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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3部分阅读

    虽说爷早上走的时候吩咐了不要打扰文福晋睡觉,可这太晚了吧,还要去给嫡福晋请安,太晚了可是不好。只得上前轻轻摇着文若的手臂,唤道:“格格,格格”。

    文若朦胧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一下就蹦起来了:“什么时辰了?怎么早不叫我?”诗儿委屈道:“爷不让吵了你睡觉呢。”文若一愣,是了,昨晚……想起来她不由红了脸,也不知道四爷是什么时候走的,抬头见诗儿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啐道:“还不快给我梳洗!愣着想什么呢?”诗儿答应着,外面帘子一掀,抱琴进来回道:“格格,德妃娘娘打了人来取帕子呢。”文若一愣,“帕子?什么帕子?”抱琴红了脸,回不出来话,诗儿却笑着朝文若背后努了努嘴。文若回身一看,一条洁白的帕子搁在床中间,上面点点红色的斑点分外醒目。当下也就明白了,脸也红了,道:“抱琴来收拾了打她去吧,别忘了赏钱。”心里却在纳闷:“这可从何而来。昨晚并没有……啊?”一面下床,看时间也不早了,忙忙地梳妆了便向那拉氏住的地方去。

    还未进门,文若远远地便看见花花绿绿的女人站了满屋子,心里暗悔怎么就睡到这时候了。遂整了整衣襟,迈进门去。那拉氏及众女人看见她进来,忙起了身行礼,文若抢先一步扶起了那拉氏,口里说道:“快都免了。如今既来了这府,便跟大家是一样的。福晋这样,可叫文若怎么敢当呢?”一面把那拉氏按在了椅子里,众人仍是行礼毕复坐下。文若又端了端衣衫,恭恭正正的弯下身去,道:“文若给福晋请安——”还没说完,那拉氏也拉了文若的手,道:“罢了!以后万不可如此。你我以后便以姐妹相称吧。妹妹快坐下。”那拉氏既如此说,文若正好顺水推舟,道:“那多谢姐姐了!可这礼是不能废的。”仍是福了福,方才坐了。

    这才打量屋里众人,却听那拉氏指着坐她对面的女子道:“这位是前两年进门的年氏,现住东厢,离你那也近,日间无事,不妨多走走。”文若躬了躬身,道:“年姐姐好。”一面打量那女子,腮凝新荔,肤若鹅脂,两弯新月眉,一双含情目,明艳绝伦。她见文若向她行礼,忙站起来,满脸都是笑意,道:“佟福晋多礼了,以后福晋若是有空,倒是多到我那园里走走。”那拉氏与文若既以姐妹相称,她便不唤妹妹了。

    那拉氏又一一的为文若引见了耿氏,李氏并其它几位份较低的妾。文若一边与她们寒暄,一边暗自度量。见耿氏脸上只是淡淡的,罕言寡语,行动处处依礼,不多说一句,不多行一步。心里暗暗点头:是个厉害主儿。再观那李氏,也是个美人坯子,尤其生来一股娇弱之态,教人怜惜。不过她脸上一直带着一股愤愤之色,虽是极力掩饰,仍可观之眉目。文若便不把她放在心上。一面又留神年氏与那拉氏。年氏虽是姿色出众,却甚谦恭,对那拉氏更是尊敬言于脸上。只是偶尔不经意的会在眼里泛起炯炯神采,稍现即逝。文若心里一惊,暗道:“此人其志不小!以后倒是要多留意。”又知胤禛原本就极宠爱她,更是留上了心。惟独那拉氏,一向端正平和。话少,但每次说话总能不偏不倚,且中要害。语气里,更是淡淡的,这点,倒是与四爷颇为相似。“果然是夫妻。”文若心里想着。

    寒暄了一阵,便听那拉氏道:“妹妹昨儿辛苦了,我也不多留你了,回去多歇着吧。晚上便不用过来了。你那里我吩咐了派些人过去,你回去正好打点打点。”文若忙答应了起身告辞,众人也都起身告辞。方回至院里,已见密密麻麻站了一茬人。抱琴上来回道:“福晋派人送了四个嬷嬷,四个大丫头,四个粗使丫头并太监来,让格格看看,要是不满意只管说。”文若听了,便挨个儿看了看,道:“先留下吧。去个人回福晋,就说多谢费心了。”早有人答应着去了。

