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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7部分阅读

    他?我教你个法儿,包你赢。”鱼儿瞪大了眼睛,“真的?”文若便对着她耳朵细细地说了,鱼儿听了,直拍手叫好!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远远地行来两人,正是十三爷和四爷。那两个显然也见了鱼儿,一齐摇了摇头,慢慢走过来。鱼儿一见了四爷,马上蹦起来,“细哥哥!”四爷道:“还是细哥哥、细哥哥的,偏就改不了呢?”鱼儿扮个鬼脸。文若忙站起来请安,却被鱼儿一把拉了,“请什么安呢!”鱼儿一手拉了四爷,一手拉了文若,把他们两个按在草地上坐着,道:“我要和胤祥来场比武,你们给我当公证!”文若肚里暗笑,四爷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笑着瞧十三。十三更是瞪大了眼,苦笑道:“你那点花拳绣腿,免了吧,我可还得掂量着力气哩。”鱼儿跺脚道:“你敢说细哥哥教的不好?”十三瞧着四爷,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四爷也摇摇头,道:“鱼儿,你可越来越能闹了。那不过是小时候玩的,怎么当真?”鱼儿笑着说:“我也是跟他玩呢!谁当真打?既然这样,咱们就来文斗。”十三更是惊讶:“看来今天是安排好了呢。”鱼儿道:“你只说你前儿说的话可算不算数?”十三道:“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出尔反尔的。”

    鱼儿拍手道:“细哥哥,细嫂子,你们可都听见拉。”文若笑道:“瞧你那打起来不要命的样子,我看十三爷是不敢的。”十三笑道:“连四嫂都来激将法了。罢,说吧,怎么比法?”鱼儿朝文若挤挤眼睛,道:“简单的很,咱俩在地上划两个圈子,都站圈内。谁先把对方弄出去谁就赢了。”十三道:“这个法子倒也新鲜。不过我只纳闷这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呢?”鱼儿头一抬,“你管呢。站好,划圈子了。”于是两人都站了,拾了地上石子各自在身边划了个圈,鱼儿先划完,等着胤祥划好了,便拉开马步,摆好姿势,一本正经的说:“十三爷,可当心了!”十三淡淡笑着,就要伸手。鱼儿突然跳了起来:“不行不行,你耍赖!”十三一愣,不明所以,鱼儿扭头冲着四爷和文若道:“他的手比我长,却把圈子划那么远,他拉的到我,我却拉不着他,这不是耍赖?”只见四爷淡淡笑着,却不说话,拿眼瞟着文若,文若知他看穿,也报以一笑。果然十三摇着头道:“依你!依你!”说罢便向前跨了一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笑容呆住。鱼儿拍手跳起来:“哈哈,你出来了!你输了!”十三垂头丧气,无奈地道:“四嫂子,我算是服你啦。”

    四爷也笑了:“如此古怪法子,就她想的出来。”文若笑道:“十三爷轻敌了呢!”鱼儿却又跳又笑道:“可以去江南了,哦也!”又想起了什么,拉着四爷:“细哥哥,你让若姐姐也去吧,好不好?”四爷沉了脸,道:“胡闹!这是给朝廷办事呢,你当是去玩?”鱼儿吐了吐舌头,却不依不饶:“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细哥哥——”四爷的衣服已经给她揉的不成样子了,却拿眼瞧文若,文若想起江南风光,也是无限羡慕。正定定地呆。却听四爷无奈地道:“别闹了,就依你还不成?”鱼儿立马住了手,跳起来:“细哥哥万岁——”

    叙往事无意作红娘 绣鸳鸯有心动夫郎 下

    于是江南之行,便在鱼儿一通胡闹下定了下来。消息传出,阖府里顿时沸沸扬扬起来。四爷下江南办公,竟然敢违背朝廷规矩私带女眷,由此可见这位新纳的侧福晋在爷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一应跟着文若的下人们越觉得脸上有光,虽有文若叮嘱,那说话行事免不了有些得意忘形,惹得许多小人嚼舌,都说那拉氏嫡福晋的位置恐怕坐不久长,等得佟福晋生下世子,那嫡福晋的位置自然是她的了。更何况这次去江南,四爷身边就跟着她一人,只怕不想有孕,那也难的。

