻正在林中穿行。自己头却是靠在她肩膀之上,随即轻声言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那女子见弧厄醒了,这才找了颗大树边将他放下,这女子身段娇小,而弧厄却是堂堂七尺,要她背负弧厄在林中穿行多时,确实有些为难她。弧厄身子靠着树枝,双眼微睁直盯着她,见她一身黑衣,双眉微皱,早已是满头大汗,正用手搽去额头间的汗珠。那女子稍稍缓了口气,便转头对弧厄言道:“你可别晕啊,再晕了我就不管你了。”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子,解开瓶盖,倒了一粒黑sè的药丸出来,递到弧厄嘴边,言道:“张嘴。”弧厄依言慢慢的张开嘴巴,那女子将药丸塞入他口中,道:“用力嚼食。”弧厄又依言,努力咀嚼,可惜此刻浑身乏力,着实花了不少功夫才将那小小的药丸嚼碎,只觉满口苦涩,如饮黄连一般,不自然便表情扭曲,身子微一颤,满脸涩相,倒也强行咽了口唾沫,将那药丸吞下。

    那女子见弧厄行动吃力,一板一眼甚是怪诞,又见他吞食药丸那副苦相,不慎咯咯一笑,待弧厄脸上表情松弛了下来,便听她言道:“哼!给你什么便吃什么,也不怕我毒死你,难怪被那老丑怪下毒。”

    弧厄心想自己今ri在尹贼府中却是少了些戒心,才不慎着了这老贼的道,这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随即微微一笑,道:“姑娘此刻若是想要我xg命,何须浪费一颗这么名贵的药材,只需将我丢在这林中,明ri自然尸骨无存。”

    只听那女子道:“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毒,我可是没把握能解得了,你既知道吃了我名贵的药材,便应当尽力相报才是。”

    弧厄听她所言,话语中竟是有所要求,不慎哈哈一笑,岂知这一笑,触动心肺,浑身又是一阵剧痛,不尽咳了两声,但见嘴角咳出些血来,那女子见状一惊,忙道:“你别乱动,你身子弱,刚服了这熊胆护心丸,需得好好调养,不可乱了气血。”

    弧厄一抬手,用衣袖抹去嘴角鲜血,微微一笑,对那女子道:“我弧厄贱命一条,却能值姑娘出手相救,以这灵药所施,在下确实不知,姑娘要我如何相报。”弧厄心中却想“这女子若真是王后所遣,要想从自己身上打探道什么端倪,做出什么祸害伯勉之事,那自己便将这熊胆护心丸吐出来便是。”

    岂料那女子,皱眉沉吟了片刻,果真问道:“你对王后之事所知多少?从何处得知?”

    弧厄听她如此问,冷哼了一声,便即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自行朝林中行去。那女子见状一惊,忙追上来问道:“你这是作甚?你身中剧毒,这是要去何处?”

    只听弧厄冷冷的道:“姑娘若是想要我xg命,那便现在动手。”

    那女子听言心中更奇,却不知此人如此言语,到底从何说起,心想我要你xg命干嘛?自己辛辛苦苦从尹府中将他救出,又煞费苦心的负着他在这夜间林中穿行,此人居然不领情,还口出轻狂之言,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我若要取你xg命,你还能活到此刻不成?”

    只见弧厄步履蹒跚,口中冷冷言道:“你若不杀我,也休想从我口中套得半点线索,哼!老贼好不狡猾,我纪弧厄可受不得这等软磨硬泡。”言毕,又自行跌跌撞撞的朝林中行去。

    这女子一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直气得头晕耳鸣,咬牙顿足,若不是见弧厄此刻身中剧毒,奄奄一息,早就两枚手刀朝他shè去。想了半晌,实在是气不过,便即跑上前来,对准弧厄右腿狠狠的踢了一脚。弧厄本就浑身无力,受她这一踢,身子一个踉跄,双手触地,差点跌倒。只听她怒喝道:“本姑娘便是故意留你条xg命,慢慢折磨又如何,你可知你方才吃下的熊胆护心丸剧毒无比,一个时辰后,你便会全身溃烂,奇痒难当,那时看你如何忍受。”

    只听弧厄冷哼一声,伸出右手猛的插入自己口中,食指直冲咽喉而去,不一会,便觉一阵恶心,竟将胃中之物尽数吐出。那女子实没想到此人xg子如此倔强,又惊又怒,喝道:“你……”却是找不到言语来形容,直气得她身子微颤,吐气如牛,几yu晕厥,半响才愤愤的道:“你如此不识好歹,活该中毒身亡,你就自己在这林中等死吧。”言罢,冷冷哼了一声,竟自行向林中跑去。待她走后,弧厄这才缓缓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西北方那小酒店行去。

