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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8部分阅读

    子以供修缮,如今怎么如此残破不堪?”那巡抚自然未料到两位阿哥早亲自去过勘查,但迟早也要去看的,却是不敢隐瞒,只得道:“修缮河堤所费巨大,朝廷拨下来的银子真正能到了这里的也……也实在有限。这些年却是没一年安生过,年年都有大水,因此河堤不堪重负,所以才……”胤祥道:“你说朝廷的银子没拨到你手里,那去了哪里?你倒是说说!”李巡抚一边额头冒汗,一边道:“这个……这个……历来便是如此。当年靳辅大人尚有许多制肘,何况今日。”胤祥尚欲说话,胤禛淡淡的开口道:“河堤如此破败,今年潮水一来哪能挡的住?必须要修!银子是朝廷明文拨下的,有实数记载。该问谁要,就问谁要去。”李巡抚汗如雨下,“这……这……四贝勒,这个卑职实在有难处啊……”四爷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站起来道:“十三弟,同我再去提上瞧瞧。”说着抬脚便走,十三阿哥也跟着出来,四爷又回头吩咐道:“把历年修治水利的帐目明细送来我那里瞧瞧,若有什么花样,仔细你的皮!”李巡抚忙打着千儿答应了。哈着腰跟着两位爷同往大堤上去。

    晚间,胤禛的房里通宵亮着灯,文若也在房里伺候,听得四爷跟十三爷商量道:“那帐册子我粗粗看了,竟比我想象中还糟糕许多!朝廷的银子,真正用到治河上面的,十成中不到三成!”胤祥道:“贪官污吏,如同驻堤之蝼虫白蚁,真正让人可恨。”胤禛叹口气道:“恨虽恨,也要靠他们办事。汛期将至,修堤之事刻不容缓,当务之急是要酬到足够银子。”胤祥一脸不忿:“这群贪官捅的漏子,却要咱们兄弟去补,想想真是窝火。”

    胤禛站起身来,踱了几步,道:“凡是以大局为重。十三弟,银子既是他们吞进去的,自然要他们吐出来。”十三阿哥道:“四哥已经有法子了?”胤禛皱着眉头,道:“这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胤祥忽然想到什么,道:“四哥,我现扬州城很奇怪的地方。朝廷明明禁止贩卖私盐,但是各地仍然有少量私盐贩子,当地官府一般也不多追究,也在朝廷容忍范围之内。可是这扬州城里,私盐甚至比官盐更为通用,我今日在街上略逛了逛,竟然有明目张胆卖私盐的,反而官盐销售的地方几乎无人问津,难道扬州的盐道都不管的吗?”四爷道:“竟有这样的事?”又问十三阿哥道:“十三弟怎么看?”十三阿哥道:“这扬州盐道是皇阿玛亲派的曹寅,他的母亲曾是皇阿玛的奶妈,皇阿玛一向对他们家另眼看待。曹家和八哥九哥他们关系也非同一般,我看这趟浑水我们不要趟的好。”四爷微微沉吟,道:“盐道为扬州城里第一肥差,我们既然要酬银子,怎么能忘了曹大人呢?”十三阿哥一拍大腿,道:“曹家兼任着江宁织造和扬州盐道两门肥缺,皇阿玛对他们家,真正是太不寻常了。咱们明天就问他要银子去。”

    文若听他们提起曹寅,心道:那不就是曹雪芹的祖父么?后来被雍正抄了家。康熙帝本来是十分照顾他们家,因为南巡老是住曹家害的人亏空了国库大量银子,一逢扬州盐道出缺,忙忙地就给了曹家去作这肥官,谁知道这样既是帮曹家也害了曹家。树大招风,曹家任着这两大肥差在别人眼里岂不是富得流油?各位阿哥,宫中有点地位的太监们,哪个不是隔三岔五问着他要银子?曹寅疲于应付,亏空的没补上,反而是越来越多了。一面想着就出了神,忽听四爷问她道:“想什么呢?”文若回过神来,忽然可怜起那曹大人了:“四爷,十三爷,听闻皇上几次南巡都住在曹大人府上呢,每次接驾花的可不少,我瞧他未必拿的出多少来呢。”十三阿哥一听,顿时笑道:“四嫂子可真心软呢,倒替别人打起算盘来了。他拿不出,难道我们拿的出了?”四爷斥道:“妇人见识!”文若知道劝亦无用,心里暗暗替曹寅祷告道:“曹雪芹他爷爷,拜托您识趣点,不管哪挪点银子来,可别得罪了这两位,不然……唉。”知道曹家终究是得罪了胤禛,这番祷告也是没有用的。