    文若看这人数,俱是按那拉氏一般规格的,心知自己地位非同一般。唤了抱琴,诗儿过来。按名册叫了他们一个个上来问话。嬷嬷并粗使丫头也便罢了,丫头们是要留房里使的,不得不小心。便命她们一同进来,四个丫头进的门来,齐齐在门口跪下:“给佟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文若却只当没听见样,仍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半晌,方道:“都起来吧。”

    丫头们都站起来,文若又问道:“你们原先都在哪里当差的?”其中一个大点的回道:“奴婢们都是刚从苏州过来的,并未曾分房。”文若“恩”一声,看那丫头也甚是白净,眼神里透着精灵。文若顺手便拿了块玉在手里把玩着,一不留神,玉佩“当”的一声,掉了地上,摔成几块,文若故作惊讶,叫道:“哎!可惜了的。这可是块好玉呢。便是整个北京城里,也找不出几块来!”一面便留神着各人反应。

    见那刚回话的丫头只是淡淡看了看,仍低着头。她旁边一个娇小的丫头身子略颤了颤。靠门边儿的一个伏得极低,但文若仍能看到她拿眼瞟着那碎玉。最后一个高挑的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一直保持很好的姿势未曾动上一动。文若便朝那高挑的道:“抬起头来,我瞧瞧。”一面又问:“叫什么名字?原是哪里人?”那丫头回道:“奴婢扬州人,小名叫宛儿。”文若笑道:“扬州果是个好地方。养的人都这么水葱儿似的。以后你便跟着诗儿留这房里守夜吧。改个名儿就叫入月。”宛儿磕头道:“入月谢福晋。”又问那个大点的丫头,也是扬州人,遂赐了名芷兰,命她跟抱琴同在外间。剩下两个丫头便都派了针线上面。

    末了叫了那太监进来,问了问姓邓,名顺。原府里人都叫他小顺子。文若本在喝茶,听的他说姓邓,登时想起还珠格格里“小凳子、小桌子”来,一口茶险些没呛出来。笑着指着小顺子,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小顺子忙上来替她抚着背,一脸讨着好儿笑道:“奴才这脸今儿福气,一见就让福晋开心了。福晋可当心着身子,别笑岔了。”文若好容易止住笑,听他这样说,便道:“你这嘴倒是乖觉。”小顺子道:“咱们做奴才的,不就这张嘴么?”文若道:“既如此,你便跟了我吧。”小顺子忙跪下磕头谢恩。文若又道:“既跟了我,少不得改个名儿。”小顺子道:“福晋赐名,是奴才的福气。”文若忍着笑瞅着他,道:“那从此后便叫小凳子吧。”又含笑看着他,小顺子忙着谢恩,抱琴、诗儿也抿着嘴笑着。这里文若又命抱琴诗儿把丫头们都领去教导不提。

    一时分派完毕,文若也觉得倦了,便叫小凳子跟着,说要去园里走走,透透气。两人便出院门往花园行去。过了一段游廊,见角上开着一小门,便问小凳子,小凳子道:“那边便是爷的书房。这道门开着是为爷进出方便。不然,三更半夜的还要绕个圈才能进来呢。”

    “怎么爷经常百~万\小!说到很晚么?”

    小凳子答道:“有时候整晚整晚都不出来呢。”文若心道:“历史上最勤劳地帝王。果名不虚传。”正欲转身。忽门前一道身影晃过。文若如遭雷击:“是陈土!怎么会?怎么会?”一时顾不得许多。便冲出门去。小凳子跟在后面。急地直喊:“福晋!福晋。没爷地意思。可不许出园子啊!”可文若早冲到外面去了。小凳子只得跟上。

    文若站在门外。恍惚见到一个背影从角门出去。却没看地真切。只喃喃地道:“是他么?是他么?”一瞬间心神俱失。忽地头上一个炸雷:“谁许你到这里来地?”文若一惊。四爷暴怒地脸映在眼里。眼神锋利得像是要把她心穿个窟窿。