    自定了行程,文若便开始打点行装,日子甚是紧迫,说启程就启程,因此不敢耽搁了。几房里年氏、耿氏,李氏都来过了,都不免有些酸意,年氏却好些,因他哥哥也在江南,自认为有副耳目在那里,不用畏惧。独那拉氏来了,一门心思帮着文若打点,细细叮嘱她哪些东西是必须替四爷预备的,哪些不用带,哪些须分开包裹,哪些是公务上的,须单独分开,不可混淆。又翻看黄历,接下来江南的天气时节如何,易染何病,事先都开好方子,备些丸药,当然到了哪里自然也不缺大夫,但总不如京里素常瞧的。

    她这么一打点,立刻诸事明晰,文若直从心底里感激出来,携了那拉氏的手同往炕上坐着:“如今外面对文若多有闲言闲语,那拉姐却仍然如此待我,可见文若没辜负了姐姐待我的一片心。”那拉氏道:“理那起人做甚?这些话要都理起来,只怕我一刻也不得闲了。妹妹同我的心是一道的,我岂有不知之理?”文若笑着点了点头,诗儿奉上茶来,也道:“多亏了大福晋来指点我们——还不曾办过这样的事,像这些老爷们用的东西,我们可真是一点儿不知道,要没有您,弄错了东西,到时路上不方便不打紧,误了四爷的事那可不得了。”

    文若道:“正是这话。总之,多谢姐姐了。”那拉氏正低头喝茶,饮下茶去放下杯子才道:“这也是我份内的事。罢了,你们也累了半日了,早些歇着吧,听信儿不几日就出的。”文若忙起身相送,那拉氏道:“别送了,整日里见着的。少客气些。”

    送走了那拉氏,文若又同着诗儿等收拾半晌,将自己日常用的都整理好,诗儿一边收拾一边道:“这次能同四爷去江南,虽然难得,可连我们一个也不能带,格格自己身边没有人服侍了不说,还得照料着别人,可真叫我们放不下心。”文若笑了,“喏,我便一日离不得你们了?也没见我这么娇气吧?再说了,将来你和抱琴嫁了人,我又靠谁去?”

    诗儿呸道:“每次跟你说正经话,你反来趣我们,横竖我们奴婢是该给你们主子趣的。”文若道:“这难道不是正经的?难道你们就一辈子不嫁人了?你们、我们的,又说得这么生分做什么。”诗儿便笑了:“就跟你生分!反正现跟着四爷去了,同我们生分,还不是应当么!”

    诗儿嘴里同文若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仍一刻不停的东翻西拣,忽见枕头边一方粉色丝帕,蒙在绷子上,绣的好生动的一对鸳鸯,头并着头,像是在絮絮低语似的,却还没有完工,就差最后少许功夫。诗儿就拿了起来,跑到文若跟前,捂着胸口笑道:“快一年没见着格格动针线了,原来藏了起来偷偷的做,格格要用什么东西,还不是吩咐了我们丫头们做去?这会子巴巴地自己动手,却是做给谁的?”

    文若一把夺了过去,啐道:“好贫的嘴!你管呢。——我不过见三哥儿宏时要做生日了,要预备点东西,这个么,给他做个肚兜。”诗儿歪着头,笑道:“这话你哄谁去?突然间操心起三哥儿来了?便是要给宏时做,也不犯着格格亲自动手啊!明明是他的,我就知道!”文若转过脸去,轻笑着:“原也不打算瞒着你们,只是尚没做好,何况,我的针线,你还不知道,不过怕拿出来见不得人罢了。”顿了顿,转过身来将锦帕递给诗儿:“你倒瞧瞧,可还使得?”

    诗儿见她一本正经的来问,肚里暗暗好笑,却也不好意思再趣她了,细细看了一遍,方道:“做得真好,格格什么时候做的这样好了?便是芷兰来做,也不见得好过这个。”文若听言,欢喜道:“这就好了,不枉了我的手指头。”说着,将左手食指伸出来,放在诗儿眼下,但见那上面细细密密的,戳了不知道多少针眼。诗儿忙放下锦帕,拉了文若的手,满是心疼的道:“我的好格格,何苦来!不如叫我们做了,四爷又哪里看的出来?”