    这晚直聊到东方已渐白,三人才各自回房安歇。文若与鱼儿因是扮了侍卫,自然不能再跟爷睡一间房,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文若服侍胤禛睡下了便往自己住的地方去,方出门,忽然被人一下拉住了手,正要惊呼,嘴也被人捂上了。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别慌,是我。”那人拖了文若躲进转角的角落里,方松开了手,文若夺手便走,年羹尧一把拉了她回来,道:“我只一句话,你想不想回去?”文若登时呆住:“什么回去?难道……难道我们还可以回现代去?”年羹尧直视她的眼睛,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去你房里细谈!“文若一惊:“你太大胆了!被现了岂是玩的?”年羹尧道:“放心,他们都已睡了,万想不到的。你难道就不想回现代去?”文若心立即砰砰跳起来,那的确是她连想也不敢想的事,但父母亲人,一旦有了再团聚的机会,竟然是这样迫不及待,仿佛一刻也等不得了,恨不能长了翅膀飞回去。

    年羹尧察言观色,知道文若已经心动,便又怂恿道:“我在这里遇见了同样一个穿越来的人,他是个科学家,研究了数十年,终于找到了穿越时间的奥妙所在。我绝不是空口说来骗你。”文若迟疑了下,终于道:“好吧,小心些。”两人便进了文若房间,吹灭灯火,只就着月光说话。

    文若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快从头到尾告诉我。”年羹尧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拣主要的,跟你说说。”文若跺脚催道:“你只说我们能回现代去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回去?”年羹尧笑道:“别急,我要是不从头说起,你必定如云里雾里,怎么弄的明白?”便道:“我才说那个人,是我无意间在江南公干是遇上的,那时他饿晕在路边,我救了他,将他安置在扬州。谁知道深交下来,我竟然现他跟我们一样,也是来自现代的人。我们彼此知道了这个秘密,都是无比激动。他便告诉我,说一直在研究怎么回到现代,直到最近,他告诉我,说打开时间通道的法子已经找到了。”文若聚精会神地听着,听到这里,不由“啊”的一声。

    这时,门口一个侍卫巡查而过,听到房内响动,停在门口问道:“伙计,有什么事么?”文若定了定神,粗着嗓子答道:“没事,忘了点灯,撞着头了。”那侍卫方走了,年羹尧道:“这里不能久待,这样罢,明日四爷和十三爷一早便出去,到时你找机会出门,直接去扬州西门花枝巷,那里有间叫顺仁堂的药铺,在那里等我,到时你自会明白。”说完,拣个巡查的空隙,闪出了门去,文若独留在房内,心内自是惊疑不定,又忐忑又欢喜。

    筹钱粮四爷下江南 启轮回羹尧萌异心 下

    文若一宿无眠,次日便起了个大早,服侍胤禛出了门,忙换了身便装——还是和鱼儿出门逛街时买的,匆匆忙忙地便往城西去了。打听了花枝巷位置,倒也好找。江南的小巷,非常的有特色,青石板窄窄的小路,两旁是一户紧挨一户的木结构房,邻居们站在各自的家门前就可以聊天。可见巷子之窄,房屋之密。弯曲的河道配合着幽深的巷子,便如同那水墨的画儿一般。可是文若此时无心欣赏,一路打听,找到了年羹尧说的那间药店,此时天还刚亮不久,就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文若打量了一番,规模倒也不小,忐忑犹豫了一阵,仍是抬脚走了进去。

