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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02部分阅读

    眸中流光一闪,微微惊喜道:“这位姐姐就是‘有了梅花便不同’啊!怎生得如此好看。”她不是诗韵,没有那么多顾忌,小脑袋微微转向秦雷,目露审视问道:“黛玉?”竟是立时来了精神,看来八卦乃一剂振奋人心的良药啊!

    秦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惊奇问道:“你怎知?”他仔细回响,也没记得自己当过文抄公。他准备退休后再操此行当,也好名利双收。安度晚年不是?

    永福听了秦雷地反问,却以为秦雷默认了,望了并肩而立地诗韵与云裳一眼,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看上去诗韵要端庄一些、而云裳却胜在妩媚,她也说不出哪个更出色一些。心中暗叹一声道:‘怨不得哥哥摇摆不定,换做我也难以抉择吧!’

    秦雷见永福走神。以为她倦了,对云裳笑道:“你给永福瞧瞧。我先出去了。”说着递个颜色给若兰,两人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闺房。

    到得门外,秦雷轻轻拉起若兰的小手,若兰害羞地往回抽一抽,但见王爷抓得紧,姑娘也就羞羞的任她牵着了。两人轻言慢语边说边走,下了楼又顺着四面完全封闭的回廊。在院子里漫步。

    秦雷轻声问道:“在这还习惯吗?闷不闷?”

    若兰摇摇头,小声答道:“不闷,平日里打理一下园子,公主和诗韵姐姐都对我很好,时常教我写字作对呢。”

    秦雷嘴角上扯,笑道:“与诗韵相处的可好?”

    若兰心尖一颤,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小声道:“爷莫要担心奴婢与诗韵姐姐地关系。左右是左右,横竖奴婢都只是您的通房丫鬟。”

    秦雷笑着瞥她一眼,伸指挠挠她地手心,轻声道:“小兰兰话里有话。”

    若兰娇媚地看看秦雷,回握住他的大手,不让他继续作怪。轻声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爷还要早作决断啊!”她这话虽然说了半截,但已经够明白了,这两个美人儿你没法都抱回家呀!

    秦雷挠挠头,干笑一声,这问题不是第一次有人问了,确实是个十分伤神的问题。他原先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到了这儿,自然要把两情相悦的姑娘一股脑包圆了。但他原本没什么文化,光听人说‘三妻四妾’啥的,就以为这时候是一夫多妻制。还着实美了一阵子。

    但这个月初。有一次与乐布衣饮酒取乐,那家伙以云裳师兄的身份。问秦雷:“你到底要选谁?”看来云裳与这位‘师兄’无话不谈,已经将心事竹筒倒豆子了。

    “萝卜白菜一锅烩。”秦雷当时大咧咧答道。

    “怎么可能?”乐布衣惊呆了,横竖打量秦雷一阵,似笑非笑道:“在下承认王爷身世显赫、位高权重、年少多金、聪慧果决、玉树临风、花容月貌……”把秦雷说得呕吐不止后,却又正色道:“但要让两家答应你铁肩挑两房,那是不可能地。”

    秦雷糊涂了:“不是说可以三妻四妾吗?”

    这下轮到乐布衣了,唾沫横飞道:“三妻乃是一发妻二平妻,本身便荒诞可笑。所谓的平妻,只不过名字好听些,待遇稍高点,但在地位上与妾没有太大分别,真正的嫡妻只有一位。敢问王爷,您准备怎么安顿这二位?谁做正妻,谁做平妻?”

    秦雷张嘴结舌道:“这么复杂?你知道我没念过书,没结过婚,不太懂这些,您先给我捋捋什么咱这边婚姻法怎么定的。”

    乐布衣好为人师,闻言放下酒盅,清清嗓子道:“咱们华夏正朔,从上到下讲究的便是伦理纲常。这纲常从何而出,自然是周礼。”

    秦雷脑子有点晕,必须要用手扶着才能继续听下去。“周以前的夏商两朝,确实施行的‘一夫多妻制’,但夏商二朝国王的多妻使得诸子不分嫡庶,皆有王位继承之权;所以,每当王位交接时,便会产生激烈地冲突。乃至祸起萧墙,众王子之间时常流血拼争,甚至发生弑父杀兄的惨剧。”

