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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第23部分阅读

    简陋些,但是诚意满满,我想陛下会满意的。”

    杨凤抬头看去,地平线上,天地交接之处,有一朵火红的云正在迅速接近,马蹄声隐隐传来,脚下的大地也有微微的颤动。他大吃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就去拔刀。钟繇笑了笑:“将军不必紧张,只是陛下身边的三百近卫郎中而已。”

    杨凤狐疑的看看钟繇,再看看荀攸,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们。

    在杨凤疑惧之间,远处骑兵慢慢的收住了战马,按辔而行。大约一巡酒的功夫,他们来到了杨凤等人的面前。

    刘辩头载天子冠冕,身穿黑底红地的皇袍,肩上半披一件火红的大氅,胯下一匹雪白的御马,威风凛凛,英气勃勃。身后的三百郎官打扮相似,只是戴盔而无冠,着甲披氅,氅上绣青龙一头,而不是像刘辩的大氅上绣了九条龙。

    离杨凤三百步,刘辩举起手,三百近卫郎官嘎然而止,整齐如一人。刘辩轻催座骑向前,身后唯王越、史阿二人,王越按剑挽缰,史阿执纛。钟繇迎了上去,躬身行礼:“陛下!”

    杨凤等人注视着刘辩,一时看得呆了。他们没有见过刘辩,一直以来,都听人说天子刘辩轻佻无礼,懦弱无能,无人君之相。即使知道刘辩和袁家斗得不亦乐乎,这最初的印象还是没能改变过来。此刻一看三百郎官的气势,再看看刘辩从容自信的气度,他们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人真是天子刘辩吗?

    荀攸见杨凤等人一动不动,知道他们失态了。不管他们是不是曾经指挥成千上万的人征战,面对天子,任何人在心理上都有一种弱势,真正能把贵贱看得很淡的人毕竟是少数。

    “将军,上前迎驾吧。”

    听了荀攸的话,杨凤等人如梦初醒,羞得面红耳赤。他们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臣……小民……”

    杨凤一开口就憋住了,说是臣吧,他没有官职,说是小民吧,他现在也不是小民。怎么自称好象都不对,杨凤一时抓狂,窘在当场。

    刘辩笑了,笑声温和:“二卿果然英武,有豪杰之气,不知哪位能引朕入营?”

    刘辩称杨郭二人为卿,解除了杨凤的窘境,杨凤松了一口气,心中感激,二话不说,连忙应道:“臣斗胆,敢为陛下牵马,引陛下入营。”

    “甚善。”刘辩在马背上微微颌首,以示致意。

    杨凤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向王越伸出手。王越静静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眼神凌厉,看得杨凤头皮一阵发麻。就在他紧张得无法呼吸的时候,王越慢慢的将缰绳递了过来。杨凤接在手中,王越向后退了一步,按剑而立。杨凤虽然不知道王越是谁,但是他从王越身上看出了与众不同的气势,不敢大意,接过缰绳,转身向大营走去。

    杨凤为天子牵马,郭泰也不能闲着,抢上一步,走到刘辩马前,侧身而行,做起了引导的武士。他们现在不像是敌对的两方,倒像是刘辩麾下的一员大将,刘辩前来巡视,他们出营相迎。

    刘辩很满意,经过荀攸面前时,他看了荀攸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经过一千黄巾步卒列阵的欢迎队列时,刘辩举起了一只手,向两侧的将士们微笑致意。他的动作并不大,笑容也很浅,既不失天子的威严,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他的善意。两侧的黄巾将士见了,心中一松,原本绷得紧紧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三百近卫郎官停在原地,看着刘辩走入黄巾军的大营,鸦雀无声。他们一动不动,既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即便是他们都在黄巾军的弓弩射程以内。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刘辩走进了黄巾军大营。面对着更多的黄巾军将士,面对着这些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黄巾军将士,刘辩心酸不已。

    钟繇说得对,他们只是一群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庶民,他们没有改朝换代的野心,充其量只是想换一个好一点的皇帝而已,他们自身根本没有问鼎的意思。他们不是被人当成牛牛一样的驱使、盘剥,就是被人当成实现野心的工具。

