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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11部分阅读

    朝廷三路大军齐至,他未必能抵挡得住,因此当务之急,务必要推延时间,无论如何,要为陈土争取到拿下金陵的时间,这样据城而守,深沟壁垒,金陵又是富饶之地,那么朝廷大军虽至,一时片刻也可相持。眼前这种局面,越是拖延,越是对她和陈土有利,一旦江南弄成了相持的局面,北面盟军必定乘虚而入,危及北京,康熙就只有撤军驰援京师,则划江而治的第一步目标便可达到。

    文若思及此,急忙修书一封,嘱咐陈土务必要速速攻下金陵,并朝廷三路大军胤祥出征等等情况告知,命心腹的人送去。便苦思如何阻得朝廷大军一阻,因打探到四爷和太子一道筹措粮草,顿时心生一计。

    且说康熙派了胤祥定南大将军,又将重任托付在太子和四阿哥身上,整个朝廷都眼睁睁地瞧着太子这一帮人,顿时将八阿哥等冷落了。九阿哥十阿哥早有不忿,又撺掇着十四阿哥:“要不是老十三,这次的定南大将军定是十四弟你的!”,八阿哥冷眼旁观,明知十三阿哥若能立功归来,则太子地位则更加稳固,自己这么久的苦心经营只怕就要付诸东流,可是若横生枝节,要十三阿哥打不得胜仗,虽不是什么难事,但两江乃国家根本,怎可以为一己之利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因此好生难以委决。

    九阿哥、十阿哥见八阿哥只是在房内踱来踱去,不由得好生焦躁:“八哥!你倒是说句话呀!那年羹尧算个什么东西?老十三领三十万兵,收拾这小子,还不是举手之劳!这样的大功劳,难道就白送给太子了么?”八爷停步道:“年羹尧为什么谋反?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九阿哥点头道:“螳臂挡车,他莫非吃了豹子胆了?”十四阿哥道:“据说他已经和沙俄、葛尔丹、西藏结为盟军,若此言为真,那年羹尧在江南,不过是起牵制的作用。真正的威胁,还是在北面。所以皇阿玛未动北面及关外以及京城周边一兵一卒。”

    八阿哥道:“与外邦为盟,无异与虎谋皮。你若败他等必退,你若胜他等挥师南下,拣现成便宜,那时年羹尧又拿什么来制约这群虎狼之师?这形势,岂不若当年李自成在内而我八旗精兵在外乎?想那年羹尧也并非小儿,这样明显的关节他会想不到么?既如此,却仍反,才教人费解。”

    八阿哥此言一出,各人都沉默了,细细一想,都觉得年羹尧此举近乎疯狂。更何况朝廷待他不薄,而至于如此丧心病狂,甘冒奇险?只十阿哥道:“嗐!他猪油蒙了心,想做皇帝想疯了。”八阿哥摇头道:“就算吴三桂那等人,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举反旗,古往今来谋反,可有如年某例?”

    十四阿哥沉思一会,忽惊道:“莫非此乃太子与四哥之计?”众人皆大惊,道:“怎么说?”十四阿哥正要分解,忽报佟府有信来。八阿哥命送来拆看。原来佟国纲这等老j巨猾之人,既将唯一的亲孙女许给了四阿哥胤禛,以结姻亲,却又暗中接纳八阿哥,要来个十拿九稳,无论谁坐江山,他将来都不吃亏。八阿哥虽明白他的用意,却也正是用人之际,佟国纲又是朝廷上极有威望,因此也着力接纳。文若知道她家里这一层,因此将书信辗转托佟府人递交。

    八阿哥看信完毕,却没说话,将信给十四阿哥同看,十四阿哥看毕,一拍大腿:“果然如此!此就是我方才想说的。”几人便都看着十四,十四道:“近几年皇阿玛对太子已经很是不满,我等皆知。四哥和老十三都是帮太子的,咱兄弟们也明白。这次天数突变,乱局忽起,太子便想借此机会一举掌握兵权,一来命年羹尧假反,又力主老十三出征,他二人一唱一和,必然是大胜班师。如此皇阿玛必定倚重老四和老十三,到时北面用兵,必定又是他作大将,几场军功一立,哪里还有我们兄弟立脚的地方?再退一步看,即便此计不能成,只要兵权在手,太子以储君身份,拥兵自重,皇阿玛都要忌惮几分!”

