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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10部分阅读

    论与王太医并无大异,于是命他们下去,会同一起开方。

    这里康熙帝病倒,而朝廷上年羹尧谋反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人人皆知。太子跺脚埋怨胤禛养了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大阿哥跃跃欲试,一得消息立马写了折子,请缨上阵,说什么“必斩年狗于马下云云”;八阿哥九阿哥则按兵不动,诸大臣齐聚八贝勒府测度时局;四内阁大臣老成持重,早已拟好条陈欲奏康熙,更有兵部负责办事的,各地来的灾患的,兵患的,求见皇帝的人半日之间跪了半院子。胤禛守在皇帝病榻前,寸不不离,直到王太医针灸完毕后,康熙的头疼住了,立即命李德全传内阁大臣们来见。

    胤禛见此景象,扑地跪倒,哭道:“皇阿玛,都是儿子不孝,害得国家遭此大难,要皇阿玛如此辛劳,而儿臣却不能解君父之忧,儿臣……”康熙一面起身,一面安慰道:“起来,起来,哭什么哭呢。快扶朕起来,咱们爷儿们,该干什么都各自干什么去,只要你们弟兄们同心协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胤禛忍住泪,扶康熙到卧榻上斜倚着,便命传内阁大臣张廷玉、马齐等来见,佟国纲在外求见,也让一并进来了。康熙问道:“你们对年羹尧一事怎么看?”四位大臣交换了下颜色,便由马齐答道:“臣等已按皇上意思,兵部八百里加急,年羹尧再快,也不能如朝廷急讯,换马不换人,等他到了浙江,兵部的急文已经到了。只要他拿不下兵权,便不是什么大患。”康熙听了点点头,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道:“这个道理,年羹尧岂会不知?朕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忽侧头对胤禛道:“四阿哥,他是你的奴才,你了解他,你说说。”胤禛略思索了下,回道:“年羹尧此人心机深沉,素有谋算,行事心狠手辣,儿臣以为,他既然这样明目张胆反叛朝廷,必有厉害后着,不可不防。”

    康熙听了,便问几位大臣:“你们也都听见了,都说说,要是年羹尧快过了朝廷,该当如何?往北面的用兵,军粮,兵饷,筹备得如何了?朕担忧的是两处同时用兵,且两江一带正是我大清的腹地,这个地方一旦生战事,如同人腹中长了脓疮一样,搞不好,是要致命的。”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佟国纲缓缓开口道:“姓年的奴才要真敢率兵谋反,老臣愿亲自前往,擒他回来任皇上处置!”马齐道:“佟大人老当益壮,让人佩服。可是朝廷现在忧的不是主将,是一旦两处用兵,钱粮,军械,从何而出?两江地带,本是朝廷根本,如今既遭灾荒,又有战事,这……”康熙摆摆手阻止道:“且只议年羹尧一事。”正待说下去,忽见李德全在外面似有话说,康熙便抬头问道:“可是有什么急事?”李德全上前回道:“兵部明珠大人求见,说是十万火急。”

    康熙点头道:“叫他进来吧。”于是明珠捧着本沾着鸡毛的折子进来了,几人一看,均知有紧急军情,各自都担了把心,明珠低着头,瞄了众人一眼,将折子呈上,道:“皇上,年羹尧下两江之际,一路走,一路将朝廷的驿站毁了!兵部出去的急件,恐怕不能如期到达两江!皇上请看!”此言一出,屋内众人无不都是脸色一变,康熙帝接过奏折快速扫过一遍,便将奏折递给众大臣传阅,明珠道:“年羹尧带了一队火枪兵,约有几百人,每到驿站便投宿,离开之前就杀人毁站,驿站驻防的官兵都为数不多,根本抵挡不住获利凶猛的火枪队!山东直隶一带,驿站毁损大半,许多朝廷紧急公文都到达不了北京!”