    刘辩想到了中国历史上的那些农民起义,虽然他不相信什么农民起义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之类的教条,但他知道真正的农民起义非常少,农民虽多,但掌握方向的却不是农民自己,而最后收获果实的也不会是农民。

    他们只是一群卑微的蝼蚁,即使是在文明昌盛的二十一世纪,他们也被冠以一个带有侮辱性的称呼:农民工。

    刘辩脸上的笑容不见,他向四周的黄巾将士拱起手,欠身施礼:“天下不安,罪在朕躬。”

    短暂的沉默后,营中哭声一片,无数黄巾将士拜倒在地。

    第117章 当年小道僮

    黄巾军痛恨官府,痛恨朝廷,痛恨皇帝。他们曾经祈祷,曾经哀求,曾经逃亡,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揭竿而起。如果不是民怨积蓄得太久太重,张角又怎么可能在十几年间积聚几百万人的信徒。

    皇帝是天子,是所有统治阶级的代表,所有的愤怒最后都指向皇帝。即使知道眼前的这个皇帝还很年轻,登基才半年多,也没什么恶迹,但是他既然继承了皇位,当然也要继承愤怒。

    父债子偿,这是最简单的逻辑,也是黄巾军的逻辑。

    可是,黄巾军的悲哀在于他们虽然痛恨皇帝,骨子里却还是渴望有一个仁德贤明的天子。当他们看到一个为他们而流泪,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并且希望能对他们有所补偿的天子时,他们忘记了曾经的仇恨,原谅了这个年轻的天子,拜伏在他的面前。

    大营里哭声一片,刘辩两眼含泪,下了马,一一扶起身边的黄巾军将士。

    杨凤、郭泰又惊又怕,既怕有黄巾将士趁机刺杀天子,又对天子的手段感到恐惧。他们紧紧的跟在刘辩身边,既保护刘辩,又将刘辩和更多的黄巾将士隔开。

    荀攸和钟繇紧紧的跟在身后,两人只交换了一次眼神,就再也没有任何交流。可是那一次四目相对,他们都从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疑惑,看到了茫然,看到了恐惧。

    从营门口到中军大营,有五百步的路程,刘辩走了大半个时辰。当他走进大帐时,他的大氅上,袖口上,衣襟上,已经沾满了尘土——上面有黄巾军将士的泪,有黄巾军将士的希望。

    “陛下……”杨凤尴尬不已:“臣就这取水,为陛下洗漱。”

    “无妨。”刘辩看着变了颜色的衣服,伸手解开了腰带。“这是好事,这说明朕还有人心,还有机会重整山河。好了,进了这个大帐,我们就是谈判的对手了,无须客套,坐下来谈吧。”

    杨凤看着刘辩脱去皇袍,露出皇袍里面的鱼鳞软甲,摘下冠冕,换上一顶头盔,惊愕不已。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伸手相邀:“陛下请。”

    谈判的条约之前就已经商量妥当,刘辩亲自来谈,不过是最后走一个形式。从刘辩走进黄巾大营的那一刻起,谈判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都是仪式。他们很快谈拢,黄巾军、白波军接受天子的改编,分成两部,一部驻留在并州太原郡,一部进入关中扶风郡,四万黄巾军大部分都转为屯田兵,只从中精选出五千步卒,由杨凤、郭泰等人率领,随刘辩征战。

    杨凤拜平北将军,关内侯,统兵驻太原。郭泰迁右扶风太守,领屯田校尉,驻雍县。

    一切谈妥,刘辩要求与杨凤单独谈话。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原本没有这个议程。

    刘辩笑笑:“将军身经百战,道法高深,应该不会担心朕一个人吧?”