    十四阿哥一番话说完,几人都幡然醒悟,唯八阿哥沉吟不语,半晌,方道:“两广总督是九弟门人,战场上真刀真枪,等他们交起手来,我等便知真假!”九阿哥点头道:“还是八哥稳重!既如此,我便即刻修书一封,命他好生留心!”八阿哥又道:“再命人往漠北打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几人计议妥当,文若也早已将各方部署飞送陈土,又叮嘱他务必如此如此。

    兵临城下鏖战金陵 后院起火阿哥遭擒 下

    年羹尧得了文若的密信,便将大军屯在金陵城外,布置妥当,十三阿哥会齐湖广、两广、闽浙三处大军之后,便向金陵城进。七月二十,康熙接到胤祥上表,道大军已遭遇年羹尧先锋部队,两军交手,各有伤亡。现各自安寨,隔江相望,将择日再战。七日后,朝廷又接前线八百里报捷,两江大捷,十三阿哥胤祥率军抢渡成功,逼退年羹尧三十里,杀敌一万余。捷报一到,康熙龙心大悦,朝廷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四阿哥胤禛也稍宽放了数日忧虑之心,唯八阿哥等人心中越沉重起来。

    这晚,太子东宫内广开宴席,与四阿哥胤禛同贺十三阿哥旗开得胜,府中众幕僚也都相陪,内中有个王姓师爷,素有谋略,人称赛诸葛,却几度金榜无名,经人引荐便在太芓宫中作了幕僚,十来年来,深得太子重用。席间觥筹交错,都是一片称颂之声,只有他却唉声叹气,太子见了,便停杯问道:“十三弟旗开得胜,想必那年羹尧也没几天好活了,两江一平,朝廷再无大患,此乃天佑我大清也。王师傅何以不高兴?”那赛诸葛摇头叹道:“自古兵不厌诈,我观十三爷此胜胜得甚奇。”

    此言一出,席间一片哗然,太子道:“王师傅素有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只是,莫要扫了我等兴致。”赛诸葛起身回道:“想那年羹尧三十万大军早已兵临金陵城下,金陵城驻军都在城外,全被年羹尧所得,城内仅余总督府护卫军不过千余,并提督衙门等守卫几千,总共不过万人。且毫无防备,自古兵贵神速,年羹尧又不是头一遭带兵,如何围而不打,反而城下扎寨?此其一也。”四阿哥胤禛早已停杯不饮,听他议到此处,眼光一抬,似有赞许。那赛诸葛向四爷略低头致意,又接着道:“其二,年羹尧大军以逸待劳,我朝廷大军万里奔袭,虽十三阿哥用兵有道,但以疲累之兵强渡长江而竟能胜数十万精锐之兵,其不更奇?”太子听毕,大笑道:“王师傅呀,此言差矣。想古往今来会用兵的人,往往不拘于常理,你外号称赛诸葛,且观诸葛孔明之用兵,以少胜多,以疲胜力,难道都是以讹传讹了?”于是命复开宴席,丢过此话题不题,独四阿哥胤禛深为忧虑,早早便告辞回府。

    “四爷,佟福晋在书房外,等着见您。”秦顺儿小心翼翼地向正在俯案急书的胤禛回道,胤禛头也没抬,“叫她回去,我这正忙着呢。”“蔗。”秦顺儿答应了还没出去,却听得门“吱呀”一声,文若已经推门进来了,秦顺儿忙知趣退下,文若福了一福,道:“四爷,事关十三爷生死,若儿只好冒犯了。”胤禛闻言停了笔,不冷不热道:“说吧,如何事关十三弟生死了。”文若缓缓走到书案前,抽出四爷手里的笔,搁在砚台沿上:“四爷这信,可是给十三爷的?这场大捷,似胜实败,朝廷大败,将在眼前。”胤禛心头一紧,他正担心胤祥是中了年羹尧诱敌之计,脸上却丝毫不露,反而嗤笑道:“你这个女诸葛又有什么高见了?”文若不理他话里的讽刺,道:“年羹尧卖了个关子给他,除非是请君入瓮,否则哪有这样便宜的胜仗?”

