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权柄 > 权柄第68部分阅读

权柄第68部分阅读

,有些好笑道:“还有你们母女俩。”

    听秦雷提起大皇子,如贵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过年老大回来时,她就告过秦雷的状。希望儿子能为自己报仇,却没想到老大只是去找秦雷打了一架,似乎最后还认了输,竟然就这样把这事轻飘飘地揭过。每每想到这,如贵妃都要破口大骂几句‘不孝地东西’、‘早知一生下来就掐死了了事’之类的狠话。

    今日又见瑾贤妃地儿子如此替她出头,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自己可怜无比。不由悲从心头起,眼圈一红掉下泪来。这一激动却引动了心中长久郁积的愤懑与痛苦。眼泪竟再也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哭声也越来越大,渐渐便有嚎啕之势。一时间涕泪横流、声震房梁,惊奇雀鸟无数。

    秦雷心道,怎么就哭上了?我还有一大肚子说辞没用呢。却也有些束手无策,望着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如贵妃,一时没了主意。

    这下屋里地瑾妃再也坐不住了。出来将如贵妃搀起,朝秦雷递个眼色,便把如贵妃扶到了屋里去。秦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了指一边地上地山阳公主,小声道:“也把她扶进来吧!”

    一行人轰轰隆隆进了内间,瑾妃把如贵妃扶到炕上,如贵妃又趴在炕桌上哭了一阵。听着背后瑾妃的柔声安慰,感受着她的轻轻拍打。如贵妃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抽泣着坐起身来,却也没脸再面对瑾妃,只好低头望地板。

    那边的老六老七也给山阳公主端来毛巾水盆,让她擦洗一番。山阳公主被秦雷一顿教训,竟然乖巧了起来。不但没有撒泼耍横,反而轻声说‘谢谢’,倒把老六老七吓一大跳。

    这下反而轮到秦雷尴尬了,心中骂道,打人惹祸的时候你们指望我,现在开始装好人了,却不给老子机会了。但转念一想,家中长子大哥,似乎就是这么个作用,心气顿时平了。咂咂嘴。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心不在焉的,也没注意茶杯上的腾腾热气。

    屋里刚刚难得地平静下来。秦雷却突然气极败坏地“呸……”一声。把几位殿下吓得一个激灵,山阳公主还惊弓之鸟般地尖叫道:“不敢了,不敢了!”

    见大家都望向自己,倒把秦雷弄得老脸通红,他不好意思的缩缩脖子,伸出舌头扇风道:“水太烫了,舌头给烫着了……”老七赶紧给秦雷端杯凉水,靠在他怀里喂他喝了。

    热辣辣的口腔被凉水一拔便不那么痛了,秦雷摸摸老七的脑袋,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喝几口,才放下呲牙道:“老七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秦霄心疼的摸摸五哥的喉结,趴在他耳朵边,小声歉疚道:“那杯热茶是我倒给山阳姐姐的。”

    秦雷听了苦笑一声,拍了拍老七的肉呼呼地小屁股,轻声道:“没事。”老七这才放下心来,倚在秦雷怀里不起来。秦雷揽着老七的脖子,朝望着自己发呆的如贵妃笑笑,倒把如贵妃吓得一哆嗦。

    摸了摸鼻子,秦雷温声道:“其实要说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虽然阴差阳错,给贵妃娘娘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从一开始,孤就没有想过要冒犯你。”

    如贵妃闻言并不答话,她何尝不知秦雷说得是实情,那日在如兰宫中,他几乎一言未发,还阻止了山阳刺向太子的那一下,若是他真地唯恐天下不乱,就该让太子挨上那一下,定然会更好玩。若不是山阳手中的武器过于惊世骇俗,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荒诞不经的故事,自己也还是高贵无比的贵妃娘娘。

    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消去胸中闷气又是另一回身,如贵妃低头闷声道:“难道本宫这一年多来受的辛酸委屈,却是自找的吗?”

    秦雷心道,可不是自找的吗,要不是你有那爱好,要不是你有个好女儿,岂会有那么多啰嗦?但为了让瑾妃与小六小七几个过得舒心些,他是不能这么说的。想了想,秦雷沉声道:“当日的事情,咱们都遭了罪,你们被幽禁,孤被流放,回来路上还差点被刺杀。要说委屈,孤王难道比你们少吗?”

