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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02部分阅读

   又怕水波荡漾引起边上人的怀疑,姑娘还要双手不停撩起泉水,作出一副戏水状。她直感觉自己在做震古烁今第一荒唐之事,偏偏面上还要露出一副淡然愉悦地样子。

    哪还有闲心跟那丫鬟磨叽,勉强笑道:“莫要瞎说,没事就先下去吧!我还要泡一回。”

    但那丫鬟与她自由长在一处,情同姐妹,却不怕她,坐在那里为小姐撩着水花娇声道:“小姐……你还没跟我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姑娘随口问道。

    “就是我和……那人的事儿,你不是答应帮人家想辙了吗?”丫鬟很认真道。

    “明天行不?”小姐一心想打发那丫头走,因为她感到身下那人开始马蚤动,估计是憋不住了。

    但那丫鬟显然认为此时是娇憨的好时候,身子扭成麻花道:“不嘛!小姐不说,人家就睡不着觉。”

    眼看着串串气泡从水下升起,姑娘的身子也跟着升了起来,却是那憋坏了的人,开始不管不顾地往上浮了。按说秦雷也没这么不济事,但事出突然,根本没来得及调整呼吸,便被按进了水中,能憋到现在都要感谢在晴川湖的锻炼。

    “小姐不泡了么?”见小姐出水芙蕖一般冉冉升起,丫鬟起身要过来服侍。

    “别过来!”小姐失声叫道:“哦……去给我拿皂角来!”

    “在这呢。”小丫头伸手将池沿上的皂角递过去,嘴上还奇怪道:“小姐今天怪怪的……”

    噗通一声,姑娘又坐到了水里。落在一处坚硬……平坦的地方,好似是那人地胸膛。怎么跟石头一样硬?姑娘莫名其妙想到。

    感到背后有东西蠕动,却是那家伙地脑袋,从自己背后与池壁之间的空隙冒出来了。她赶紧挺直纤腰,与那狗头离得远些。唯恐被岸上地丫鬟看到,却不敢将身子挪开,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人胸脯上。

    说来也奇怪。折腾这半晌,她心里反而清明多了。方才的慌乱竟也不翼而飞,镇定的对那撅嘴地丫鬟道:“锦纹,我要想些问题,你先去别处等着好吗?”

    锦纹郁闷道:“好吧!”说着促狭的眨眨眼,小声道:“我知道小姐想什么,放心你一定能赢过乔家小姐地!”说着便蹦蹦跳跳走了。

    ‘这小蹄子要死了,怎能道破人家心事呢?’诗韵心中小鹿乱撞道。却还没忘了提高声音嘱咐道:“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过来!”

    “知道了,只要小姐不叫,就是天塌下来,奴婢也不过来了。”

    待锦纹跑远了,她便忙不迭地从水中那人胸膛上站起来,冷冷道:“闭上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火气。

    秦雷知道诗韵这回气恼了,满心都是如何挽回,自然是无不顺从。

    诗韵从水中起来。扯过边上的浴巾,简单擦拭一下,便套上了南丝浴袍,把那勾魂摄魄的身子严实的裹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她突然感觉虚脱了一般,软软坐在汤边石头上。一言不发的怔怔出神……

    自从早上见到云裳起,她便心神不宁。诗韵观察了她和秦雷一天,虽然两人刻意装作不熟,但心细如发地姑娘,透过两人偶尔一个眼神、间或一个手势,却能断定两人不仅熟,而且很熟、非常熟、滚瓜烂熟。

    虽然一颗芳心早系在他身上,奈何两人聚少离多,单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天,两相比较之下。她与秦雷只间却生分得多。

    诗韵乃是何等灵秀之人?看出了两人的情愫之后。便明白他们装不熟的缘由——皆因自己这个多余之人在此。

    虽然相处时间少,但她与秦雷鸿雁传书近百封。早从他的字里行间了解到,此人说好听些,便是极重承诺,说难听些便是死要面子。万不会在苦苦追求、赌咒发誓之后,又转手将自己弃之如敝履。

    正因如此,姑娘才气恼,你既然停在芍药上,干嘛还要招惹夜来香?一下午愁肠百结、午觉都睡得辗转反侧。到了晚上掌灯时,却已经拿定了主意:‘我李诗韵还没落魄到要别人施舍的地步,他不好意思说,便明日与他挑明了吧……’

    主意一定,却没有料想中的身上一轻,心中反而被小刀一下下割开一样痛,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往日里与秦雷的一幕一幕便走马灯似地浮现在眼前。

    问郎曾记否,灯火阑珊上元夜,初见便把奴家撞,连个不是都不陪,只知把奴盯着看。莽撞子,奴问你,奴的面上画着花儿还怎地?

