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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6部分阅读

曾掩藏半点贪婪,但不赞同之意却呼之欲出。

    “你不希望她成为大贺城的王妃?”岩止深邃的幽眸里忽然闪过一丝戏谑,他唇畔的弧度更深,似乎在等着这个孩子说出些什么能够取悦他的话。

    轻尘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认真,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了一道扇形的影子,白皙小脸上竟是认真思考的模样,他就这么不急不躁地凝视着她,很有耐心。

    经过一方认真的思考,轻尘眨了眨眼睛,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嗯,我不喜欢。”

    “为什么?”岩止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诱,脸上绽放出眩目的笑容,悦耳的嗓音低沉磁性,连那双时刻冰冷锐利的眼睛都闪耀着柔光。

    “因为……”孟轻尘嘟囔了两句,却发现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小脸一垮,她耐心不佳的脾气又上来了,赌气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岩止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悦,这个孩子虽然年幼,但性子脾气上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的地方实在太少了,此刻难得孩子气的表现,彻底取悦了这个莫测的王者。

    她今天的表现很不错。

    流了那么多血的孟大将军有些郁闷,所幸岩止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感兴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把厚裘往她身上一丢,很自然地熄灭了蜡烛在她小小的身子旁躺了下来,他的大手有力地禁锢了她的小身子,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只能老老实实地维持着那个背部悬空的姿势侧躺着,躬着身子,将小脸埋在那个结实的胸膛前,任由困意袭来。

    她的确是不喜欢岩止娶王妃,倒不是因为佐伊不好,孟轻尘自小与女人接触得不多,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偶尔也听过军中将士们谈论“最毒妇人心”,她从来就不以为然,人心都是一样的,女人和男人又有什么差别?

    但在岩止的王宫里短短的几个月,她却见到了数不胜数的女人,即使都是一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奴隶,但心机手段却是无所不用其极,真是比唱戏的还要精彩,她开始相信以前所听到的那些将士们对女人的评价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的,女人要真发起狠来,心眼比他们这些行军打战的人还要复杂。

    可就算王殿之中的女奴再有心机,再会耍手段,也招惹不到她,跟她没什么关系,但若是岩止的王妃,那就不一定了,她宁可再打十场战,也不想去猜测女人的心思,实在令人头疼。

    如此胡思乱想着,本就疲惫不堪的孟大将军很快便安分地睡着了,一动不动地让那个姿势维持到了天亮。

    ……

    寒风瑟瑟,连残余的篝火都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了。

    岩止殿下的王帐外,站岗的侍从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暗夜的天空薄雾浓云,月影婆娑。

    一阵又一阵的风刮得人直打哆嗦,容和已经在帐外等候了大半夜了,王帐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欲再派人前往请示,却被人告知一层不变的答案:“岩止殿下有令,请容和大人稍候。”

    “请问岩止大人还要我‘稍候’多久?”容和的酒气早就被冷风吹得烟消云散了,此刻冻得脸色发青。

    “请容和大人少安毋躁。”

    “岩止大人应该已经就寝了吧?要不我明日一早再来向岩止大人禀告要事好了。”今夜大概是见不到岩止了,王帐中连灯都熄了。

    “容和大人不能离开,请静候殿下召见。”

    “你……”

    “请容和大人静候殿下召见。”

    容和还欲再说些什么,侍从已经恭敬地俯了俯身,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风萧萧,冷若冰霜,处境凄凉,唯有孤狼低啸的声音时而为伴。

    容和就这么白等了一晚上,直到天色渐渐泛白,岩止才大发慈悲地让他回去,这一晚上的风算是白吹了,容和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影从帐前挪步,脚底发虚地往自己歇息的帐篷走去。

    “容和大人。”天一亮便起来干活的下人见到他皆有些惊讶,连忙避路行礼。

    一向儒雅的容和大人却脸色不大好看地铁青着一张脸,更是让人莫名其妙了。

    “容和大人,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看。”

    “吹了一晚上的风,你试试脸色还会不会好!”