    第三十一回&183;心如烟尘

    弧厄折了根树枝作为拐杖,沿着林中小径一路踉踉跄跄的朝旻河方向行去。说来也奇,行了这好一阵,虽仍提不起气力,但头脑清醒,却无先前那般晕眩之状,只是感觉心跳缓慢,浑身发冷,好似血液就此在体内凝固一般。心想“若是血液无法流通,那血液中的毒素自然就不能扩散,如此说来,这熊胆护心丸真能护住心脉,延缓毒发时间。难道这女子真无加害之意,若非贼人所遣,为何她所关心之事又与那尹贼相同,连问话的口吻都一模一样,也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目的。”正自不解,突然从右侧闪出一个黑影,猛的朝自己扑来,弧厄不及反应,当即便被那黑影扑倒在地。待到回过神来,才知袭击自己的乃是一只硕大的山豹,那山豹利爪如刃,直架在弧厄手臂上,两颗孽齿冷生生的竟贴在他面门上,却已气绝。弧厄又惊又奇,勉力将那山豹推开,爬起身来,只见那山豹颈部鲜血淋淋的,背脊处被两枚手刀穿透骨梁,想是在它跳出的一瞬间,便已被shè杀。弧厄又是一阵虚惊,若是平ri,这等猛兽决计伤不到自己,只是现下自己内劲全失,心神不宁,这才差点遭这畜生所弑,若不是这女子出手相救,恐怕自己又要丧身在这荒林之中。心下感激,忙回过头去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弧厄微微皱眉,缓缓低下身去,将那两计手刀从山豹背脊上拔出,用自己衣角将刀上鲜血搽净,又从自己怀中取出那对翡翠耳坠,与手刀一起工工整整的放在旁边一颗大石之上,这才转身朝前方行去。

    又行一阵,出得树林,沿着旻河朝北而去,不时回头观望,始终不见那女子身影,暗想定是自己方才言行惹她生气,也不知她是否还跟在身后。她今ri两番相救自己xg命,却连她姓什名谁都不知道。自从今ri竹林初见,心中便暗自挂念,现下如此邂逅,本因心存感激,以礼相待才是,却因自己xg子鲁莽倔强,又惹得她一怒而去,心中好生后悔,但此刻挂念伯勉安危,也顾不得这许多,只想快些行到那小酒店中一探究竟。又行片刻,见前方有浓烟冒起,看方位便是那酒店附近,心中暗觉不妙,忙加快脚步,朝那小酒店行去。

    行到酒店,果见店中燃起熊熊大火,已然烧得不成样子,弧厄忙上前两步,但觉一股热浪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焦臭迎面卷来,令人窒息。弧厄借着火光往店里望去,依稀见到地上躺着几具尸体,早已烧的熏黑,辨不出莫样来,又想起那陈爽所言,店中所有人均被他所杀,无一幸免,难道伯勉也……,弧厄惶恐不已,在仔细往屋中查看一番,果真见到一件衣袍,虽然周边均已烧得破烂不堪,但那衣袍上的图案……正是今ri伯勉所穿。弧厄当即愕然入定,如坠寒渊,想到义父临终时曾把自己唤至身旁遗训,道:“如今朝中jiān徒当道,官场凶险万分,勉儿一心报效国家,可惜势单力孤,恐难成其势,若是他能排除万难,兴我大周于遇难,固然是好,若是不能,你需得答应我,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为我伯阳氏留一条后……”如今自己身中剧毒,恐怕已是命不长久,这一切皆因自己杀贼报仇而起,可惜贼人未除,还累得伯勉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他ri自己死了,又有何颜面以对泉下父兄与义父。想至于此,弧厄如受雷击,头脑一片空白,心中万念俱灰,不自觉便朝火中行去,唯有一个念头,即便救不了伯勉xg命,也要将他尸身找回。此刻忽听“咔嚓”一声巨响,店内一根大柱从中间断开,“噔”的一声倒在地上,梁上砖瓦顿时朝一方倾倒,嘭嘭嘭的散落一地,火势越发凶猛,其余几根大柱也烧得“嘎嘎”直响,整个酒店受力不均,眼见便要崩塌,弧厄哪里还顾得这些,只是加紧脚步往火中行去,忽然双足一麻,“噔”的一声跪倒在地,回头一看,正是那对翡翠耳坠不偏不倚的打在自己脚踝之上。弧厄这才回过神来,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将四周烟尘尽数卷起,伴杂星点般的火花迎面袭来,那火花像雨点般打在弧厄身上,弧厄只觉双眼一阵刺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忽然觉得有人抓住自己手臂用力向后拽去,哪里还容他反应,便被这股热浪掀翻出好远,那小酒店就此完全崩塌,热浪将四周烟尘掀起好几丈高,伴着火花直冲云霄而去,良久才慢慢沉下来,火焰将店中所有的一切和那对翡翠耳坠一起,吞噬得无影无踪。

