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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109部分阅读


    “怎么可能?”秦守拙忍不住轻声道:“哪家也不会答应的。”便感到一阵冷风嗖嗖地扑面而来。抬头望去时。只见到敞开的大门,门前却已经空无一人。

    呆滞了很长时间,秦守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是呀!一女怎么可能二嫁呢?”

    ……

    “王爷,为何对这家伙如此……温柔?”石敢跟着秦雷从房中走出来,待走得远了,便轻声问道。

    秦雷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出很远才轻声道:“以前有位伟人说过,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此乃任何斗争的取胜法宝。”有些自嘲的笑笑道:“即使你是一小撮,对手是大多数地时候,也要遵循这个法宝。”

    四下看看并无外人,石敢这才颇为不敢苟同道:“难道像秦守拙那样地墙头草也要团结吗?这种人关键时刻就拉稀。有什么用?”

    秦雷摇头微笑道:“他有没有用另说,但不能让他再像墙头草一样乱晃了,让人眼晕。”其实秦守拙怎会没用?简直用处大了,只是他懒得与石敢分说罢了。

    到了拴马地地方,早有卫士解下雪里烧的缰绳,递到秦雷地手中。一踩马鞍,秦雷潇洒地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索,透着股子英挺劲儿。

    “王爷,咱们去哪?”石敢赶紧问道。

    “京都兵马寺。”秦雷清声道。

    ……

    京都兵马寺统领着整个京城的卫戍。座落在西城兵马寺大街。离大将军街仅隔了三条街。虽然比不上太尉府威风,但好歹也是京城的防卫中枢所在。自是别有一番威严。

    京都兵马寺的堂官是武职,正三品地卫将军衔,虽然也挂着个卫字,却绝不是江北卫、太子卫这样的杂鱼卫将军可比。那是京都卫戍力量的统领,绝对的朝廷重臣。

    这任京都卫将军赵承嗣刚刚上任不到一年,却让兵马寺的战力提升了许多,至少从门口站岗的卫兵身上,能感到些许的肃杀之气。

    “站住!兵马寺街内不得跑马,违者杀无赦!”见一队黑衣骑士从大街东头驶来,卫兵队率一边敲响警钟,一边大声警告道。

    卫兵转瞬结阵,兵马寺门口霎时长枪林立。

    对面的骑兵整齐地在门前停下,骑兵们轻拍马头,几百匹战马纷纷漂亮的转身,几乎是转眼间,便成了面向门口列队。

    “大秦隆威郡王殿下驾到,速速请你家将军接驾。”石敢大声对那队率道。队率一听,知道惹不起,赶紧拱手恭声道:“请王爷稍后,卑职已经通知我家将军了。”说完便肃立在门前,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石敢刚要发作,却听秦雷轻轻咳嗽一声,只好愤愤压下火气,一手按刀一手扶鞍,板脸等待着。

    好在不一会儿,大门吱吱呀呀的洞开,两队衣甲鲜明的卫士分列大门两旁,一身戎装的赵承嗣带着一干手下出门相迎。

    伴随着“恭迎隆威郡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的问安声,秦雷翻身下马,微笑着颔首道:“起来吧!”便大步走进了院子里。两排全副武装的黑衣卫紧紧相随。

    赵承嗣赶紧起身头前带路,把秦雷迎进正厅之中,奉为上座后,恭声问道:“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打量着这位高大魁梧、卖相颇佳的将军,秦雷心道:‘这些人怎么都是一个腔调。’但他跟赵承嗣不熟,甚至之前都没说过话。是以一本正经道:“赵大人,咱们素未谋面。孤却已经久仰你的大名了。”

    赵承嗣谦逊道:“王爷才是真正的大名鼎鼎,卑职久仰至极。”有道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互相吹捧才热闹。

    秦雷哈哈笑道:“那就互相久仰,不冲突的。”说着指了指下首的椅子道:“坐吧!孤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赵承嗣笑着拒绝道:“王爷面前没有卑职的座,我还是站着回话吧!”他这话听起来十分顺耳,实际上却话里有话——我们没那么熟。俺也不打算在你的手下做。咱们有事说事吧!不用那么亲热。