    秦雷有些明白了,问题出在‘嫡庶’上。心便一点点往下沉,只听乐布衣继续道:“周朝则吸取了夏商的教训,认为‘并后匹嫡两政,耦国乱之本也。’因而改行了‘一夫一妻多妾’制。所谓‘一夫一妻’是指按照宗法制度,从天子到诸侯、百姓,一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即正妻、发妻、也叫嫡妻,正妻必须经过聘娶大礼迎娶;‘多妾’则指除正妻外的其他女人。”

    秦雷不以为然地撇嘴道:“我要是偏两头并大呢?”其实他已经心里长草了,只是一惯嘴硬罢了。

    乐布衣摇头正色道:“问题表面是妻子地位之争。但背后实际是未来地继承权之争。所谓‘法无二嫡’‘立嫡以长’,只有嫡妻所出才算嫡系,嫡系中地长子,才能有继承权。其余即使是所谓的‘平妻’所出,只要嫡子尚在,是没有继承权的。”

    “而山南乔家和东城李家虽然不如文家和西城李家那般显赫,却也俱是功在开国。孝悌传家的名门大阀,在底蕴上倒要更胜文家一筹。又怎能让自家女儿矮人一头,终生屈膝,是不可能接受‘平妻’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两家真的仰慕王爷地王霸之气,哭着喊着要把姑娘送您当平妻。为了王爷的千秋大业、长治久安,您也不能答应啊……”

    “当然,若想兼美。还有一个解决方案,只是两位姑娘芳龄皆以适婚,却等不到那时候了。”

    ……

    乐向古之言犹在脑边盘旋,若兰地提醒又到了耳中,再联想云裳的强作欢颜、诗韵地暗自惆怅,秦雷不由伤起神来,暗道:这事儿需要个决断了……

    见王爷眉宇间愁云惨淡,若兰有些后悔。好不容易有一次单独相处,自己却替别人操心。却也知道,是那卦辞影响了自己。

    寻思了一天,秦雷也想不出个两全齐美地法子。两个都要不可能,要一个的话,却怎么也舍不得另一个。

    其实秦雷心里清楚他现在喜欢哪个要多些。但这事不是加减乘除那么简单。诗韵乃是他一见钟情,所谓初恋也不为过。想到昔日为了拉近关系,自己厚着脸皮‘师傅师傅’地乱叫,又央着妹妹探听情报,煽风点火,再加上一次次的耍宝献殷勤,才把人家姑娘地芳心一点点拉了过来。要知道,最初在诗韵眼里,他五殿下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惫懒公子哥。

    让秦雷现在去跟人家说:“我觉着咱俩不合适……”这种天下至贱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觉着不合适,当初别追啊!反正若是诗韵披上别家的盖头。他一定会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的。

    威隆郡王再怎么装文明。骨子里还是个丘八。

    剪不断理还乱了半晌,直到睡个长长的午觉起来。他才将这些儿女心绪压下。起床后正在吃羹,这时云裳与诗韵会诊完了,两人携手上楼,向秦雷齐齐一福。秦雷见了两个一时瑜亮地可人儿,心中长叹一声道:“实在不行掷硬币吧!到时候娶一个,抢一个,总不能错过就是。”

    云裳见王爷目光闪烁,不知他又在寻思什么坏点子。赶紧把话题往永福身上引。果然一听妹妹的病情,秦雷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沉声问道:“如何?”

    云裳轻声道:“据奴家与诗韵姐姐探讨,公主殿下乃是先天不足,手足少阳、太阳经滞涩,阳虚生外寒,以至面色虚白,畏寒怕热,手脚冰凉,体质孱弱。”

    秦雷听不大懂,干笑一声,云裳便知道他的意思,又用白话解释道:“公主因为经络的原因,身体阳虚,畏寒怕热,别的季节还好说,一到了隆冬,天寒地冻,难免阴盛阳衰,体征渐弱,贵体虚疲。而且……”顿了顿,才小声道:“《素问·上古天真论》有云‘女子二七而天癸至’,身体便阴气更盛,阳气更衰……”

    “永福今年十四岁。”秦雷默然道:“会有什么后果?难道温泉也不管用吗?”