    偌大的铺面里却只坐了个半老头子,看样子像是掌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懒懒的问道:“这位公子是要诊脉还是抓药啊?”文若迟疑了一下,答道:“我找人。”掌柜微张了张眼睛,道:“找谁啊?”文若正在犹豫怎么说,外面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公子,正是年羹尧,他朝文若笑了笑,对那老头道:“祖先生,这便是我与你提及的那人。”那个被称作祖先生的老头一下子睁开了眼,目光炯炯,拈了胡子道:“好,好啊。二位随我进来”一面朝后堂喊着:“福顺,在磨蹭什么?快出来看铺子。”里面有一个声音答道:“就来,掌柜的。”一面引了文若与年羹尧便往后堂来。

    进穿堂,过花厅,文若万不料这小小药铺后面竟然大有乾坤。祖先生引着两人,一路转弯抹角竟然进了后花园,来至一堆假山跟前,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按了一按,“轰”一声,原本紧密相依的两座假山分了开来,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秘道。文若无比诧异,心里暗道:“该不会是通往光明顶吧。”老头在前面作了个请的姿势,三人鱼贯而入,又是轰的一声,假山复合上,秘道里顿时一片黑暗,只听得嗤嗤声响,祖先生点燃了火把,继续往地下走去。约莫走了十多步,便来至一间小石室。祖先生点了灯,招呼文若与年羹尧坐下。文若打量着这间小石屋,谁知道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了一跳:石室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许多纸张,上面尽是些复杂的数学计算公式及演算,许多连文若都看不懂,而且公式里所用的各种符号表示方法,绝对是现代才有的。一时不由又惊又喜,知年羹尧所说必定不假,张大着嘴合不拢来:“祖先生……这是,……这是?”年羹尧微微一笑,“我来介绍下,若儿,这位是祖润之先生。”文若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祖润之?你……你就是那个青年夭折的天才数学家祖润之先生?你怎么到了这里?”那个老头点点头,道:“你们是怎么来的,我便是怎么来的。”一面向文若招招手,道:“来,坐下,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听我慢慢说。”

    文若惊疑不定地坐了下来,万不料竟然还有“熟人”在这个年代。只听祖先生讲道:“我来此地,已将近二十年了。我本是一个科学工作,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生在自己身上,当然不会就此甘心认命。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研究究竟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究竟是科学可以解释的,还是冥冥之中真有神明?”说着顿了一顿,眼神悠悠地追忆着,文若与年羹尧静静的听着,心里都在等着一个答案。“远古的时候,人们坚信自然界有神主宰,认为有神仙住在他们到不了的天上,海底,仙岛……后来科学达了,古人到不了,去不了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因此我们断定没有神仙在天上,也没有龙王在海底。我们甚至知道了地球、月亮、太阳甚至知道了银河系、银河系外的宇宙。可是这样的认知究竟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呢?从地球在银河系中不过如同一粒石头,在宇宙中则更是一颗尘埃我们便可知道,我们的所见、所识实在太微不足道。这个世界生着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我们自己无法解释,总是试图去抹灭这些事情的存在。及至终于生在自己身上……”

    “地球是如何产生的?彷佛如今的解释已经合理。那么太阳呢?银河系呢?甚至宇宙呢?我们终究无法否认,在不知道多么久远的从前,曾经有一个时刻整个世界从无到有。我们能够相信平白无故的整个宇宙就从无到有了吗?必然有某种力量促使它从无到有,可是这个力量的来源呢?这个来源的更远的来源呢?追根到底,无穷无尽。”

    听着祖先生的叙述,文若原本惊疑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了,她开始对祖先生讲的这些问题感兴趣,思绪也飞快的跟着他转着……