    文若吓地呆了。反不知道说什么。一旁小凳子早伏在地上乱颤。四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小凳子。厉声道:“福晋刚进门。不知道规矩。难道你也不知道么?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小凳子唬地脸都白了。直磕头道:“爷饶命啊!”文若这才醒过神来。忙跪下道:“四爷。不关他地事。是我一意出来。”却听四爷道:“你也有份!看你初进府份上。禁足三日。不许出院子!”说完抬脚便走了。看也没再看文若一眼。

    文若登时呆住。两个家丁上来拖了小凳子下去。小凳子杀猪般地叫声撞在文若地耳膜里。只撞地她冷汗淋漓。从她穿越时至今日。方才领教到了。什么叫做“万恶地旧社会。”更让她看清了自己是身处什么样地环境里。虽然今日如此荣华。也只要一句话。一个小错。便万劫不复。更有可能赔上地是佟家满门。凉意。从膝盖直传至心底。半晌。文若才扶着墙站了起来。行回自己院子去。

    晚间。小凳子满身是血地被抬回西院。登时吓坏了一屋子地人。文若吩咐了请大夫前来诊治。亲至床塌。看着小凳子地惨状。叹了口气。道:“倒是我连累了你。可还挨地住?”小凳子伏在床上磕了磕头。道:“主子这是什么话?是奴才不好。没提醒你。累了你。”一时大夫来了。问了伤势。又吩咐人替他上药。小凳子越感激涕零。文若见他伤虽重。毕竟无性命之忧。这才放心出来。屋里众人均知福晋冲撞了四爷。心里正恼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整个院子里更是静得怕人。文若呆呆地坐在窗前。翻来覆去只是想着白天所见地那道背影。“难道是错觉么?”过去种种。又如电影般放了出来……

    行家法欲杀鸡儆猴 续诗词明他生知己 下

    “若儿,你不后悔么?”“嗯……不后悔。”

    “若儿,你看,我们俩本来就像两条平行线,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一起来了……”

    “若儿,以后我成了老公公,你成了老婆婆的时候,我们还会这样相爱么?”

    “傻瓜,当然会的。至少,我会。”

    “阿土,你说这天上的星星多,还是我们旁边的芦苇更多?”

    “嘻嘻,谁知道,一样多吧,要不你数星星,我数芦苇,比比看?”

    “这还用数,我说星星更多,一共是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万颗……比芦苇多一颗,不信,你数来看看……”

    “你这小坏蛋……你的心眼最多!”

    “啊,别闹,哈哈……痒,别闹……”

    ……

    为什么无论你多恨一个人,当回忆起他的时候,总是会想着那些甜蜜的时刻呢?“唉……”文若幽幽地叹了口气,回礼里甜蜜的片刻过后,她又回到了现实,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相知相惜,都已成过眼云烟。过去的文若早已死啦,现在的她,是大清朝王府里的侧福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人是物已非。陈土啊陈土。你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文若啊文若。你究竟是希望那人是他还是不是他?

    文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听着自己心里掉泪地声音。一贯地坚强。让她在最脆弱地时候。也没有眼泪。她便这样如木雕般地坐着。诗儿抱琴以为她是为四爷地责罚而伤心。也不敢劝。只看地暗暗担心。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文若这样伏着。彷佛死过去了一般。忽然感觉有人抚上了自己肩头。跟着听到他低沉地声音。带着少有地温柔:“怎么了?还在为白间地事伤心?别哭坏了身子。”说着用力掰起她地头来。脸上却无泪。文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鼻子突然酸了起来。所有地顾忌统统都不要管了。她只要痛快哭一场。文若扑进四爷怀里。多日地泪水。一骨脑儿倾泻而出……

    四爷抚着她头。一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真地要责罚你。只是这府里。不能少了规矩。”文若却只是哭。四爷托起她地脸。笑着道:“哭成个花猫了!看来不愧是佟家独生地女儿。如此娇惯。这点儿委屈也受不得么?”文若听他提到阿玛。不便再哭下去。渐渐地收了泪。四爷便道:“瞧你也没吃饭吧。不如这会摆了来一起吃。”文若点点头。便叫传饭。诗儿上来替文若洗了脸。补上妆。瞧四爷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瞧着她。