    问郎曾忆否,深宫禁苑碧竹林,再见又把奴家吓,惊声怪气没样子,只知把奴的芳心逗。登徒子,奴问你,奴的性子可好欺?

    问郎曾念否,依旧是那永福宫,觍颜贼心把师拜。竹林把酒听春雨,只知把奴的情义勾。才有了,素手调做春笋宴,悉心教你临碑帖。花心鬼,奴问你,这般手段从何来?莫非你惯会将人骗。

    郎却不曾知,荷包香囊奴亲手绣,公主哪会把女红做;郎也不曾知,日日苦盼柳毅信,旬旬皆待邸报至,为的是知道郎君平安无事立新功。却让奴衣带渐宽人憔悴,问奴悔不悔?奴只要郎君把家还,便剩下一把骨头又如何?

    郎还不曾知,忽闻郎君归中都,奴心狂喜恐人知,佯作贪玩荡秋千。整就回鹘髻、点却胭脂唇、披我流苏帷、着我玉霓裳,便把郎君盼。日坠玉兔升、金乌复又回,偏生盼君念君不见君,妾心独悲戚。

    拼去三生胆、忍却十分羞。偷出紫禁城,奴把郎君寻,唯恐别离多。羞把衷肠诉。为地是冬雷震震夏雨雪,今生才敢与君绝。

    你个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息让人愁地小冤家,却不知狂风骤雨有时尽,妾之心恰如细水潺潺无绝期。

    恨死人的负心郎!

    ……

    主意拿定后,诗韵反而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思。这才明白,不知何时,那人便已抢占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坚定的心儿不由重新动摇起来。

    其实诗韵本没打算今夜泡汤的,但俗话说。心平则气和、心浮则气躁,心乱如麻带来了一阵阵的燥热,只好叫上丫鬟婆子,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山。

    本来她钟爱是南边地‘湘妃汤’,那里避风静谧,四周草木也颇有灵气,最是适宜平心静气。但听婆子说午时若兰姑娘便定了离着不远的‘沁阳汤’。

    微微沉吟。诗韵便明白了若兰地目地,羞红脸道:“我们离得远些,去东边吧!那里僻静。”鬼使神差地,她便到了这东边最角上的‘泌阳汤’。若不是脑子里老想着若兰与那人鸳鸯戏水地场景,她定然会看一眼那石牌。

    道边的腊梅都相信,只要一眼,诗韵便会想到‘泌阳’与‘沁阳’太过相近。仅仅为了心里舒服点,她也会换一个汤池。

    只有老天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何整个玉汤山上一百多个汤池,诗韵竟会走到这个池子里……

    好吧!就当她感动了上苍吧!如果她的心脏能接受的话。

    ……

    秦雷闭眼一会儿,便悄悄睁开。至于为何不出声知会,个中缘由便不足为外人道哉了。

    回头见姑娘已经把自个包裹地严严实实,除了两支洁白的小脚丫,无意识的在汤中轻轻晃动,便看不到任何……裸露了。他暂时还不敢看姑娘的脸。

    就算十分钟情精致圆润的小脚,却也不代表他能直勾勾盯着人家姑娘的脚丫子看。诗韵说过,这家伙在女人面前极要面子。

    所以看了一小会儿之后,秦雷便打破沉默道:“别太伤心了,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最近蔬菜吃的太少。有些夜盲。”

    诗韵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沉默半晌才幽幽道:“方才那人若不是你,妾身早撞死在这大石之上了。”

    秦雷心中一阵感动,轻声道:“我知道,仅仅道歉没有用,不如我以身相许吧?”经过方才的闹剧,秦雷感到与诗韵地距离好似近了很多,原来可万万不敢说这种话。

    诗韵见这时候她都不正经,不由一阵气苦道:“难道人家生下来就是让王爷糟践的么?”

