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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歌第6部分阅读

    着鼻子,那里又痒又痛。

    她对我怎么会误解这么深呢?她怎么还不知道我爱她有多深?她能讲出来吗?

    一行热泪从他左眼落到枕头套上,打湿了一大块,很快又变得冰冷。

    她翻了一下身,他知道她已经开始入睡。明天早上,他向她说些什么?这种令人沮丧的感觉在他胸内会存留多久?她的眼窝将深陷下去。她哭过以后,讨厌在公共场合露面。

    在他们一生中,也吵过几次架。在她怀孕以后的禁欲时期,他们和大多数已婚夫妇一样,有过一些小龃龉。最历害的一次是关于一位叫凯伦&8226;;温斯特的女教师,她离婚一年后,与他调情。“我不想那个女人到你的办公室!”克莱尔大声叫喊。他说,他没有办法不让她进办公室。因为所有教师都有权到校长办公室与校长谈任何事情。整个事态因汤姆把约翰&8226;;汉德曼牵扯出来而升级。约翰&8226;;汉德曼经常课间休息时到克莱尔的教室与她闲聊。这终于导致嫉妒之心总爆发。

    那一次,她的眼窝也深陷下去过。

    半夜时分,他醒了过来,突然意识到她在身后绝对是醒着的。她不说也不动,但她的双眼睁着,和她睡了十八年,他深知这一点。

    他睡觉时,常埋在毯子下面。他的心脏跳动得特别历害,似乎要将他从一边推向另一边。这种情况在深夜时有发生,他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她也知道这一点。

    他们背对背躺着,皮肤离得很近,孤独,冷漠,凄苦难言。

    几分钟后,她终于打破沉默,动了一下。

    “汤姆?”她悄声唤道,碰了一下他后背。

    他迅速翻转过身,就象木桶从车上滚下来一样,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的怀抱,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心脏突出来。

    “克莱尔……哦,克莱尔,”他悄声说,抚摸她,爱她,因对她冷淡并喝斥她而深感愧疚。自己亏心,却反而指责人家,是发生这次冲突的主要原因。

    “我很抱歉,啊,上帝,我多么爱你啊!”她抽泣着说。

    “我也很爱你,我很抱歉!”

    他们的四肢互相紧贴着,感到实在难以表达此时的感情,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请原谅我,我真不能……”抽泣使她说不出话来,“我简直无法忍受你不睡在我旁边。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他又吻她,打断她的道歉,直到她挣扎着出不了气。她移开嘴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手从他手弯后面抓住他。随后她脱光衣服,他也一样。她的脚后根和小腿紧紧缠着他,形成一个心形,圈住他的臀部,十八年来的感情再次大爆发。结婚时的誓言,过去以及今晚的争吵,非同寻常的嫉妒之心,都使他们感觉到他们是真正相爱。这种爱也由孩子们分享着。他们也希望儿子和女儿知道,他们的生活是最美好的,决不会因为父母的过失而受影响。他们为自己的婚姻、职业、子女都付出了多年的努力。他们应当相互尊重、爱戴。基于这些原因,当他们的结合受到威胁时,双方都恐惧不已。

    现在恐惧消失了,通过这次冲突,将恐惧赶开,这不仅仅是性,而是相互赔礼道歉,重新开始,重新承诺。

    事情完结,安安静静地睡在对方的手弯里,克莱尔向上躺在汤姆的胸膛上。

    “你别离开我!”她悄声说: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我不知道。”她的手轻轻的压力提醒他,她的恐惧缘于嫉妒。“我不知道,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永不分离。”有时她说出这类傻话,他真不知道她的不安全感从何而来。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头发上,用大拇指触摸她的面颊。

    “克莱尔,你干吗要这么说?”

    “我不知道。或许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才和我结的婚,这个念头始终不散。”

    “我与你结婚,是我愿意的。”

    “我知道,真的,但从内心深处,哦,我不知道。”她实在无法让他明白这一点。这种方式露丝知道。这种恐惧来自婚前怀孕。几年前他告诉她,她这种想法使他非常恼火。并为此而吵了一场,她不想这种事在今晚又重演。“汤姆,我实在太累了,不谈它了吧!”

