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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猎天下第23部分阅读

    那些丫头婆子虽有嚼舌根子的,却也生不出什么风波来。

    文若这里刚打了绿绮出门,便听见年羹尧一阵风似的笑声:“邬先生,大喜呀,大喜!”文若尚待起身相迎,年羹尧早已到了跟前,一把把她按在椅子里,口里只说:“今儿真是个好日子!人人都沾了二阿哥的光,喜事连连啊!”文若先是一愣:“二阿哥?”猛然醒悟过来:“哦,是太子爷吧!”年羹尧诧异道:“你早知道了?如今皇上虽有复立太子的意思,却还没下诏。你又知道了?”

    文若笑说:“我是昨儿酒还没醒呢。一时错了嘴,哪里是知道什么了?你说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年羹尧来了兴致,侧身在旁边的椅上坐了,道:“今天四爷见了皇上,皇上正和李光地大人议论太子爷的事。四爷早忖度着皇上的心里有复立太子的意思,今儿见皇上高兴,便就着话头提起这事来,果然合了万岁爷心思。万岁爷一高兴,一连下了许多道旨意,先前因为废太子被连累的众阿哥都复了爵位,四爷又提起十三爷来,说十三爷那时候是年少冲动,受了别人蛊惑。如今关了这些时候,想来该稳重了。又提起往日十三爷的好处来,万岁爷也感慨了好一阵子。终究是答应释放十三爷,只是还没复他地爵位了!”

    “啊!”听得十三释放,文若也不由激动了起来,“胤祥出来了,可太好了!我还以为他会一直被圈禁到雍正年间呢!”

    “雍正?”年羹尧又不知道她在胡说些什么了,“你……你连十三爷的名字也……”他与她相处得越深,越是现她有着许多稀奇古怪不可解释的言行,她跟四爷、十三爷之间,似乎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忽然想起四阿哥的那副画来,心里紧了一下,再也高兴不起来。

    文若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又说漏了嘴,真是糟糕,怎么跟这个年糕在一起老是说溜嘴呢?难道是因为对他太没有戒心了吗?

    然而年羹尧接着说的,对于文若来说,整个儿一晴天霹雳。

    “皇上说翰林院地邬佑这两年做得不错,让你到上书房行走呢。虽无实职,可这却是多少人伸长了脖子也盼不着的呀!”

    “什么?”文若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三年来,康熙把她扔在翰林窝里不闻不问,她还以为早被那老爷子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谁知道竟然突然提拔起自己来,还不早不晚的在这特别敏感的时候,老头子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年羹尧自然也知道。她地官是做得越大越糟糕。离皇帝越近就越危险。先前说报喜原本是打趣她来。此刻见她这样忧虑。反倒不好再说笑。气氛凝重起来。然而他自知临机应变不如她多也。虽见她忧虑。却也知道她自己就有应对地法子。尽管为了她许多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表达不出来。他突然觉得倘若爱着这样地女人。真会很累。可似乎就算累。也是心甘情愿地。可无论如何又少了些大男人地尊严。这就不能容忍。她真是一朵带刺地玫瑰。爱到骨子里去。却仍无法捧在手心里。只让你远远地瞧着。连嗅嗅花香也要当心被扎着。

    年羹尧地消息果然没有假。午后旨意便到了。文若揣着一肚子疑惑一肚子忐忑忙忙地到上书房报道。等着面圣谢恩。谁料到康熙今天却偶感小恙。中觉一歇几个时辰。害得文若饿着肚子白等了半晌。没有旨意又不敢擅自走开。只在心里把他爱新觉罗家地上下八代都恨了个遍了。尤其是想到爱新觉罗胤。更是狠狠地在心里啐了一口。

    好容易捱到老爷子醒来。便有太监传出旨意来。倒是简单利索:“跪安吧!”

    文若出了园子。骑了马飞一样往回赶。畅春园可不比得北京城。满大街都是饭馆子。在这儿就算饿得慌。也还得赶回去吃饭。

    马儿撒开四蹄。似乎体会到主人归心似箭地急切。文若在马上。感觉自己仿佛飞起来了一般。

    突然。夜幕中一袭黑影闪过。长长一道身影鹰一般掠过马头。落在马儿前方。“嘶----”马儿一声长鸣。抬起前蹄。生生被止在当地。那黑影铁钉一般扎在地上。手里拽住地是马儿地缰绳。

    “早知道你会甘做朝廷鹰犬,当初我就该毁了你!”冰冷的声音,熟悉的声音。是他!

    “曾----”文若尚待解释,那黑影已在一丈开外,月色下他地身形如游鱼,如飞鸟,透着鬼魅一般的气息,风声里,他的声音直送到她耳朵心里去:“好自为之!”

