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面,但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最重要的是,与她的邂逅異於其他同学的事实,让幸宏视她为与眾不同的存在。
……对了,问问她关於去年的御神乐的事好了。
幸宏打算对中村询问社团前辈们避而不答的疑问。「既然两人已经交谈了这麼久,她应该肯回答吧」幸宏心想,內心小鹿乱撞。他轻轻调整呼吸——
「请问……」
鼓起勇气开口询问。原本不停說话的中村发现幸宏有所反应,立刻停止发言倾听。
「御神乐同学在去年是个什麼樣的人呢?」
「这个嘛。我觉得她有点努力过头了,不过我想这跟她当时是一年级生也有关系。另外,她的想法挺偏激的,感觉就是『伸张正义、嫉恶如仇』吧?
啊,你现在一定觉得她跟我沒两樣对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很重视学生的自主性喔。阶梯社现在之所以还能存在,就是因为得到学生总会的认可啊。这点你可別搞错。」
中村豎起拇指說道,幸宏「呃」地傻傻回话。中村抬起头,不满的对幸宏說:
「然后呢?你为什麼要问去年的事?那女孩在休学期间似乎有所成长,我想她的想法跟去年应该不同了,你该评量的是现在的她啊。就算九重那些人给你灌输错误的观念,你也別去理会。那家伙真的是个问题儿童啊,凭那种成绩也想跟刈谷同学上同一所大学,一定会落榜的啦。真是異想天开……」
中村最后几句话低声呢喃,幸宏无法听清楚。
「总之再见啦,你要振作一点喔。」
中村语罢离去,幸宏低头敬了个礼,走向置鞋柜。他一边走,一边茫茫然的想起御神乐。
她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啊……虽然去年的她个性好像更強硬,可是现在已经圆滑许多了。而且又溫柔,还帮我說话……
幸宏回想起阶梯赛跑时的事情,不禁露出微笑。阶梯社到目前为止在赛跑中被抹黑侮蔑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沒有人为他们主持公道。原本幸宏只能忍气吞声,为莫须有的罪名道歉,可是御神乐卻理解幸宏的行动意涵,並伸出援手。虽然她当时对此举不以为意,可是幸宏真的很高兴。
『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啊。』
对现在的幸宏来說,这句话是目前唯一的救赎。
用过晚餐,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窗戶立刻发出声响。
看来她观察这个机会很久了。
刈谷在內心喃喃后拉开窗帘。如他所料,啰唆的婆娘打开窗戶,在正对面挥动细长的棒子。
「有何贵干?」
刈谷打开窗戶說道。接著九重立刻将棒子伸进室內,站上窗缘。
「喂,妳干什麼啊?」
眼前的景象让刈谷难以置信。九重从对面的房间拿出了一只梯子並张开它,「嘎」一声将其置放上刈谷房间的窗缘后,高兴地拍手欢呼。
「妳拿这种东西干什麼!」
刈谷罵道,可是九重充耳不问,从梯子上走过来,还挥手要刈谷让路。刈谷怕她摔跤,只好乖乖让出路来,让这小个子女孩翻滾进室內。
「完全成功——!我早就想试一次了呢,真是十全十美啊。」
「……优子,妳在干什麼?」
「健吾,现在不是說这种话的时候啦!」
「那是我要說的话。」
九重「啪」地拍打地板說道,刈谷也拍桌还以顏色。九重一本正经坐正抱怨:「沒有茶喝吗?」
「想要受到客人般对待,就从玄关进来。」
刈谷在椅子就坐,翻开参考书和笔记本。
「啊—〡!你竟敢无视我,这事很重要耶!」
「妳到底有何贵干?我可不帮妳看回家作业喔。」
「拜託——才不是那种低层次的问题哩!这是讨论阶梯社未来的重要会议啊,健吾你先给我正坐。」
(插图054)