    秦雷连忙挠挠头,小声道:“其实我是想表达另一层意思……”顿了顿,抬头望向诗韵那花容惨淡的小脸,郑重道:“我会负责的,过完年就向你爹提亲。”他却是实打实的经验主义,拿着对付属下兄弟的法子,来对人家姑娘。

    哪知诗韵听了并不领情,面色反而冷淡起来,紧了紧衣襟,将双脚收回岸上,柔和但有些疏远道:“民女没缺胳膊没少腿,连根儿头发都没掉,用不着谁负责。”说着向秦雷福一福,礼貌笑道:“夜了,王爷也早点歇着吧!”便要转身离去。

    秦雷心中哀叹一声,看来老子来文地始终是二把刀,好在老子习惯来武的。

    想到便做乃是武人的优良特性,只见秦雷稳稳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诗韵光滑的脚踝,微微向池子里一带,便听着哗啦一声,就将身子轻盈的姑娘拉到了水里。

    诗韵本来已经转身要走,却不料身子骤然腾空,又轰然落水,这变化着实让人猝不及防,直到她的娇躯被秦雷从温泉里抱起来,都没有回过神来。

    感觉到水淋淋的身子,被有力的臂膀紧紧拥着,手脚都被夹得紧紧地,诗韵这才茫然抬起头,便见到那人的脸越来越近。

    还没有反应过来,诗韵便感到自己地双唇被一双更火热地唇覆盖了,酥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她只感觉轰得一声,全身地血液都汇集到了心脏之中。

    四肢软绵无力,必须要紧紧抱住他才能……安心。

    月色温泉中,花开并蒂莲。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三一五章 身披麻袋 头顶锅盖

    月牙儿拨开淡淡的云,痴痴望着水中的影。

    痴缠热吻的人儿紧紧贴在一起,良久良久才分开。

    诗韵一手轻轻摸着微肿的嘴唇,一手按着轻轻起伏的心胸,星目迷离间水汽氤氲,身上的淡淡清香竟变得芬芳起来。

    秦雷双手揽着姑娘的蛮腰,执着问道:“这下要我负责了吧?”

    一句话便把这旖旎的气氛打得粉碎,诗韵苦笑一声,竟然无言以对。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秦雷继续追问道。

    诗韵心中兀然蹦出一个词——‘牛嚼牡丹’……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抬头望着秦雷的下巴,蚊鸣道:“你这人怎生如此霸道,偏要把人家最后一丝尊严也要踏碎了……”

    秦雷的贼手伸进诗韵的浴袍,手指在她婴儿般细嫩的背上划动,用最低沉磁性的声音道:“若不这样,你便不要我负责了……”诗韵的小脑袋无力低垂一下,额头轻轻磕在秦雷硬邦邦的胸膛上,无力呻吟道:“能不能不讨论这个问题……”

    秦雷呵呵一笑,刚要说话,却听到小丫鬟锦纹远远叫道:“小姐,小姐……”

    诗韵心里一阵埋怨:‘这丫头怎么如此多事。’嘴上却还要不紧不慢道:“什么事?”

    “巡夜的婆子在附近发现一身夜行衣,怕有歹人出没,咱们快些回去吧!”锦纹的声音越来越近。秦雷只好无奈地躺回水中,仅留着半边脑袋露在外面,双手却搂着诗韵细嫩的小腿不放。

    “放手……”诗韵小声道。

    “让不让我负责?”执拗的王爷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印证一句话——只有偏执狂才能成功。

    见锦纹已经过来,诗韵只好勉强蚊鸣道:“都依你,快放手吧!”秦雷这才得意洋洋的放开双手,看着姑娘从水中起来,又小声道:“今晚上你可真美啊!”诗韵身子一顿。没好气的横他一眼,轻声道:“云裳怎么办?”说完便上了岸。

    “小姐。你怎么浑身都是水?”只听锦纹关切问道。

    “啊……失足了,我方才失足了。”诗韵心里暗叹一声,轻声答道,便与那锦纹携手离去,到一边暖亭中更衣去了。

    等了半晌,听见人声渐渐小了,秦雷心道:‘若兰还不得怨死我。可得好好陪个不是。’便起身游到出发的地方,湿漉漉地上了岸,去寻自己的衣裳。却发现搁衣服地大石下……居然空空如也。

    ‘等等,方才那锦纹小丫头说什么来着?’秦雷突然出了脑门子汗,心中暗道:‘好似发现了一身夜行衣什么的。看来是被拿走了,话说他们随便拣男人衣服作甚,莫非也有内衣狂?’