    那黑影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半晌,文若仍愣在当地回不过神来。她深知,她惹火了他,比惹火了四阿哥后果更严重。

    思绪飘回到三年前的初夏。当时那不知就里的抱琴引了十四阿哥回客栈,她无奈之下只好扔下抱琴跳窗户逃走,一路直奔西宁,然而,当她到达鄂岱的军营外时,突然意识到一件糟糕至极的事情:她这般简单的女扮男装,如何能瞒过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阿玛去?

    如果不是遇上曾静,只怕她只好寻个深山老林躲着去吧。

    事实上,那也不叫遇上,因为曾静跟着她们,已经跟了几千里了。

    “为什么?”

    “我好奇。你是何等样人,竟值得堂堂四贝勒如此大动干戈。”

    “你一直跟着我们?”

    “不然,你以为单凭你们这蹩脚地化妆,能摆脱胤手下粘竿处的追踪?”

    曾静在历史上,也算大名鼎鼎。然而文若却丝毫不能把眼前这个神秘莫测说话时连一丝表情都不带的“鬼魂”和那传说中的腐儒联系起来。

    “为什么帮我?”

    “鞑子的敌人,尤其是胤的敌人,自然是我的朋友。你有了这张面具,从今儿往后就算是重生了。”

    曾静是个什么样的人?江湖侠客?阴谋人士?她不得而知,历史留下的东西真是太有限,太假。她索性决定将他当作陌生人,原本不就是陌生人么?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要帮你,这会是什么好事?

    “你要我做什么?”还好,跟这样地人说话,不用远兜近绕,倒省了好些力气。

    “做你自己。”他似乎在笑,但脸上地肌肉仍然纹丝不动。

    她解不过这意思来。“好好地保护你自己,将来我自然会再来找你。”他仿佛知道她心内所想,“你欠着我这份情,我总要来讨还的。”

    是了,他是来讨这人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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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文若误救假邬佑 假佟佳偏逢真文若 下

    三人一路穿堂过院,逶迤行来。四阿哥指点着园中各处景致,细致的讲与十三,文若只在暗思脱身之计,于四阿哥的话,一字半言也没听的进去。忽眼前一带草庐新结,几个小丫头便上来行礼。耳边便听的四阿哥道:“此处几眼泉水,皆是天然。故而我只命人在这里搭了几个草庐,免得坏了这天然的意趣。邬先生?”

    “哎,邬先生,想什么呢?四阿哥问你呢。”十三阿哥见邬佑一幅怅然若失的样子,提醒道。

    “哦,哦,果然好地方。好地方……”文若醒过神来,忙答应着。身上却是汗流不止了。

    四阿哥瞧着邬佑,笑道:“怎么一提温泉沐浴,邬先生便似上刑场似的。这样扭扭捏捏,不似个男子,倒像个女人了。十三弟,你看呢?”

    十三听四阿哥言,便笑道:“四哥这会子才想起来?我早便说过,邬先生是错投了男人胎,若是做了女人,怕是那倾国倾城四字也形容不出来的。哈哈……”

    文若一脸尴尬,勉强笑道:“二位爷今儿开心,拿着书生来取笑了。实不相瞒,书生小时候曾被大水冲走,幸得人相救才捡回来一条命,因此见了活水就怕。这温泉,怕是消受不了,有负四爷盛情了。”说着连连摆手,转身便走,想趁此机会脱了身。

    四阿哥见他要走,忙一把拉住了:“先生放心,这里是现砌的水池,从那泉眼里引了活水来的。池中水静如镜,绝不致让先生害怕。”不由分说便叫了个丫头来:“伺候先生更衣!”几个人推着搡着,文若再无分辨机会,已是被拉进了草棚。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却并不与邬佑同间,在另一间草庐中换了浴衣,便往温泉来。两人等了半晌,却仍不见邬佑出来。十三阿哥便道:“四哥。你看……”四阿哥一言不,微闭着眼睛,半晌,忽睁眼道:“就算真是,怎么也没来个人通报?”

    十三阿哥正待说话,忽那边草庐走出刚才伺候邬佑换衣的小丫头来。一张脸雪白,战战兢兢的在前走着,后面低眉顺的跟着邬佑。但见他却仍然是方才那身打扮,不曾换过衣服。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对视了一眼,四阿哥便问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伺候先生的?”那丫头只管抖,嘴唇张合着却半天没出声音来。

    十三阿哥笑道:“邬先生莫非想穿着外衣下去不成?”

    那邬佑本一直低着头。听了十三地话。忽地抬起头来。那雪白一张鹅蛋脸跳入四阿哥眼帘。正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地那张脸!若儿!”他张嘴欲呼。却见一道白光直逼身前。那张鹅蛋脸上满凝冰霜。咬牙切齿地道:“灭族之恨。不共戴天!我跟你爱新觉罗家誓不两立!”