    他们闭嘴了,都偏向左侧,两人的曲线配合在一起,简直象两条丝带。他握住她的|乳|头,叹了一口气。她把手肘弯曲,搁在他臀部,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第六章

    星期五晚上6:45,新学年开学的第四天,hhh高中的更衣室里人声鼎沸,新赛季主场赛在这里举行。所有70名橄揽球队成员都汇集在体育馆。人声不断,门的开关声,肩垫子的卡啦声,红色、白色运动衫在蒙蒙湿气中晃动,日光灯将空气照得透亮。球员们两腿叉开,坐在油漆闪亮的长凳上,伸展他们的四方垫子,或拍着手。即使毫无视觉的人也能分辨出来宴会厅的位子,甜丝丝的雾气腾腾,水泥地板到处是水,从未干过。

    罗比&8226;;伽德纳把自己的臀垫放进裤子,双腿叉开垫好,再用松紧带把肩垫系好,套在肩上。大约10英尺远处,杰夫&8226;;莫尔豪斯正在和肯特&8226;;艾仁斯说什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个同时笑了起来。罗比搞不清是什么原因,新来的小子使他烦恼如此。最好的朋友跟艾仁斯这么热乎;比萨&8226;;罗斯特德也开始围着他转悠;不只一次,罗比看到自己的妹妹切尔茜站在储物柜旁和他谈话。这些都让他很不高兴,

    教练戈尔曼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手拿记录簿,穿着海军兰裤子、红白色拉链夹克衫,红帽子的遮阳上印着hhh字样。他短促地吹了声哨子,说:“大家听着,”他站着就象一个垃圾桶,两腿叉开,记分牌顶着下额,“本赛季首个主场赛就在今晚,我们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开端。你们都已作了努力,但在赛季结束前,大家还得更加努力。布莱恩队是我们的劲敌,并且总是强敌之一。我们需要灵活、强有力的防卫,才能打败他们。你们都想知道谁能担当这个重任,哪些人上场。我不想让你们等得太久,下面是首发阵容名单:伽德纳,四分之一后防;鲍格勒,左半场后卫;皮诺斯基,左全场后防。”

    当他念到名单时,有些人的肩抬了起来,有些则站起来,但整个房间仍保持安静。“艾仁斯,移动后位!”读到这里,罗比的眼睛望着杰夫&8226;;莫尔豪斯,他去年就打那个位置。今年首场他还想打那个位置。罗比想,快念杰夫的名字,快念,但名单念完,却没有杰夫。罗比很难想像,在他从中场跑回时,还有谁能和他很好配合。他和杰夫从三年级在皮威联盟就开始一道打球了。

    教练念完名单,就开始赛前动员讲话。针对对方阵形安排情况,提醒队员思索每个人应考虑的战术战略对策。这些东西,在这之前的训练中,已重复讲过许多次了。罗比的眼睛斜视艾仁斯,他正以稍息姿势站着,在教练讲话的四分钟时间里,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的这种专注神情也使得罗比冒火不已。

    “好,上场吧!向他们展示谁是更好的球队。”

    教练讲完,罗比回过神来,提着头盔,和其他队员跑向赛场。他皱着眉头,跟在肯特&8226;;爱仁斯身后几步远处。

    观众已进场,啦啦队员们在球队进场时,开始鼓动拍手,乐队奏起校歌,熟悉的进行曲节拍弥漫在夜空中。罗比瞥见了切尔茜,她正和其他队员一起欢呼。当艾仁斯走过后,她半侧过身,喊道:“嘿,罗比,快跑,跟上!”她打乱了校歌的节奏,罗比走过,才恢复过来。

    从记事开始,罗比&8226;;伽德纳参加过多次这种比赛场面。凉爽宜人的夜晚,松软的草坪,对他有很大吸引力。大喇叭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学校彩旗四处招展。高三年级,高中阶段的最后一年,他当球队四分之一后卫,体内充满活力,准备迎接挑战,还有切尔茜在此当啦啦队员,也使他神清气爽。但在更衣室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如意。杰夫感觉怎样?凭什么德克萨斯小子一来,他的好朋友就变成了板凳队员?那小子只说了几句“是,先生,”就马上成为首发队员?