    文若摇摇头,笑道:“到后来,已经不知道痛了,好在没有白辛苦么。”诗儿忽又想不明白,问道:“格格这活计既然是做给四爷的,可是,这颜色,花样,爷们怎么能用呢?”文若正要回答,抱琴从外间掀帘子进来,听见她们的话,便道:“要是不争那会子闲气,那用得着今天这个样子呢?横竖,都是自找的。”说着,还赌着气。文若忙拉过她来,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没听你们的忠言。你看我现在不是补过了么?”抱琴也笑了,道:“便搁在外间那炕桌边吧,爷素常坐那里,准瞧的见。”文若摇摇头:“那也太显眼了,明摆着是给他看见的。”诗儿听她们俩这一对答,也明白了过来,拍手道:“含而不露,我也知道啦。”又四下望了一眼,道:“藏在书架里,显是不让人瞧见的意思。”

    文若又摇摇头,“还是不好。那里不容易瞧见,又要寻理由哄着他看见,这可不容易,稍不小心,他就察觉了。”想了想,忽嬉笑道:“倒是放在我自己身上,不是挺好?”诗儿、抱琴怔了一下,都笑了起来,连声说,好,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次日。胤禛接了康熙皇帝地旨意。派他去江南视察水患地情况。并筹募赈灾地粮款。胤禛又奏请皇帝。带十三阿哥胤祥一同前往。作个助手。皇帝也应允了。下朝以后。太子爷便设了宴替胤禛送行。顺带交代一些体己地话。其他弟兄或真心、或场面上。均有些祝平安顺利地过场。因此弄到黄昏时分方才回来。进了府。也不去其它地方。直接便往文若这里来。

    方进院门。便有小凳子和抱琴在门口侯着。见着四爷都行礼。胤禛便都叫免了。一面问:“福晋地东西都收拾好了么?”一面就进屋来。文若忙接着。嗔道:“都这时候了。还拉着不让你走么?这么晚才回来。”胤禛闻言。瞧着她笑道:“怎么。是在等我么?抱琴还在院门口侯着。”文若微低了头。道:“四爷明知道。还问。明儿出了。一应用地东西。我都替爷打点好了。爷总要来瞧瞧么。”胤禛便在炕桌边坐了下来。道:“有什么好瞧地?横竖是那些。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鱼儿。说带你去。当然不会食言地。别说得这么可怜巴巴地好像单是为我准备着。要是那样。何劳你动手?交给绾姗。怕比你还娴熟些。”

    他提起那拉氏。文若心里忽地一下。仿佛长了根刺。她觉得这感觉太奇怪。或许只是不习惯有人当面说她在某方便不如其他人?但她还是高兴地。毕竟今天这一诺。才能算是最终确定了她去地成江南。于是也笑道:“真真爷是神机妙算。这里地东西。还真是那拉姐帮着我打点地。你看。又齐全。又干净俐落。我以后。可得多学着些儿。”胤禛也很惊讶。点头道:“你们这样和睦。很好。”说着话。抱琴端上茶来。文若忙起来替四爷着。自己也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正欲说话。却被茶呛了。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抱琴忙来拍着。一面道:“可好些了?”文若从怀里掏出张锦帕来擦了擦嘴角。抬起身来。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胤禛待抱琴出去了。伸手从文若手里抽出锦帕。替她揩了揩额上地微汗。忽停了手。目光落在手中地锦帕上。文若见他细看。作势要夺。胤禛轻轻一躲。便躲过了。起身展开那锦帕。念道:“孤高傲世携谁隐。鸳鸯头畔尽相知。”念必。又细细看了那锦帕。复叠起来。收进了怀里。“哎——”文若见他竟然将锦帕收了起来。不由唤道。四爷听见了这声。踱到她身边。揽她在怀里:“唔。我不收起来。谁同你头畔相知?那你只好独自隐去吧。携谁我也不答应。”文若轻轻退了一步。却顺从地偎在他怀里:“四爷——我地针线。做地好糟糕。四爷还是还了我吧。省得给人见了笑话。”