    弧厄爬起身来,忍着被火心灼伤的疼痛勉强睁开眼睛,见四周烟雾缭绕,眼前竟是灰蒙蒙一片,烟尘如同雪花般从天而降,一不留神就吸进嘴里,弧厄咳了两声,这才想起刚刚混乱中似有人拉拽自己,忙回头一看,果见那女子躺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满身烟尘,一动不动。弧厄大惊,忙上前探其鼻息,见她呼吸平和,这才放心,想是被那热浪掀翻,摔在地上,震晕了过去。弧厄忽然回想起今ri在竹林之中,自己也是这般去探她鼻息,同样的心情,可结果确全然不同,想到与她初见时那怦然心动,想到她一次一次的救自己xg命,此刻再去想她身份如何,却已显得太无关紧要。弧厄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脸上却是一阵欣喜,他不尽想,老天爷还不算太刻薄,在自己最失意之时,还能与她如此静静相候,心下足矣,哪怕能多活得一天是一天,多活得一时是一时,想到此处,忽又想起事已至此,父兄大仇不可不报,即便是死,也要将那祭贼诛之而后快。于是起身,将那女子抱起,行至河边,撕下自己一块衣襟,在河中洗净,这才在她脸上轻轻搽试,冰冷的河水刚一碰到她脸上,那女子突然醒来,出于本能,猛的将弧厄一推,弧厄向后倒退两步,差点没能站稳,见那女子一脸茫然望着自己,弧厄自觉有些不好意思,忙将头撇至一旁,言道:“你醒了?”又将衣襟递于她,道:“檫檫脸吧。”

    那女子猛的从他手中抓过衣襟,行至河边坐下,一语不发,只是借着月光呆呆的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见她眼角沁出泪来,眼泪顺着她脸颊清楚的划出几道痕迹,将脸上烟尘分割成几块,这才滴入河中,又泛起涟漪,将河中倒影荡得模糊不清,那女子好似这才察觉一般,倒也不做掩饰,放声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着实令弧厄摸不着头脑,他平rixg情豪爽,却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想那女子定是遇上什么伤心之事,自己此刻豪不知情,若是上前安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那女子哭了一会倒也累了,这才用衣襟檫净脸上污垢,又在河中将衣襟洗净,转身丢与弧厄,自行朝岸边走去。

    第三十二回&183;狡兔撞株

    弧厄接过衣襟,也在河边清洗一番,这才上得岸来,见那女子始终站在岸边看着自己,弧厄不明所以,上前问道:“姑娘,你……”

    “你什么你?我叫赵翎儿。”没等弧厄说话,只听赵翎儿道:“我问你,你可是要去杀那祭老怪?”

    弧厄听到赵翎儿这个名字,只觉好生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听她如此问,暗想她两度出现在贼人府中,知道此事也不足为怪,于是轻点了点头。

    只听赵翎儿道:“好!我与你同去。”言罢,转身便朝镐京方向行去。

    弧厄正努力回忆,听她此言,心中一愣,猛的回过神来,忙道:“不可。”

    赵翎儿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不可?”

    弧厄眉头微皱,顿了顿,上前一步,道:“不瞒姑娘,今ri我假传后令,本yu诱杀三贼,祭乌龟虽已入滃,但此事确败于尹贼府中,幸得姑娘相救,在下才检得这半条xg命,若是这两个老贼互有通气,此去极有可能是个陷阱,危险之致。”

    只听赵翎儿问道:“你既知可能是个陷阱,为何还要前去?”

    弧厄淡淡一笑,言道:“老贼害死了我世间所有亲人,反正我已是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再将我这半条xg命送于他又何妨,此去便是赌上一赌。”

    赵翎儿听他如此说,确也不做声,顿了半晌,这才指着弧厄右手,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是如何得来?”

    弧厄一愣,低头剥开衣袖,露出右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看了半晌,这才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对赵翎儿道:“幼时无知,纵火烧了别人庄子,这疤痕是那庄上农夫用材刀所伤。”

    赵翎儿自幼便与父亲过着隐居生活,平ri除了父亲外再无别的亲人朋友,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隐居前的一些琐碎记忆,听弧厄如此说,她脸上闪过一阵惊异,转瞬即逝,自然没人察觉,只听她言道:“快走吧,再晚恐怕就误了时辰。”语气亲和,说完便转身行去。弧厄知她xg子倔强,也只得随她去了,暗想等到了镐京,在找个借口将她撇开,于是两人便朝镐京方向行去。

    行不一会,弧厄只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想是体内剧毒又开始发作了,弧厄抬头看了看天sè,见月已中梢,已临近子时,只得强忍着痛苦,跟在赵翎儿身后。又行一会,忽听赵翎儿道:“你为何不问我了?”

    此刻弧厄只觉四肢发软,浑身疼痛难忍,全身骨骼仿佛就要化掉一般,实在无力支持,便找了棵大树靠了下来,回道:“问你什么?”

    赵翎儿行在前面,并没发现弧厄有何异样,只听她言道:“问我为何非要与你同去诛杀那祭老乌龟啊?”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这才回过头来,见弧厄已与自己拉开好长一段距离,远远靠在一颗树下,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形容难受,知他毒发,忙跑过来蹲下身子,问道:“纪大哥,你怎么样了?”

    弧厄微微摇了摇头,勉力一笑,道:“姑娘今ri三番四次救我xg命,我弧厄自知不识好歹,错怪了姑娘,还险些累得姑娘差点葬身火海,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询长问短,姑娘要去,自然有姑娘的道理。”弧厄此番话说得着实费了不少气力。

    赵翎儿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