刈谷看到九重嘟起嘴愤愤不平地喊叫,不得已转过头面对她。他索性摆出厌恶的表情,可是九重卻哈哈大笑:「健吾,你的表情好怪喔——」让他非常恼火。
「那妳到底是有什麼事?快說啊。」
刈谷坐在椅子上,敦促九重进入正题。九重对此很不满,不过她将双手交叉於胸前,故作威风开始說道:
「我当然是要說关於瓶盖的事。」
「喔,他說要休息一阵子吧?我觉得沒什麼不好啊。」
刈谷尽可能保持镇靜回答,老实說他不太想提这件事。
「我的天啊,健吾你根本不懂嘛。」
如他所想,九重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意。她不停拍打地板,连珠砲似的說道:
「这种时候就需要前辈帮忙啊,我想瓶盖心中一定有什麼烦恼!对,他一定是怀抱跟我以前相同的烦恼,独自为阶梯赛跑的秒数无法进步而心烦啊。如果我们不能体谅跑者这种纤细的心情,那根本沒资格当前辈嘛。」
刈谷看到九重說得如此热烈,不由得露出苦涩的表情。他早就料到这个女孩会来說这些话,以及自己会如何回应她。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不禁皱眉。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提这件事。
「自从我在那天夜晚的阶梯赛跑将健吾打败得一败涂地以来,已经过了一年啊。我们要跟当时一樣,做些演出让瓶盖脫胎換骨才行啊!」
九重說的內容有些加油添醋,可是刈谷沒有余力去加以吐槽。或许编个好借口敷衍这件事会比较好,但是这樣一来眼前的青梅竹马恐怕不会接受。
「所以我想了一个计策!因为健吾打算更新短跑的成绩,所以我也打算更新拉力赛的所有赛道成绩,将所有成绩都刷新纪錄。然后再对瓶盖說:『嘿嘿,少年仔,你能超越这个纪錄吗?』」
九重最后一句话故意用奇怪的声音,做出奇怪的姿势說道。刈谷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著她,事到如今只能說出真相。
「健吾,你有沒有在听啊?我正在述說完美的点子耶,你要感动的讚叹也可以啊。」
九重嘟起嘴,这时刈谷开门见山地說:
「优子,我认为神庭就算不回来也沒关系,甚至觉得那樣更好。」
「什麼!健吾,你又要說那种无情的话啊,这次是为什麼?你该不会要像小泉的时候一樣,說瓶盖有其他的容身之处吧。瓶盖可是自己拿入社申请书过来的喔!他毫无疑问的是阶梯社员啊。」
「我知道。」
刈谷用一句话回应九重的怒斥。他很清楚九重在說的事,自己想說的並不是那些。
「我知道神庭是阶梯社员。对这点我比谁都了解……他跟我一樣,甚至比我更严重。」
「……你是指什麼?」
九重认真问道。刈谷从椅子上站起,在九重面前正坐說:
「或许这只是我的推测,可是我真的这麼认为。阶梯社的成员可分成两种,一种是妳、小泉、三枝,还有井筒;另外一种是我和神庭。这两种人有极大的差異。」
「你的意思是我和小泉他们跟你还有瓶盖不一樣?是哪裡不一樣?」
「……理由不一樣。」
刈谷一瞬间将目光从九重身上转开,九重大又圆的眼瞳动搖著。
「妳在阶梯赛跑上找到某种遊戏性,而且单纯为此乐此不疲吧。三枝也在阶梯赛跑找到了收集资料与分析的乐趣。小泉大概是喜欢阶梯社,同时也对自己创下的奔跑风格感到有所成就。井筒他……嗯,他也有他乐在其中的理由。」
「……我觉得你好像故意含糊带过井筒的理由。」
九重开口吐槽,刈谷不予理会,继续說道:
「可是我和神庭跟你们不一樣,絕对不一樣。他在根本的部分和我相同,我们並沒有对阶梯赛跑寻求『理由』。」
「什麼意思?」
九重似乎不能理解刈谷的话中含意。这也当然,因为刈谷自己也不太清楚。
「意思就是……我跟神庭的阶梯赛跑,是非常冲动性的。」
刈谷再三思索后,說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这种形容方式的对错与否,但还是继续說道:
「我们开始阶梯赛跑的契机跟留在阶梯社的理由都是模糊不清的。就算別人询问我们『为什麼』,我们也无法回答,单纯只是強烈的被这种行为吸引,不,是被推进了这个深渊。感觉就是如此,根本无法自拔。」
「?????」
刈谷想像九重的头上浮现数个问号,自然的露出微笑。笑容內含著几分自虐,以及无法巧妙說明的烦躁感。
「呣——我搞不懂。可是、可是,健吾跟瓶盖是阶梯社员这点是毋庸置疑吧?那我们就该阻止他离开啊。理由这种小事根本无关紧要嘛!既然瓶盖有所烦恼,那我们就该加以协——」
「不可以!」
刈谷吼出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声音。九重吓了一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刈谷手按自己的脸,试著让自己冷靜下来,他自觉呼吸乱了节拍。
「优子,拜託妳不要管神庭的事。他如果就此离开阶梯社,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一直抱持这种冲动活下去是很痛苦的啊。如果他能自这种冲动解脫,那身为前辈不是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
「冲动、冲动,唔——嗯……我不太懂这种感觉啊——可是,这樣一来为什麼当时健吾要协助我创立阶梯社呢?既然讨厌,像平常一樣打回票就好啦。」
九重开口抱怨,刈谷在剎那间动起身体——
「那是因为——」
当他回过神,手已经紧抓九重的手臂,双眼恶狠狠的瞪著她,手指不停颤抖。
「…………」
「…………」
两人维持相同姿势,彼此无言以对,靜靜互相对视。刈谷感觉刚刚臼齿好像磨得作响。
「……健吾,我会痛。」
过了一会儿,九重說出这句话。刈谷猛然回过神,放开抓住手臂的手。九重抚摸刚刚被抓住的部分,「呣——」地低吟一声,红色的手印清楚的留在她的手臂上。刈谷看著自己的手,然后——
「…………优子,妳回去吧。」
垂下头,低声呢喃。九重犹疑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站起身,走向窗边。
「……总之,我会更新拉力赛的成绩。」
九重语罢,走上梯子回去自己的房间。
「……唉。」
疲劳感一口气湧上,刈谷对自己所說的话感到后悔。
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解释得清楚。明明知道这点,为什麼还說这麼多。
枯木沙沙作响,寒风自敞开的窗戶吹进室內。
第四阶 阶梯与学生会长
几天过去了。
幸宏觉得时光飞逝。暂停参加社团活动使空间时间变多,卻不记得做了些什麼。虽然考试期间社团也会暂停活动,但是当时的情況跟现在截然不同。
幸宏茫茫然的自教室的窗戶眺望戶外景色。不久后上课钟声就会响起,开始第一堂课吧。朝会刚刚结束,教室內一片鬧哄哄。御神乐一直受到同学包围攀谈,就连吉田等人也都不在幸宏身旁。
「神庭同学,听我說、听我說。」
这时一位女同学走近,是三岛。她自认是御神乐后援会会长,今天也和幸宏谈起了关於选举的话题。
「目前还好像还沒有其他人参选呢。如果是信任投票,我想结果是十拿九稳,不过我还是想早点巩固票源啊。这个给你,请你帮我跟阶梯社拉票吧。」
三岛递出几张似乎是自制的御神乐应援传单,幸宏看了一下传单說:
「现在还在募集候选人吧?到募集期间结束,正式公佈参选人为止,是禁止拜票活动的啊。」
幸宏的话语让三岛露出尴尬的笑容。「是、是这樣沒错啦——」她有些激动的說道:
「可是我只有在班上发啊,沒必要說这麼死心眼的话吧。你最近是怎麼了?看起来很阴沉耶。」
三岛一边說话,一边用传单轻拍幸宏后背。幸宏回答「沒什麼。」将视線从三岛身上移开,低头不语。三岛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几个同学站在教室另一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著这裡。