    “这……”

    这一晚上的风算是把容和给吹明白了,这女娃了不得啊,绝对不能惹,只不过让她流了点血,岩止大人就折腾他吹了一晚上的风,这要再怎么着,他一点也不怀疑岩止大人会让他的遭遇更加惨烈。

    真是不念旧情啊,怎么说他也救回了那个小鬼头一条小命呢……

    029 回大贺城

    秋猎盛事为期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岩止便带着鬲昆族长的爱女佐伊与单于的赏赐返回大贺城,由尚无封地的图格殿下与单于的军师容和大人护送至出了额布根区界。

    “兄长大人,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图格驱马上前,金色的猎装衬得那张年轻的面庞气宇轩昂,对于岩止,他向来是又敬又恨。

    敬他的出类拔萃,也恨他的出类拔萃!

    岩止虽是长子,但父亲大人却从未将他视为将来统领整个匈奴帝国的储君,而他图格,才是唯一一个有资格取而代之的人。总有一天,岩止会一无所有,因为他图格才是父亲大人最爱的儿子!

    那高大冷漠的男子漆黑瞳仁里缓缓聚敛起那抹诡异的淡绿,他高高坐在马背上,身子健硕而挺拔,清风袭来,他的发微扬,衣袂也微微飘起,俊朗不凡。

    岩止没有回答图格,他的嘴角浮现一丝傲慢的淡笑,微微眯了眯眼睛,恣意慵懒。

    “岩止大人,我们就送到这了。”容和的脸色仍然不大好,这段时间以来,岩止一直没给他好脸色,这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此刻见到岩止时,他的嘴角仍会忍不住地抽搐,避之还来不及。

    “就此别过。”岩止淡笑着拍了拍图格的肩膀,就像一个称职的兄长,但眼底却一片冷漠和寡情。

    “再会。”岩止转而看了容和一眼,那眼底讳莫如深,容和亦不露声色地敛了神色,银灰色的眼睛定了定,冲岩止点了点头,似乎借此签订了某种承诺。

    ……

    马车里,刚刚睡了长长一觉的孟轻尘终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两只小胳膊支着脑袋靠在窗口上,双眸微眯,过眼的全是一片金黄|色的景致,黄沙漫漫,山丘低矮,早已经离了额布根很远。

    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以来容和似乎好好被岩止整治了一番,并不怎么找她麻烦。

    她不知道容和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他分明是单于的军师,与匈奴皇后所出的皇子图格殿下也走得极近,但又似乎在暗地里是效力于岩止的,这样的人,若不是太过愚钝,便是太过聪明,他永远不可能让自己的势力倒塌,八面玲珑。

    岩止却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聪明人,他与容和,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一个能够咽下被自己的父亲送到敌国当质子,转而又发兵攻打敌国,置他生死于不顾德这样一口气,岩止的手段和能力,远远高于她所能想象到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兵权?匈奴王位?抑或者,他的野心根本不在于漠北之地,而是吞并整个中原,将来甚至要挥军攻向中原大国?

    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孟轻尘有些乏了,这段时间自己的身子经过岩止的调养,恢复了不少,以前在大贺城的时候,岩止就总让贡桑逼着她咽下那些不合胃口的食物,仔细一看,她似乎比初被岩止捡到的时候长高了不少。

    经过鞭打一事,她似乎有必要将重新拾起武功的计划提前了。

    到目前为止,岩止的确一直都是她坚固的靠山,但世事变化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真正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唯有自己。

    眼皮渐渐地开始变得沉重,孟轻尘放下了帘子,窝回了铺在马车上的厚厚的狐裘毯中,软软的触感很是舒服,让人一躺下便困意阵阵,即使马车在黄沙之中颠簸得厉害,却也一点都不打扰她的睡眠质量。

    按道理,那一顿鞭子吃下来,活下来几率已经是很小的了,但那只老狐狸的本事确实不小,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他用的药难免有些歪门邪道了,让她总是犯困,好在从此以后便可不必再碰他的药了。

    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虽疲惫,但轻尘还是时刻保持着警惕性,被岩止抱起来的时候她就醒来了,睁开惺忪的睡眼,一只小手困顿地揉了揉眼睛,另一只小手很自然地勾住了岩止的脖子,小屁股坐在岩止橫着固定住她的手臂上:“到了吗?”