    “中国自古对圆形有莫名的偏爱。‘天圆地方’,还有中国的太极,都是以圆形为基础。我隐隐觉得,我们在追溯某件事情的时候,实际上到了最后,是不是回到原点?”祖先生看了看文若和年羹尧,见他俩都是一脸茫然。喝了口茶,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时间并非是直线而是环形呢?”文若吓了一跳:“怎么可能?那不是意味着过了若干时间整个世界又回到最初从头来过?”祖先生道:“这当然不一样。其实自然界的万物已经体现了这个道理了。比如,我在门前种了一株桃树,去年和今年的春天它都开一样的花,可是今年的花却并非去年了。比如我们的地球,它终究有它自己的生命,等到某一天它衰亡了之后,也许又有另外一个地球,从头上演所有的故事。所以,就算时光真的是圆形,也不是绝对的圆形。只能说它是每一个切面都是绝对近似圆形的螺旋。而且,它是静止的,并非如我们感觉一样时光是在匆匆溜走。”文若哑然,继而头大……

    “我再举个例子。当我们坐车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树木都在往后退,可是事实上,是我们前进了而树木在原地从来没动过。眼前见的并非就是真相,生身感受的也并非是事实。时间,从来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我却宁愿把它当作物质。”祖先生讲到这里,见文若的眼神更加迷茫了,笑了笑,又解释道:“我知道要你改变已经根深蒂固的认知很是不容易,何况我这也仅仅是猜想。”文若茫然道:“我彷佛觉得似乎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有哪里不对劲。”祖先生点头道:“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觉得时间在走呢?因为你会长大,会老,会死……当你走了一段路,花了十分钟,所以你便认为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当你喝了杯咖啡,花了二十分钟,你便认为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究竟,是你在动,还是时间在动?正如同我说的做车的例子一样,人和时间,做的其实相对运动。主动的,其实是人,是人的行动。相对于人的行动,才有了流动的时间。否则,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十年,二十年,有什么区别?”

    文若彷佛有所领悟似的点了点头,祖润之还待长篇大论的讲下去,年羹尧打断道:“祖先生,文若如今是四阿哥的福晋,我们还是长话短说吧。”祖先生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便说说关键的,怎么回去。”文若其实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不过想想实在不可以久呆,便凝聚精神,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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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先生道:“简单说来,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刚说了,时间是环形而且是静止的,人间事情却是在运动,要让这个运动有规律,而不乱动,在这个环形中心,必然有种力量在牵制着,我们姑且理解为磁场。穿越的那一刻,便是因为有某种外力促使磁场生突然改变导致规则一刹那间失衡,在那一刹那,刚好我们都处于将死未死的游离状态,所以就跌入到磁场中,进而穿越到时间的另一头。”

    “这些年来。我查遍古代各种史书、传奇、甚至民间传说。试图在历史中找到有相似地情况。如此便能找出促使那种神秘力量受到干扰地原因。”“那找到了吗?”文若焦急地问道。

    “总算没白费一番心思。经过我地考究。觉得跟中国流传地上古神器有关。从远古时代。中国便流传着许多关于上古神器地传说。很多被神化了。在我看来。这些神器应该是神在创造这一切规则时故意遗落成为这个世界与外界联系地通道地。”文若惊讶道:“祖先生也相信有神仙?”

    祖润之笑笑。道:“神和神仙是完全不同地。神只是我们对于一些无法解释地东西暂时地代称。比如古时候人们不知道树木花草为什么会随着季节变幻而繁荣枯萎。就认为树中有神。花中有神。不知道为什么吹风。所以风中也有神。这些‘神’不过相当于我们现在所知道地自然界规律罢了。并不是迷信。人类地科学总是有极限地。在这个极限之外地事物。只好暂时称之为‘神’。至于神仙。那就完全是人们自己给自己地想象打地圆场了。”

    年羹尧道:“祖先生所提地神器。便是指如今掌握在西藏活佛手里地六道轮转。”祖润之点点头。道:“我跟这位年公子已接触多时了。早在去年。年公子就去了西藏求借六道轮转。”文若忽然想起李卫地话“活佛原不见他。他把这个给活佛看了。活佛竟然见了”。现在才知道是为这个。可是跟自己地生辰八字有什么关系呢?祖润之看出她地疑惑。道:“本来六道轮转为历代活佛传法地信物。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外人手中。不过文小姐。你却不是一般人。因此活佛破了例。”文若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