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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下之三世娇妻第7部分阅读

儿,我要来生做什么?!”什么情啊爱的还会缱绻到来生吗?

    无咎定定地看著他,残忍道:“幸儿已经死了。”

    “胡说!胡说!既只是毒,肯定还有救,还有救……”说到最后,他残存的一丝理智也不信了。

    贴在他的胸口,幸儿依旧凉透,早无生息……

    他的幸儿还这么小,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幸儿?!她何错之有,何罪之有?她究竟干下了什么人神共愤的歹事,要老天如此责罚她一生?她善事做尽,老天为何还要逼得她无路可退?为什么?!”

    “哥哥、哥哥,你人真好,救了我又替我取暖,我决定这辈子跟定你了,我要做牛做马报答你啊,哥哥~~”

    蓦地,他神色复杂地瞪著早已无法言语,却依旧带笑的幸儿。

    “欢哥哥,有句话说祸害遗千年,是、是是真的吗?”

    他突地笑了,苦涩又凄离。“傻丫头。”

    “欢哥哥,我允诺你的,我要伺候你一辈子,可无咎哥哥说你会长命百岁,所以我也要跟著一起长命,才能一直伺候著你啊。我才不会像那江湖术士说的因你而死……我要长命百岁,陪欢哥哥一起到老,哪怕在黄泉路上,我也牵著你走。”

    “说谎……说谎!那术士说对了,你确实是因我而死!”他凄绝怨绝,抱著她小小的身躯,痛得五脏六腑皆移了位。

    有人对她下毒,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凶手是谁!

    可知道又如何?幸儿都死了,将那人碎尸万断、挫骨扬灰,也换不回娇嫩唤着他欢哥哥的幸儿!

    “欢哥哥,打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神!”

    “我不是、我不是……”他思绪混乱地摇著头。

    “欢哥哥,我不怕!我怎会怕?我感激都来不及了,只要欢哥哥能够安好无恙,我管你是人是妖是魔!你,是我的欢哥哥,一辈子的欢哥哥!”

    “我怕、我怕……怕的人是我。”

    “就算欢哥哥救我只是一时兴起,我也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报答恩情,只要欢哥哥能安好,要我把命献上,我眉也不会皱啊……”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你活得好好的、活得好好的,陪我……”怕孤独的是他,怕无人相知相惜的也是他!

    老天赐给他一个幸儿,像是给了他一线曙光,如今为何带走他的光?是要逼他发狂,逼他毁天灭地来泄恨?!

    “欢哥哥,这红线陪我系,好吗?”

    牵系来生的红线,相约来生相认的红线……

    眼前银雪红梅飞舞,转瞬间化为柳絮杏花,有个娇俏的女孩,身著银丝绣边的柳绿色绢质对襟袄儿,浅绿色的水绸罗裙,手上的湖水绿帕子轻颤,形似飞天,她星眸皓齿,此时此刻,笑得眉儿弯弯眼弯弯,像是林间妖精。

    “欢哥哥,说好了初夏要下杭州的喔!”她娇笑着,粉颜有些腼腆,有些羞涩,但眸子水盈盈地直视著他,唤他时,语调又软又嫩,掺著她偶尔的童音。

    “幸儿……”他缓缓地勾出笑意,满脸是难以压抑的狂喜,激动无比地要朝她飞奔而去,然而他足步千里,却始终追赶不上她。

    无妨,只要有路,只要见得到人,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绝对能抓得到她!

    放任思绪缠腻黏稠地闭塞他的感官,不去细想这古怪的状况,他只想要她回来……突地感觉一只手硬是将他扯出了泥淖之外,强迫他清醒。

    “混蛋!你想入魔吗?!”

    眼一张,是无咎暴怒铁青的脸。

    “你知道一旦入魔会变成什么模样?!你会再也踏不入黄泉,你会从此灰飞烟灭,你会……连魂魄都不存,你要幸儿来生到哪儿去找你?!幸儿还在黄泉路上等你呢,你要她连轮回转世都踏不进吗?”

    可恶!当年说幸儿逢九大煞是要他记住,胡诌幸儿将因他而死,是希冀他看重此事,岂料……竟是一语成谶!