    胤禛闻言一惊,心道:“年羹尧从哪里得来数百人的火枪队?便是我上三旗,装备有火枪的,也区区可数。”忽脑子里浮现出文若的话来:“如果西藏活佛是他杀的,新活佛是他立的呢?如果他勾结沙俄,勾结葛尔丹呢?”登时冷汗淋漓。

    康熙皇帝正在踌躇,他也在思索同胤禛一样的问题,各个大臣都闷不出声,心里面也在盘算同一个疑问。大家都等着康熙的说话。胤禛迟疑了下,几番想开口,却又没有说,康熙察觉到他的异常,问道:“四阿哥好像有话说?”胤禛回道:“儿臣……只是猜测……”康熙盯着他道:“说出来。”胤禛跪下回道:“只怕年羹尧早已同沙俄勾结!除俄国人外,不会再有谁能提供他这样多的火器!”说毕低头,马齐顿足道:“四阿哥呀,既有此事,那就不是一日两日了,你怎么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呢?”胤禛磕头道:“儿臣罪无可恕,请皇阿玛治罪!”

    康熙摆摆手:“这会子论有罪无罪,于事何补?”又问明珠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要抢在年羹尧前面!要通知前面的驿站,命当地官府重兵布防,但不要打草惊蛇,在驿站内一举歼灭他们,方是上善之策!”

    明珠立马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办。”说毕就告退出去,康熙又叫道:“慢,命兵部再一道加急,从水路走。命闽粤总督梁鼎,两广总督赵弘灿向两江增援,如果年羹尧调动两江兵马,务必要将他截在金陵之外!”明珠领命退下。佟国纲道:“如此一来,就算年羹尧先朝廷一步赶到浙江,调动两江兵马,也已是关入门中的狗,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皇上圣明啊,老臣叹服!”康熙挥挥手,几位大臣退下,康熙又道:“四阿哥,你也回去吧。筹钱筹粮的事情,仍着你经办。”胤禛领旨告退。

    变生不测玄烨报恙 临危受命胤祥出征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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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十三阿哥胤祥的贝子府内却也闹得不可开交,正内室内,嫡福晋兆佳鱼儿站在桌子上,手里握着一把尖刀子,刀口朝向自己:“胤祥!我再说一遍,你要敢上那个请命出征的折子,我就死给你看!”胤祥在桌子下面跺脚道:“鱼儿!你平常也是懂道理,明大义的,怎么这会子就这么蛮不讲理起来了呢?快给我下来!”鱼儿却把刀口又向自己的脖子挪了几分:“撕了那奏折,我就下去!”胤祥急得在房内直踱步,冲着下人喊:“快把她弄下来啊!”下面人干答应着,却是谁也不敢动。

    “鱼儿!现在年羹尧谋反,连带四哥都有了罪!我要是不自请出征,替四哥戴罪立功,捉了那狗奴才回来,怎么对的起咱四哥?鱼儿,你平常不是最疼你四哥吗?现在他有了难,你就不许我帮他?”胤祥看来是铁了心,只求鱼儿能理解。

    “我怎么会不疼细哥哥……”鱼儿哭道:“可是……可是……我肚子里有了小胤祥,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倒没有什么,可是小胤祥他怎么办?总之,你不可以去……不可以去……”鱼儿稀里哗啦哭着,话虽然还说得硬,手里握的刀子却松了,“叮”地一声掉下地来,鱼儿扑倒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下人忙赶上去抬了她下来,胤祥抱着她,也是一阵心酸:“鱼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有事!不就是个四哥府里长大的奴才吗?能有多大本事?你还怕你十三爷拾掇不下他吗?我保证,我会亲自看着小胤祥长大,教他骑马,教他习武……”鱼儿捂住他的嘴:“不,我再也不要他习武!我不要他长大后也要像你一样!”胤祥默然,只紧紧地搂着她,任她的哭声在他怀里变轻变无。

    过得半晌,鱼儿的哭泣渐渐止住了,她从胤祥怀里抬起头来,抽噎道:“胤祥,你的奏折都被我的眼泪弄湿了,你再抄一份吧,我,我替你磨墨。”胤祥看着哭花了脸的鱼儿,眼中无限爱怜,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牵了鱼儿的手,来到书案前,重新铺开一份新折子,抄写起来。

    话说年羹尧带了彼得那里借来的三百火枪兵,一路南下,出了山东后,三百火枪兵却突然兵分三路,不再借朝廷之名投靠驿站,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北京至浙江沿途必经之地,杀驻兵,毁驿站,抢马匹。而他自己,却早已乔装直接前往两江接掌兵权,仿佛他已经预料朝廷将有的举动,而这些,朝廷还蒙在鼓里。

