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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6部分阅读

    打架的竟然是四阿哥的侧福晋时,更是惊讶不已。最可怜的便是胤祥,先是莫名其妙挨了打,然后两个女子亲亲热热又说又笑,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更是携了手逛街,买了一大堆东西,全交给胤祥抱着,堂堂阿哥如今却成了跟班,胤祥一路唉声叹气,一度威胁文若说要去四哥那告状,鱼儿便瞪他一眼道:“你敢告诉细哥哥,瞧我不饶你!”鱼儿说话咬字,总是把四哥哥说成“细哥哥,细哥哥”的,惹的文若笑。文若自到了古代,遇上的女子都是扭扭捏捏,说起话来装腔作势的,好容易遇了鱼儿这样娇憨大方,鱼儿也喜欢文若的豪爽大气,两人一见如故,一会儿便好得蜜里调油。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了,文若想起回去不知道怎么交代呢,不由愁,鱼儿便道:“怕什么!不如先去我们府上,再从我们那坐了马车回去,便是细哥哥问起,只说去十三爷府上听戏了,不是甚好!”文若也拍手说这法儿好,以后不愁没法出门了,鱼儿也越高兴,说一定常去接了文若来玩。胤祥见她俩越说越离谱,无奈道:“鱼儿!你把嫂子带出来玩,当心四哥知道了饶不了你。到时我可不管。”鱼儿扮了个鬼脸:“偏有你们怕他!我可不怕!”胤祥也笑起来,刮了她一下鼻子:“真拿你没办法。”文若瞧着十三阿哥看着鱼儿的眼里满是疼爱,心里羡慕,暗道:“鱼儿真是幸运。要不是遇上十三爷,真糟蹋了她这份率真。”不知怎么忽然想起胤禛来,竟有些失落。偏鱼儿又笑文若:“没想道细哥哥那样的一个人竟娶了若姐姐,这可有的看了!”一面拍手笑,文若便去拧她嘴,鱼儿一边告饶一边往胤祥背后躲,三人一路笑闹,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回去,也不觉得累。

    于是十三阿哥便亲自驾了车,送文若回去。鱼儿十分不舍,送出门来还一直念叨着赶明儿就去接。眼见得马车驰远得不见了才进府去。文若坐在车上,也不放下帘子,坐在车门口,晃着腿,哼着小曲,自打穿越过来,还是头回玩得这么开心。十三阿哥一边赶车一边笑道:“鱼儿是我惯坏了!却没想道四嫂竟然……”一面噗哧的笑,“瞧你俩打的那样,衣服也乱了,头也散了,要是四哥瞧见……”一面摇头,文若瞪他一眼,“你就不能有一会不提你四哥吗?”,顿了顿,又道:“鱼儿有你这样对她,真是她的福气。”十三阿哥道:“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子,不想约束了她,弄的如今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一面叹气,虽是叹气,脸上却是带着笑。文若看着星空,道:“一个愿闹,一个愿惯,不是么?”低下头想着自己,不经意地叹起气来。虽是很轻,十三却也听见了,马车慢步缓驰,“其实四哥对你……那天四哥火,我也约略知道,自从皇阿玛说过他‘喜怒无定’以来,很久没见四哥怒成那样了。”文若心里有一丝紊乱的情绪,隐隐觉得,自己在逃避什么。却不愿去想。眼见得雍亲王府渐渐近了,方进了车里,放下帘子。

    马儿一声嘶鸣,车停在府门口。胤祥跳下了车去敲门,文若下了车站在后面。管门的开门见是十三,忙忙的进去通报了,一会儿便听得熟悉的嗓音传来:“十三弟,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有什么事么?”话声刚落,四爷便已到了跟前。虽说有十三阿哥护驾,文若的心还是跳得叮叮咚咚的,不敢抬头看他。四爷没料文若竟然跟十三一起回来,也是一愣。胤祥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道:“鱼儿今儿约了四嫂去听戏,玩的兴起,忘了时间了。可真对不住四哥了。”四爷一听,也笑笑携了文若进去,道:“鱼儿怎么认识文若了?”胤祥笑道:“她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文若还在宫里的时候就烦着我要去请呢。”