    杰夫抓着罗比右肩,一起肩比肩走着。

    罗比说:“怎么样?你变成无业游民了。”

    “是呀,我能说什么呢?教练安排的。”

    “那倒是,不过我觉得这次他错了。”

    “最好别让他听见,要不然他要让整个球队做二十,二十的!”二十,二十是教练的一种可怕的惩罚,没有哪个人能躲得过。

    走到50码线,作为防卫队长,罗比下达命令:“散开,作准备活动。”他调整了一下队形,让他们围成园圈作柔软体操,伸展四肢等运动。“成对练习!”他命令到,队员们两人一组练习踢腿。“艾仁斯,你过来!”

    肯特&8226;;艾仁斯站了过来,空气中充满火药味。没有任何预兆,他一脚向肯特踹去。肯特及时抓住他,毫不放松手。罗比身体前倾,直到他的头几乎挨着膝盖。肯特抓住时机,踹出右腿,接着又踢出左腿。踢完后,他们的脚色换了位。看着艾仁斯的头,罗比感到自己的敌意更加强烈。

    “你和我妹妹干了些什么事?”

    艾仁斯站了起来,回答:“没什么事。”

    “我看见你们一起在大厅里。”

    “是的,她很不错!”

    “那你们干了些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和她一起外出过吗?”

    艾仁斯换了下脚,甩动另一只脚后跟,“我作了又怎样?”

    “别妄想!我是说,这不关我的事,你和她最近很热乎了,对吗?”

    艾仁斯放下脚,稳稳站立着,两手放在体侧,“你吃了什么药,伽德纳?”

    “没什么?”

    “你说的是真话?我新来乍到,也许我挤掉了你的朋友,第一线出场,占了他的位置。但我们还得在一起打球呀。如果你认为那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到外面谈。”

    “不,”罗比回答,假装沉着。“没有任何问题。”但开始作手部准备活动时,他尽全力将球砸向艾仁斯,一个一个地全力将球砸向他。使他应接不暇,不能回传,或接落。

    终于,艾仁斯将球以同样的力量回掷向罗比,让他防不胜防。当他退后一步保持平衡时,球从他身上跌落到草地上。“你怎么啦,伽德纳?”艾仁斯大叫:“为什么不省下力气对付布莱恩队?算男子汉吗?”

    最后一分钟快结束时,戈尔曼教练说:“好啦,两人在后场盯紧33号打主攻的约丹尔,其余的跟进,并注意他的进攻路线,他可能跑到47码处,外线人员保持住对他的防范。防卫时,特别要注意48号佩尔森,他高6英尺5英寸,长得象金刚,懂得怎样推倒防线,所以防守队员切莫让他得球,懂了吗?为了赢得这次比赛,这两个人是我们重点防备的,千万牢记。好了,比赛开始了,去吧!”

    他们一起把手迭在一起,高喊一声,迅速散开。

    第一节过了三分钟,教练叫他们伪装转向曲线进攻,肯特跑出圈外,抓住传球,将球投入终端6分区。

    观众了,乐队奏起校歌,啦啦队员欢呼雀跃,进攻队员拥向艾仁斯,抱住他的头盔。“干得好!”大声喊叫,高举拳头“干得好,干得好!”

    伽德纳什么也不说,他拿住球,发给边锋,掀开面罩,仍不说一句祝贺的话。他站在杰夫&8226;;莫尔蒙斯旁边,只感到愤恨,但又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球队成员在此刻应有的感觉。

    第三节,艾仁斯又进了一个球。他一个鱼跃,扑入终点区,闯过边线防护队员。

    在最后一节,他推开对方拦截,打开一个缺口,让四分卫进入,使伽德纳进了一个球,打破了16分平局,hhh高中赢得了这场比赛。

    退场路上,罗比走到肯特旁边,看到其他队友都在周围,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今天干得好,艾仁斯。”