    云裳垂首道:“很危险,公主地经脉滞涩,热气不能传到内腑,单单暖了手脚肌肤,不过是减轻苦楚罢了,终究不能治本。”

    秦雷揉揉眉头,喃喃道:“记得黄太医私下说过,若是症状不能缓解,永福活不过十五,看来他们也不是不懂。”太医们都是些皓首穷经的杏林前辈,怎会连病症都诊治不出来呢?只是这先天里的毛病,乃是不治之症。

    古人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太医们有家有口的,怎敢妄言诊治,说不哪天公主一去,陛下一心疼,就抄家灭门了。因而太医院只是开些名贵地滋补方子,为公主吊着命,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云裳与诗韵对视一眼。轻声道:“若是奴家与诗韵姐姐来治疗,至少可以到双十。”

    秦雷惨笑道:“也好。过了二十就不算早夭了,就拜托你们了。”

    云裳沉吟半晌才悠悠道:“若说世上还有一人能治得了这病,便是我那师……兄乐布衣了。”

    秦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摆手道:“有道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那家伙号称没有不会的,估计没有什么太精通的。”

    云裳掩嘴轻笑道:“世上偶尔会出这样一个样样都不稀松的怪物,奴家的医术还是师兄所传。他自然要强于我。”

    秦雷点头应下道:“等天再冷些,京山城地工程便会停上个把月,到时候我把他替下来,让他过来看看。”他们俩总要有个留在京山营坐镇地。

    把正事一说完,气氛便尴尬起来,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片刻,诗韵便托词去看公主,起身告退。云裳想了想。也跟着起来,借口旅途劳顿,也要起身告辞。

    秦雷知道,她是不愿让诗韵心里难受,只好无奈地挥挥手,委屈道:“歇息去吧!”

    这种怪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吃饭。吃晚饭,秦雷陪永福坐了一会儿,见她病恹恹的不想说话。吩咐她好生歇息,便起身离了绣楼。

    回到房间后,秦雷便坐在椅子上,紧盯着桌上的沙漏,好容易捱到差一刻戌时,这才一蹦而起,换上身夜行衣,从窗户翻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到了后门洞。门边的树影晃动几下便没了声息。秦雷朝树冠上呲牙笑笑,便鬼头鬼脑的离了后院。下午时。他已经与石敢打好招呼,在自己胳膊上缠了条白毛巾,是以不虞有侍卫从黑暗中跳出来,大叫道:“抓贼抓贼。”

    出了后院向北走一段,脚下便出现了石阶。拾级逐步而上,秦雷心中砰砰直跳,竟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兰姑娘可谓尽得此中三味。但还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她定然也是听过地。

    沿着纵横交错的小径转悠一阵,找到几个诸如‘星辰汤’、‘玉液汤’、‘白莱汤’之类的温泉池子,却没找到那传说中有光光美人鱼的‘沁阳汤’,而且……他发现自己迷路了。

    说起来颇为汗颜,虽然打着来温泉宫疗养的旗号,他却只知道许多个的温泉汤分布在后山禁地,根本没有上来过,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会儿,约摸着时间已经过了戌时,秦雷不禁暗暗心焦道:‘小美人,可别走了啊!’强压下心猿意马,闭眼回忆走过的路,不一会儿,便判断自己一直在西面和北面转悠。

    稍微一寻思,秦雷便向东面走去,轻手轻脚地绕过几个汤池,便看到了远处的宫墙。

    秦雷暗叹一声真衰,看来那汤是在南面了,准备再走两步就去南面,却看到远处一个精巧的更衣亭,知道里面还有一处汤池,不抱希望的借着月光瞥一眼,便勉强见到‘泌阳汤’三个秦篆。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汤就在东边旮旯处啊!’秦雷心中狂喜道。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蹑手蹑脚溜过去,扶着嶙峋怪石往里一看,只见水汽氤氲间,一个初八月亮似的温泉出现在眼前。

    按住碰碰跳动地心脏,心中大喊一声道:‘借我一双慧眼!’凝神一看,便见雾气之中有一个包着头发的窈窕女子,正背对着他倚着池壁坐在汤中,似乎幽幽叹了口气。

    秦雷心道:‘小宝贝怨我了。’便三两下扒下衣裳,赤条条的钻入水中……好烫……不过不要紧,美人,我来了,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潜泳一阵子,便见到前面一个白嫩的身子,秦雷伸出胳臂便从侧面熊抱住那,嘴上还发出嗬嗬的滛笑声。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