    他兄弟二人一路说着进了书房,随意坐了,奉上茶,文若却不敢坐,站在一边伺候。胤祥一面吃茶,一面似笑非笑的瞧文若,那眼神彷佛是说:“瞧你刚才还跟个老虎似的,现在怎么成病猫了?”吃完茶,胤祥便告辞,四爷仍是送他出去,文若也跟着,临出门的时候,胤祥冲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说:“替你演了场戏,怎么谢我?”文若便装没瞧见。

    送走十三爷,四爷便对文若道:“下不为例。”说着便往文若住的院子走,文若跟在后面,眼见得离自己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头皮渐渐麻,不知道他又打算做什么?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天这么晚了,您还不打算安歇么?”四爷道:“这不就是去安歇吗?”文若只在心里暗呼救命,我还要准备洗澡呢!打了一身汗。你在那,我怎么洗?不洗,我怎么睡?

    进了院子,便见着小凳子在门口焦急的度来度去,想必是为丢了文若着急呢。突见的四爷同着文若一起回来,还以为是兴师问罪来了,吓的爬爬地跪倒,连请安都不会了。文若忙道:“一顿板子到现在还没醒过神来?见了爷也不知道请安。”小凳子听这话像是不该有事,忙磕头请安,一面扯着嗓子喊:“四爷和福晋到——”屋子里诗儿和抱琴几乎是冲了出来,文若心里觉得愧疚,害她们白担了一天心。四爷的脚步迈上石阶,诗儿和抱琴蹲下身子:“给四爷请安,给福晋请安”。进了屋子,四爷回头看看文若,笑着道:“怎么?在老十三那里玩了一天回来连话都不会说了么?”突然叫小凳子道:“你家主子今儿去哪了?”小凳子冷不防,愣了说不出话来,文若忙道:“十三福晋来请的时候他不在跟前呢,哪里知道。”小凳子马上意会过来,回道:“回爷的话,奴才一早出去办事了,回来听诗儿姑娘说福晋去十三爷那了,还特意吩咐不要人跟呢。”诗儿也是个伶俐的,忙道:“十三福晋一大早就来请,格格不想吵了人,所以没有声张。”四爷冷了声道:“没问你话。”又看了文若一眼,道:“好个伶俐丫头!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一面又道:“都这时候了,倒有点饿了。弄点吃的来吧。”抱琴忙答应着去了。

    四爷拉了文若坐下,道:“府里呆着闷,出去走走也是该的。十三弟更不是外人。只是万不可这样晚了。”文若想起鱼儿,不由微笑,道:“十三福晋真是性情中人。和我倒很投缘呢,拉了我不许走,这才弄到这时候。”四爷也微笑着摇摇头,道:“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如今跟了老十三,越是不成样子了。”文若道:“他们这样,不也很好么?我看十三爷,十三福晋,都开心着呢。”四爷听了这话,深邃的眼睛瞧着文若,道:“你这话是怪我太拘着你了么?”文若低了头道:“若儿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的际遇不同,追求的目标也不同,同样的生活,在一些人是福,在另一些人却未必。十三爷和十三福晋幸福的地方在于,他们对生活,刚好都有同样的标准,同样的追求。”

    四爷听了这话,颔道:“这么久以来,只这番话倒是你心里的意思。”文若微微一惊,不经意便抬起了头看着四爷,胤禛见她吃惊,微微一笑:“你不必多想,我这里海纳百川,什么样的人都容的下。那依你看来,我们俩是有着不同的人生追求了?是不幸福的了?”不经意间,话题引到了这方面,文若心里的混乱又蔓延起来,她只有凭直觉回答:“非不同,是不肯同,不愿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胤禛被刺痛了。这次是文若在看着他,而他的眼神却在逃避。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这时抱琴已做好了点心呈上来,便岔开了。只见是四样精致小点,细梗米红豆粥。胤禛拿起一块灯笼形的小糕,一口咬下去,却觉里面夹了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入口每嚼一下都有种不同味道,忙问,这个叫什么?抱琴道:“这个叫做‘七色海棠’,外面是糯米的皮儿裹了绿豆面子,里面夹了七种干果,每样分别用蒸、煮、煎、炸等法儿炮制过,再一起放桂花蜜水里滚上一滚,才团了里面,一起蒸的。”四爷听了,点点头道:“竟费这么些功夫!难为你了。这味道确实新鲜。”用过点心,已近戌时。文若便道:“都这天了,四爷早些歇着吧,睡不了一会又该早朝了。”四爷起来伸了个懒腰,瞅着文若道:“你这是赶我走?”一面说却是一面走进卧房了,文若微微红了脸,道:“爷既不走,我便让诗儿准备热水沐浴吧。”四爷恩了一声,自己去塌上歪着,闭着眼睛想事儿。文若心里却在大叫,“老天,不是要我替他沐浴吧!”