    胤禛却只是不理。只是把她地头从怀里拉了出来。端起她地下巴。轻叹道:“一忽儿。你尖锐得像只刺猬。一忽儿。你狂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忽儿。你又费尽心思做些小女人地动作。你又要远着我。又要拉我走近。若儿。你真叫我起了狩猎地心。我想要看看。你能闪躲到什么时候。”文若心里一喜一惊。一明一暗。喜地是四爷体会到锦帕地深意。惊地是四爷仍然看明白了她地故意用心。明亮地是他将要“狩猎”于她。那至少说明他还是对她感兴趣地。黯淡地却也是这场狩猎。她还只是个猎物而已。离他爱上她。还早着呢。单凭个猎物地身份。只怕离她地梦想。也还太遥远了吧。于是她没有闪躲四爷地指尖。只轻轻念道:“醉笑陪君三万场。不用诉离殇。”四爷地头正慢慢地俯下来。听见这句。略迟疑了下。但仍然慢慢地覆了上来。

    时候还不太晚。府里地戏班子住在梨香楼。隔着个小花园并一条长围墙。此刻仿佛正排着戏。声声丝竹伴着风一阵阵地送来。文若闭上了眼。鼻子里似乎都是四爷地气息。脑子里却只一粒粒落着那戏里地字。像刀子刻下去似地。竟比往常都听地清楚。“……便赏心乐事谁家院……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地先……”

    论古迹鱼儿有妙语 行酒令文若感悲音 上

    “烟花三月下扬州。”江南的春天,最是美丽,尤其是还带着料峭微寒的早春,草尖儿刚刚钻出土,柳枝也刚抽出嫩芽儿,北归的侯鸟开始回南,时有燕子出入屋檐。由金陵通往扬州的古道上,一行衣着甚是光鲜的商队在慢慢走着,看来,他们并不赶时间,走得也甚是悠闲。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六七的公子哥儿,两道浓浓的剑眉,脸生的较长,下巴较尖,不笑的时候一副冷峻的模样。紧跟在后面的看样子也是个公子哥儿,十岁样子,骑在马上姿势甚是标准,面皮白净,却是很随和的样子,不时跑前跑后,伴着哈哈大笑。后面四人都作护院打扮,奇怪的是四名护院中走在前面的两人不时交头接耳,不时东跑西跑,有时还跟前面两位爷说说笑笑。后面的两名护院却是紧紧跟着,表情严肃,不敢乱行一步。

    这一行人,自然是四爷、十三爷以及他们各自带的拖油瓶了。文若扮太监的点子显然并不高明,朝廷有明文规定太监没有圣旨不准擅自离京,所以最后仍是扮了侍卫。可惜两个丫头都只十四岁,身量未足,穿的是侍卫衣服,看上去却怎么看怎么像书童,文若曾笑说“雇佣童工”,惹来鱼儿一堆问题:“什么叫童工?”

    且说一行人出了京没多久,鱼儿便开始闹攘这样坐在车里实在太闷,早知道这样才不出来呢。四爷和十三爷其实也早有打算微服行走,以便顺路体察民情。因此到了第一站之后,几个人就改了装,弃了车轿,改骑马。四爷命年羹尧仍跟着官舆,自己同十三带了鱼儿、文若及另外两个侍卫扮成商人,一路行来,倒也安全无事。

    这一日,眼见扬州将近,文若和鱼儿都很兴奋,央着十三阿哥讲一些关于扬州的古史趣闻,一时说到隋炀帝,文若便道:“杨广给柳树赐了杨姓,杨柳杨柳,叫起来,真的风流别致多了。倒也不枉了它。”十三阿哥还没说话,鱼儿拍着手道:“这个皇帝别的都不好,就这个姓好。我也觉得杨柳这名字听上去就是个美人儿呢。”四爷听了,便道:“古往今来,评价一个皇帝要看姓的好不好也就只有你这个丫头了。”鱼儿得意地笑道:“四少爷过奖,过奖。”十三阿哥道:“炀帝虽然荒唐,可毕竟挖了这么条大运河,后人也得了不少益。”四爷摇头道:“操之过急,劳民伤财。”文若道:“在别人眼里杨广是个昏君,可他自己却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他负了天下人,惟独没辜负自己。如此不把江山皇位放在眼里的,也只有他了。并非他不懂治国之道,只是他不愿意,他宁愿丢掉江山也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倒也潇洒。”四爷听她这话,一眼看了过来,文若忙住了口,不敢再说。十三也颇惊讶:“如此看法,确是闻所未闻。”四爷冷笑道:“身在其位,不谋其职,还有理由了?都是歪理!”文若道:“身在其位,又不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来就在帝王家,何曾给过他为自己作主的权利?要是他下了决定,却又不好好做,那自然该打。”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