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接一代，然后没有变革，一直这样……然后困倦了。”
柳不住忽然间便躺在石桌上睡去，像凡人一样。他可以是假装的，但是王雨帘相信他真的睡去，因为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一旦醒来，便真的会像他师傅曾经那般觉悟起来。
她很想抱住他，让他疲倦身躯休息在她怀抱里。但是……他是活在记忆里的男人，这一生都不可能属于她。他只可能属于他的回忆，而他的回忆里没有她。
王雨帘将袖口扬起，吹出兰香，翻卷自己的袖，像小女子那般微微轻笑，不能自拔。
分
目，明媚，目睹的已经变成了归宁，那时候是看见刘一吉之时，他显得有些憔悴，颌骨高高耸起，整个人透着股阴冷气息。
但是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一抹笑意。
“三师兄，您这是要去哪里？”他问道，一般除了应付姜末语的功课，师兄弟在偌大如国般的大青门院是很难碰触在一起，今日倒是颇为巧合。
“去“回烟阁”寻些书籍。”他的回答僵硬，二人便此作别，行地一时间极为落寞。
正在他感伤之余，忽然被温柔香气紧紧抱住，颌首，却是狐假虎威的柳忆芽，得意洋洋道：“乌龟乌龟！我抓到乌龟了，木头，乌龟比木头还要笨的，呵呵……嘻嘻！”
这个时候旗木赵宽是必然在场，对着归宁报以苦涩笑意，想来以他宽厚不知道害了这女魔头多少苦痛。
归宁与那时候也只能赞叹命运巧合，目和他腰际碰触，那里悬挂的不是他们翔客之流的剑器，而是凡人游戏的黄|色油纸伞，想来他被柳不住招引只是为了照顾柳忆芽这惹祸精。
“乌龟，我决定了，我暂时不和你下棋，我要努力修炼，然后将你击败。”她双手抱着他的腰际顺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向前，也许是她推着他向前的吧！
“你要击败我是在琴艺上的吗？”他问道，忽然感叹她果真一个时代所有天真都纳入她小巧玲珑躯壳中，昨夜还因为惹人厌的蚊虫吵扰了半宿，此时此刻已经好的可以这般交谈，如果人心与我们是和柳忆芽相差无几的模样，那或许是所有时代国之律法无法撼动的。但是那只可能诞生与梦想，死于自私虚妄罢了。
“废话，难道你还要在法术上和我较量吗？乌龟不但反应迟钝而且还很笨，是不是，木头？”她瞬间跳了出去，双手叉腰，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像在道行上无人可比。
“嗯……”旗木赵宽已经习惯这种没有理由的应答，反正只要她高兴便一切都可以。
行，是柳忆芽，好像很高兴那般，双手张开，作出滑翔姿势向着前方奔跑而去，她的发髻只有一串珠花，简单随意，很配合她的世界里洁白无瑕。
“旗木兄，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如何？”
“你在嘲笑我现在很没落吗？”他微笑着，仿佛根本不在意归宁言语之中其它味道。
“我没有这种意思，只是觉得旗木兄来到这里不应该只是做小师妹仆从这样职责，有些辱没了。”
旗木赵宽的微笑越来越浓，这应该是归宁目睹那么多人来最为浓艳的一个，显得极为真实存在。言语：“我在凡间是孤儿，活到现在全赖义父，后来j臣当道被满门抄斩，那之后我隐姓埋名作了他人家奴仆，再之后我便来到大青门院。这人生只要活着我便没有什么可痛恨的，归宁师兄若是想笑我愚笨痴傻也是无妨。”
归宁愣在那里，微笑道：“没想到旗木兄是这般坚忍不拔之人。”
他只是微笑，看着前方的柳忆芽，也许又想起了某些人物，回道：“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坚忍不拔，只不过我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追求的东西。呵呵……”