    稍稍静下心来,他便猜到。那些人定是衣裳拿下去当罪证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无数宫中侍卫,牵着大狼狗过来搜查了。他自己虽然可以安之若素,却不能让人在这发现了,不然明天说什么的都有,让诗韵颜面何存?

    好在这山上尽是温泉。温度却要比别处高上许多。秦雷便赤条条不挂一丝的上了岸。想去方才诗韵更衣的亭子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可供遮体的东西,哪怕是一条裙子一片窗帘也好。

    但他显然不懂此中规矩,山里温泉众多,但用的人却很少,所以除了几个常用地亭子,其余的并没有任何内设,都是丫鬟婆子们随用随布置,用完了再收拾起来,打扫干净……

    所以望着空空如也的亭子。威隆郡王是欲哭无泪。正要仰天长叹一声:‘乐极生悲、泰极否来。’却看见亭子边上竟然种着棵绿油油的芭蕉树,不由大喜过望道:‘天无绝人之路啊!’

    一边下意识捂着某处向那边走去。一边心中嘀咕‘这玩意不是只生在南方吗?’一转念,却又想到这山上四季热气腾腾,长个芭蕉香蕉之类的倒也没问题。

    不错,秦雷要做一件火奴鲁鲁草裙,好在他前生无数次野外生存,做起这些来倒也轻车熟路。

    扯下几片肥大的叶子,甩去上面的露水,在身上比量一下,发现一块就可以将屁股围起来,不由暗自感叹一下身材真棒。将那芭蕉叶子用叶柄穿了,便是一条短裤。又不放心的包了两层,这才不虞走光。

    再拿两片叶子从肩上垂下,交错对扣,便是一件马甲。这就算是上衣下裳、完备齐了。扭扭屁股、感觉活动还算自如,秦雷便小步往山下走去。

    到了那石碑边上,秦雷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误把冯京当马凉了,不由汗颜地咂咂嘴,暗叹道:‘诗韵这妮子平日里裹得里严严实实,想不到却实在有料啊!’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心道:‘我也不能这样下山啊!’便往南边寻去。那身简易草裙自然不太耐用,一路上经过好几次修理,也添上了许多材料……共计一条草绳、两块布头、以及梧桐叶子若干。

    刚走到山中央,便听到石径上又轻微的脚步声,秦雷赶紧躲在一边大石后,偷偷往外瞅去,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

    若兰有些郁闷哦!或者说相当十分非常的郁闷,酉时一过她便把沁阳汤边的亭子布置好,又把伺候的丫鬟挥退,自己坐在亭子里里等王爷。谁料左等等不到,右盼盼不着,直到月过中天,约摸已到亥时,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穿好大氅,下山寻找王爷去了。

    她以为秦雷睡着了。结果楼里并没有人,再问楼下的丫鬟却说不知去向,她便知道王爷又是从窗户翻出去地。心道,八成是迷路了。却也不好声张,又独自折返回后山,打个灯笼四处寻找。

    她知道秦雷警觉。是以并不出声,只是闷头走道。果然刚走到山中央分叉的地方。便听身后有人轻声道:“小兰兰……”

    若兰如释重负的回头叫道:“王爷……”却一下子呆住了,只见一个树叶裹体、腰缠草绳、手拿木棍、身披破布的青年男子,在朝自己憨笑。

    “鬼呀!”若兰吓得尖叫一声,却被那鬼一个箭步冲上来,捂嘴嘴巴道:“我是秦雷!”若兰这才惊魂稍定,怯生生打量着那比叫花子还凄惨的男子,可不就是王爷吗。

    若兰点点头。秦雷便把手放开,只听她长舒口气,惊讶道:“王爷,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秦雷挠挠头,郁闷道:“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最后成了这般模样。”这人忒是j诈,一句话谎话也没有,却把中间一轱辘掐了。仅留下开端和结局。让人家姑娘误以为,王爷是为了给自己惊喜,才打扮成这样的,心道:‘怪不得不敢走正门呢,穿成这样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