    突生巨变。四阿哥恍如在梦中一般。竟呆立不动。那剑竟是好快。转眼直刺到胤胸前。十三阿哥惊叫道:“四哥。当心!”一步枪上去赤手夺那长剑。另一手一把将胤推开。可终究不及解救那一剑穿胸之厄。“仆”地一声。长剑穿胸而过。剑尖闪着银芒。一点一点滴下鲜红地血来。

    十三阿哥目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忙抢上去救。口里只叫道:“你敢伤我四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那邬佑却冷哼一声。毫不犹豫拔剑而出。四阿哥胸前登时血如泉涌。冷冷地道:“十三阿哥胤祥?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说话间已和十三阿哥交上了手。

    地上地小丫头原本被吓地失了魂。眼见四阿哥重伤。仿佛突然醒过神来了。夺路奔出去。大叫道:“刺客!有刺客!来人啊----快来人啊----”

    屋内十三阿哥奋力抵挡。但觉得那刺客剑法凌厉无比。渐难抵挡。口里道:“好个四嫂!原来你早有图谋。可恨我竟不知道!”

    那邬佑却愣了愣:“四嫂?谁是你四嫂?”口里说话。手上却不停。“哼!死到临头还想占我便宜?”

    胤倒在地上。血流如柱。却神志未失,喃喃道:“若儿。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与十三弟无关,你放过他吧……”

    胤祥见四阿哥伤重,若再不救治,只怕性命难保,心中急躁,手上更乱了章法,被那邬佑刺了一剑,左臂上长长一道口子。

    那刺客冷笑道:“还想救人?顾你自己吧!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一个个都得死!”说着一轮抢攻,刷刷刷三剑,每一剑竟都是精妙绝伦,若非与她对敌,十三阿哥也不禁要喊出一声“好”来。可眼下这三剑,却在他身上刻下了三道血痕。

    “哼!没想到你这满狗功夫到也不错,可惜了!”十三阿哥已被她逼至墙角,再无回寰余地,但见得那刺客利刃破空而来,却连还手之地也没有了。

    正危急间,忽听得“当当当”一阵金铁相交之声,一条灰色长袍的身影已是和刺客战在了一起。来人是年羹尧,他听到了丫头呼救之声,忙赶来相救。

    一阵迅雷般的快速过招,两人均知遇上了对手,各自跃开一步,伺机再战。这一跃开,年羹尧登时看清了对方相貌,不由惊呼道:“若儿!怎会是你?你为什么要害四爷?”

    那文若却道:“什么若儿?什么你啊我地?我几时认得你了?”不待年羹尧打话,又攻上前来。她身法飘忽,恍如鬼魅,手中剑法却毒辣无比,招招都是要人性命的狠招。年羹尧不敢轻慢,打起精神应付,心里却许多疑惑,便不使出狠招来。高手对阵,岂容犹豫,他这一犹豫,便让文若占了上风。

    十三阿哥听得年羹尧叫那一声“若儿”,心中便疑惑他怎如此称呼?但眼前情势危急,他也瞧出年羹尧手下留情,已是失了先机。忙道:“年羹尧!先拿下她!”地上四阿哥已是昏迷不醒。十三阿哥再等不得,抱了四阿哥抢出屋子去,那刺客被年羹尧缠住了也脱不开手来,只好眼睁睁看着胤祥抱了四阿哥出去。

    屋子外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侍卫,那刺客就算长了翅膀此时也怕是飞不出去了。屋中年羹尧听了十三阿哥的话,定下神来。心想:“她明明是文若,却仿佛不认得我?恩,须得先将她制住了,才能明白。”当下手上开始力,招招进逼。那刺客剑法虽然精妙,但毕竟是女子,且年纪尚轻,开始仗着招式便能压制住年羹尧,渐渐地缠斗下去。便有些内力不济。若再斗上几百回合,必为年羹尧所擒。

    年羹尧心中不忍,道:“若儿。你若有难言之隐,此时只我们两人,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年羹尧一说话,手上不免慢了些,那女子却不答话,瞅准时机一阵快攻,逼得年羹尧退后,趁机冲出屋子去。年羹尧提剑跟出。外面侍卫已和刺客交上了手。但见剑锋所向,尽是一片鲜血。

    年羹尧忙道:“你们退开!”侍卫闻言忙退开半步,却仍是将刺客团团围住。那女子得了这个机会,从怀里丢出一支信箭来,直冲上天,划出长长的犀利的尖叫。年羹尧跃入战团,手下再不容情,决意将她制住。那女子不敌,连连后退。口里急叫着:“师父----师父---快来救我----”

    眼见她已再无还手之力,三两招之内必能擒住,从半空中却忽然掠下一只全黑的大鹏来,直啄向年羹尧,年羹尧一惊,顾不上那女子,忙一大步跃开,定神一看,哪里是什么大鹏。却是个浑身黑衣的男子。穿了长长一身斗篷。那男子逼退年羹尧。淡淡地对那女子道:“慌什么?这般没出息。”说话间便只瞧着那女子,竟对这几百王府卫士视如无物一般。

    那女子低了头。轻声道:“徒儿无能,让那两只满狗跑了。”

    那男子道:“来日方长。你也累了,咱们走吧。”

    年羹尧见他浑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