他依旧很小心的微笑，眼前是柳忆芽的挥手，对着他道：“你们在干什么，快点给我过来！”
风起，时不时有其它子弟来往，声音，是他们恭敬问候之声，言语的是柳忆芽还有归宁。因为辈分的缘故，少年的归宁在他们嘴里已经年老成了“师叔”的模样，而旗木赵宽却只有短短礼节上的“师兄”样式。
有些人的世界果然是很难理解的，比如旗木赵宽就是这样的存在。
“小师妹，你在叫唤什么，难道欺负我们听不见……咦……”
“小师妹！你拉我干什么？”
“你们快跟我过来，听说宫师叔在练武场开剑锋，现在都一战一万了。”
“不会吧！那我们真的应该去看一下。”
“木头。你也快跟过来。”
“呃……嗯！”
开剑锋吗？那是大青门院的语言，是表示逼战的味道，逼地是自己的战败，不败绝不回头的样式。故，开剑锋之时，从来没有人赢过，无论开剑锋的人有多么强大，最后都会败在自己寂寞之下，剩地一无所有。
柳忆芽拉扯归宁衣袖不住前行，忽然看着三人一行向着练武场而去，好像颇为熟络那般对着旗木赵宽笑道：“木头你看，那个人和你一样也是木头，可有趣了，上回我逗他玩的时候，那个叫什么燕的好像也是他们小师妹的样子过来欺负我，可是怎么欺负得赢我，结果两个人都被我欺负了。还有那个高高瘦瘦的，哼，胆小鬼，除了话特儿多，就知道在我耳边念叨，烦都烦死了，幸好木头不像他那么烦人。对了，他们也去看大师兄，开剑锋的话一定很好玩，乌龟也跟来。”
“呃……是！”
在大青门院可以违背她任性的想来应该是没有吧！归宁不由想起前面那三人行的大青门院子弟，站在中央负手蹦蹦跳跳的她和柳忆芽几乎是模子里刻画出的任性，她们几乎便真的天真无邪了，比之此刻他们这边的三人行也不遑多让。不由想起旗木赵宽，那个没有任何意思便会笑意的他，真的无法想象他的世界。
分
我们的目跟随他们而去，落地是在大青门院最西边偌大练武场，地是一样奢华的白玉铺垫，宽广的仿佛这片天空一般，中央矗立座岁月祭坛，台阶刚刚好是九百九十九阶，闪耀在绝美光芒之中，透着大青门院无法抗拒的命运。
入的时候是从别苑穿过拱门而来，早已经被其他人围堵水泄不通，密集，包括他们各式各样的衣，男男女女几多与看客相似。
那时候的柳忆芽自然是大小姐脾气，对着前方人大喝一声：“前面的，都给我让开，听见了没有。”她的声音即使是如此用力，依旧显得娇柔，让人不由升起怜惜之意。
退却，陡然间便是一条三尺宽道，大摇大摆是柳忆芽的行径，她无忧无虑，耳边悄悄然响起女儿家细弱蚊蝇之声，却带着和柳忆芽几乎相当的藐视：“她真是刁蛮任性，整个大青门院都没有比之更加刁蛮的啦。”
“嘘，小师妹莫要再说了，万一又被大小姐听见便不好了。”
“才不，我就是要让她听见，反正我准备了很多手段，才不怕她。”
“嘘嘘，小师妹！”
“哼！呃呃，现在我才觉得死木头比你这胆小鬼强多了，哼。”
柳忆芽的脚步是忽然顿住，看着她欺负过未曾有她任性的刁蛮之际，猛然跳起双手按在归宁肩翼上笑道：“乌龟乌龟，你快看，那个笨蛋又在说我坏话了，等下我们一起去欺负她好不好。”
“小师妹，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欺负他人，这般是不好的，你说可是旗木兄。”旗木赵宽闻言立即点头，显然极为认可那般道：“宁师兄所言甚是。”
“哼！那我就放过她们了，反正无趣的紧，走啦。”柳忆芽对着那个和她相似女子吐出舌尖，容颜极为不屑，更加大摇大摆炫耀她所谓的高傲。对于此的归宁只能无可奈何，目不由自主望向那个女孩，听柳忆芽曾经的口吻，这是名讳“徐燕”的女孩，很年轻，属于大青门院十峰中的“秧南峰”，那是很清静的地方，话说上面都是种满各式各样花木，全然花花世界那般。念想于此，便继续跟着柳忆芽这等女魔头继续前行，入目之时便是前方杀意四溅，必然是宫阙屏的模样，与他为战地却是从未见过的红衣模样，鲜红色彩闪耀着岁月许久模样。
宫阙屏的强是归宁有所目睹，却从未想过会有其它人可以和他战成这幅模样，从那红衣袍人腰段来看，竟然是女人的样式。