    诗儿动作却甚是麻利,一应东西一会儿便已备好。放下帘子便告退出去。文若只好硬着头皮上,低低回了声:“爷,水已经备好了。”四爷见文若一副为难模样,有些戏虐的道:“伺候丈夫,女子份内之事,你在家的时候,你额娘没有教过你吗?”站起身来,两手打开,一副等着人伺候更衣的样子。文若心里不知道把该死的“旧社会”骂了多少遍:洗个澡也要人伺候!一面却是不得不上。心在跳,脸在烧,手在抖,摸来摸去不知道摸了多少遍怎么也找不着那该死的扣子在哪里!

    正在文若无比尴尬的时候,四爷忽地捉住文若的手,转过身来,呼吸却有点急促。文若脸早已是熟透了的番茄,这会更是红的无以复加,红得惨不忍睹。四爷深深吸了口气,方道:“我自己来吧,你再摸下去,我可不用洗了。”说罢,调侃地瞧着文若,文若听了这句话,如同大赦,忙道:“那若儿告退了。”蹲了蹲身,忙忙地退下,长长呼了口气出来,也顾不得身后跟着两道带着笑的目光。

    庆元宵诽谤初埋祸 议国事妄语惊胤禛 上

    眼见得上元将近,四贝勒府里各房福晋均带着丫鬟们赶着扎花灯,制灯谜,到处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在那个时代,上元灯节无疑是那些长期关在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除了七夕外最盼望的节日了——可以名正言顺地上街走走。对于文若而言,这是她来到清朝后的第一个元宵佳节,虽然也很期待,可是一想到阿玛,元宵一过,他便要奔赴遥远的西北。虽说是远走避祸,可是此去边疆,千里迢迢,西北环境又恶劣,阿玛一把年纪了,却要如此辛苦奔波。原本打算禀明四爷,回家小住,送送父亲,可是阿玛却提早让人送了信来,嘱咐文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家,因是贬谪,文若如今又是四阿哥府上的,要避嫌。

    “唉……”文若坐在窗前,叹了口气。“格格,怎么啦?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怎么不高兴呢?”诗儿带着几个丫头正在唧唧喳喳地扎花灯,听得文若叹气便问道,一面又拿起一个扎好的灯,笑着问道:“格格,你瞧我这个鲤鱼灯漂亮不?”文若接过灯来,打量了一番,“倒是别致。”一面却叫抱琴:“去把我的琴取了来。”诗儿惊讶道:“格格要抚琴?”文若不答,却命诗儿焚香,准备瓜果。

    原来文若因此及彼,想起自己在现代的父母来。不知道他们此刻怎么样?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不知道会多么的伤心……眼前彷佛出现爸爸大口抽烟强忍眼泪的模样,彷佛看见妈妈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那红肿的眼,那一夜间长出的白……仍记得,高考前,父母为了让她如愿以偿进入那所知名的军校,四处奔波,用尽了一切可以用的关系,借债送礼,人前人后好话说尽,就连一向不屑于人情世故的父亲也向人低了头,说着言不由衷的奉承之言,卑躬屈膝……那时候的文若,在心里暗暗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不辜负父母的期望,可是如今呢?自己除了带给他们伤心还有什么?一滴眼泪从腮旁滑落,重重地落在琴弦上,碎成飞花,琴弦“呜”地一声,彷佛在替主人诉说那无尽心事。

    手指抚上琴弦,是她喜爱的红楼梦曲子:

    “一帆风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

    恐哭损残年。

    告爹娘,

    莫把儿悬念。

    自古穷通皆有定,

    离合岂无缘?