    “小姐小姐……怎么了?”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几个女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一四章 落花流水总是情

    话说烈火焚身的五殿下,见汤池中有一女子,心中叫唤一声:‘小兰兰,我来也!’便扒的干净,赤条条潜入水中。

    水中女子许是想着心事,竟然没听见他轻微的入水声,便让他悄无声息靠到了近前。

    见着那水中月白丝绸般顺滑的肌肤,秦雷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春湾雪股草芳菲,柳腰一握最销魂。毫不犹豫的伸手揽住了姑娘的蛮腰,好细啊……秦雷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便感到女子原本这温泉水一般柔软的身子,倏然僵硬起来。

    秦雷心道,不好,要喊!飞快地从水中伸出手,去捂姑娘的小嘴,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声带着无限惊恐的尖叫划破夜空,惊起一群夜宿的老鸹。

    尖叫的同时,那已经的紧绷身子拼命挣扎。秦雷半边身子探出水面,一手捂住了她的小嘴,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急道:“是我!别叫!”说这话时,他的脑袋刚探出水面,与一对凝露挂珠的倒扣玉碗平齐,还没来得及看姑娘的脸。

    但这姑娘听了声音,便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惊惶间,却以为这人特意前来偷香窃玉,不由又羞又恼,暗骂自己却是瞎了眼,竟喜欢上一只……大色狼,芳心片片碎裂,纷乱恍然,一时竟呆住了。

    秦雷使劲甩甩头,睁眼一看,便见一张尤带着惊恐失望表情的绝美面庞出现在眼前……这才发现,居然不是若兰那张宜喜宜嗔地鹅蛋脸。更清瘦些、更美丽些、更让人抓狂些……一下子便呆住了,愣道:“怎么是你?”

    女子被他唤回神来,这才羞怯万分的双手护住胸前的完美,美目中泪珠盈盈,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便被人看了摸了,不由羞愤的浑身颤抖,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秦雷见她寒风中鹌鹑般的瑟瑟颤抖。要紧紧咬住手指才能忍住再次失声尖叫。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不停焦急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秦雷不由焦急万状,点头哈腰地朝她连连作揖,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叫,我是梦游过来地,没想做坏事儿,你可千万别叫,不然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他找的借口实在说不过去。把姑娘气的花枝乱颤,刚要开口让他向后转,却听着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若不是汤边的石围子挡着,两人这羞人的一幕便要展现在别人面前了。

    姑娘可是云英未嫁的闺秀,若是被人看到与一男子在汤中坦诚相对,那还要不要活了?有心让他在水下躲躲,却不敢出声。芳心一横,银牙一咬,伸手便把那个贼兮兮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小姐,怎么了?”呼呼啦啦十几个丫鬟婆子女护卫围了上来,这些人提着七八个灯笼,一下子便把原本幽暗地汤池照的灯火通明。

    姑娘低头一看。水下那人的身子在灯光下隐约可见,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两条修长纤美的粉腿用力一勾,便夹着那人的脑袋,把他勾到了身下,用池壁的阴影和自己的身形挡住他。

    “小姐……到底怎么了?”大多数婆子女护卫之类地,见小姐安然无恙,便停在五尺之外,仅由一个丫鬟上前询问,显得极有规矩。

    定定神。水中姑娘颤声道:“没……没什么。方才睡着了,做个了个噩梦。”心中却暗自慌乱道:‘完了完了。这下被这死人看光了’

    那丫鬟不虞有它,拍拍胸脯呼口气,便挥退了一种闲杂人等,自己却倚坐在汤池边,娇声笑道:“小姐又在担心王爷的了吧?如今他可已经在宫中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要疯了。’感受着身下那人的脑袋顶在自己股间,还在微微扭动,姑娘心里仿佛被无数根羽毛搔过一般,浑身一阵阵的轻微战栗,心中却羞恨难当,咬碎银牙,将双腿一夹,便把那死不老实的脑袋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