    “嗯。”岩止低声回应了一句便没有再理她,转而对恭迎王回归的奴仆吩咐道:“带佐伊入住东水殿。”

    “东水殿?”贡桑早就收到消息,王要带回一个美丽的女子,那女子是单于大人赏赐的,鬲昆族的贵族,只是东水殿?那是管理东殿的女主人才有资格入住的宫殿,莫非……

    以前单于大人也曾赏赐给王女人过,不过那些女人也不过成为这万千奴隶中的一员罢了,没有想到,这一回却是如此尊贵的王妃。

    岩止似有若无地扫了眼抱着他的孩子,似笑非笑地勾起了性感的薄唇,低沉如附着上一层魔力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了孟轻尘的耳朵里:“本王的王妃。”

    果不其然,入住东水殿的,唯有这座宫殿的女主人。

    轻尘微微蹙眉,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那天夜里,岩止曾许诺她,如果她说得出一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告诉他她不喜欢佐伊成为他的王妃的理由,他便考虑让她想法成真。

    但她思前想后,却不知岩止要的理由是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想不出来。

    岩止将轻尘交到贡桑怀里,丢下一句“带她去歇息”便阔步朝前走去,高大的身影从身旁经过时,甚至带起了一阵风,风中夹杂着男性霸道强硬的气息。

    那美丽的女子也下了马车,得到王的亲口许诺之后,她成为王的王妃,整座宫殿的女主人似乎已经是一件铁板钉钉的事了,顿时所有奴仆皆下跪臣服,致以王妃理应接受的礼节:“恭迎王妃回到大贺城。”

    被下人搀扶下来的佐伊美丽得让人惊讶,她五官立体,肤色白皙,身材卓越,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即使是岩止的众多女奴中恐怕也难以挑出一个能与之一较高低的人,更何况佐伊是单于大人亲自所赐,其地位自是不必说了。

    她美丽的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大气却没有贵族女子所有的盛气凌人,孟轻尘微微眯了眯眼睛,那双眼睛却是精锐清明,仿佛可以穿透人心,没错,佐伊看似无懈可击的微笑之下,实则是令人不得不深思的清冷。

    她的目的性不强,王妃这个头衔,甚至能让所有人都沉沦迷恋的岩止,似乎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这个女子……

    孟轻尘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对贡桑说道:“贡桑,我饿了。”

    ------题外话------

    抱歉,今天出去鬼混了,更新迟了。过几天还会准备二更,呵呵。

    030 同池沐浴(上)

    秋末的漠北已经大有踏入寒冬的趋势,贡桑为轻尘准备了不少过冬的衣物,服侍这个孩子用食完毕之后便是沐浴更衣。

    还未走到浴殿,温热的雾气便迎面而来,孟轻尘并不长的如绸黑发已经放了下来,比她离开大贺城之前要长长了不少,已经超过肩膀了,垂放下来了时头发的末梢还会俏皮地翘起来,狭长的睫毛也沾上了水雾,细瓷般精致的小脸在雾气中更显得朦胧而不真切。

    她的脚步在浴殿的台阶入口处却忽然停顿了下来,贡桑就静默地跟随在她身后,见这个孩子停下来了,她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贡桑,你能在外面等我吗?”孟轻尘微微蹙眉,转过身来,说话的语气很认真,出口的分明是一个问句,但从这个孩子的口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像是在发号施令,让人无法拒绝。