    “谢谢!”艾仁斯也同样毫无表情地回答。两人说话时均目不斜视。

    更衣室差不多走空了,教练戈尔曼走进来。他走到罗比的储物柜旁说:“伽德纳,你穿好衣服后,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罗比回头望了一眼说:“好的,教练。”他穿上夹克衫,把脏运动衣放进网袋,关上柜门。“嗨,杰夫,”他喊道,“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教练找我谈话,这是我的钥匙。”他拿出车钥匙。“要是看到布林达,问她愿不愿和我们一起去吃麦当劳。”

    教练坐在带靠背的椅子上,正在读他的球赛记录薄。“关上门。”他说,身体前倾,将记录薄放在桌上。

    罗比关上门。

    “坐下。”

    罗比坐下来。

    教练沉默了几秒钟,罗比向前倾身,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松开,弯曲着。“这个……”戈尔曼教授终于开口,“你有什么想和我谈谈吗?”

    罗比把手按在胸膛上,眉毛上扬,“我?”

    “今晚赛场上有一点不对劲,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罗比脸变黑了,他的声音带有明显的无辜和欢乐:“我们今天打得好,我们赢了,教练!”

    教练拿起一只铅笔,让它落在记事簿上。“得了吧,伽德纳,你别愚弄我了!从我让肯特参加球队起,你就心头不满。今晚上很明显,你打球时,心里想着别的东西。”

    “但我们胜了。”

    “这不是胜负的问题,伽德纳,你知道这一点。这是一个作为球队的部分,为球队打球,为球队付出一切的问题。”

    “是的。”伽德纳回答,声音很不自在。心里说:“我知道这一点,但你还要这么说教。”

    “那么,你和艾仁斯之间到底为什么?”

    “没有什么。”

    “算了吧,罗比,你给我讲点真话。我是你的教练,当我们球队的团结受到威胁,我想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艾仁斯把你的好朋友莫尔豪斯挤掉了,是不是?”

    罗比用牙齿咬了下嘴唇,眼睛盯住桌子上的一个高尔夫球。

    “是这样吗?事实是你们都参加了一周最艰苦的训练,而艾仁斯却没有参加。”

    “原谅我,教练,杰夫很刻苦,应当是首发队员。”

    戈尔曼放低声音:“我是这里的教练,由我决定谁上场,谁不上场。我的决定是根据谁能使球队发挥得最好。你,从另一方面说,好象忘记了你是一个团队球员在打球。艾仁斯今晚第一次进球时,你祝贺了吗?第二次进球呢?”

    罗比的下巴垂下了,调整了自己的手指。

    教练语气肯定,身子前倾,双手伸在桌子上。“你今晚的行为不象你的作风,伽德纳,艾仁斯打得好,他真的很历害,他来以后每个人都比以前打得好些。而今晚上,他传给你的球,让你进球得分,我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庆祝庆祝。”

    罗比含糊地回答:“抱歉,教练。”

    戈尔曼坐回身子,把一只脚翘在膝上,“如果你们个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要带到球场上。你要是忘记了这条原则,就只能当板凳队员,别来试探我的决心,罗比。我每次都要让球队处于最佳状态。对不对?”

    罗比点了点头。

    戈尔曼拍着手,向门口走去。“那好吧,你可以走了,祝你周末愉快,下一周训练场上见!”

    罗比很小就开始打橄揽球了,当时他的脑袋刚好能戴上头盔。教练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找他谈过话,他一直和队友相处很好,从未被孤立过。

    离开教练办公室,他对艾仁斯的敌意更深了。

    比赛后,在女更衣室,艾琳&8226;;卡莉弗脱下红色毛背心,说:“要是肯特&8226;;艾仁斯邀请我出去,我什么都愿意给他。”

    切尔茜说:“别那么酷了,艾琳,那瑞克怎么办?”

    “瑞克不是橄揽球队员,此外,他实在太霸道了。”

    “但是,艾琳,”切尔茜压低声音。“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还在和瑞克……”她用一只手搅动着空气并悄声说:“……你知道。”

    “瑞克和我今天放学后吵了架。”

    “为什么吵?”

    “关于肯特。他看到我第五节课后,在大厅里和肯特说话。切尔茜,我觉得肯特开始喜欢我了。你是他的朋友,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