    文若也瞧他。道:“怎么四爷又过来了?”“我不许你出院子。便只好自己过来。不如此怎么能见着你呢?”文若脸一红。道:“四爷老是取笑若儿。”说话间。菜已摆好。

    两人同至外间坐定。文若早知胤禛是爱素地。两个丫头更是伶俐。因此菜色都是拔尖儿地菜。文若一见。面带笑意地扫了抱琴一眼。含着嘉许。抱琴性格内向。不若诗儿口齿伶俐。但是心思细密。且做得一手好菜。如今必是她地杰作了。果然四爷一看这些菜。都尝了尝。便道:“竟比我自己想出来地还合我意。”文若笑着道:“能合了四爷地意。是她们地福气呢。”四爷又问。是谁做地。文若便叫抱琴上来回话。四爷见了。笑着道:“好丫头!不枉你主子疼你。”抱琴红了脸不说话。文若便道:“好便好。是个剧嘴地葫芦呢。”四爷道:“不说话地不好么?要都像你这样伶牙俐齿地。还不翻了天去。”说地满屋子人都笑了。抱琴自退去。

    一时饭毕,自有人来收拾下去。四爷在房里踱着步,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忽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道:“今儿还有些事。因不放心你,过来看了看,如今也好过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文若赶着叫人送四爷,眼瞅着他人行的远了,方回屋里来。一宿无话。接连两日,四爷也未再过来,听闻是在年氏那安歇了。文若也只作未闻,整日便在房里,练练字。每逢写字时,必将屋内众人赶出,写完的字一律撕掉,不让一人得见。这些日子来,文若一直练着佟佳原来的柳体字,如今已有小成了。

    第三日,文若刚梳洗完毕,正要往那拉氏那去请安,四爷跟前的秦顺儿一路小跑着过来,道:“四爷刚下朝回来,惦记着前次那绿梗米熬的荷叶粥,和那豆腐皮儿的荠菜包子,说让福晋给送过去呢。”文若听了,笑着对抱琴道:“瞧,就一顿饭把爷的心可栓住了呢。这还巴巴儿的来要。”众人都笑起来,抱琴不好意思起来,忙忙的赶去厨房做了。装了食盒,诗儿捧了,便与文若往外书房来。一面又打人去那拉氏那里告罪说四爷那有事,不来请安了。

    主仆两个行至书房外,听得里面似有外人声音。文若敲了敲门,便听得四爷的声音:“谁在外面?”

    “是我。”“哦。进来吧。”文若便从诗儿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屋里还立着另外一个男人,背对自己,正跟四爷低低地商量什么。文若不料有陌生男子,退无处退,藏无处藏。正在尴尬时,却听四爷道:“亮工不是外人,不必避嫌。”那男子听说,也转了头来,文若看见他的脸,霎时间空气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那张脸,是陈土!文若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福晋当心!”却是那男子拉了她一把。那声音、动作是如此自然。文若不得不怀疑这果是陈土么?心里正乱成一片,却听四爷道:“怎么回事?亮工是我府里的包衣,自家的奴才,何必惊慌成这样?”话里虽含着些许教训,却满是亲切,文若心中一暖,对四爷微微笑了笑,略定了定神,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取了出来。

    便听四爷对那男子道:“亮工可曾用过早膳?一起吃吧。”“亮工?那便是年羹尧了?”文若在心里思量着,一面不时拿眼睛去瞟,一个不察,竟然和那人目光对上,文若惊奇地现那人眼光里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刚刚饭毕,便听外间人声音:“给十三爷请安。”又有人回道:“十三爷来了。”话音才落,十三阿哥已经一脚踏进门来,只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看见文若在侧,也只略点点头算是招呼,文若便也不拘礼,稍微侧身福了福。

    只见十三阿哥在四爷耳边说了什么,四爷便道:“亮工,咱们一起看看去。”说着一行人便往外走。

    屋子里登时就剩下了文若一个人。文若一面心里想着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一面打量起这间书房。只见案上摆着四爷尚未写完的半篇文字。那字体圆润遒劲,文若这些日子本在练字,一看这样好字忍不住便提笔临起来。忽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年羹尧。

    文若呆住,写字的手停在空中。年羹尧道:“四爷忘了件东西,我回来拿。”说着便往文若这边走来。看她正在写字,笑着说:“福晋在写些什么呢?”文若看着他,心道,你该当向我请安才是,难道胤禛家生的奴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