“大师兄好厉害，你们两个就是废物！”目睹地柳忆芽忽然转身数落了一句便又继续看去。
那一刻上演的是宫阙屏，落地，疾步，滑斩，六道鲜红剑气扫射而出，凌厉，伴随而来是那红袍女人一道硕大剑气，碰撞，退散，白玉纷飞，虽然这里不是凡间，白玉依旧是凡人的。随即飘散，女人消散原位，蓦然突现至宫阙屏后方，右手剑如那杨柳细腰，却因为她衣而显诞生与地狱。
斩，女人剑，宫阙屏转身格挡，挑，荡剑，左手粘在女人剑锋，突进，伴随自己长剑切入女人躯壳。她后仰，借着宫阙屏力道临空而起，瞬间速度而来，便是十四剑，剑剑诛杀，剑剑立在宫阙屏脖颈之上，霍然是杀戮，宫阙屏的杀戮，剑法点在女人剑锋上，散，无数鲜红气浪散射而出，没入女人身躯。她无所言语，默声后退，立，剑上冰冷。
随即列，凝视，是宫阙屏的眼，陡然间变得有些黑色，仿佛是夜对月色来得一种浸染。步，消退，有的只是像光般流转，再出现之时，是在红色女人的身后，如女人最初那般。斩，来的瞬间以致她全然没有反应过来，红，配合这个女人的艳丽落下。
连，第二斩在他还未抬起剑的虚影时便欲落下，刹那，握住，是人手，容颜必然太过岁月，即使年轻，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岁月，言语，冷漠冰：
“宫阙屏，好凌厉的一剑。”
气，猛地从他身躯里散射而出，言语，却是柳忆芽，对着那人出声道：“你是谁，怎么偷袭，坏人吗？”
他的眼目睹柳忆芽，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落下，手提着红衣的她，而她恭敬任凭鲜红流淌，站在他的下首，仿佛是他的仆人那般。
握，是他的手，腰际悬挂着是把刀鞘，拔出，堪称绝望鲜红的模样，配合他一生的红，仿佛那位曾经故事里登场过红的模样。
亮！艳丽夺目，瞬间，收回，天空，是他，身躯往下面一斩，那是虚影，红色，落下，没有丝毫犹豫断绝。
颤抖，是宫阙屏，言语是看见他颤颤巍巍连剑都没有举起的落败，鲜红是从肩膀处留下。
“那人是谁？竟然一招便败了宫师叔。”
“我也不曾见过，应该是外来者吧！”
“这几日并不曾有外来者传闻，应该不是吧！”
混乱，是嘈杂这里，显得和凡人世界并没有两样，而她，柳忆芽亦是惊讶莫名的表情，在不多的记忆里，他的强是足以映入眼帘的。
声音，是柳不住，登场是在空中，言语看着他，笑着：“你什么时候出关的，排场非同一般。”
“你已经准备开始了，在下岂能不奉陪。”他的言语依旧不会带着丝毫表情，那，可能便是他一直以来得演绎。
然后是柳不住的笑声，轻：“你的回答依旧还是这样，在下在下的，我都厌烦了。”
他转身，没有理会他的这句话，看着宫阙屏忽然问道：“你不再需要他了吗？”
声音是只有他可以听见的：“我寻到更合适的人选。”
“那在下重新将他带回去可以吗？”
柳不住默了些许，看了眼挣扎将剑插回剑鞘之中的他，声音是所有人可以闻的：“你带不走他的，他是活在地狱里的人。”
起身，陡然间是宫阙屏嘴角学着凡人那般上扬微笑，但是虚假无法言表，仿佛那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竟是和那红衣的他极为相似。
“大师兄在干什么？”柳忆芽疑惑问道，而那时候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所有的人目光刹那聚集。
落，空中，是宫阙屏重重一跪，带着伤口撕裂，鲜红溢流满面与空。
目，是微笑闭上的柳不住，声音尽可能是所有人可以听见。
“你想要离去？”
他重重点头，恭敬将头颅放下，包括他这一生在大青门院所有的故事来往。
柳不住确实这一生如他的名，都留不住了，微笑道：“若我不准了？”
宫阙屏依旧低着头颅，没有言语，没有动作，只是演绎他最后一幕。
默之后的柳不住，忽然转身，对着整个大青门院一声回响，声音之中充斥着略微的悲伤：