    听说是刘辩一个人,杨凤松了一口气。他看看刘辩身后的王越、史阿,不紧不慢的说道:“臣是担心陛下万一有什么意外,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刘辩摆摆手,示意王越、史阿退下,杨凤也示意郭泰等人退下。众人虽然惊疑,但是见谈判已成,双方都很有诚意,也没有坚持,都退了出去,将大帐留给了刘辩、杨凤二人。

    杨凤疑惑的看着刘辩,紧咬着嘴唇,不肯先开口。刘辩呷了一口酒,打量着杨凤,转身拿出了锦囊包裹的九节杖,轻轻的放在杨凤面前:“认识这个吗?”

    杨凤狐疑的接过,解开系绳,脱去锦囊,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拜倒在地,神色恭敬:“这是大贤良师的九节杖!”

    “我听说,大贤良师有两件至宝。”

    “不错,九节杖和《太平经》。”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件东西原本都是宫里的,你信吗?”

    杨凤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死死的盯住刘辩,半晌没有说话。他被刘辩这句话吓住了,这两件东西如果都是宫里的,那一直号称所有信众要推翻苍天,另立黄天的大贤良师和朝廷是什么关系?

    “《太平经》的由来,你可以去问,早在孝顺帝时就入宫收藏,民间根本没有流传。我想就算是你,也不知道大贤良师的《太平经》传自何人,对不对?”

    杨凤不吭声,握着九节杖的手关节发白。

    “至于九节杖,你应该清楚这样的玉工,除了宫里的尚方监,不会有人能制出第二件。”

    杨凤的眼神缩了起来,额头沁出了冷汗。他知道刘辩说得对,《太平经》的来历蹊巧,还可能有另外的说法,但是九节杖却肯定来自皇宫。玉器的制作是一门非常罕见的手艺,普通人家不能用玉,所以民间没有玉工生存的空间,只有皇宫才有专门的玉工,这么精湛的玉器工艺,只可能来自皇宫。

    以前杨凤没有怀疑大贤良师的胆量,也没往那方面想,现在,面对这两个问题,他才发现大贤良师以前的行踪有些诡异。

    “我听说大贤良师曾经和白马寺的胡僧支谦论道。当时他身边有两个道僮,一个叫飞燕,一个叫飞凤。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飞燕应该就是黑山军的头领张燕,飞凤就是你杨凤吧?”

    杨凤骇然心惊,抬起头看着刘辩,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他躬身向刘辩拜了一拜:“陛下所言甚是,我就是大师良师身边的道僮飞凤。”他看了刘辩一眼:“陛下的意思是……”

    “你是大贤良师的贴身道僮,应该比我清楚他的情况。”刘辩的眼神平静,他对此早有准备,此刻说来,自然是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现在,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大贤良师传道十几年,朝廷一直没有下令抓他,大贤良师起兵之后,为什么能在巨鹿坚持那么久,为什么陈王宠拒敌有功,反而被天子下令处死,为什么皇甫嵩揭发张让,自己却丢了官……”

    刘辩一桩桩的说来,杨凤听得心惊肉跳,鬓角湿透,冷汗淋漓。

    如果刘辩说的是真的,大贤良师的所作所为都是灵帝安排的一着棋,那几十万黄巾的浴血奋斗又是为了什么,还说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第118章 大贤良师之死

    “你们应该反的不是天子,至少不应该只有天子。”刘辩停住了,喝了一口酒,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我不清楚先帝和大贤良师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约定,但是我相信,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那些一边为民请命,一边盘剥百姓的世家豪强。”

    杨凤长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所有的猜测,在这一点上达到了最圆满的解释。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大贤良师的所作所为,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够得到《太平经》和九节杖这样的至宝。

    “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不通。”刘辩盯着杨凤的眼睛:“大贤良师既然道法高深,能以符咒治病甚至临阵作战,为什么会突然病死?”

    杨凤仰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陛下,这件事……我一直也非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杨凤看着刘辩,泪水从脸颊滚落,他却没有遮掩一下,就那么任由泪水肆意流淌。“陛下,大贤良师的身体一直很好,随着他的道法精进,精力甚至逾过常人。起兵之后,他统主力与卢植作战,虽然黄巾军都是一些百姓,没有战斗经验,更不熟悉战斗阵势,但是他们勇敢,悍不畏死,再有大贤良师的咒术辅助,我们还是取得了非常大的战果。”

    刘辩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

    “可是,随着战事的频繁,大贤良师遇到了一个问题。每次作法之后,他都会感到疲惫。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他耗费心力太过的原因,他自己也这么认为,所以每战之后,他都会抓紧一切时间修习道法,希望能够再次获得突破……”

    “等等,大贤良师的……命格是什么?”