……这樣好像不太好。
幸宏並非恼怒发火,也不是灰心丧气,他甚至还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說实话,暂停参加社团活动,确实让他有所解脫。可是,他现在卻一直觉得状況不佳。
他並不感觉空虛或是內心空洞,反而认为空洞被填满了。至少他敢肯定,现在的生活絕非索然无味,也不觉得若有所失。尽管和井筒以及前辈们见面会尴尬,可是他不认为那些罪恶感跟愧疚是造成现況的原因。
他只是认为,虽然自己感到满足,可是满足自己的事物並非自己所渴求的。
他不认为这个平稳的日常生活是「最好」的。
幸宏再度茫茫然的看向窗外风景。
午休时间,幸宏试著俯视阶梯,他在想这樣做会不会让自己突然產生想奔跑的冲动,並试著回想第一学期时的事。只要心情跟当时相同,那麼或许就可以再度奔跑。他认真的注视阶梯,其他学生在他身旁往来,偶尔对他投以疑惑的目光。他就这樣站著大約十分钟,结果还是徒劳无功。
「你病得很重啊。」
突然有人在耳边呢喃,吓得他差点跳起来。吉田和渡边不知几时开始站在他身旁。
「我听井筒說,你決定暂时退出阶梯社啊。」
吉田发难。「嗯。」幸宏小声回答,吉田点头数次——
「很好、很好,你终於开始步上正途啦。」
感慨万千的說道。
「这說得上是正途吗?」
「毫无疑问是正途啊。虽然旁人看起来会觉得阶梯社很有趣,可是从现实面来看,那的确是个奇怪的社团,退出也是为自己好。」
渡边直接了当的說道。吉田继续补充:
「說穿了,你应该是对奔跑阶梯感到厌烦了吧?」
「…………」
又是这句话。的确,阶梯社的活动不可能会有大型比赛可供参加,人类不可能在沒有目标的情況下一直持续活动。或许前辈和井筒有设立目标,可是自己卻沒有,因此才会意志消沉。事实是不是不过如此呢?
「…………」
吉田的意见很中肯,或许自己也能接受这个理由。
「算了,先不管这个,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喔。」
当幸宏陷入沉思,吉田闪耀眼镜下的眼瞳說道:
「是关於绫女大人的情报。」
渡边正经八百的說道。「绫女大人?」幸宏重复一次。
「沒错,就是绫女大人。神庭幸宏,你从今天开始也要尊称绫女大人为绫女大人。」
「……你们又在搞什麼把戏啊?」
幸宏有些厌烦。他承认御神乐是美少女,但是他觉得属於「女神委员会」的两人不该随便哄抬女神以外的学生的身分。
「绫女大人是很伟大的。」
吉田完全无视幸宏的感受,自顾自說道:
「绫女大人在去年曾被提名为三女神候补。」
「投票结果还是第四名呢。可惜,真是可惜啊。」
渡边补充道,两人的思想似乎飞越到其他世界了。
「而且才一年级就参选学生会长!所谓的才色兼备就是在形容像她这种人啊。」
「……可是,她输给了遊佐学长啊。而且也沒当上女神,真的有那麼厉害吗?」
幸宏莫名的想反驳,刻意提出反对意见。结果吉田和渡边突然靠上来,不满的說道:
「俗人,你胡說什麼!」
「像你这种货色想批评绫女大人还早五万年啊。」
「……俗人?」
跟两人的怒罵比起来,幸宏更对「俗人」这个词语感到不解。吉田见状干咳一声解释:
「因为是庸俗的人,所以叫俗人。神庭选手,你要记好啊。」
「……啊,是这樣啊。」
神庭无力反驳。吉田当作他附和意见,继续愉快的說道:
「去年选举失利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遊佐学长是二年级的关系吧,毕竟这种事是高年级比较有利啊。不过今年可不一樣,绫女大人实质上已经等同二年级生,於校內也有去年就存在的支持者,要获胜想必是易如反掌啊。」
「另外,我想她要是在今年被提名为一年级生的三女神候补,大概也是稳操胜算。」
渡边高兴的說道。「唔——嗯。」幸宏低调回应,沒有表示其他意见。御神乐不但在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