“宫阙屏此人肆意妄为，不顾门中长辈劝阻，执意脱离大青门院，现今我履行一派掌门之职责，清除他出大青门院，从此以后皆不得入内。”
回首，众皆哗然。
声音再起：“你可有怨言。”
宫阙屏本就不会言表，起身，恭敬行礼，作别他这一生对于大青门院的眷恋，转身。消失，却是一瞬间事情，他的红，尾光，从此难以再见之感。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赶大师兄走，他又没有做错什么？”柳忆芽飞上空中质问着柳不住，而柳不住脸色依旧那般微笑，微笑着冷漠是极为惧意的，与凡人而言。
“你不要参合进来，这里面没有你的事情。”他的声音全然不像他的微笑，吓住了柳忆芽，让她欲哭地模样。
“坏人！”她恶狠狠咒骂了一句，转身便对着山门方向而去，旗木赵宽连忙跟上。而归宁，目盯着柳不住望了眼，碰撞，便行礼，亦追了过去。
声音，是他的，对着柳不住言语道：“你果真卑鄙，在这个位置上的，永远都那么卑鄙。”他说完优柔寡断看了眼宫阙屏，神色中略微流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离去，包括红衣的她。
“我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只是凡人罢了。”
这是柳不住忽然淡淡言语，在空中，显得是那么刺耳，传入归宁的耳中，还有他长衣一挥，言语的：“都散了。”
莫名间归宁有一种难以想象命运流转的味道在掌间，之后便是风的感觉。
章 拾柒 你是调皮的女孩，岁月的寂寥
目是跟随那个唤作柳忆芽的女孩，那时候的她艰难落到山门前，下面是万丈白玉阶梯，对着宫阙屏的背影撕心裂肺叫道：“大师兄，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从来都没有跟忆芽说过话，忆芽想听你说话。”
他顿住，旗木赵宽也刚好跟了过来。
没有回头，只是冷漠望了眼大青门院冰冷苍白天空，径直向着下方走去，他是怎样的人全然而不得知吗？
不，宫阙屏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他此生的鲜红，是足以铸造成地狱王座。
“大师兄！”柳忆芽再次嚎叫一声，但是那时候的宫阙屏已经消失在万丈白玉之中，目送的只是柳忆芽女孩般任性随意坐在地上，双手敲打着地面，放声大哭起来。
那一刻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自己，那么重视那些她眷恋的友谊，即使是没有多少言语的宫阙屏。
宫阙屏这一生便点缀了所有幕的开演，或许我们再也无法看见他的过往来去，或者他将死之时而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的他还活着，然后便是其它什么之流了。
不知不觉间归宁便想起那句话：
人都是一步步走向改变，刹那颠覆。
或许自己也在改变，变得那么不可思议。蓦然间回头去看这片大青门院的天空，充斥几多的苍白，那仿佛是死亡的色彩，也仿佛是所有离别的可能，所有的卑微都在堕落的样式。
分
时，初晨，阳不显炙热，如女人手，纤细温柔。
柳忆芽是女孩，宫阙屏昨日才离去，于今的她便悄然而来击打归宁门户。语气骄横蛮纵，将自己所有的肆无忌惮都诠释无疑：“乌龟！快点给本小姐滚起来，我要你陪我玩，快点，听见没有，死乌龟笨乌龟。”他不显贪睡，靠着床默诵从“回烟阁”借来各式书籍，嘴角很无奈上场，起身语句：“小师妹好大的排场，这下子有的我玩弄了。”
开，柳忆芽，赏心悦目的美，没有世俗，站在那里女孩的双鬟髻，裳她平日极为喜的黄，左手有玉镯，晶莹剔透，如她的眼，烟尘全无。流转，如梦如幻岁月歌章。“看什么看，笨乌龟，就知道睡觉，蠢货，大蠢货！”归宁不得不感叹此地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