    胤禛此时也正没个商议人,听了文若此言,也不得不对她三分钦佩,便不再取笑她,道:“但以我对十三弟的了解,他深谙兵法,决不会这样轻敌冒进,更何况年羹尧的为人,他也是很明白的,当不致轻易中计。”文若道:“十三爷虽然熟读兵书,但毕竟头一次面临如此大的战役,而他自以为了解年羹尧,就更可能中年羹尧的计。”四爷闻言,沉吟不语,半晌方道:“纸上谈兵,兵家大忌,你我不知前线实情,妄加揣测,若是轻举妄动,反而误了十三弟大事。”文若道:“据理而推,怎么是妄加揣测?四爷不要忘了,还有八爷等数双眼睛看着的呢。三路大军里,有一路便是八爷的人。”

    胤禛一凛,道:“事关朝廷大事,八弟怎会如此不知分寸!”文若道:“一叶可以障目,怎知他不会一时糊涂?十三爷此胜蹊跷,你我自然担心他是中计,别人可未必这么想,毕竟年羹尧是四爷的人呀!莫若小心些好,就算想多了,不过是多费了点精神,要是一点不慎,不只误了十三爷性命,且连朝廷的江山社稷也都误了!”胤禛看了看她,点头道:“好!小心不为过!你虑的甚是!”便命单青率府内粘竿处的人,埋伏城外要道,但遇八爷府往南去的人,一律截了,严加搜查。又即刻修书一封,送与胤祥,提醒他加倍小心。

    八阿哥府内,众人也正在煎熬,根据前线送来的密报,从两军各自的布阵、兵力来看,十三阿哥胤祥压根不可能胜的了年羹尧!他摆明了是让着胤祥的!若说是诱敌吧,从年羹尧的布阵上却没有看出厉害后着,舍了长江天险诱进一群虎狼之师,而自己却没有必胜的把握,这是傻子才干的事。八阿哥也坐不住了,几番迟疑以后,他咬牙下了决心:“我这非为自身,乃是为皇阿玛除一心腹大患!九弟,就按你们说的,釜底抽薪,叫你那门人找机会下手!”九阿哥得了八阿哥许可,急忙亲手写了书信,命心腹人快马加鞭送到两广总督手上。

    这封信,自然逃不过胤禛密布城外的天罗地网。八阿哥竟然要于两军阵前暗害胤祥!白纸黑字,胤禛不由从头顶凉到心底,更是心痛万分,想当前国难当前,他这几个弟弟竟然还是只顾着自己,置江山社稷全然不顾!要不是多小心一步,胤祥的性命,只怕就要葬送在自己人手里。

    文若冷眼旁观,知道计策已成,再掐指一算,离预定时间正好一日余,不由暗舒一口气,心道,剩下的,便看陈土了。

    年羹尧的确是诱敌之计,但他也冒了奇险。因为一旦失去长江天险,他唯一依赖的,便是他的王牌军——一万装备了新武器的火枪手。但子弹远远不够。胤祥渡江之前,也早已作了权衡,明知年羹尧此举甚是费解,但以度此天险衡量之,还是值得冒险。对于朝廷而言,若不能速战速决,哪怕是隔江相持,这仗就已经败了。因此胤祥强命渡江,背水而战,要与年羹尧决一雌雄。

    可是他万万没有估计到,年羹尧的军队里,会藏有这样一支凶猛的火枪队!他更加没有想到,在自己的身边,竟然还埋伏着一个比年羹尧更致命的威胁!

    八阿哥既然已经出手,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就罢休。胤禛封的住地上,却管不了天上。经营十数年,八爷党的消息网络早已四通八达,陆地上的交通虽然暂时阻绝了,信鸽却派上了用场。飞鸽传书,九爷的亲笔手谕在大战前夜到了两广总督赵宏灿的手里。

    于是,这一仗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十三阿哥胤祥战败被俘!年羹尧乘胜夺下金陵!

    悟机关八爷悔前事 救兄弟胤禛下金陵 上

    “耻辱!这是我大清自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耻辱!”康熙对着跪了满殿的众阿哥声嘶力竭地训斥,这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痛切心扉,“胤祥身为皇子,难道不明白皇子是决不可以被俘的?男子汉大丈夫,何惜一死!”“皇阿玛!胤祥是您的拼命十三郎啊!他的品性,难道皇阿玛不清楚?要不是有j人暗算,置他于求死不能的绝地,胤祥又何惜一死,甘为一个叛奴俘虏?儿臣请皇阿玛明察!”胤禛磕头泣道,胤祥出事,他比任何人都心痛,他明明事先已经察觉到八阿哥等等险恶图谋,却仍然没能避免悲剧生,因此又恨又怒又痛。