    康熙四十四年八月九日,康熙接到前方奏报,南京被围,年羹绕率十万原两江兵马并新募绿林兵,以及火枪队共号称三十万兵临城下,意欲攻下金陵与朝廷隔江对恃。两广、闽浙已经接到兵部急件,所部并马均以集结完毕,分兵两路驰援金陵。消息传出,震动金銮殿,两江是朝廷的根本,要是两江失陷,则朝廷将进退两难,腹背受敌,岌岌可危。康熙坐在龙椅上,对众大臣道:“两江之地,决不能失陷。众臣有何良策以解金陵之围?”康熙敏锐的目光向殿内百官一一扫过去,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跟康熙目光相触,都低了头下去,金殿内令人难堪的寂静。

    康熙轻哼道:“平日里闹党派,参对手,你们都很积极啊,现在国难当头,一个个都哑巴了?”顿了顿,目光转到皇子们这边:“大臣是这样!朕的儿子们也是这样!难道朕有什么失德之处,上天既降生年羹尧这样的妖孽鼠辈出来生事,又教朕养着些不忠不孝的臣、子!”皇帝说臣子,说了“不忠不孝”四个字,那是当得杀头的罪名啊!于是满殿百官都跪了下来:“臣等惶恐!”康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他们道:“惶恐!惶恐!就知道惶恐!朕要的是良策!”

    这时候,阿哥队里一人忽地抬起头来,奏道:“儿臣愿往金陵!将功折罪!”正是四阿哥胤禛,此言一出,阿哥队里顿起一阵马蚤乱,大阿哥胤褆忙奏道:“皇阿玛,四弟自愿请命,虽然勇气可嘉,可四弟从来没带过兵,去南京又有什么用?儿臣愿去!”康熙看了眼胤禛,又看了眼胤褆,点头道:“你们都愿去?嗯,很好,都很好。”却不置可否。

    这时,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同时奏道:“皇阿玛!”话音刚落,都突然现对方也在同时上奏,就都住了口,看着对方,康熙看着他们:“你们也都愿意去金陵亲自督战?”十三阿哥奏道:“皇阿玛!如今虽有闽浙、两广两路兵马,但大军若无主帅,两处军马各自为阵,则必定坏事。朝廷虽能居中调处,但毕竟相隔太远,用兵之道,贵在临机应变,儿臣自幼熟读兵书,且带兵多年,自认若统率此二处兵马,当能胜任,请皇阿玛准奏!”康熙点头道:“甚好。其余皇子还有什么话说?”胤褆道:“十三弟虽熟读兵书,但究竟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素来是兵家大忌!”十四阿哥胤禵见大阿哥同十三阿哥相争,他毕竟年幼,自忖不能同哥哥们相争,于是便不再作声。

    康熙又问太子道:“胤礽,你有什么看法?”太子忙答道:“论理,当是儿臣代皇阿玛前去,可是皇阿玛近日诸多操劳,致龙体染恙,儿臣身为太子,更应留替皇阿玛分担政务之劳。至于南京一事,儿臣以为,十三弟所言极是,朝廷应任命一位主帅,统领各路军马。大阿哥虽然身经百战,但大军统领,贵在谋略决断,儿臣以为,十三阿哥胤祥堪当此任。”说罢垂头等康熙答复。

    康熙仍然不置可否,只问众大臣:“卿等以为如何?”索额图奏道:“太子爷所见极是,十三阿哥可为主帅,但臣以为应再派一位老将辅佐十三阿哥,方能万全。”康熙点头道:“好,那就让……嗯……图海,你同十三阿哥一同去!”图海领命。康熙又命八阿哥胤禩和四阿哥胤禛一道,共同筹募军粮兵饷,即刻任命胤祥为定南大将军,统领闽浙、两广、湖广三处军马,以解金陵之围,收复两江失地,荡平年羹尧等叛逆。