    秦雷已成丨人精,当即品出了他话里地滋味,微微一笑道:“站着也好,消化食儿。”

    赵承嗣年纪轻轻就能爬上高位,自然不是蠢人,明白秦雷在笑话他地近况,压力大得有些吃不消了。这是实话。自从河阳公主被逐出中都,他就大黄狗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太尉李浑不喜他对河阳公主言听计从,渐渐疏远了他,怕是只要有机会就会把他拿下来。而昭武帝和文丞相本来就跟他不对付,自然乐得看他地笑话。

    而唯一可以倚靠的河阳公主又去了东都。他竟有些茕茕孑立、孤苦无依地感觉,实在是快要吃不消了。

    但即使再难过,他与这位隆威郡王殿下都没什么好谈的,此事无关风月,纯属立场不同。所以对于这位王爷的造访,他心中极是戒备,唯恐被那张出了名的巧嘴动摇了心智。

    秦雷将他面色阴晴不定,微微一笑道:“孤今日来,就为一件事,请赵大人取消禁止难民入城的命令。”

    赵承嗣不禁暗暗松口气。心道:‘公事就好。’面色自然也平缓下来。恭声道:“王爷容禀,此事乃是丞相府下令。京都府执行,我们兵马寺只不过是个协办,你要是想解决这事儿,还得去找秦府尹、或者文相爷更好。”

    见他们果然开始推诿,秦雷心中不悦,但也知道发作出来没有什么好处,只能让双方连好好说话地可能都没有。再说人家又不是秦氏宗亲,那打狗棍也打不着他,所以只能按着性子,尽量平和道:“孤是从秦守拙那里过来的,他也同意提前放人进城,但他告诉我,最终放不放,还要看赵将军的意思。”

    又坐正身子,双目炯炯地望向赵承嗣,声音低沉道:“城外近十万难民,已经在几十年一遇的寒潮中挣扎半月,每一天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人饥寒而死。他们可都是我大秦的子民,奉养我们这些达官贵人的子民呐!”秦雷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以至于不得不紧紧攥住拳头,压一下胸中澎湃地怒火,一字一句的艰难道:“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又有几个无辜死去了。”

    说完起身拱手道:“孤代城外几万子民求将军了。”

    赵承嗣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侧身避开王爷的行礼,口中连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卑职要折寿的。”秦雷却充耳不闻,依旧微微躬身抱拳,嘴里仍诚恳道:“请赵将军垂怜。”

    赵承嗣没办法,只好给秦雷跪下,伏首无奈道:“王爷爱民如子,卑职深感惭愧,若是仍不作为,怕是要遭天谴的。”

    说着直起身子道:“只要秦府尹给道文书,证明是他先同意地,卑职便背下这干系,哪怕因此回家种地又何妨?”

    秦雷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此人居然如此通情达理。却不知赵将军因为这些日子的失意,渐生去意,这才表现的如此大度。

    大笑着将赵承嗣从地上拉起,秦雷大包大揽道:“赵大人真能玉成此事,那是功德无量的,孤王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因此受累的,放心吧!”

    赵承嗣万没想到,这位王爷居然将自己担忧月余的事情,一下子扛了过去,顿时感到浑身一轻。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三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从京都兵马寺出来,天色已经擦黑了,秦雷打发石敢去京都府讨要秦守拙的条子,自个则带着余下的卫士回去清河园,若兰还等着吃饭呢。

    队伍越过大将军街,便直插北城去了。此时天寒地冻,又是一年里最闲的时候,人们宁肯在家里围着炉子拉闲呱,也不愿意上街走动,是以还未到酉时,大街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了。这种冷清的景象,更让劳累一天的黑衣卫们,如倦鸟盼归巢一般,快马加鞭往清河园赶去。

    不一会儿,队伍便上了北城的青龙大街。秦雷不自觉地往街角一家灯火辉煌的红色建筑望去,那里是石猛和庄蝶儿的老巢——在京城已是大名鼎鼎的青楼‘满园春’。

    这一眼却看出不知多少是是非非。

    只见此时本应宾客盈门、车水马龙的满园春,竟然被一群官差围了个水泄不通,似乎还有人在吵闹推搡。

    “吁……”秦雷勒住马缰,低声喝道:“去看看。”一小队黑衣卫拨转马头靠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回来禀报道:“是税务司的兵丁,好像要封门查账!”