    看著宇文欢,他开始怀疑,死的,到底是谁!

    “入魔又如何?至少那里有幸儿,哪怕困在那无穷天地又何妨?”黄泉?他这种人走得进黄泉吗?他连杀了自己都不能!

    “你不想有天可以入黄泉吗?”

    “我能吗?”

    “能。”原本就能,只要他寿终正寝,待他取走泪滴,他就能够回归常人,当然得循正常之道入黄泉,过轮回道。

    只是,他没把这件事告诉幸儿,相对的,宇文欢也不会知道。

    迷乱噬血的神情渐渐褪去,宇文欢眉目清朗了起来。“那么,你助我一臂之力吧,别让她等太久。”

    “别胡说,幸儿交代过她会等你,要你慢走,不准偷跑。”

    “我知道你允诺了她,可以让我踏入黄泉。”他说得漫不经心,和方才狂乱的模样大不相同,眸底的平静反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无咎缓缓瞪大眼。“你……”

    “我百毒不侵,连药也无法让我入睡,原想看看那人想做什么,却让我听见了这件事情。”他突地扬笑,笑得凄恻。“你欠我的,你欠我一世,需还我一世,如今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还想推辞?”

    “我欠你,绝不拖欠,但恕我无法答应你这件事。”

    “也可以,那么,我就再多造一点罪业吧,好比说……今儿个上元佳节,聚集在京师的人口少说也有十数万,你说,要灭掉这十数万人需费我多少时间?”他说得心不在焉,唇角勾抹阴邪笑意,目光看得遥远,好似正在掂算要从哪里开始大开杀戒。

    “为何要这样逼我?!”那一滴泪注入在他身上,他宛若是他的分身,如今要他亲自手刃自己……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是你在逼我!”他若能手刃自己,还需借他之手?

    他知不知道,生而不生,死而不死,那感觉有多恐怖?!

    “幸儿不会愿意见你如此!”

    “她看不见了!留著一个她看不见的皇朝干什么?!这皇朝胆敢伤她,我头一个就先毁了皇宫内地,我要每个皇族人都死无葬身之地!”绽放异光的右眼直直地瞅著他。“……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自己决定,杀我救苍生,还是救我灭苍生。”

    话落,他垂目爱怜地看著连死前都带笑的蠢丫头,腕上的伤口早已不知何时痊愈,手轻轻地扫过她弯弯眉目,弯弯唇角,滑下她身上的银狐裘披风,落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他轻轻扳开,手里翻落一束红线。“红线?!”他惊奇极了,随即勾著笑意。“丫头,你还记得要和我系红线吗?”

    他轻笑著,抓起红线一端系在她的右手尾指,再抓起一端系在他左手尾指上,从怀里拿出一只银亮镶玉的束环,放在红线之间。

    这是那年市集上她一直想要的束环,他帮她买下了,却一直苦无机会送给她。逛市集那年,他察觉幸儿在他心中份量渐重,所以开始疏远她,希冀就此悬崖勒马,不让情感再深陷,可谁知道,那情端一闯,而后就直闯到底了,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那时可以抛却那别扭的心态,他们至少可以恩爱多年,又也许她的身子骨会好一点,又也许……也许只是也许,饼画得再大,没有圆梦人都是白搭,他也不屑回顾以往来满足自己。

    事已至此,他要追上幸儿的脚步,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黄泉路上必相随行。

    “你考虑好了吗?”他眼也不抬地问。

    无咎沉痛地拢紧眉,而后低低笑出。“我要再待下去,非要毁了我千年的修行不可了。”目光收紧,神色一整,单手朝天,天际打下一道雷落在他手中,高高扬起,绽迸激越银光,他冷声道:“爵爷,一路好走。”

    “咱们从此以后互不相欠。”宇文欢闭上眼,唇角带抹彻底解脱又满足的笑。

    惊雷无声划过他的颈项,他尸首未离,身不带伤。

    无咎冷眼看著他的魂魄立即脱身而起,足不点地朝远方疾奔而去。

    他眼前,是宇文欢紧搂著无名无实的爱妻幸儿,尽管气息已断,手劲未放。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恍神地喃喃自问。

    为了取回一滴泪,他守在宇文欢的身边,待他寿终正寝可以回复正常轮回;从林间救出幸儿,是要幸儿和宇文欢为伴,不让他一世孤寂;最后为救幸儿,他企图改变天命,终于,泪可以取回了,但是幸儿却如他所言孤死……到最后,他竟然还得亲手杀了另一个自己,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幸儿行善积德了一辈子,却依旧政变不了孤死的命运!