    金銮殿内计议已定,下得朝来,太子邀胤禛和胤祥一同去他府上商议平贼良策,胤禛便对胤祥道:“十三弟!这一回,我只恨自己不是带兵的料,一切全靠你了!我知道,你都是因为我,四哥对不住你呀。”胤祥道:“四哥说哪里的话?我自幼读兵书,习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征战沙场,替皇阿玛分忧。如今得偿所愿,四哥应该替我高兴才是。”太子插嘴道:“嗐,担心什么?不就是一群流寇,乌合之众,怎么能跟我们的八旗精兵相抗?十三弟此去,必定旗开得胜,现成的功名,难道我们不要,送给大哥、十四弟他们去?”胤禛和胤祥对看一眼,均各自暗暗摇了摇头,胤祥道:“只要太子爷保证我的大军不缺粮草军饷,我就能保证打个大胜仗回来!”胤禛道:“好!就冲十三弟这番豪情,四哥给你拍胸脯保证,我就是豁出去得罪光满朝文武,也一定筹到足够的粮草军饷!十三弟在前线只管安心用兵。”太子也笑道:“四弟此话极是,你放心,还有我呢。谁敢耽误前线的粮草,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好歹我也是个太子吧,说句话也还有几个人听听。行啦,四弟,十三弟,走,上我那儿,咱们兄弟好好庆祝庆祝!”

    晓大义歃血梅亭观 解谜团定盟十里坡 上

    胤禛进宫见康熙的时候,文若正见了陈土留的路牌,拍马追上十里坡。夏末秋初,梅林一片苍翠。梅亭观依旧是悄立林中,门庭紧闭,文若自是熟客,管门的道人一看是四贝勒府上的人,当然开门放行。

    那梅亭依然,亭中一青年书生负手而立,一身蓝绸短打,缚着只半尺长的火铳,乌黑的铳身油光亮,崭新着的,他知背后有人来,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说着转过身来,正是年羹尧形貌的陈土。文若缓步走到他面前,也在亭中一转,见那布置与当天胤禛在观里的时候一模一样,文若踱到当日四爷站的位置,也如他那般站了,看着亭外,满庭红梅早已影踪不见,烈日下惨烈的一片深绿,“红尽了绿来,只这绿也到尽头了,马上便入秋了。日子过得真快!”文若想起当日梅林那出戏来,不由感概。

    “是啊,那日我陪你在这林中演戏,胤禛就是坐在这里。”陈土说着,便往当日四爷的位置坐下去,笑道:“不知坐在这里看外面是怎么样一副风景,今日我也来坐着看看。”文若脸色一变:“陈土,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为什么要骗我说可以回去现代?”陈土看着文若,渐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儿,还记得这句话吗?”文若侧过身去,不与他目光对视,叹道:“过去的事,总是提它干什么?那个时代和现在这个时代,哪能够相提并论,那时候梦想的那些,在这个时代是多么不合时宜!我以为真的能回去了,原来你还是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们会回去的,只是时候还没有到。”陈土道:“虽然我们穿越了时空,时代不一样了,可是我们的心,我们的理想,并没有变!若儿,你难道敢说,你就甘于这样做一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女人?”文若道:“我当然不甘!所以我更想要回去!我要继续我的学业,我要将来学以致用,报效国家,投身疆场!”陈土击掌道:“好!不愧是军人本色。但你要实现理想,不需要回去,就是现在,就在眼前,我们曾经梦想的一切都可以实现!若儿,同我一起吧!”

    文若惊讶道:“你说什么?你不要天真地以为你煽动了西藏、葛尔丹、沙俄那群虎狼之心豺狼之性的家伙,他们就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康熙王朝正是清朝盛世,你既无根基又没有后援,不出几个月,耗也耗死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陈土笑道:“没错!现在的清朝还是只大象,可是已经是头将要散架的大象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靠我这一点外部力量当然是不够的,必要从内而外,才能倾倒大厦。我这点力量,不过是条引火绳。”文若迟疑道:“你是说……”陈土道:“没错!康熙的这一大群能干的儿子,就是他的死|岤!”

    文若想了一想,摇头道:“这点你想得到,康熙一代圣主,他会想不到?他一定想法设法暂时避免阿哥们的党争,要教他们团结起来!更何况,中国人往往是这样,没有外敌的时候就自己斗,一旦有了外敌,却又同仇敌忾起来。这毕竟是他爱新觉罗家的江山!老子的家产都没了,儿子们还有什么可争可抢的?”陈土微微一笑:“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帮我。你留在京城,继续做你的四福晋,靠着你家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