    “狗屁!”秦雷啐一声,冷笑道:“孤倒要看看,是谁给老子上眼药。”说完便策马冲了过去。

    ……

    平日里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士农工商,或是为了家族、或是为了前程、或是为了生计。一年到头都忙碌的紧。但从除夕夜开始,人们地节奏顿时放缓下来,不论贵贱,都想着舒舒服服过个年,好生歇上一歇。

    可整日闲着总要找些乐子吧?总要发泄下旺盛的精力吧?所以正月里大部分行当歇业,但一定不包括青楼。即使是最普通的窑子,一天的进项也要是平日的倍。又有那个老板愿意歇业呢?更何况满园春这种规模颇大的青楼。

    庄蝶儿的买卖做大了,早已经从满园春搬出去。遥控指挥全局,只有初一十五查账地时候,才会回来趟。现在在这里掌柜的乃是她当年交好地姐妹,花名唤作‘赛玉环’的一个年青姑娘。

    赛玉环蒙庄蝶儿搭救,超脱苦海,翻身上岸。自然是铭感五内,感恩戴德。做起事情来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进了正月便没有再离开满园春半步。

    但今日傍晚刚刚开门,就有护院来报:“税务司的老爷来了,看起来像是要找碴。”

    往发迹插上最后一根金钗,赛玉环款款起身,柔声道:“随我去看看。”便带着几个龟公护院到了前厅。

    只见几十个税吏或坐或立,把个偌大的门厅挡住,不让任何人进来。客人们见此情景。纷纷掉头就走,出来玩就图个乐子,却没有必要在这儿添堵。

    看着到这一幕,赛玉环心里暗暗着急:‘这一下子损失的人气,还不知多会儿才能再聚起来呢。’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讨喜的笑脸,一边花枝招展的迎上去。一边腻声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苟大人呀!您老今日怎么得闲,来我们这个小地儿呢?是找春燕还是找紫燕呢?”说着靠上身子去,咯咯娇笑道:“还是干脆燕双飞?”

    那苟大人见她表现地亲热,面上不由发紧道:“赛老板莫开玩笑,本官是陪我们主事大人过来公干的。”这话意思是,你别不分场合呀?

    顺着他的目光,赛玉环望向上首就坐的肥硕胖子,只见这位怕是有三百多斤,赘肉横生、体貌入猪。更令人恶心的是那双小眼睛。毫不遮掩地散发着滛邪的光。

    强抑住一阵阵反胃。赛玉环佯作激动道:“我说今日怎么老是有喜鹊唱呢,原来果然有贵人上门。”说着福一福道:“敢问这位官人贵姓?”

    那胖主事嗬嗬一笑,挠着肉嘟嘟的下巴道:“赛老板是吧!本官姓什么不重要,你把事情交代清楚才是正办。”单从外观就能看出,这位主事大人乃是酒池肉林中遨游过的,自然知道先把对方折腾服帖,再予取予求地道理。

    赛玉环心中咯噔一声,面上依旧微笑道:“大人真是敬业,大过年的还要奴家交代,”说着将纱裙内的鸳鸯抹胸向下扯了扯,一对浑圆白嫩的玉|乳|便被挤压的喷薄欲出。对面的猪头主事呼吸顿时粗重,肥厚地嘴唇也微微蠕动起来。见他如此不堪,赛玉环几欲作呕,偏生还要微笑道:“不如来一桌上好的酒菜,奴家陪着大人喝几盅暖暖身子,再慢慢向您交代……”又双目迷蒙的抛个媚眼,嗲声道:“好不好嘛!大人啊!先把门放开吧!人家要开门呢……”

    那主事大人早已被她勾得烈火焚身,咕嘟咕嘟咽几口吐沫,便要浪笑着点头。却猛然想起这差事乃是文尚书交代下来的,别说她是赛玉环,就是真的杨玉环站在面前,也是不能答应的。狠狠一拧肥硕的大腿,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一点,嘎嘎大笑道:“好呀!本官就领赛老板个情。”又对那苟大人道:“你继续在这守着,不许放一个人进来,本官进去听赛老板交代问题。”