    “应龙。”杨凤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大贤良师是应龙命。”

    刘辩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大贤良师勤于用功,道法精进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杨凤收起了笑容,露出后悔之色:“他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容易发火,而且再也听不见别人的意见。他整天和圣女们在一起修习道法,有一天,他……”杨凤痛苦的摇了摇头,掩面而泣:“他精门失守,魂魄俱散,道消身亡。”

    刘辩沉思良久,又问道:“他除了修习房中术之外,有没有修习导引术?”

    “导引术是大贤良师一直在修习《太平经》内篇上的秘术,如果有问题,早就应该出事了。”

    “既然大贤良师是应龙命,那他修习什么导引术?”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杨凤皱起了眉头:“大贤良师修习导引术时,身边不会有人。”

    “你修的是哪一形?”

    “鹖形。”杨凤惭愧的摇了摇头:“可惜,我资质太差,一直未能明悟。”

    “张燕呢?”

    “他是燕鹰,不过,他突破得太迟,直到张牛角战死瘿陶时,他才临阵突破。”

    刘辩捻着手指:“大贤良师除了在洛阳访道之外,还和哪些高人有过接触?”

    “这就难说了,大贤良师传道十几年,足迹遍天下,但凡是名山大川有高人隐居,他都会不远千里的前去拜访,一时哪说得清楚。何况我追随他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也就是三四年而已。”

    “张燕呢?”

    “他时间长得多,将近十年。”

    “这么说,有些事还要问问张燕才行。”刘辩将九节杖推到杨凤面前:“你想办法将这件九节杖交到张燕的手中,把我说的也转达给他,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有意义的帮助。”

    杨凤接过九节杖,迟疑了片刻。刘辩要将大贤良师的遗宝交给张燕,这是表明将以张燕为黄巾军领袖的意思吗?

    “本来我是想把《太平经》交给你的,可惜,我现在不能确保《太平经》是不是有问题,暂时只能作罢。不过,我可以把《黄帝十二形》中的鹖形图谱给你,应该比《太平经》内篇上的导引术更高明,也许能助你早日破境成功。”

    杨凤转怒为喜,连忙拜谢。

    ……

    荀攸缓缓的走了进来,唐瑛站在门口,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去而复返,旅途劳顿否?”

    “哀莫大于心死,些许劳顿,算不了什么。”荀攸看看唐瑛,欠身致意:“闻说皇妃受了委屈,文若叔甚是遗憾,托我向皇妃转达他的歉意。”

    唐瑛语噎,眼睁睁的看着荀攸从她身边走了进去。刘辩笑笑:“荀攸,你说错了,你现在面对的不是皇妃,而是皇后。作为世家子弟,你失礼,作为军谋智士,你失算。”

    荀攸一怔,转头看向唐瑛,唐瑛得意的笑了。荀攸眉头一皱,沉声道:“陛下,你不怕天下人非议吗?何家出自南阳屠门,已经遭人非议,唐家……”

    “世家也有败类,屠门也有豪杰。”刘辩不以为然的笑笑:“高祖当年不过是一个亭长,樊哙乃是屠狗之辈,谁敢说他们不是豪杰?至于宦者,荀攸,司马迁的《太史公书》光照千秋,蔡伦改进造纸术遗泽万世,岂能因为他们是宦者就歧视他们?人的尊贵与否不在肢体,而是这里。”

    刘辩指了指头:“论身体强健,你荀攸能敌一壮士吗?”

    荀攸把目光转回刘辩脸上,眼神更加黯淡,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看来陛下、皇后对臣成见颇深,臣来得不是时候,能否容臣告退?”

    刘辩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荀