    “胤禩!你有何面目跪在这里!你出去,朕从今往后,没有你这个儿子!胤瑭,你也是!”康熙已从胤禛处得知八阿哥等对胤祥的密谋加害,对自己这群儿子在国难当头仍然你争我斗感到无比痛心又无奈,“左图索,带他们到宗人府去!教宗人府按律处置!”“蔗!”左图索在众阿哥中和十三阿哥胤祥最为亲密,打从胤祥小时候起,就经常教他一些武艺,因此对八阿哥这次所做的事情更是深恨之,恨不得康熙能将其处死,此时虽未明言,但送宗人府按律治处,这个勾结外敌,谋害皇子的罪名一旦确定,只怕也难逃一死。因此此刻答应得毫不迟疑,上前对八阿哥,九阿哥做了个请的动作:“八爷,九爷。请吧——”

    “皇阿玛!儿臣自知罪无可恕,还请皇阿玛听儿臣最后一言!”八阿哥胤禩自从知道年羹尧擒了胤祥,占了金陵以后,便明白自己中了暗算,被人利用了,可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矣。“别叫朕皇阿玛!”康熙连看也不想多看胤禩一眼。

    “是!皇上!”八阿哥磕头道:“儿臣虽实有觊觎储位之心,不愿十三弟夺去臣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可臣决不是那等只顾自己私欲而罔顾江山社稷的糊涂人!只因臣的一时失察,被j人利用,以致十三皇子失陷于敌手,臣深悔之深恨之,恨不能以身代他。臣自知罪无可恕,只愿剖白清楚,就算臣已不容于天下,也只求皇上明白之后,能体察臣心,非为臣自己能好过一些,罪稍轻一些,乃为皇上之心能稍慰之,不以臣为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不肖之子而寒君父之心哪!皇上!”八阿哥最后一番话说完,痛哭叩头,言毕,起身欲随左图索退出。

    “慢着!”康熙忽叫道,“你是说你无心害了胤祥,想以身代之吗?好!朕成全你!朕拿你跟年羹尧换回十三皇子!换回朕的拼命十三郎!你可愿去?”胤禩想也不想,扑地跪下道:“臣愿去!”九阿哥见状,也跪上前道:“要是一个八阿哥不够,再加上儿臣!我们两个换他一个,总能换回十三弟!”

    康熙不看他,冷哼道:“左图索,带胤瑭去宗人府!”左图索领命,再请胤瑭,胤瑭知无回转,无奈随了他出去,八阿哥眼见胤瑭被带下,也无可奈何,这时,十四阿哥奏道:“皇阿玛!儿臣有话要说!”胤禩知他要说什么,忙以眼色止他,可他却视而不见:“皇阿玛!儿臣有一言,请皇阿玛谏纳!”康熙没抬头,冷冷道:“朕不听!”十四阿哥却倔犟道:“皇阿玛不听儿臣也要说!八哥府内,商量对付胤祥时,儿臣也在场,要说有罪,那儿臣也有份!可是就算让儿臣再决定一遍,在当时的情况下,儿臣仍以为八哥九哥的做法没有错!对,我们现在是做错了,是有罪,是应该承担责任,可是我们当初的用心,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皇阿玛呀!皇阿玛,现在胤祥生死难测,八哥九哥眼见也不能保,他们都是皇阿玛得用之人,是朝廷股肱之臣啊!如今我们这样自相残杀,不是正中了那些j人的计吗?不是正如他们的意的吗?皇阿玛最近常说,大敌当前,国难当头,最要紧的就是我们弟兄们要团结一致,同心协力,如今若因八哥的一时失察就要治八哥九哥的死罪,虽说是罪有应得,却于十三阿哥有何补救?于朝廷大局有何好处?儿臣妄自揣测,就算胤祥在此,他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也会原谅八哥的啊!皇阿玛,您何不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给我们大家一个团结一心的机会啊!皇阿玛!”十四阿哥言辞恳切,磕头求恳道。

    康熙气得脸色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好!好!朕的儿子们是一个比一个有主见,一个比一个有见识呀?你竟敢抗旨!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好,你是誓要追随你八哥是吧?行,朕如你的意,左图索……”其余阿哥见康熙动了怒,只怕又要牵连十四阿哥,忙一起劝道:“皇阿玛,十四弟年轻气盛,冲撞了皇阿玛,请皇阿玛息怒!”康熙越动怒,跺脚叫道:“左图索!还等什么?你……啊——”康熙忽紧捂胸口,脸色苍白,一口气提不上了,晕了过去。“皇阿玛!”“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