    如贵妃揪了揪衣襟,小声道:“那我找太子算账去……”

    “对嘛!”秦雷赞许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去找那个罪魁祸首。”随着见识的阴谋诡计越来越多,秦雷早就明白当日太子那番做作,明里是保护自己,给自己出头,实际上却是想把自己推到老大地对立面,成为他太子殿下地挡箭牌。

    秦雷对太子打着亲情幌子利用自己的行为无比恼火,见有机会给他找不肃静。他当然不会错过。想到这,他又对如贵妃和蔼道:“娘娘原来看孤不顺眼。多半以为孤是太子党,但今天孤明确地告诉娘娘,孤什么党都不是。”停顿一下,秦雷又轻笑道:“而且在两位哥哥之间,孤还是与大哥对脾气些。”

    秦雷狡猾地偷换了概念,不可否认,如贵妃起初不待见秦雷。与他和太子的亲密关系的确分不开。但这个原因早已淡化,取而代之的却是围绕角先生发生地风风雨雨。而秦雷现在如是说,便让脑筋肌肉化的如贵妃娘娘一阵迷糊,相信了她与秦雷地矛盾是因为立场原因,而不是别的什么。

    她也只能相信,否则还能怎样?

    秦雷见她终于软化下来,趁热打铁温声道:“大哥与孤极是相得,关系非比一般。临走时也嘱咐孤照顾娘娘与山阳。无奈孤王南下半载,鞭长莫及,倒让娘娘受委屈了。”说着拍胸脯保证道:“不过娘娘放心,只要孤王在京一日,便不会再让您受欺负了。”浑然忘了方才谁把人家贵妃娘娘踹着玩来了。

    若是秦雷起初就说这话,定然要被如贵妃母女讥笑。但他把这两娘俩好生教训一番再说,却让如贵妃和山阳感到他的大度与仗义,不认为他是在服软。

    但他确实是在服软,凭他与老大的关系,这样欺负人家的老妈、妹妹,秦雷也觉得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便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想把双方的关系缓和一下。

    山阳迷惘地望着这位五哥,不知他阴一阵阳一阵,到底想干什么。可如贵妃好歹也在这错综复杂地禁宫内生活了近三十年。虽然仗着娘家雄厚的实力。一直不屑于参与嫔妃间的钩心斗角,显得有些单细胞。但并不是真的一脑子豆花,尤其是这一年来的心酸屈辱,更加深了她的大脑沟回。

    低头思酌了很长时间,她终于判断清楚了当前的状况:自己毕竟是秦家的媳妇,将来还是要靠儿子地。给儿子拉一个帮手,总比树一个对手强得多。

    这时瑾妃娘娘也柔声圆场道:“如姐姐,记得妹妹刚进宫那会儿,因为不懂规矩恶了太皇太后,若不是您出言求情,妹妹早就变成长门宫的井下亡魂了。再往后,您有对小妹多加照拂,才有了小妹的今天,妹妹其实对姐姐一直铭感五内,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说着眼圈便红了,颤声道:“姐姐,咱们和好吧!”

    这个台阶给的舒服,如贵妃如释重负的嘶声道:“合该如此。”言毕,两位贵妇抱头痛哭,状如失散多年的姐妹。

    秦雷不禁暗叹宫中女子果然都够假仙,想到这,拍拍老七地脑袋,轻声道:“真挺同情父皇的。”老七抬头忽闪着眼睛望向秦雷,奇怪道:“为什么啊?”

    秦雷呲牙笑笑没有说话。

    风波便这样过去,大伙至少面上和好如初了,相信如贵妃和山阳不会再对瑾瑜宫怎样了。

    秦雷也放心的出了宫,只是这样一耽搁,到承天门时,夕阳已经西下,原定去国子监的探访只能取消了。秦雷亲笔写封道歉信,让石敢送去,允诺会在最近几日去探望。

    等回到小清河上的画舫,四下已经全黑了,一轮下弦月从东方升起,将江水浸成一片银色。登上画舫,简单用过晚饭,秦雷便早早睡下了,因为再过几个时辰,九月二十一的朝会便要开始了。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三二章 上朝

    昭武十七年九月二十一,大雾弥漫中都城。

    更鼓未响,夜色正浓,北城的小清河上有微弱的灯光在雾气中闪烁,要靠近些才能看清那是几艘亮着灯的画舫。

    秦雷被若兰从睡梦中唤醒,抱着枕头闭眼嘟囔道:“不起,不起。”若兰见王爷孩子一般赖床,强忍住笑,柔声道:“爷,丑时三刻了,再不起就不能按时赶到承天门前站班了。”秦雷把头埋进枕头底下,瓮声道:“这是谁定下的破规矩?干嘛不再早点,子时开,开完了一道睡多好。寅时早朝?这不活活把人的好梦劈成两半吗?”