    说完便滛笑着起身,伸出熊掌般的肥手,要去挽赛玉环的蛮腰,赛玉环娇笑着躲过,咯咯笑道:“您不让开门,奴家也不让您碰。”

    那主事哈哈笑道:“小美人,你还不知道吧?本官最喜欢用强了。”说着一挥手道:“把她给我抓住喽。”几个税卒正巴不得揩点油水呢,闻言便如狼似虎的扑上来。要将赛玉环擒住。

    “住手!”一声霹雳般地暴喝响起,吓得几个税卒一哆嗦,身形也是一滞。就这一眨眼地功夫,几条黑衣汉子便冲了上来,将那赛老板护在身后,怒目而视着这群无耻的胥吏。

    这几人便是增派到各门店地护院,乃是卫戍司精心培养的力量。忠诚勇猛,预备着守护重要人物之用。此次纯属特殊时期友情客串。

    那主事被气的满脸肥肉直哆嗦,恼火道:“反了反了,竟敢阻挠朝廷命官执法,来人那,统统拿下拿下!”更多的税吏掏出腰间铁尺锁链,叫嚣着扑上前,便要锁拿这些人。

    几个卫士恼火他们行事龌龊。下手不留余地,一番大展拳脚,便将一干虾兵蟹将锤倒在地。

    那猪头主事瞪大一双小眼,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殴打官差,好一阵子愣神,才尖声叫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说着对那狗主事道:“老苟,去叫人过来。老子就不信了,还料理不料咱们这一亩三分地?”

    那老狗赶紧跑出去搬兵,那猪头主事则在一干手下地掩护下,暂且撤出了院子。

    惊魂稍定的赛玉环,神色复杂地望了卫士头领一眼,又是感激又是微嗔道:“谢谢大哥搭救。可咱们给石老板添麻烦了。”

    卫士咧嘴一笑道:“临来地时候,俺们大人说了,有人捣乱只管揍,揍挺了他负责。”对于这种脑子都肌肉化的家伙,赛玉环还能说什么?赶紧让人去通知庄蝶儿,剩下的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

    秦雷到青龙大街时,税务司的大队人马也刚刚开到满园春门口。

    见来了几百号子手下,猪头主事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哼哼冷笑道:“把他们抓起来,老子要把他们摆成十八般模样!”百十号手持刀枪的税吏便要往门里冲。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住手!”冲锋中的黑衣卫齐声呐喊。有如一道平地惊雷,让所有人心中一哆嗦。待寻声望去。便见一队黑衣黑甲黑马的黑骑士,地狱使者般,踏着漆黑地夜色而来,顿时就震慑住了全场,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包括那猪头主事。

    转眼之间,黑衣卫便冲到了门前,税卒们这才看见,这些骑士居然全部端着弩弓,弓弦已经上紧,一触即发。

    “你们要干什么?”沈乞傲然俯视着乱七八糟的税吏,冰冷地问道。

    这些税吏虽然如尘泥般低贱,却也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黑衣卫,一见到这些从头到脚、从人到马全都是黑色的恶煞,立刻便联想到了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王爷,哪里还敢动弹分毫?

    那猪头主事没料到对方的援军来地如此之快,躲在人群中哆嗦道:“我们是税务司的,接到举报说满园春偷逃税银、私设分店,过来检查检查,也好还赛老板个清白。”

    “检查?检查还要出动这么多兵力?我看你是要抄家吧!”沈乞冷哼道。

    猪头主事探出半个猪头,细声陪笑道:“他们拒不合作,殴打税官,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对背后的黑幕了解一些,是以即便心里长草,也要咬牙硬撑着。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比起隆威郡王那高在云端的声望,还是相府所拥有的对满朝官吏陟罚臧否地权利,更让他畏惧。

    沈乞本就不是伶牙俐齿之人,被这胖子不软不硬顶几句,直觉他说得合情合理,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击。

    就在他有些尴尬之时,道左响起了妩媚的笑声:“我说这位主事大人,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买卖。”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个身穿翠色衣裙,外罩枣红流苏披风的少妇,在几个黑衣卫士的护卫下,从夜色中走出。

    见那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