    探手来到宇文欢的眉间,拾起那年掉落的一滴泪,却蓦然发现那滴泪少了一半重量,回神想起,他方才喂了幸儿他的血……

    思及此,他快速掐算,缓缓勾出笑意,有些激动地握紧手。“再勾缠一世吗?这一世,哪怕是耗去我千年修行,我也要圆你们的梦!”

    突然想起,当年他刻意领宇文欢与幸儿相遇,便是在赌,赌宇文欢会为幸儿改变,尽管结果变成他亲自手刃了他,但总算是改变了他原本该要孤独一世,寿终正寝的命运。

    谁说命运无法改变?只要小心掌握每一步,可以的,绝对是可以的!

    无咎面带狂喜,欲拂袖离去时,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冷目回头,只见朱香吟几乎踉跄地站不住脚。

    “死了?都死了?!”她濒临崩溃地拔尖喊著。

    “这不是你所愿的吗?”他冷哼了声。

    朱香吟推开丫鬟的搀扶,走到两人身旁,想要将两人推开,岂料宇文欢却是搂得死紧,且两人指上皆缠著红线。“好、很好!宇文欢,你到死也不放弃她吗?你以为牵著红线,来生就能再相见?!本宫偏不称你的心,绝不如你所愿!”

    她想得到她自己的姻缘,铲除异己有什么不对?她没要他死的,然而这女孩一死,他竟也跟著殉情!

    好一对死后连理,来生相续的爱侣!

    朱香吟抢过丫鬟手中的灯笼,往房里一丢。“传令下去,给本宫烧了北偏楼!”

    丫鬟不敢拂逆,只好一一放火,不一会儿,火势窜出,丫鬟们全都退到火舌之外。

    无咎也不阻止,冷冷地看著她狂邪的神色。

    “来人,给我匕首。”

    丫鬟立即乖乖呈上。

    接过手,朱香吟眼也不眨地斩断幸儿的小指,侧睨无咎一眼,将红线自小指上取下,缠绕在自己指上,将线中的束环拾起,丢得老远,神色怔忡了起来,随即蹲下身,盯著幸儿堪称清秀的面容,然后拿起匕首,割下她的脸。

    “公主!”丫鬟吓得倒抽口气。

    “你喜欢她的脸?她比得上本宫吗?”她说著,逸出森冷诡笑,继续割脸。“想来生续缘?别作梦了,本宫这一世得不到你,来世必要将你手到擒来,非要让你变成本宫身边的一只狗不可!”

    “住手!”火墙外,宇文庆狂声吼著。“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放火烧北偏楼?大哥、大哥!幸儿——”

    他没看错吧、没看错吧?!在火舌之间,他瞧见了大哥紧搂著幸儿动也不动,而公主则在割幸儿的脸……疯了、疯了!为什么他才离开没多久,这里却风云变色到他好想狂叫?!

    他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在作梦,谁快来叫醒他,快!

    “别叫了,这丫头喝下你亲自端来的毒,早已经断了气,还鬼哭鬼叫个什么?”朱香吟不耐吼著,开始著手扒下那张脸皮。

    “什么?”宇文庆怔住,迅速回想入府的一切,面色颓然。“是我吗?是我吗?幸儿是我害死的?怎么可能……”

    幸儿死了,那大哥、大哥……必定是相随了!他太清楚幸儿在大哥心里的份量,那像是他心头的一块肉,被人剐走了,怎能活?