    若兰心道,您跟夜猫子似的睡得晚,可别人都是日落而息,若是子时开,亥时起,那才叫睡一般呢。不过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还是得先把这位爷哄起来:“王爷乖哈!等回来再睡他一天一夜补回来哈……”

    秦雷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耍赖道:“不去不去,本来就没我什么事,老四哪有睡觉重要啊……”若兰被他弄得一阵头大,这时屋外的石敢又轻轻敲门催促了,若兰只好心一横,趴在秦雷耳边,蚊鸣般轻声道:“爷,你若是马上起来,奴婢今晚就……”一阵嗫喏,却嗯嗯的说不出口。

    秦雷呼吸骤停,等待她的下文,好一会才听若兰羞涩道:“都听你的……”

    秦雷一下来了精神,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搂住若兰的小蛮腰,双眼瞪得铜铃一般,粗声道:“品箫也可以吗?”

    若兰地小脑袋垂得快到胸部了,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便面红耳赤地钻到秦雷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却把叫秦雷起床的事情都忘了……

    秦雷仿佛被打了一阵鸡血。亢奋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了承天门外。打开车窗,见外面仍然伸手不见五指。秦雷低声咒骂一句,才问道:“还有多久列班?”

    石敢轻声道:“还有两刻钟。您可以先吃些东西点心点心。”因为一些生理方面的原因,秦雷没有来得及在船上吃饭。方才路上颠簸也没法吃饭,直到现在才逮到机会。

    秦雷点点头,石敢便把若兰准备好的食盒拿出来,将一小桶熬得稀烂的栗子桂花粥、两盒精致糕点,还有三盘红红绿绿地开胃小菜摆在桌上。

    虽然睡得昏天黑地。秦雷也知道若兰子时不到便爬起来,为自己整治这份饱含爱心的早餐。美人情重,即使没有什么食欲,他也不忍心浪费,接过石敢递过来地粥碗,秦雷让他也撑一碗,不要剩下。

    两人正吃着香喷喷的栗子粥,便听外面侍卫轻声禀报道:“王爷。三爷来了。”见秦雷点头,石敢赶紧放下饭碗,转身打开车门,将一身白露的三殿下迎了上来。

    老三一上车便大呼外面好冷,秦雷以为他没话找话,待借着灯光仔细看时。才发现他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还簌簌地打着哆嗦。秦雷这才想起年时万里楼上吃饭的时候,这位爷就不是一般的怕冷,忙把自己的饭碗推给他,微笑道:“三哥先暖暖手,”说着吩咐石敢道:“快给三爷盛碗粥,趁热喝下去就暖和了。”

    老三哆哆嗦啰嗦的接过秦雷地饭碗,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就用这个碗吃吧!”说着双手捧着粥碗,举起来咕嘟咕嘟喝下去。不一会就把大半碗热腾腾的栗子粥喝下去。舒服的呼口气,把碗递给石敢道:“再来一碗……”

    石敢赶紧再给三爷续上。奉到他面前,见秦雷给自己递个颜色,便躬身退出了车厢。老三捧着粥碗,也不废话,急促问道:“怎么样了?能翻过来吗?”

    秦雷温声道:“问题不是太大,三哥放心吧!”方才老三吃下秦雷碗里本来的半碗稀粥,却有受赐而食的意思。已经算是很直白的表达出甘居秦雷之下的意思了。秦雷从来不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对于别人地诚意,他向来会回报更大的诚意。

    老三闻言面露狂喜之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道:“真的吗?没有问题了吗?老四能活下来了吗?”