    贡桑微微一愣,有些犹豫。

    这个孩子虽然不知不觉间长高了不少,但就是最小的一座浴池,对她来说还是够不着底,贡桑有些不放心,若是稍有差池,王定会怪罪。

    “我没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孟大将军哪里需要贡桑答应?严肃而认真地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径自踏上了台阶,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雾气蒙蒙之中。

    贡桑张口欲言,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侧身站到了台阶下方,守在一侧,以免那个孩子随时会召唤她。

    浴殿之内温度很高,轻尘走到浴池边沿,双眸微微敛起,眉眼之间神情凝重肃然,并不急着下水。

    她最初学武是八岁那年爹爹亲自教授,彼时有爹爹相助,要打通她的各处脉络并不困难,但如今爹爹早已不在,她无人可依靠,要重拾内力,不是一步就可登天,这里的环境很适合助她起步。

    定了定神,轻尘慢条斯理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初踏入池中之时,那冒着热气的外引温泉水几乎要将她给淹没了,浓黑的睫毛被打湿,光滑的泉水轻轻地抚摸过她秀气白皙的脸,细细软软的发沾了水,服服帖帖地沾在小脸上,热流顺着手脚率先钻遍了全身。

    乾表天,坤表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

    孩子的身体至纯至净,轻尘已经能感受到小小的身体里面正慢慢聚敛起的精气伴随着那热源,一点一点地冲破了闭合的静脉,打通各处愚钝,游走全身。

    随着精气的慢慢聚敛,每沉淀一分,皆可从她越发容光焕发的粉嫩肌肤上有迹可寻,这是上层的内功心法,孟家九代单传,自她学会起,便丝毫不敢忘记。

    这一趟却足足在里面待了半个多时辰,守在外面的贡桑不免有些着急,正要进去一探究竟,便看到那个有如神邸般莫测强大的王者正朝这里而来。

    “王。”贡桑连忙躬身行礼,脸色苍白。

    只随意披了一件薄衫的岩止显得恣意慵懒,英气逼人眉毛下那双幽深的眼睛微微一敛,淡漠的英锐与恣意的邪肆顷刻间交错混合,让人胆战心惊。

    他蓦然敛起的鹰眸透露了王者的不悦,仿佛有一簇燃烧的绿色火焰在那幽暗的黑瞳中跳跃着,优雅而危险。

    “为什么站在这。”这个令人心惊的男人开口问了。

    贡桑霎时间面色一白,恭敬而畏惧地低低垂着头:“孟姑娘命老奴守在外面。”

    “孟轻尘?”他忽然冷哼了一声,宽大的袖摆倏然一拂,掠过贡桑便踏上了台阶,只冷冷丢下了一句:“去刑司领罚。”

    “是。”贡桑不敢有疑。

    岩止大步朝里走去,眉间微皱,眸光如寒星深沉,严厉肃然。

    他命令贡桑侍奉那个孩子,没有允许贡桑听命于那个孩子,任她为所欲为。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无知稚子,若是有个意外,贡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踏入浴殿之中,水气立即弥漫蒸腾,遮挡住人的视线,但岩止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仿佛根本不受半点影响,轻而易举地便在这浴殿之中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整个人浸泡在炙热的泉水之中,肌肤在向外散发出健康的粉嫩光泽,白皙的小脸上细细密密的不知是这里的水汽还是她的汗水,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浸泡在水池中,神色平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孟轻尘有些猝不及防,她刷地一下睁开了泛着雾气却比以前还要精光闪闪的眼睛,运到一半的精气被强制中断了,她立即不动声色地收敛所有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微薄内力,然后噗嗤一声呛进了好大口水,整个身体的重心开始往水里栽去。

    “咳咳咳……”

    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小胳膊,把她捞出了水面,轻尘不住地往外呛水,满脸无辜甚至有些恼怒地瞪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岩止。

    轻尘很狼狈,却又羞恼交加,小脸火烧火燎,怒气上蹿。

    万幸的是,她收敛及时,岩止似乎并未发现有何端倪,孟轻尘确定了这一点以后更是肆无忌惮起来,抱怨道:“你进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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