    从今分两地。

    各自保平安。

    奴去也。

    莫牵连。”

    一曲终。已是满面泪痕。毫无知觉中。只觉有双手搭上了肩膀。轻轻拍着:“放心。你阿玛去不了多久地。”那双手又扳过她身子。一双温柔而深邃地眸子对上她地。几根柔软地手指轻拭她脸上地泪:“西北虽然远了点。如今却是最安全地地方。你阿玛很是聪明。”文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便如断了线地珠子。那双手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无声地低泣变成断续地呜咽。好容易强忍住了。哽咽着道:“虽说如此。阿玛毕竟年纪大了。临别想送上一送。却也不能。”四阿哥一愣。随即想明白其中关节。道:“那也是你阿玛小心太过。你要是想去送。明儿我叫戴铎安排人送你回去。”文若忙道:“多谢四爷。文若岂能为自己地一番亲情反而置亲人和四爷于不利地处境呢?四爷地心意若儿心领了。回家之事。却不必了。”四爷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次日便是元宵节。按例是要进宫去地。文若一大早便忙忙地赶着去见那拉氏。果然大家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四爷和那拉氏在一处。正说着什么。忙请安告了罪。那拉氏笑着拉了文若。道:“听四爷说妹妹昨儿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让你多睡会。这会子可好些了?”文若答道:“好多了。劳四爷、福晋惦记。”

    于是四爷带了一府女眷,一齐进宫,见了德妃,齐齐跪倒,胤禛磕头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德妃笑着道:“好,好,快起来。今儿人总算来齐了。文若丫头可是大好了?”文若忙回道:“劳额娘惦记,已是大好了。”德妃拉了她的手,关切地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怎么就不好好爱惜自己呢?大过年的却病倒了。”那拉氏忙道:“都是我疏忽了,没照顾好若妹妹。”德妃道:“罢!你以为我在宫里就不知道你们府里闹的那些事儿?依我说那些下人们也该好好管管了。四阿哥忙着朝廷的差事,府里的事只有多辛苦你了。这么些年来,我瞧你也还稳妥,只是这家大了,你一双眼睛看不过来也是有的。我听闻前些日子便是文若丫头帮着你在打理?”那拉氏回道:“是,我瞧文若妹妹心思细,处事又极公正的,便劳烦妹妹帮着做些家事——不曾想累病了她,这真是我的不是了。”文若忙道:“姐姐怎么这么说呢?姐姐相信我,托我帮着管家,文若自是诚惶诚恐,姐姐又极疼我的,哪里有累着?这病原是我自己不小心,惹了风寒。”德妃道:“虽是如此说,那伺候的人也该打,怎么就没好好看着主子呢?”又拉了那拉氏道:“既是这样,以后家里的事不妨同着文若一起打点,你也好松些担子。”那拉氏心里虽微感不快,眼下也只有应着。德妃又对胤禛道:“四阿哥,你府里的事论理我不该管,如今这样,你看可使得?”胤禛忙跪下回道:“儿子不孝,家庭中事还要劳额娘费心。一切就依额娘说的办。”德妃满意的拍了拍文若的手,“四阿哥快起来。今儿皇上赐宴,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这就过去吧。”

    皇帝赐宴的地方就在保和殿,参与宴会的人均是朝中一二品大员、亲王及众阿哥,男人们在正殿,女眷们均在内室配殿。文若还是第一次出席这么大规模的宫廷宴会,紧紧跟在那拉氏后边,穿行在一堆钗环朱翠之中。脂正浓,粉正香,熏的她快要昏过去了。迷迷糊糊地入了坐,上面主持的正是德妃,一时便是全体站起,举杯,饮酒,复坐下。

    正在昏昏噩噩间,忽听得有人彷佛是跟她说话:“听闻四福晋大年三十的却病倒了,现在才好,不知道可是大好了?妹妹原想去看看姐姐的,却听人说姐姐好像是在园子里玩时不小心让麻雀爪子伤了脸才吓的病了,不愿见人的。只好作罢。妹妹今儿敬姐姐一杯,就当是为没去看姐姐赔罪,可好?”说着端了酒款款来到文若面前,文若心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正要起身,那拉氏先站了起来,端了酒道:“八福晋说哪里话呢?什么赔罪不赔罪的?都是自家姐妹,文若妹妹身体刚好,不宜喝酒,我代了吧。”旁边却有人说道:“哟,早听闻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