    秦雷笑着点点头,语气淡淡道:“我说他死不了,无常也不敢勾他去。就算到了法场上,我也要把他劫出来。”一言一句萦绕着强烈的自信,是现存的大秦皇室中所仅见的。

    即使父皇也不能给人这种感觉吧!秦霖心道,虽然秦雷没跟他详细说明,他却完全信了,毫无道理地信了。

    这时承天门楼上传来低沉的撞钟声,秦霖笑道:“这是叫站队了”两人便下了车。

    望着黑咕隆咚的四周,两人便在打着灯笼的护卫的带领下,往城门楼下走去。

    走着走着,秦雷突然小声问道:“三哥,你一般都是什么时辰睡?”

    秦霖不知道他问这什么意思,但还是微笑答道:“三哥我是个夜猫子,一般都是戌时初刻才上床睡觉。”

    秦雷‘啊’一声,刚要说,我经常子时中刻还不睡。却被秦霖误以为嫌他睡得晚,忙补充道:“若是次日有朝会,酉时中刻便会睡了。”

    秦雷干笑一声,不再说话,心中认真思考着,是否要改变自己的生物钟,来迎合这个讨厌的朝会。寻思了半天,他才小声问道:“能不能不来上朝?”

    快到百官站班的位置了,秦霖挺直腰杆,双手捧着象牙笏板,踱着方步,一边走一边小声哼道:“除非病的卧床不起或者服丧期间。”秦雷心道,这不等于没说嘛!有心再问,却感到许多双眼睛借着黑暗的掩护,在小心打量自己,只好住嘴,也挺胸腆肚地与老四一道在太子身后站定。

    文地左、武的右,皇子王爷站中间。两人刚站定,纠察御史郭必铮便开始唱名。“钱铁歆……”声音洪亮浑厚,让人一下明白他为何在这三品纠察御史上一干十三年。不是因为本事差,也不是不会巴结人,而是整个都察院就找不出第二号形象好气质佳嗓门亮地御史了。

    “在。”站在文官队伍中间的刑部左侍郎钱铁歆朗声答道。

    “谢至严……”

    “在。”钱铁歆身后的刑部左侍郎赶紧答道。

    郭必铮一个接一个地往下唱,官员们一个接一个地高声作答,秦雷心中奇怪,微声问身前的老三道:“怎么不叫李浑、文彦博他们。也不叫咱们啊!”虽然之前参加过两次朝会,但那都是奉召上朝,在偏殿等候,并不与百官一起站班,是以秦雷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

    老三压低声音,轻声道:“纠察御史是三品官,不便直呼三品以上官长同僚地名讳,所以他先行注目礼。把站在前列的大官儿看一下,做到心中有数,再唱名时不叫这些人,也没关系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方才咱们来时,他已经看完了。所以咱们一站好,他便开始唱名了。”

    秦雷点头道:“我说来时怎么感觉好多人在看我,原来咱们迟到了。”

    两人身前的太子听他两个嘀嘀咕咕起来没完,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小声道:“噤声!”

    两人这才缩缩脖子,垂首站立,等着郭必铮唱完名。这郭御史十几年如一日的唱名点到,早已将其升华为一门艺术,只听他不疾不徐、唱到最后时声音也依旧洪亮。丝毫不见疲惫。而当他唱完一个名。朗声道:“寅时到,天门开……”时。城门楼上的黄钟大吕便恰恰敲响,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又不见丝毫急促。让初见这一幕的官员都叹服不已,心中击节叫好。即使是看了十几年的老京官,也依旧会用一种陶醉地眼神,欣赏着郭御史行云流水的表演。

    这就是范儿,这就是腕儿。

    伴着悠扬的钟吕声,高大威严的承天门缓缓张开,待巨大的吱呀声停下后,文武百官便在太子的带领下,进入承天门、穿过太和门,沿着青云道,步入金碧辉煌的宣政殿之中。

    文彦博和李浑领着官员们文左武右,在御阶下按品级站定。太子站在御阶之上,龙椅之下,秦雷和秦霖在御阶的台阶上面对面站定。

    伴着一声高亢地“皇上驾到……”,一身龙袍的昭武皇帝龙行虎步走出来,文武百官便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太子带领下轰然跪下。

    伴随着山呼海啸的万岁声,昭武帝缓缓迈上御阶,朝龙椅走去。

    余光扫见站在御阶右手边的秦雷,昭武帝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高兴,仿佛终于等来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