    抬眼望去,在火舌吞噬之间,就见公主像是发狂般地甩玩著人皮,甚至将人皮贴覆在自己脸上,他忍不住把今晚所吃的珍馐一古脑地呕出。

    恶梦,这是一场恶梦……

    幸多乐难以置信地看著这一幕,突然明白为何齐子胤和赖咨云的指上会留有红线的胎记,也明白为何今生她和赖咨云会互换颜面。赖咨云的执念太深,以为前世的宇文欢爱上的是她的脸,而她也傻,认为前世的朱香吟站在宇文欢的身旁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下意识地想变成她。

    好想笑,觉得可笑,但她笑不出来,因为她完全没想到,在她死后,结局竟是如此。

    站在火源中的无咎,衣袂飘飘,缓步走来,目光与她相接,以极慢地速度穿出梦境影像,走到她的面前,遮去她的视线。“别再看了。”

    她僵硬地顿住,看著她叫了多年的老板,也叫了多年的无咎哥哥,泪水无预警地滑落。

    “老板,这是什么状况?”她在梦里窥看前世,她的老板却从前世走到她眼前。

    “老板?”他玩味地咀嚼著。“我变成你的老板了?”太有趣了,方送走幸儿,这会儿便遇见了她的来世。

    “老板,你好像怪怪的,你……”是无咎哥哥。

    “我不怪,你快回去吧,这个时空快要崩塌,你不能再待下,元神出窍太久,会……”他的手欲覆她的眼,却突地发现自己竟穿体而过。“怎么连你也入魔了?”他震愕极了。

    幸多乐蓦然想起——

    “老板,你救救齐子胤吧,他死了、他死了!”她双腿发软地跪下。“我才不管前世因果,我要他活著,无咎哥哥,你救他吧!让时间倒转,让我可以救他!”

    前世的宇文欢为幸儿死,而今生的齐子胤也要为她而死了,她好没用好没用……她的预知能力,源自于宇文欢分送给她的一半泪滴,但实际上,宇文欢并没有预知能力,今生的她能够预知,是因为她迫切想要知道未来,不想再跟前世一样,傻傻地看著她心爱的人为她不断牺牲。

    但是,有了预知能力,她依旧救不了他……

    “放心,他还活著。”

    “什么?”她微怔,想抓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齐子胤还活著?”

    “回去吧,我一定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齐子胤。”无咎勾笑。那是他的承诺,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到。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她愣住。

    以往窥完梦,她便会自动醒来,但如今她在梦里这么激动,却完全没有脱离梦境的迹象,就连无咎哥哥都跨越了时空来到她面前。

    “我知道怎么送你回去。”他张手立在她的眼前。“丫头,闭上眼,想著那个家伙,当你一张眼时,你就会看见他。”

    “真的吗?只要这样就能看见他?”她疑惑地咕哝,只觉得前世的无咎哥哥好强,彷佛更强过今生的老板。

    “你可以再白痴一点没关系!”

    耳边传来的是某人非常咬牙切齿兼拚命压抑的低沉声响,她忙不迭张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盛怒中的俊脸。

    “你搞什么东西?到底是谁中枪啊?中枪的都没昏了,你昏个屁啊!昏就算了,还叫不醒,你是想把我吓死是不是?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你?”齐子胤像上膛的机关枪,哒哒哒地连开数发,不等她回话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密得不透半点缝隙,说出唯一一句真心话。“你让我担心死了。”

    幸多乐还在恍神,才刚看过他前世追寻的脚步,突然跳到现代,她一时无法反应,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不是梦、不是梦!是真的!

    纤臂回抱著,两人像是在比角力,看谁抱得比较用力,谁就爱得比较多。

    “可以看见你真好。”她笑著,紧紧拥住他,彻底地感受他温热的体温。

    活著,真的还活著。

    “……你把我给吓死了。”齐子胤紧抱著她,把脸埋在她的颈项,无声地痛哭。“不要再让我尝到一样的苦,不要吓我……”别要他再等五百年……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

    他无声地哭泣,泪水湿透了她衣服一大片,恍若要将前世今生累积的所有愤恨、悲伤、痛苦一并宣泄。

    他要的不多,就这么一个教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如果她还不睁开眼,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不起……”他的泪水沉重如浪地打入她的体内,咸涩浸得她多痛,他的情就有多深。

    齐子胤无法言语,圈抱住她的手甚至有点微颤,激动的情绪还无法平静。

    直到,有人咳嗽了。

    两人沉入自己的世界,继续拥抱,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